第19章 桑拿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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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汁原味的食材,並不見得比添加了各種佐料的味道差,甚至可以吃出來其最原本的鮮美。”盛清苑笑著介紹道。
    “這個菜有名字嗎?”沈父問道。
    盛清苑介紹道:“這道菜叫做桑拿雞,下麵煨的雞湯,雞湯能隨著蒸汽慢慢滲透到上麵的瓜和雞肉,下麵的湯和一般的老火湯相比,也會更清甜一些,待會兒吃完上麵的雞肉和瓜,就可以喝湯。”
    “這菜吃著暖和舒服,還好吃。”沈父很是喜歡。
    這會兒雖然換季,但是到了晚上還是有點涼,吃個桑拿雞,屋子和身體倒是都暖暖的。
    沈照的話雖然不多,但是那一直沒有停過的筷子已經足夠說明對這一道菜的喜歡。
    架子上隻剩下最後一塊肉的時候,沈照和沈父兩人的筷子不約而同地都夾到了這塊肉。
    父子二人看著彼此,誰也不願意讓。
    這麽一點肉,他們覺得還沒吃過癮呢!
    看著兩人這樣子,盛清苑哭笑不得地說道:“你們不用爭,廚房裏還有好幾盤處理好的雞肉,你們趕緊把這塊肉吃了,我放第二盤。”
    沈父:“……”
    沈照:“……”
    最後還是沈父先鬆了筷子,沈照如願以償地夾到了最後一塊肉,卻將肉放到了盛清苑的碗裏。
    沈父心裏這才平衡了。
    看來,孺子可教,這小兩口感情越好,他是不是就可以越早抱到孫子?
    最後,他們三個人,竟然將所有的雞肉都幹掉了,盛清苑陷入了沉默。
    這可是一隻九斤多的雞啊!!
    她原本還想著剩下一些雞肉片可以明天用來炒個菇,沒有想到,竟然都進了他們的肚子裏。
    而且除了雞,還有佛手瓜和山藥。
    一開始做底鋪著的是佛手瓜,後麵佛手瓜吃完了,就換成了山藥片做底,一樣被吃完。
    等吃完上麵的東西後,底下的這個湯已經熬得相當入味,撒入一把鹽,將雞油撇掉,父子二人開始了新一輪的比拚——
    比誰喝的湯更多。
    最後,毫無意外的,這父子二人都吃撐了。
    “你們吃得這麽飽,要什麽時候才能睡覺?”盛清苑哭笑不得地問道。
    沈父無辜地摸了摸鼻子,“長夜漫漫,那,那正好可以考考這小子的學問,畢竟距離科考也沒剩幾個月了。”
    沈照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您確定是您考我學問?”
    且不說他已經恢複了以前的記憶,記得以前學過的一切,便是他還沒恢複記憶,僅憑他這幾年學的,學識早已經超過了沈父。
    沈父無奈地歎了口氣:“唉,兒子大了不由爹啊。”
    “您問。”沈照嘴角一抽,答應了他的建議。
    沈父雖然不是他的親生父親,但是這幾年,沈父是真心將他當成了兒子一樣,細心照顧,傾囊相授。所以,他也是真心的尊重他,想孝順他。
    沈父連忙道:“啊,我突然又不想問你學問了,我去收拾,當做消食,你們小兩口聊。”
    他剛剛就是飄了才會想著去問這小子學問,之前問過一次,簡直就是被吊打,還是算了算了,兒子太厲害,也是一件傷自尊的事情。
    沈父又道:“今晚月色不錯,你們小兩口出去走走,走走。”
    在沈父的強烈要求下,兩人隻能先出去散散步。
    沈照拿出一件披風給盛清苑披上。
    盛清苑看到這披風,有些驚訝:“怎麽會有一件披風?我好像沒有做過披風?”
    沈照道:“家裏有不少布,我將圖樣給了李娘子,她幫忙裁的。”
    盛清苑很是驚喜:“我怎麽覺得你好像什麽都會畫?那你還會畫人嗎?”
    沈照說道:“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給你畫。”
    “好啊,不過得等你科考結束後,現在時間越來越近了,你緊張嗎?”盛清苑問道。
    “還好。”沈照語氣淡淡。
    盛清苑笑道:“看樣子,你已經準備好了。”
    “不會讓你失望的。”
    夜幕之下,小兩口有一搭沒一搭閑聊著,伴著微風,月光淺淺地在兩人身上鋪上一層銀紗,很是舒適。
    第二天,寧府的人親自來請盛清苑。
    盛清苑正好在和老王他們說著屏風上的花紋的想法,不在家裏,叫寧府的人等了半個多時辰。
    好不容易終於看到盛清苑,寧府的人臉色不太好看,這麽一個村裏黃毛丫頭,竟然也敢讓他等這麽久!
    “你知不知道我已經在這裏等了你很久?!”寧府人沉著臉質問道。
    盛清苑淡淡瞥了他一眼,淡聲問道:“請問你誰?”
    “你——”寧府人氣結。
    寧府人抬了抬下巴,帶著幾分不屑和自傲地說道:“我是寧縣令的人!”
    “那請問有什麽事情?”盛清苑明知故問道。
    “我們老爺要你去給他看病,你立即跟我走一趟。”寧府人命令道。
    沈照緩步走出來,聲音清冷道:“當初你們老爺聽信他人所說,覺得清苑所言不僅胡說八道甚至有意陷害?今日怎就改變主意了?我雖不曾學醫,卻也曉得醫者與病人之間最重要的便是信任,既然你們老爺不相信清苑的醫術,那麽還是另請高明的好。”
    寧府人聽著沈照的話,臉色一陣難看。
    沈照牽起盛清苑的手,將她帶回屋裏去。
    寧府人不甘心道:“盛清苑,你也是這個意思?”
    盛清苑眨了眨眼睛,一臉乖巧道:“我聽我夫君的。”
    寧府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沈照聽到盛清苑的這一聲“夫君”,眼底的笑意多了幾分。
    這兩個字,真好聽。
    “你剛剛這麽說,不怕他回去之後給你穿小鞋啊?”盛清苑麵上帶著淺淺的笑意向他問道。
    “你擔心?”沈照反問道。
    盛清苑滿不在乎地說道:“他敢給我穿小鞋,除非他這條命不想要!”
    沈照淺淺笑了笑道:“那就先別管他。”
    過不了幾天,他就不再有任何可以找清苑麻煩的能力。
    又是過了兩天,寧府的人再一次前來,這次來的人不少,而且還抬了足足三箱禮物,便是寧掌櫃也跟著一起來了。
    這一次的寧府人再沒有了上一次的囂張和高傲,給盛清苑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好話說盡隻為請她去給縣令看病。
    盛清苑對沈照說道:“你且好好溫習,等我回來給你做全魚宴!”
    “好。”
    寧府人:“……”
    徐嬌嬌也不知道那個姓蔡的老頭子和縣令說了什麽,竟然讓他給出那麽多的禮物也要將盛清苑給請來。
    盛清苑那個賤人除了能做幾塊酸筍,還能做些什麽?
    不過廢物一個,不然當初也不會被劉北川退婚!
    “盛清苑,你到底給我家老爺使了什麽詭計?”徐嬌嬌將盛清苑攔在門外,硬是不讓她進去。
    盛清苑淡淡瞥了她一眼,看向縣令的心腹說道:“既然貴府還是不願意讓我給大人治病,那我回去就是。”
    心腹趕緊讓人將徐嬌嬌給拉開,恭敬地對盛清苑說道:“盛姑娘請。”
    徐嬌嬌怒聲道:“你怎麽敢這麽對我?!你不怕老爺找你算賬嗎?!”
    心腹冷冷看了徐嬌嬌一眼,道:“徐姨娘可別忘了,您再得寵,也隻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姨娘,若是老爺有個三長兩短,隻怕您吃不了兜著走。”
    冷冷威脅了一句,心腹便邁步進門,將徐嬌嬌給擋在外麵。
    徐嬌嬌氣得胸口不停起伏。
    瞧見管家走過來,徐嬌嬌眸光劃過狠厲,“你也看到了,你為寧家勞碌多年,可是他最信任的始終不是你。”
    管家眼裏快速劃過一抹掙紮,掙紮過後,便化作了堅定,沉聲道:“放心,我決定好了的事情,不會再變。”
    屋裏蔡大夫剛幫縣令暫時止住了咳血,這會兒正虛弱得厲害。
    蔡大夫看到盛清苑進來,眼神立馬就亮了。
    “小師父,您終於來了呀。”蔡大夫興奮道。
    聽到蔡大夫這一聲“小師父”,盛清苑頗為無奈。
    蔡大夫的年紀,放在這個時代,做她爺爺都行了,所以她答應可以指點他醫術,卻拒絕做他的師父,但不管她怎麽說,他還是一直堅持叫她小師父,慢慢的盛清苑也就放棄掙紮了。
    縣令聞聲也看了過來,看到盛清苑的時候,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更難看了,聲音虛弱地向盛清苑譏諷道:“盛姑娘可真是難請啊,還得本官用重禮才請得來。”
    盛清苑淡淡看他:“大人可確定屋內都是可信之人?哪怕我直言大人病因,大人也不會再惱怒將我趕走?事不過三,若是我此次離開了,便是您八抬大轎請我來,我都不會來。”
    “你,你,噗——”縣令被氣得直接吐了一口血。
    “大人。”心腹第一時間上前。
    縣令抬頭,指著盛清苑:“你是來給本官看病還是想來氣死本官?!”
    “當然是來看病,大人不覺得這一口血吐出來之後,說話的中氣都足了兩分嗎?”盛清苑淡聲道。
    縣令聞言一愣。
    好像確實是這樣。
    盛清苑給他再診了一邊脈,情況一如她所料,和上一次相比,就是病情加重了而已。
    盛清苑聲音平靜地說道:“因為縱欲過度所以導致身體虧空得厲害……”
    話到這裏,縣令又是一陣燥火,隻是還沒來得及說話,盛清苑就又說道:“這個時候,有人在房事上還給你使用了那些手段,加大了你身體的虧空,但同時又給你吃下許多大補的藥,如此非但不能補上你的虧空,反而傷上加傷,簡直就是奪命神器。如果不加以節製,不出五天,你就會暴斃而亡。”
    縣令聞言,臉色徹底白了。
    這個病,讓蔡大夫聽著都覺得不好意思,他大致知道縣令是什麽病,隻是如果要醫治,難度有點高,他虧空得太厲害。
    而且,哪怕他已經用藥加以控製,可是第二天再查脈象,病情卻是更嚴重。
    “小師父,這個你有辦法幫忙治吧?”蔡大夫問道。
    “虧空了,補就是,隻要補得恰當自然能恢複,隻不過,若是在補救之時,還有其他人一直在影響著縣令大人,那便是宮中禦醫來了也無濟於事,大人,您可還記得您從什麽時候開始覺得身體出現明顯不適?”盛清苑淡聲問道。
    縣令臉色黑沉如鍋底。
    這一切,都是從徐嬌嬌進府了以後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