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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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記得凡是到達築基期的弟子,大臨山每年都會從中挑選優秀之人,發給他們一顆蕎牙子,隨身攜帶用以危機之時救命。”
    “哼,你記錯了。”
    “一瓢師兄,你別忘了,院長讓你協助我招收弟子,你卻眼睜睜看著我的預備弟子一命嗚呼,你說我該如何向院長稟告?”
    青煙巧笑倩兮,轉身想一旁的丫鬟討來一個素色錢袋,小心地將錢老爺塞給她的珠寶裝了進去。
    “醫治您寶貝兒子的診金和藥費我就先收下了,剩下的事就拜托一瓢師兄吧。”
    青煙將錢老爺子和錢夫人扶至一旁坐下,像他們挑眉示意。
    錢老爺子心領神會,帶著錢夫人挪步過去,咚的一聲又給一瓢跪下了。
    一瓢最受不了死纏爛打,連連皺眉,又不知如何拒絕。
    尤其是那錢夫人身上的香氣過濃,熏得他鼻子難受,無法呼吸。
    “一瓢師兄,您代表的是我們伍仙學院,可不能失了手,讓院長也跟著丟臉啊。”
    青煙邊將錢袋子收好邊說風涼話。
    藍菖忍著笑,眼神不住地看向青煙。
    青煙長老果真厲害,三言兩語便弄得一瓢束手無策。
    一瓢沒辦法,反正他去年的蕎牙子沒用掉,就便宜這小子了。
    “誰!”藍菖猛地轉頭看向外麵。
    “什麽啊?”青煙莫名其妙。
    “剛才有個黑影過去。”藍菖指向南麵。
    “什麽黑影,我怎麽沒看見。”一瓢不爽,衝著他發火。
    藍菖訥訥地閉了嘴,青煙倒是若有所思地望向南方。
    吃了蕎牙子,原本命懸一線的錢公子氣息漸穩,嘴唇也慢慢恢複紅潤。
    錢老爺子對青煙等人感激涕零,看出青煙愛財,還想讓人去賬房多取些銀票過來。
    “不用,這些就夠了。”青煙拍拍錢袋子。
    一瓢隔空傳音,小臨山不是很缺錢嗎?你怎麽還給拒絕了。
    青煙沒有理睬一瓢。
    “錢老爺,我覺得凶手竟然在刀傷下毒,那肯定是想置令公子於死地,若是被凶手得知令公子還活著,恐怕……”
    最好是對外隱瞞,或者幹脆假意發喪。
    錢老爺子一聽,剛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懸了起來,打斷了青煙的話。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就是尋常百姓,如何鬥得過契闊閣,唉——”
    錢夫人拿著熱棉布給錢公子擦汗,聽到了兩人的話,急忙走到青煙麵前。
    “大師,您來時說要收我兒作徒弟,是真是假?”
    錢夫人抿了抿嘴巴,極力忍住眼淚。
    為母則剛,她定要為兒謀條出路。
    “不假。”
    青煙本想著錢一涼身體恢複要休養一段時間,半個月後再來,既然錢夫人主動提起,她也就直說了。
    “那就請大師現在就收下我兒,帶我兒去伍仙學院。”錢夫人彎腰鞠躬,不肯起身。
    “對對對,現在就帶我兒去伍仙學院。”錢老爺也跟著請求。
    現下沒有比伍仙學院更安全的地方。
    青煙偏頭看向藍菖,見他點頭後才將錢夫人扶起來,“好。”
    錢老爺錢夫人再三感謝,倒弄得青煙不好意思。
    她就想讓錢幺兒上山搗蛋,他們倒是真把她當救命恩人三跪九拜。
    青煙就讓藍菖將人直接帶回學院,“一瓢師兄,你跟我到南麵去看看吧。”
    “天色不早,該回學院了。”
    一瓢嘴上拒絕,最後還是禦劍帶著青煙朝南處去。
    “你飛慢一點,我都看不清楚下麵。”
    青煙蹲在劍上俯視下方,一手不忘緊抓一瓢的外袍,生怕自己掉下去。
    聽聞契闊樓在澤更水以南,也許藍菖真的看到了凶手。
    “你要看什麽?”一瓢放慢速度。
    “契闊樓,你知道契闊樓在哪裏嗎?”
    一瓢頓時恨不得一腳將她踢下去,“你不早說,剛才那石亭子不就是嘛!”
    “啊,過啦?”青煙回頭。
    “別生氣,我也不知那石亭子就是契闊樓所在,原來那樓不是樓,而是亭?”
    “無知!那亭是用來定位的,煙霧繚繞的高空,怎麽能看得到地上的樓宇。”
    “哦,我還以為你們這麽厲害,是有千裏眼呢。”
    青煙嘟囔了一句,原來跟她一樣。
    “你!”一瓢深呼吸,心中默念功法。
    不與女人計較。
    “好了,走吧,明日再去孫家。”
    從伍仙學院到李員外家大概數十個數的時間,從佩蘭國到錢家大概要數百來個數,從錢家到契闊樓,將近要數一百五十個數。
    青煙大概估算了下契闊樓和錢府的距離,短時間內涉足這麽大範圍,看來那些殺手不是尋常百姓,搞不好也會禦劍而飛或是瞬移。
    “走,你不是要去契闊樓?”
    一瓢沒好氣地問,然後就看到青煙用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他。
    “人家是殺手組織,我去找死嗎?”
    回到山腰小樓。
    院門大開,非常可疑!
    “糟老頭子壞得很,肯定是他又來偷翻東西。”青煙在門口探頭探腦。
    院子裏的人端了一盆幹淨的水進屋,頭也不回,“進來。”
    青煙指了指自己,忽然想到自己才是這屋的主人。
    她噌一下站直,大搖大擺走進去。
    一襲月牙白暗繡錦袍,身形修長挺拔,寬肩窄腰大長腿。
    玉簪發髻,長發飄飄。
    從背影上看,是她喜歡的類型。
    青煙嘿嘿一笑,耳根子發燙,帥哥麵前有點不好意思。
    對方比她這個主人還自在,把水盆放在桌上,拿了條巾帕立在一旁。
    他微微轉頭,看向青煙。
    “洗手。”
    看到他的臉,青煙也不害羞了,咚咚咚跑過去。
    氣急敗壞,又凶又狠。
    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
    “怎麽又是你!”
    “怎麽哪哪都有你!”
    對方對她的無禮不做任何回應,撈起她的手放進水盆裏。
    三月的天,還有倒春寒。
    水微溫,一點也不冷。
    他似乎隻為監督她洗手,洗好用巾帕擦幹,端著水出去。
    然後連人帶盆都不見了。
    “喂?那是我的水盆!”
    青煙對著門口大喊。
    院子空蕩蕩,沒有任何回應。
    強盜,土匪,偷她的水盆。
    青煙砰一聲用力甩上門,一屁股坐在床上,罵罵咧咧。
    罵著的時候,還掏出未來婆婆的見麵禮,散亂地看著。
    嘴也一直沒停。
    看得累了,打了個哈欠,掀被子從頭蓋到尾,隻留一撮頭發散在被子外。
    屋外,竹梢上。
    稍高的人看著稍矮的人的手。
    “你這個盆子……”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