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回溯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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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都能長得毫無特色,讓人一點也想不起來,不簡單啊。”
    青煙想了想問藍菖,“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是易容過的?”
    “極有可能。”
    “我們先去看看屍體,你再好好想想,有任何線索讓司會通知我。”
    青煙和藍菖前腳剛走,老翁就不知從何處走了出來,掃把扛在肩上。
    “怎麽又有別的男人?”
    他真的怕這臭丫頭一天換一個,到時候他以死謝罪都不頂用。
    小姑娘家家,就不能純潔一點嗎?
    老翁望著二人離去的方向,重重歎了口氣。
    再回頭看向庫房裏鬼鬼祟祟的人。
    司會早就看見老頭了,他躲進庫房想來個請君入甕,外加甕中捉鱉。
    沒想到他等了半天,老頭隻在門口東張西望,走來走去,就是不進來。
    害得他一直在甕裏,沒法出去。
    青煙隨藍菖來到死的預備弟子家中。
    普通人家,七八個孩子,死了一個不受寵的似乎沒什麽太大影響。
    相比於找到凶手,孩子的父母好像更在意伍仙學院能否出一筆喪葬費,如果額外還有一筆撫恤金那就更好了。
    青煙看著被遺忘在角落裏屍首,再看那孩子父母腆著臉和藍菖爭取更多錢財,心情頓時沮喪到了極點。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夭折在最美好的年華,卻沒有一個人憐惜。
    孩子之於父母,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存在?
    甩開腦子裏的胡思亂想,青煙掀開破爛草席。
    稚嫩的臉已經開始浮腫,嘴唇紫黑,同樣是腰部一個大口子,泛著紫色金屬光的血早已幹透。
    “和錢包的傷一模一樣。”
    錢包?
    藍菖不知道錢包是誰,他隻知道錢家少爺。
    錢家少爺難道不是叫錢一涼嗎?
    怎麽叫錢包了?
    看過第二個少年的屍首時,青煙斷定凶手就是同一個人。
    “這兩人出事時並沒有其他人看到,身上也沒有任何線索,看來隻能再問錢少爺,看他能想起什麽。”
    藍菖懊惱地垂著頭,拿了學院的木牌,就是他伍仙學院的人,竟然就這樣死了,還找不到凶手,讓他難以接受。
    “誰說沒有線索。”青煙用白帕將少年手中的木牌包好。
    “發現屍首的人稱木牌被丟在較遠的地方,肯定是有誰撿起來過。”
    “可是木牌上什麽也沒有。”藍菖不覺得這有什麽用。
    “我在藏書閣裏看到一本書,其中記錄了一種可以通過接觸之物上的痕跡,顯現出之前景象的方法,但是如果超過太長時間,或者痕跡被人為故意抹去,就顯示不出來了。”
    藍菖隻聽說過瞭遙鏡可觀看十萬八千裏之外的景況,卻不知還有一種方法可以回溯以往的景象。
    青煙心裏想的卻是這時候有監控就完美了。
    直接回放就知道是誰,省得她動腦筋。
    “那青煙長老可會這方法?”
    藍菖一副非常想看的樣子,弄得青煙有些窘。
    她就是看到過,也記得大概的技術步驟。
    至於實際操作,她不行。
    “要不我試試?”青煙說得半點底氣也沒有。
    藍菖立馬接過木牌,用白帕墊著攤在掌心舉到她麵前,“請。”
    青煙騎虎難下,隻得回憶具體方法。
    閉眼調氣,一瞬一息的控製分毫不差,至虛極靜篤之境界。
    運氣於丹田,以神馭炁,集於掌心,輕拂木牌。
    她本就隻是嚐試一下,沒想到木牌上方真的出現了一個虛影。
    “有,真的有!”藍菖低呼。
    那虛影如錢幺兒所言著一身黑衣,可臉卻並不普通,橫眉豎目還有一條刀疤。
    “很有辨識度,看來不難找。”
    青煙籲了口氣,總算沒給自己丟臉。
    “可是這茫茫人海,要到哪裏去找?”
    “當然是去契闊樓。”
    “萬萬不可!契闊樓高手如雲,其中不乏修煉之人,聽聞契闊樓樓主更是已至金丹巔峰,以我們的修為,去了無疑就是送死。”
    “送死?不行,我們不能做無謂的犧牲。”
    在正義和小命之間,青煙果斷地選擇了後者。
    況且她本就沒打算直闖契闊樓,她就是想在附近看看,也許能找到凶手。
    青煙讓藍菖給兩戶人家各十兩銀子,小戶人家從沒見過那麽多錢,對他們兩人感恩戴德,一路跪送到村口。
    禦劍飛行經過契闊樓的石亭子時,青煙還是忍不住叫藍菖下去看看。
    藍菖帶著她到了距離契闊樓不遠的一家酒館,酒館二樓可以清楚看到契闊樓的大門。
    “大隱隱於市,看來契闊樓的人很有想法啊。”
    青煙望著樓下絡繹不絕的人流,難以相信一個殺手組織的老巢會安置在人來人往的街市之中。
    “客官,想吃點什麽?”
    酒館小二過來就端著兩壺酒,抓起肩上的布擦了擦桌子,給他們一人麵前放一壺。
    “不要酒,給我們來壺茶。”青煙推開酒壺。
    “酒水免費送,吃的才收錢,客官盡管喝便是。”
    “還有這等好事?”藍菖四下張望。
    果然看見每一桌都有幾壺酒,有的桌上幾乎都擺滿了酒壺。
    “當然,來酒館肯定是為了喝酒,我們做生意的定然要讓客官們都滿意,我這就去給客官拿茶來。”
    青煙拿起酒壺嗅了嗅,酒香撲鼻卻不濃鬱,似乎還帶了點淡淡的水果香甜,讓她忍不住想試上一口。
    不過在契闊樓的地盤,她有所防備。
    直到坐了半天,契闊樓無人進出,酒館裏也毫無可疑之處,酒客推杯換盞,好不暢快,青煙才百無聊賴地倒了半杯酒,緩緩舉了起來。
    “想死的就多喝一點。”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青煙盯著酒杯中粼粼波光,對著來人淡淡一笑。
    來人見她笑得淡雅從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他可能被騙了。
    “小丫頭,還挺聰明。”
    老翁剛走近,青煙就把凳子踢掉不給他坐。
    老翁委屈,“我都不氣了你還氣?也不想想剛才是誰救了你的命。”
    “你也可以不救。”青煙一字一頓,言外之意明顯。
    老翁衣著簡樸,不受長老待見,但一看就是有修為之人。
    況且他能看出酒中有毒,必定不可小覷,藍菖對他分外客氣。
    “請問老丈尊姓大名。”
    老翁眼珠子在青煙和藍菖之間轉來轉去,最後瞪了藍菖一眼。
    藍菖:“……”
    什麽仇什麽怨?
    踩到他家祖墳了?
    青煙放下酒杯,“小臨山掃地的老頭你不認識嗎?”
    藍菖想了一下搖頭,他怎麽從未見過。
    “什麽叫掃地的老頭?我可是紀元仙翁哎。”老翁嘟嘟囔囔。
    他聲音很輕,沒人聽見。
    青煙見酒樓門口來人,輕拍桌子,示意他閉嘴。
    老翁轉頭一看,原來是給家裏打酒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