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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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來不及深思。
胖女人比他腿還粗的手臂砰的一聲掃過來,就像一根大鐵柱壓在他身上一樣。
直接把他壓彎了腰。
“杵著做什麽?打盆水來。”胖女人的聲音又甜又凶。
甜是天生的。
凶是人間凶殘的凶,家有惡婆娘的那種凶。
少年眸色冷厲,下意識要出手,餘光瞥見窩在她懷裏的人。
軟軟的,一小團,可憐兮兮。
他到底還是順從了,找盆去打水。
水來了,胖女人僅是看了一眼,手都沒碰,就罵道。
“這麽燙?殺雞拔毛嗎?”
少年忍著怒意,出去加水。
青煙渾身無力,默默看看胖女人,再看看忙進忙出的少年。
“疼壞了吧?”胖女人心疼地摸摸她頭發。
青煙搖頭,古怪地看著她。
“幾日不見,你怎麽……更胖了?”
她已經算是非常非常含蓄了。
這才幾天,未來婆婆就好像麵團蒸熟了一樣,胖了三圈不止。
兩相對比,初見麵那樣,都可以說是非常苗條了。
胖女人一點不生氣,“這樣不好看嗎?那我下次瘦一點。”
青煙捏了捏她的軟肚子,“太胖不健康。”
兒媳這是在關心自己的健康呢!
胖女人喜笑顏開,指揮少年倒水,給兒媳喂水。
“月圓是經脈重塑最劇烈之時,可默念簡易決,壓製經脈過分躁動引起的疼痛,等經脈到達最頂尖狀態,就不會再痛了。”
經脈重塑至最頂尖狀態?
怪不得她給自己把脈,不但沒有中毒衰弱的跡象,脈象反倒越加平和有力。
原來不是毒。
“難怪每次看書都覺得會舒服些。”青煙腦子裏已經開始冥想。
越來越好的記憶力已經讓她能完全把文字部分記下來。
其實她早已猜到,隻是不確定。
胖女人突然生氣了,一拍床沿,把懷裏的人嚇一跳,她連忙安撫,“不怕不怕。”
見兒媳一臉不解。
她盡量用輕柔的聲音問,“老頭沒告訴你嗎?”
青煙本來還軟塌塌,虛弱無力的樣子,想到那個可惡的老頭,頓時來了力氣。
“他?他硬塞我一顆藥,說是毒藥,我疼痛發作,口吐黑血的時候以為自己要死了!”
“老頭子竟敢騙你!”胖女人發怒了。
青煙卻不罷休,“他掐著我的脖子說要弄死我,還搶我的飯,你看我都瘦了。”
胖女人摸著她的細胳膊細腿,那個心疼啊,差點要抹眼淚。
“你別怕,你身上沒有毒,老頭子我替你教訓,以後有什麽苦活累活都找他,他要是敢推辭,我要他生不如死!”
青煙眨巴眼睛看著胖女人。
心裏直說:哇,未來婆婆好霸氣!
霸氣婆婆她收下了,便宜老公就算了。
青煙乖巧點頭,“可是簡易決後麵的圖我看不懂。”
她說得委屈。
胖女人笑了笑,“不用懂,記熟了就會了。”
“這麽簡單?”青煙有點懷疑。
“當然,給你的肯定是最簡單最容易的,我怎麽舍得讓你傷腦筋呢。”
有人寵著的感覺真好。
青煙臉上笑開了花。
胖女人把她輕輕放下,撚了撚被角。。
青煙知道她要走,擔心下次月圓發作簡易決無法壓製疼痛,下意識不希望她走。
“你什麽時候再來?”
胖女人臉色變得凝重,“沒那麽快,三年吧,你要乖,保護好自己。”
說完不等青煙反應就走了。
少年一直在旁邊忙著端茶倒水,見胖女人走了,他看了一眼青煙,端著冷掉的水也出去了。
青煙長腿一伸一勾,夾著被子靜靜看著被關上的門。
要三年……好久哦。
她折騰一夜,很快就疲倦地睡去。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第二天傍晚,司會在門外等了整整一天,見她開門,才笑著跑過去。
“你終於醒了,沒事吧?”
他聽小弟子說長老沒起來也沒去吃飯,非常擔心,又怕吵她睡覺惹她不開心,所以就一直守在門外。
“我能有什麽事,睡懶覺唄。”青煙起來就要去找吃的。
司會終於安心,跟著她去東廚,陪她吃晚飯。
青煙想到自己沒有中毒,眼珠子一轉,看向司會,“你想不想做小臨山長老?”
司會一驚,緊張地看著她。
“你怎麽會這麽問?你才是小臨山長老。”
青煙邊吃邊漫不經心地說:“我覺得你有責任心,有能力,適合做長老。”
司會以為她覺得自己做得不好,安慰道。
“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麽,弟子們都是開玩笑的,他們就是嘴上說說,實際很尊敬你這個長老。”
青煙挑眉,難道有人在她背後說她壞話。
她故意順著說,“你不用說好聽話,我知道你在騙我。”
司會見她傷心,手一伸想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猛地想到這不合適,硬是把手收了回來。
“我沒有騙你,外頭的胡言亂語你都不要信,突然那麽多流言蜚語,我懷疑是有人故意散播謠言。”
他剛才想幹什麽?
青煙看著他的手,屁股往旁邊挪了挪,抱著碗繼續吃。
“我不知道什麽流言,我就是不想做長老而已。”她坦白。
她對教育事業不感興趣。
錢包喊她師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麽可教的。
誤人子弟不是。
司會先是沉默繼而笑道:“做長老是挺累的,不過你放心,我會幫你。”
“你自己不忙嗎?”
“上次你說的分類記賬我仔細琢磨了很久,雖然現在還有不明白,但請相信我,我很快就會領悟精髓,到時候就能騰出很多時間來幫你。”
“事情都是你在做,你還不如把長老之位也收了去,怎麽樣怎麽樣?”
青煙對他眨眼睛。
看她這可愛的樣子,司會很想什麽都答應她,可是長老怎麽能隨隨便便換人。
青煙見他不作聲,沒有勉強他。
兩人從東廚出來繞道去了議事廳,好歹都叫她一聲長老,青煙沒法真的不管他們死活。
那些原本在外麵屋簷下打地鋪的弟子受不了夜裏嚴寒,擠吧擠吧也擠進了議事廳裏麵。
大門一推開,一地的小弟子像蠶寶寶一樣,你壓著我我擠著你,卷著被子在蠕動。
“長老,司會師父。”
蠶寶寶想起來行禮,可是太擠了,跌跌撞撞又摔趴下。
青煙抬手製止,“得了,哪那麽多禮數!”
幾條蠶寶寶一聽,扭頭擺尾,蠕到了她腳邊,抱著她的腿。
“長老真好,長老不用擔心我們,我們都很好。”
青煙垂眸,把腿上盤著的蠶寶寶踢掉。
“誰擔心你們,這麽大了,凍死也是活該!”
那幾人哎呀一聲,嘿嘿嘿又爬了過來。
青煙一腳踩住三隻手,眸子掃視一圈,眉眼帶著笑意。
“怎麽少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