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化身主治醫生縫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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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山腰小樓地鋪。
    少年坐起來,踢了踢兩邊睡得像豬一樣的人,開始穿衣服。
    錢一涼翻了個身,抓起金被子就往腦袋上蓋。
    他手上戴的鐲子發出清脆的聲音,惹來屏風後的人嘟囔。
    “師父,您怎麽起來了?”少年略顯訝異的聲音傳來。
    被窩裏的兩人聽到師父來了,立馬從被窩裏蹦起來,昏頭昏腦地行禮:“師父,早。”
    “醒了?”少年絲毫沒有騙人的愧疚。
    “現在什麽時辰了?什麽時辰啦!”李落寒低叫一聲,手忙腳亂地穿衣服,“我還要上山給師父摘花呢!”
    “摘花?”少年看了一眼屏風,低低哼了一聲,率先朝外走去。
    李落寒拽著死豬般的錢一涼搖啊搖,最後放棄,匆匆往外跑。
    院子裏藍菖已經為他們擺好了三個籮筐。
    兩個籮筐裏麵放了數量不等的石塊,一個空籮筐。
    少年出來得早,卻沒有直接出發。
    李落寒跑出來就看見他拿著葫蘆瓢在澆水。
    可憐的小樹苗,大清早還沒醒就要被無情地潑冷水。
    一身金光的錢一涼打著哈欠走出來,趁著一個澆水一個看澆水,眼疾手快搶了那個空籮筐。
    “師父怎麽這樣?自己睡懶覺讓我們起那麽早去爬山!”他眼睛閉著,嘴巴不停嗶嗶。
    李落寒緊隨其後,選擇較少石塊的籮筐。
    從風最慘,沒得選。
    藍菖對著他露出同情的目光,清了清嗓子。
    “你們師父吩咐,要將這些石頭放在你們認為最有用的地方,現在你們可以出發了。”
    “最有用?”從風勾起嘴角。
    說得好聽,分明就是隨便丟。
    李落寒還想問他哪裏是最有用的地方,藍菖禦劍飛走了。
    他明明在休假,為什麽一大早要來做這種差事,他要到小丫頭找不到的地方去躲著。
    藍菖思量著哪裏比較安全,忽然想到……
    不對啊,半個時辰後,他還得去院舍敲鍾!
    三人出發上山,半個時辰後,也就是鍾聲響起之時,房門再次被打開。
    青煙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望著明媚的晨光,從角落裏扒拉出小皮鞭,優哉遊哉地朝訓練場走去。
    一日之計在於晨,她要去看看弟子們有沒有好好幹活。
    除了下山搬運木材的弟子,大部分弟子都在訓練場幫木匠削木頭。
    青煙甩著小皮鞭經過,沒人敢抬頭。
    長老巡查,都特別賣力。
    她抓起一把鬆軟的刨花,捏放捏放地把玩。
    “高個子刨木頭刨得最好。”
    瘦瘦高高的弟子臉一紅,手一歪,把自己的皮給刨了。
    青煙傻眼,“趕緊弄點藥止血。”
    原本緊張的弟子看到有人受傷,連忙跑開去找傷藥。
    地上都是木頭、刨花,很容易絆倒,又著急,場麵一度混亂。
    遠處不明所以的人隻聽到血啊、傷啊、手斷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
    長老一出現,非死即傷。
    看著傷口不淺,有必要縫兩針,青煙眼睛放光。
    她覺得自己終於有了用武之地,連忙叫阿鑄上家夥。
    人都傷了,還要上什麽家夥?
    一點同情心都沒有的嗎?
    知道情況和不知道情況的都嚇呆了。
    叫阿鑄的小弟子把圍觀的人推開,空處一片地方。
    咚的一聲,放下一個沉重的布包。
    他把布包打開,長長一條,裏麵插著各種大大小小的刀片和彎彎的針。
    青煙瞬間化身主治醫生,把弟子的手當做一塊布,開始縫縫補補。
    長老竟然用夾子把人皮夾了起來。
    嘶!
    看著都覺得疼。
    嘔!
    長老這是在攪人肉湯嗎?
    噗!
    忍不住了,忍不住了,要吐了。
    人都暈死了也不放過嗎?
    天哪,肉也可以像布一樣縫起來嗎?
    做了如此慘無人道的事,長老居然還能笑起來。
    還笑得這麽好看。
    沒天理啊!
    青煙滿意地看著弟子的手,笑道:“嗯,技術沒退步。”
    沒退步?
    難道長老以前也給人縫過?
    聽起來不像第一次。
    還清醒的小弟子下意識往後躲。
    “阿鑄,把東西都收了吧。”青煙用幹淨的布擦手。
    她把暈死的弟子搖醒,給他喂了顆藥,“縫過後傷口好得快,這兩天不能碰水,忌辛辣。”
    受傷的弟子詫異,他一開始也以為長老是故意捉弄自己。
    可長老明顯在給他療傷,還叮囑他關心他。
    “謝長老。”小弟子行禮。
    青煙讓人把他扶回去休息,又讓阿鑄交代東廚的廚娘,好好給他補一補。
    聽到受點傷就能不幹活,還能讓廚娘開小灶?
    那些躲避的弟子紛紛拿起刨子,想給自己來一刨。
    對自己動手,到底太過殘忍。
    他們就是有心也沒膽。
    弟子們的心情就像坐過山車,最後都傻看著他們可親可敬的長老。
    青煙小皮鞭一揮,凶道:“一個個杵在這裏想偷懶嗎?”
    弟子們一哄而散。
    青煙哼了一聲,手背在身後,朝遠處的鍾樓走去。
    鍾樓下站了個人,抱著敲鍾的木頭上不知在幹什麽。
    “藍菖?”她哼哧哼哧爬上鍾樓。
    三四級台階,愣是讓她爬出飛來峰的感覺。
    聽到聲音,藍菖退開一步,讓她看到敲鍾木頭上麵的黑色汙漬。
    “你看這是不是很奇怪。”
    青煙湊近一看,有一滴焦黑色的東西,看上去怪惡心的。
    “不足為奇,山裏鳥多,八成是鳥屎。”
    “我肯定這不是鳥屎。”
    青煙聽他語氣篤定,反問一句,“你怎麽知道?”
    “它不臭啊。”
    藍菖說完略顯尷尬,青煙也想到了什麽,沒有繼續問下去。
    “我總覺得古怪,要不你用那回溯之法試一下,也許能看到點什麽。”
    讓她看鳥屎?
    “你當我腦子有病嗎?”
    藍菖拉住她的衣服不讓她走。
    “試一試,就試一下。”
    青煙拿他沒辦法,左右看看,“對了,這事你沒向外人說吧,你知道的我修為不佳,要是在外人麵前失敗了,多沒麵子。”
    其實她是不想被煩,要是被旁人知道,指不定天天拿著什麽東西讓她試啊試。
    就跟他現在一樣。。
    藍菖得知此事隻有他知情,心中升起一股優越感,急忙保證。
    “放心,我定不會讓第三人知曉。”
    青煙嗯了一聲,站定在木頭前,閉眼調氣,緩緩伸出手,掌心輕拂,黑色汙漬上方顯現出一雙靴的虛影。
    “靴子?誰啊?”
    青煙沒想到藍菖第六感還挺準,果然不簡單。
    這不是鳥屎,是誰踩了狗屎。
    “我們弟子的靴都很樸素,沒有這種花紋,難道小臨山有外人?”
    藍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學院裏有誰穿這樣的靴子。
    “也許是大臨山的弟子或長老,喏,那不就是個外人。”
    青煙嘴巴一努,指著不遠處的一瓢。
    “有可能。”藍菖也不確定。
    “走吧。”
    藍菖臨走前沒忘記敲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