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切斷了他的腳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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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煉之人,隻要不死,再大的外傷很快就會好。
    一瓢此時已經生龍活虎地站在麵前,讓青煙感歎。
    當初還是太善良。
    幾番挑釁,小臨山對大臨山來的人沒有好感,阿鑄更是連忙塞了一把新鍛造的刀子給長老。
    就怕長老想紮人,沒有趁手的東西。
    青煙低頭,看見更薄更細的刀片,不吝誇獎。
    “阿鑄,你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鐵匠。”
    其實她就隻見過一個鐵匠。
    阿鑄長得黑,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怪可愛的。
    青煙手一伸想揉他的頭,手腕被一隻修長的手輕輕握住。
    “從風?”青煙轉頭,看清來人,衝他一笑。
    漆黑的眸子閃了閃,然後半垂著眼皮,放開她的手。
    少年就這麽站在青煙麵前,背對著一瓢等人。
    他像是完全感受不到背後的怒火和周遭的視線,解開手腕的汗巾。
    “臉髒了。”
    青煙愣了一下,連忙接過來擦臉,“還有嗎?”
    少年手一攤,青煙把汗巾還給他,他把汗巾折成長條形,係在手腕上。
    帶人來鬧事的一瓢就這樣被徹底忽略。
    他不甘心,掄起一把大刀就朝目中無人的少年劈過去。
    少年背對著並不知情。
    他似乎嫌汗巾沒綁好,解開重新打結。
    眼看著刀子就要劈下來,好好一個美少年就要劈成兩半,旁觀的弟子都嚇得尖叫起來。
    青煙猛地抓住少年的衣服想往身後扯。
    卻發現完全扯不動!
    她有點慌了。
    睜大眼睛看著即將落下的大刀,鬼使神差地伸出兩隻手。
    伸出來她就後悔了。
    白癡嗎?
    上趕子想挨刀?
    螳臂當車也比不上她傻。
    關鍵是她都要挨刀子了,他竟然還在笑。
    這個殺千刀的臭小子!
    哐當!
    金屬碰撞的巨大聲音,刺得耳朵疼。
    青煙皺眉緊閉眼睛。
    少年扶著她的腰,身形一轉,帶著她避開大刀。
    幾乎同時,一柄利劍平架在少年的肩頭。
    大刀砍在劍上,堪堪切破了點衣服。
    “青煙!”藍菖手臂發麻,硬是執劍抵開一瓢的刀。
    青煙看著少年的臉,眸中帶著濃濃的擔憂,“你沒事吧?”
    切破衣服隻是表麵。
    巨大的威力極有可能震碎一個人的五髒六腑。
    雖然藍菖擋去大部分力量,但剛剛那一下他卻是實實在在受下了。
    少年搖頭,放下扶著她的手。
    青煙這回真的惱了。
    她要是真生氣,反倒不會大吼大叫,劈裏啪啦。
    她陰沉著臉,視線越過少年,銳利的眸子盯著一瓢,神色森冷。
    衝動過後,一瓢也清醒了。
    對同門揮刀,要是被師父知道,肯定要剝掉他一層皮,罰他跪三天三夜。
    他想退一步,想解釋,想大事化小,卻發現已經沒有機會了。
    新來的小師弟沒有被砍到。
    弟子們來不及慶幸,就注意到長老發怒了。
    這個大熊要完蛋了!
    他肯定還會被再紮一刀。
    看吧,長老的手裏有刀子!
    長老一紮一個準!
    大熊帶著狗腿子跑來他們的地盤耀武揚威,他們本來既生氣又憋屈,現在好了,他要倒黴了,他們可以準備看好戲了。
    “我錯了。”青煙勾唇冷笑。
    一時間,鴉雀無聲。
    原本心虛的一瓢,突然覺得害怕起來。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種感覺了。
    眼前明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女人。
    他竟然對一個女人產生害怕的感覺。
    旁邊還有人看著,他拉不下臉道歉求饒,他隻能逼著自己不要軟了膝蓋。
    “我就不該把你當人。”
    話音未落。
    破空之聲傳來。
    咻!
    “啊!”
    一瓢目眥欲裂,僵硬地低下頭。
    因恐懼而暴突的眼睛,直直盯著自己的兩條腿。
    地上都是血。
    柳葉刀片一個回旋,切斷了他的腳筋,又飛回青煙手中。
    無人看清刀片是怎麽飛出來的。
    他們隻看見長老手中的薄刃啪嗒啪嗒在滴血。
    一瓢用大刀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一雙猩紅的眼瞪著青煙,不敢置信她如此歹毒。
    “一瓢師兄!”大臨山的人上前攙扶。
    他們隻敢用譴責的眼神看著人群中的女子,卻不敢吭聲。
    “一群窩囊廢。”
    青煙嗤笑,掃視一圈,目光回到一瓢身上。
    “跪下,道歉。”
    雲淡風輕的口氣,就好像在叫人坐下喝茶。
    大臨山弟子滿眼震驚。
    她在說什麽?
    連院長都不會隨意讓一瓢師兄下跪,她一個小臨山女長老憑什麽!
    一瓢忍著疼痛,握刀的手指被他壓得發白。
    嘴裏是翻騰的血,牙齒被他咬得嘎吱響。
    他低下頭,餘光注視著滴血的薄刃。
    尖利的柳葉刀頭朝外,蓄勢待發。
    似乎隻要一瞬,就能再次飛向在場的任何一個。
    他的腳筋斷了,他無法躲開。
    “扶我。”他朝前伸手,身體微側。
    跟他來的大臨山弟子不疑有他,走到他前麵扶他。
    無意中成了他的盾牌。
    少年看穿一切,勾唇譏笑,眼皮子撩了一下,朝一瓢正麵移了兩步。
    “你別亂動!”
    青煙擔心他髒腑有內傷,一直跟著他,招手讓藍菖給他看看。
    她一動,一瓢的心就提著,見她心思放在弟子身上,剛要鬆口氣,突然膝蓋一疼。
    “噗!”
    他終於壓製不住,口吐鮮血,疼得哀嚎起來。
    劇烈的疼痛打敗理智,膝蓋一軟,咚地一聲,跪了下來。
    “我沒什麽耐心。”青煙拿著薄刃,在他臉上輕輕劃過。
    血流得到處都是。
    一瓢疼得臉色煞白,大汗淋漓。
    他怕得要死,仰著頭不斷往後,想躲開刀刃。
    “是我錯了,我道歉,我該死……”
    青煙回頭望著藍菖。
    藍菖已經給從風把過脈了,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大礙。
    她這才收了刀子,拿刀麵敲了敲一瓢的頭,笑著說:“乖。”
    乖?
    長老此時就像個慈祥和藹的長輩。
    小臨山弟子頗感欣慰。
    終於有外人能體會到他們被長老百般疼愛的滋味了。
    一瓢心中有怨有恨,可他不敢亂動,不敢不乖。
    大臨山的幾個弟子修為比較低,平日把他當老大,鄙視沒有修為的小臨山弟子。
    如今才意識到,小臨山新的女長老有多凶!
    他們也是從小臨山考上大臨山的,他們怎麽不知道小臨山還有這樣可怕的女弟子。
    “阿鑄。”
    小弟子看得正入迷,突然聽見長老叫自己,猛地一下蹦出來,“到!”
    青煙把刀丟給他,帶著從風走了。
    一瓢癱軟在地,五官因恐懼而扭曲,皺痕布滿了血,進氣多出氣少。
    他意識到小臨山的人在看他笑話,對著旁邊的人罵道:“還不扶我回去!”
    不過他聲音虛弱,聽起來就像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