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重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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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擺個流水席,昭告天下,小王把小錢拋棄了?”
    小廚娘先是一愣,見長老一臉認真地在出主意,噗嗤一笑。
    “長老,您好可愛。”
    青煙:“……”
    她被調戲了嗎?
    剛踏進小灶間來找她的從風:“……”
    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還被長老的弟子聽見,小廚娘非常窘迫,臉就紅了。
    一個女人用崇拜的眼神說一個女人可愛,不由讓人想歪。
    從風心裏想,她到底有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還是她其實是男扮女裝?
    為了解開心中的疑惑,他下意識看向某些重點部位。
    青煙一轉頭,就看見他盯著人家小姑娘的……
    胸!
    瞪得銅鈴大的眼珠子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
    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
    好家夥,翅膀硬了,隻顧看美景,連她這個師父都不放在眼裏!
    青煙覺得胸口堵得慌,好像堵了塊大石頭。
    她想打人,想戳瞎那雙眼,可她要忍著,不能讓人看笑話。
    她猛地站了起來,起身往外走。
    她越走越快,經過訓練場,小弟子們正在練劍。
    見長老來了小弟子連忙停下對她行禮,可她看也不看,沉著臉就走了。
    “長老又生氣了?”
    “是不是我們犯錯了?”
    “我們哪裏犯錯?我們不是在努力練劍嗎?”
    “也許是因為我們還不夠努力?”
    小弟子議論紛紛,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長老的吼聲,也不敢交頭接耳了,練得更加賣力。
    回到了山腰小樓,青煙終於忍無可忍,發出一聲怒吼。
    她以為她這裏離訓練場和議事廳很遠,殊不知整個小臨山都聽見了。
    長老發飆,不隻小弟子更勤了,灑掃的老伯奮力揮著掃把,殺雞的廚娘一刀一條命,幹淨利落。
    連幾位老師父也不敢喝茶聊天了,慌忙起來備課,都怕被長老拿著小皮鞭追。
    他們的長老賞罰分明,就算是她自己的特招弟子,犯了錯,照樣要挨抽。
    叫了一聲,痛快許多。
    青煙兩手叉腰,自言自語道:“哼!郎情妾意跟我有什麽關係!”
    她剛舒服一點,舉步要跨進門檻,餘光瞥見屋簷下角落裏……
    這一坨泡爛發黃的是什麽東西?
    什麽東西!
    “從風!你給我滾過來!”
    猛獸咆哮,不敵長老的獅子吼。
    她叫了幾次從風都沒出現。
    其實從小灶間出來,從風就一直跟在她身後,見她注意到了剪鬼竹,才畏罪潛逃。
    青煙找不到人,衝到訓練場,爬到鍾樓上咚咚咚開始撞鍾。
    又一次緊急集合,眾人不明所以。
    青煙沒讓他們猜來猜去,上台就說要重罰孽徒從風。
    放假前,東廚柴火罰他一個人砍,水缸要他一個人挑滿,弟子考核卷讓他一個人抄,還不許用午膳。
    台下的小弟子全都流露出同情的眼光,張翰林和東廚的勞動力倒是樂開了花。
    “東廚十個大水缸,一日三趟,他不得累死?”
    “午膳不能用豈不就不能喝到大補湯?可憐啊可憐。”
    不能喝湯,他寧願累死!
    “你們還有功夫同情他?沒聽到長老說放假前要考核嗎?”一個小弟子低叫。
    “考核!!!”
    “沒想到蘭深不但能提前回家,還逃過了一考。”李落寒望著訓練場,垂頭喪氣。
    訓練場上,除了練劍的小弟子,正中間還有一張格格不入的小桌。
    小桌的左手邊是一疊比桌子還高的紙,右手邊是幾張寫過的紙。
    從風坐在桌子後麵奮筆疾書,抄寫考核卷。
    每抄完一張,就放到右邊,用紙鎮壓著,以防被風吹跑。
    李落寒的任務就是負責監督。
    從風動作再快也沒用,小臨山第一年到第九年的小弟子足有兩百多號,直接寫得他手抽筋。
    以前他把幾棵小樹苗都澆死了,弄得院子裏濕噠噠,她也隻是凶兩句。
    沒想到剪鬼竹在她心中這麽重要。
    從風認命地抄考卷,認命地砍柴挑水,早上爬山的時候不忘帶兩個泥盆去重新挖剪鬼竹。
    他確定她看到屋簷下的新剪鬼竹了,可是她還是不理他。
    青煙哪是因為剪鬼竹,就他這種尿性,她在種剪鬼竹之前就想到這種可能了。
    她就是看他不爽,就是想狠狠折磨他!
    李落寒趁著監督之便偷了考題,拿著考題去藏書閣各種翻書。
    翻了三天愣是沒找到答案。
    青煙考核小弟子不是為了為難他們,都是比較自由發揮的那種題目,他怎麽可能會找什麽答案。
    放假前發生了件事,讓青煙陰霾多日的心情頓時明朗起來。
    臨西院舍著火了。
    一開始她還被蒙在鼓裏,後來吃午飯的時候看到從風穿著一身棕灰色的衣服,衣服偏小,袖管子吊子,有點滑稽。
    這小子向來喜歡白色,從來沒有這麽醜的衣服。
    衣服雖然醜,穿在他身上也不難看。
    她沒當回事,可到下午的時候,她發現李落寒的衣服更醜。
    “你們怎麽回事?”她眯著眼睛看向兩人。
    兩人都不吭聲。
    她也不問了,直接闖進兩人住的臨西院舍,才發現院舍淩晨著火的事。
    新建成的院舍,床鋪桌椅都是新買的,就這樣燒壞了。
    引發火災的小弟子非常害怕,擔心長老會抽他,不準他吃午飯,哭得淒慘。
    幾位老師父見他可憐,想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就替他瞞著了。
    見長老突然出現在院舍,小弟子嚇得不行。
    連忙跪地求饒,哭喊著要長老恕罪。
    長老嚴罰起來會要命!
    同住一間院舍的其他弟子,雖然怪他太不小心,還是同情他,忍不住替他求情。
    帶他的老師父還想著如果青煙發怒,他該怎麽幫襯幾句。
    淩晨大家都在睡覺,院舍並沒有燒得太嚴重。
    除了一張桌子和兩張相連床鋪燒了個精光,其他的就是被煙熏黑了。
    青煙看著兩張鋪子問道:“誰的床?”
    小弟子一臉歉意。
    要是燒了他自己的就算了,偏偏他的完好無損。
    李落寒這時哭唧唧地挽著青煙的手臂。
    “師父,是我和從風的,您看我,連衣服都燒沒了,要不是我起來尿尿,可能連人都沒了。”
    青煙沒理他,轉頭看向從風,“你的?”
    從風點頭。
    青煙走了出去。
    長老怎麽就走了?
    長老是不是要去鍾樓敲鍾了?
    長老是不是要罰他砍柴挑水寫考卷,還不準吃飯?
    那個犯錯的小弟子當即就嚇哭了。
    哇啦哇啦嚎啕大哭。
    想到了自己悲慘的未來,他哭得停不下來。
    幾個與他要好的弟子也一邊勸慰他一邊抹眼淚。
    老師父看著愛徒傷心,他深吸幾口氣,邁著沉重的步子,準備去和長老交涉。
    弟子雖犯錯,但罪不至死,他得要爭取一下。
    其他一些膽大的弟子也跟了上去,想幫同伴說句話。
    青煙走到門口,望著藍天白雲,叉腰大笑。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