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特殊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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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風看出她的心思,在她猶豫之際,拉住了她的手。
    “我陪你去。”
    青煙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捏緊了拳頭,重重點頭。
    她轉頭看向蘭深,“柳葉刀給我。”
    “師父一定要小心。”蘭深已經看出她的決心,沒有阻止。
    他拿出阿鑄專門給她打造的外科全套刀具。
    李落寒的頭巾被青煙拿走了,還懵懵懂懂,不知道她打算做什麽。
    青煙小跑著到衛籟身邊,伸手就搜他的身。
    “衛長老,事出緊急,那些藥先還給我,回去我再給您補上。”
    說著把之前毀壞三座山頭,賠償給他的蕎牙子、秋茄草、玉脂天澤香、楮桃果,還有其他所有的藥瓶,一個不剩全掏了回去。
    衛籟雙手托天,正源源不斷地鞏固陣法。
    根本沒有手可以阻攔她大膽搜身的劫匪行徑。
    身為琴畫德高望重的大長老,什麽時候被人如此對待過。
    青煙翻扯衛籟的衣服,把他氣得吹胡子瞪眼。
    孔群也在鞏固陣法,可是這不妨礙他笑話衛籟。
    哼,碰上丫頭,看你還能怎麽狂妄自大。
    青煙針對他的時候,孔群那是咬牙切齒,恨不能把這丫頭剝皮剔骨。
    此刻她針對衛籟,孔群就巴不得騰出手來,拍手稱快。
    “青煙長老,不可!”奕君子不讚同地看著她離經叛道的舉止。
    誰理你!
    青煙瞥了他一眼,把東西都裝進黃泉釜。
    “我也去。”大師姐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不行,你的秘術無法抵擋鬿雀。”去了還要她分心照顧,青煙交代蘭深和李落寒,“看好她,不許她跟來。”
    “是。”李落寒擋在大師姐身前,轉頭看著她,“放心,我師父很厲害的。”
    他是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大師姐柳眉微蹙,突然覺得青煙那些日子的偏心也不是不能理解。
    真是個笨蛋。
    青煙不許大師姐跟,獨南行和奕君子跟倒是沒拒絕。
    她正準備穿過陣法,忽然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扯進了從風的懷裏。
    青煙知道他想以身做肉盾,但自個兒也不是這麽弱的人,不需要他過度保護。
    她膝蓋一彎,打算脫離他的懷抱,就見他從腰後抽出無孔骨笛,吹了起來。
    雖為無孔之笛,但此骨乃仙鶴尺骨,與那些尋常鷹鶴的尺骨不同。
    骨上自帶不規則裂縫,天然形成的細小孔洞讓笛聲更加悠揚,如風般難以捉摸。
    骨笛之聲清圓,如鳳鳴鶴唳,絕勝竹笛。
    從風吹的是那種單調重複的曲子,聽得人昏昏欲睡。
    很快,攻擊陣法的鬿雀減少了。
    有許多鬿雀都掛在樹梢上打起瞌睡。
    獨南行瞪著從風手上的笛子,這是當初青煙在他的鋪子裏拿走的破笛子。
    沒想到這破破爛爛的東西還是個寶貝。
    青煙揉了揉迷迷瞪瞪的眼睛,使勁捏了自己一把,才清醒一些,舉步朝蜚獸的另外半截身子走去。
    鬿雀見她出來,又開始發動進攻。
    並不是所有的鬿雀都睡死了,不過清醒的不多。
    就算攻擊,也在催眠的笛聲中削弱了力量。
    有的甚至直往地上戳過去,尖銳的嘴巴都拔不出來。
    陣法裏的一瓢看了,抱怨道:“他怎麽不早點吹笛子,害得我們大家這麽慘!”
    李落寒要看住大師姐,兩人麵對麵幹瞪眼,氣氛有點尷尬。
    正好聽到一瓢說話,轉身就衝他罵道:“特麽的把話說清楚,誰害你了!自己沒本事還好意思怪別人,我要是你,早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也好過在這裏丟人現眼。”
    “李落寒,你不要狗仗人……”
    “狗什麽狗,你才是狗呢,土狗!”李落寒聲音比他大,直接蓋住他。
    一瓢怕青煙可不怕他,衝過去就要打他。
    李落寒眼疾手快,對著他伸過來的手就是一杆子抽下去。
    剪鬼竹堅韌無比,竹節沒有削幹淨,上麵還留有刀刃一樣的短杈,把一瓢的手臂直接劃開一條大口子,疼得他齜牙咧嘴。
    “哎呀,流血了,不好意思啊。”
    話雖這樣說,口氣卻無半分愧疚。
    伍仙弟子內鬥,孔群笑嗬嗬地看著中義,“我說你們伍仙,教出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嗬嗬。”
    原話奉還,把中義氣得臉都黑了。
    中義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那麽多人都在看著,簡直不像話。
    一瓢罵沒罵贏,打也沒打著,自己還掛了彩,一肚子氣卻隻能忍者。
    陣法外,青煙已經摸到了蜚獸的肚子。
    許是出於本能的保護,它即使死了也用下肢緊緊遮擋,所以他們一開始才沒發現它是懷胎的異獸。
    “要把它的腿掰開。”青煙從異獸腿與肚子的縫隙中艱難地抽出手。
    手上沾了綠色的異獸血。
    從風點頭,轉而看向奕君子和獨南行:“還不動手。”
    向來隻有他命令別人,還從沒有人敢命令他。
    獨南行第一反應是對從風起殺意。
    不過在青煙的注視下,他到底忍住了。
    奕君子看了從風一眼,對於他能優雅地吹笛子,而自己卻要去搬弄沾染血水和羊水的異獸腿,也覺得不滿。
    男子沾染羊水,非常不吉利。
    倒不是不願意做,隻是如果是青煙開這個口,他們會更樂意一些。
    “蜚太大了,沒法翻過來,最好能有什麽東西把它的腿墊高。”青煙四下張望,沒看到什麽趁手的工具,隻能用黃泉釜。
    獨南行和奕君子抬起一條腿架在黃泉釜上,能明顯看出蜚獸圓潤的肚子。
    青煙手掌覆在肚子上,感受細微的波動。
    不一會兒,她眉梢露出一抹喜色,去找刀子。
    蜚獸腹部有長毛,她將毛削短刮幹淨。
    一直刮到下麵,兩位幫忙的男子都看不下去。
    刮完後她把李落寒的頭巾鋪在地上,把要用的大大小小的柳葉刀灼燒過後放在上麵,然後去周圍找了幾種草藥。
    草藥混合放在研缽裏碾磨,將汁水塗抹在蜚獸肚子上。
    抹上後發出滋滋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又抹了一遍。
    抹了幾次,直到最後一次沒聲音,她才放下研缽,把兩隻手也泡在汁水裏。
    奕君子伸手想幫她扶著研缽,被她製止。
    “手髒,不要碰頭巾裏的東西。”
    奕君子僵硬地收回手,獨南行得意一笑。
    活該。
    讓你愛表現。
    被嫌棄了吧。
    “你在做什麽?”動嘴巴肯定不會被嫌棄。
    “消毒。”
    消毒是什麽?
    獨南行看向奕君子,顯然他也不知道。
    青煙用七步洗手法把手指縫都洗幹淨,舉著鋒利的大號柳葉刀站起來。
    獨南行疑惑,殺一隻獸需要這麽複雜的準備工作?
    剃毛,塗草汁,火燒刀子,草汁搓手,這是什麽特殊儀式嗎?
    不過他沒問出口,怕這個女人嫌棄他沒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