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夜闌不姓夜,姓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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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證據,不代表奈何不了她。
    青煙笑著走到夜闌麵前,把剪鬼竹遞給她。
    “能幫我拿一下嗎?”
    夜闌不知道她打什麽主意,隻是三大學院的人都看著她,她沒法拒絕。
    這竹竿子難道藏了什麽毒?
    夜闌盯著竹竿,挑了一段沒有竹節的地方拿著。
    青煙見她神色雖有些緊張,卻不像害怕的樣子。
    難道是她弄錯了?
    那天晚上,在琴畫地牢要就摸葉子,害怕剪鬼竹的另有其人。
    不可能,那天狗子也……她記起來了,狗子是去琴畫藏書閣了。
    難不成是魔族化成夜闌的樣子騙過了她?
    青煙總覺得夜闌可疑,但剪鬼竹卻在她身上沒有效用。
    難不成是竹子不中用了?
    “師父,我拿著不是好好的,怎麽給她啊。”李落寒把剪鬼竹拿回來。
    他用的順手,不喜歡被別的女子碰。
    況且現在他是有家室的人,更不能讓人誤會。
    青煙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從風和蘭深。
    從風和蘭深知道她懷疑夜闌是魔族,不過現在情況不明,沒有證據,不好當著琴畫人的麵直接說出來。
    從風把她拉到身邊,“是不是累了?要是累了就把東西給我,沒必要勞煩琴畫弟子。”
    “嗯,是有點累。”青煙順著竿子往下爬。
    李落寒恍然大悟,“原來是累了,您一大早追了四五圈能不累嗎?”
    她不累,他都累了。
    青煙像趕蒼蠅一樣趕他,“走走走,我不要你了,讓謐兒收留你吧。”
    大師姐不置可否。
    李落寒偷瞄她。
    她這是答應了?
    大師姐看向衛籟:“城西的病患還沒人診治。”
    衛籟心中疑竇叢生,可是病患太多急需救治,人命關天,他隻能先帶人過去了。
    彰顯道義的時候,中義和孔群也不拖遝,跟著過去幫忙,分頭行動。
    夜闌也要走,大師姐叫住了她,一行人去了醫棚旁邊的屋子裏。
    屋子一邊堆了藥材,一邊有一套簡陋的桌椅。
    大師姐也想知道夜闌是不是人,她比青煙更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你是魔族。”
    她聲音淡淡的,有點縹緲,聽不出是陳述句還是疑問句。
    夜闌猛地一震,“大師姐,你怎麽會這麽想?我從小就在學院,你可不能聽信外人的一麵之詞。”
    青煙咧嘴一笑,扯李落寒的衣服。
    “看,還是謐兒威武!”
    大師姐瞥了她一眼,知道她的謹慎是考慮到老衛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有琴畫的麵子。
    煙煙看似無所顧忌,其實很替人著想。
    李落寒緊張地看向大師姐,把衣服從青煙手中扯出來。
    “師父,咱們能好好說話,不要動手動腳嗎?”
    青煙簡直要被他氣死。
    “蘭深你看看他!有了喜歡的姑娘都知道守身如玉了,連師父都不給碰一下!”
    青煙向蘭深抱怨,叮囑道:“你以後可不能像他一樣沒良心。”
    李落寒覺得冤枉,就想解釋,青煙不肯聽,隻肯對著蘭深嘮叨。
    從風一言不發,自始至終站在青煙旁邊。
    大師姐笑著看向跟唱戲似的三人。
    緊張的夜闌傻眼。
    現在什麽情況?
    不是在審問她嗎?
    他們就不能專心一點,不要東拉西扯嗎?
    這麽不尊重她,是覺得她已經無法逃脫,不值得重視了嗎?
    夜闌盯著羅裏吧嗦的女人,眼中帶著濃濃的鄙視。
    一個靠美色籠絡人心的女長老,還想抓住她的把柄,癡心妄想!
    青煙察覺有人在看自己,轉頭看向夜闌。
    “你能告訴我你是如何隱藏剪鬼竹的傷口嗎?”
    夜闌微笑,“我不懂青煙長老的意思。”
    青煙不在意她的狡辯,“你姓夜,夜晚蕭也姓夜,他是你爹嗎?”
    夜闌眸光一閃,袖子裏的手指機械地抖動。
    “長老有所不知,我不姓夜。”
    “哦?那你姓什麽?”
    “衛。”
    夜闌笑得恬淡,似乎在等她還有什麽問題。
    青煙有點懵逼了,她呆呆地望向大師姐。
    她不會是老衛的女兒吧?
    怪不得你說老衛非常信任她。
    中智把女人藏在五仙學院,老衛把女兒藏在琴畫學院。
    這些人怎麽都這麽喜歡把私生女偷偷摸摸藏在自己任教的學院裏?
    大師姐讓夜闌先退下。
    “我也不知道,當初她來學院的時候我不在。”
    “她五百年前就到你們學院啦?”
    青煙更懵。
    夜闌也是個幾百歲的老姑娘嗎?
    大師姐搖頭,“不是,那時我去夜氏王族買風箏,不在學院裏。”
    跑到魔族去買風箏,這是得多喜歡風箏啊。
    青煙已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蘭深驚訝地看著她。
    她難道不知道佩蘭國的風箏最好嗎?
    李落寒嚇了一跳,“夜氏王族是魔族大本營,你怎麽能去那種地方,以後可不能再去了!”
    一個小姑娘家家,怎麽能去殺人不眨眼的魔族領地,想想都覺得後怕。
    幸虧沒事,要不然他兒子不就沒娘親了,他不就要守寡了。
    要你管。
    大師姐哼了一聲。
    李落寒想到她可能出事,擔憂的情緒壓過拘謹,膽子大了,見她掉以輕心,走過去抓著她的手,拍她手背。
    “說話怎麽不聽。”
    她的手軟得像豆腐,他輕輕拍了一下就舍不得了。
    “這輩子都沒人打過我。”
    大師姐陳述事實,眼睛幹淨清澈,看不出特別的情緒。
    李落寒卻嚇得魂飛魄散。
    他剛剛做了什麽?
    他打了她?
    她說這輩子,就是五百一十九年都沒人打過她?
    他打破了她五百一十九年的記錄?
    他覺得自己要死於非命了。
    李落寒求助青煙,後者靠在從風懷裏幸災樂禍。
    從風現在不一樣了,能體會李落寒的心情。
    他一反常態地幫他說好話。
    “落寒是擔心你的安危。”
    好兄弟啊!
    李落寒感激涕零,對著大師姐直點頭,“對對對。”
    然後就聽到身後涼涼的聲音。
    “不過打女人的男人,為世人所不恥。”
    李落寒猶如背後中刀,驚恐地睜大眼睛。
    他那算打嗎?
    他就是輕輕地拍了一下啊!
    從風低笑出聲,猛地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帶著青煙出去了。
    蘭深不敢久留,快步離開,還不忘把門關上。
    李落寒猝不及防,被從風用力推到了大師姐身上。
    大師姐坐在凳子上,他衝撞過來,兩人一起往後倒去。
    李落寒怕她磕了碰了,也顧不上男女之防,抱著她一個轉身,自己墊在下麵。
    “你沒事吧?”李落寒著急地問。
    大師姐抬頭,就看見他關心急切的眼神。
    平靜無波的眸子泛起漣漪。
    她看著他,默默伸手撥開他臉頰旁邊的藥草幹。
    整株幹艾葉的莖幹很硬,把他的臉頰劃出了一道道血痕。
    背後成堆的藥草幹,他硌得不疼嗎?
    腳打在凳子腿上,他不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