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遲早要被野人勾走
字數:5128 加入書籤
從風不吭聲。
小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她又瞥了牆角一眼,嘴角一勾,手一鬆,從風落入水井中。
他被粗繩捆綁,也不掙紮,腦袋磕到井沿發出咚的一聲。
小二嚇了一跳,捂著嘴巴有點錯愕。
完了,要是被他知道就慘了!
現在溜還來不來得及?
從風被撞得頭暈目眩,驟然落入冷水中。
古井冷水冰寒刺骨,浸泡的頃刻間,全身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席卷包裹。
幾乎同時,原本冷寒的水變得滾燙。
水麵上緩緩蒸騰出水霧。
心口傳來劇烈疼痛,他緊緊閉上眼睛,忍耐著無邊的痛楚。
青煙看到了卻沒打算去救人。
兩人一看就是舊相識,能為他用心良苦籌謀多年的人不至於要害死他。
再說有黃豆芽在,他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她默默轉身,也就沒看見井口蒸騰而出的熱氣。
往回走的時候,腦海中不停盤旋著小二的話。
小蕊要發芽了。
不坦白就得告別。
小蕊,她隻在師姑手記中看到過,肯定就是溫蓮蕊。
小二竟然和師姑一樣稱溫蓮蕊為小蕊,是否表明她與溫蓮蕊的關係更親近?
她記得師姑手記上寫著,須尋得小光、小水、小土、小盆四樣,齊全後方可喚醒小蕊。
醒而不齊,則其主神失魂滅,散盡天地,千年重聚,周而複始。
現在東西還沒集齊,小蕊卻要發芽,那他不就要神失魂滅?
所以小二才會說要告別?
神失魂滅這麽嚴重的事,他們看起來卻半點也不恐慌。
好像隻是離開一會兒而已,反正最後還會回來。
如同謐兒所說,反正魂魄不滅,隻是換了具身體,死不了就沒什麽大不了。
他們有沒有想過千年之後,所有的人是否都在,她是否還在。
青煙跌坐在門口,靠著門扉發呆。
三更半夜,一個人也沒有。
她出神地盯著一盞燈籠,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
“吱呀——”
旁邊的房門打開,大師姐一身薄衫走了過來。
蹲在她麵前,用手帕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青煙機械地轉頭,盯著大師姐,一時間都看不清她的臉。
“謐兒?”她低喃。
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是我,夜涼,怎麽坐在外頭?”
青煙盯著她,晶瑩的淚珠在眼角閃爍。
聽到她關心的話,淚水便流個不停。
她不想哭,可憋了太久,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一下子就止不住。
大師姐心疼地抱住她,用指腹輕輕擦拭,“乖。”
她看似弱不禁風,彎下腰手一伸,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李落寒發現人不在,揉著迷迷瞪瞪的眼睛,出來就看見她抱著師父進屋。
什麽情況?
兩個女的卿卿我我?
他要發瘋了!
他快步跟上去,一腳剛要踏進門檻。
嘭的一聲。
房門被一股巨大的風給吹合上了。
他抱著被夾扁的腳指頭跳跳跳,張大嘴巴想喊疼又不敢出聲,一張臉扭曲到變形。
疼……
大師姐關上門,把青煙放到床上,拍著她,哄她睡覺。
李落寒進屋拖了條被子裹著守在門外。
清晨,他沒等到裏頭的人出來,反而等來了從風。
“你掉水坑裏了?”
李落寒見他渾身濕漉漉,臉色蒼白,腦門還被磕破了,連忙把被子往他身上蓋。
從風看著門板,“師父醒了嗎?”
李落寒手指抵著嘴唇示意他禁聲,把人帶到蘭深的屋子去。
蘭深已經醒來,給他找了套幹衣服,“你先換上。”
李落寒見他發呆不動,幹脆幫他脫衣服。
“你看著弱不拉幾,身材不錯,就是比我還差了一點……”
李落寒絮絮叨叨,拍了拍從風的肩膀,伸手就想去扒拉他的褲子,被從風一個眼刀子射過去,才悻悻收回手。
從風穿好衣服出來,蘭深給他額頭傷藥,然後坐在一旁繼續練功。
不一會兒李落寒從外頭進來,唉聲歎氣。
歎了會兒氣,他又出去,過一會兒又回來,繼續歎氣。
如此循環,導致練功的蘭深都無法專心。
“到底怎麽了?”蘭深收回運功的手。
“昨晚她和師父一起睡。”李落寒兩手支著下巴,一臉鬱悶。
兩個小女人感情這麽好,從風皺眉。
蘭深倒是一笑,“她不在,怪不得你睡不著,起得這麽早。”
李落寒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她和師父太親近了,有點不對勁。”
“金蘭姐妹,誌趣相投,感情好也很正常。”蘭深淡笑,“難道你連師父的醋也吃?”
李落寒揮手,“別亂說。”
他不是懷疑什麽,他就覺得她們兩人感情好黏在一起,自己被忽略了,被排除在外了,有點不是滋味。
這種感覺還不好跟蘭深說。
蘭深都不知情為何物,單身漢一個,肯定不懂。
他得偷偷找機會和從風商量一下,讓這兩人少相處在一起。
蘭深笑了笑繼續練功。
李落寒見時間差不多就去準備早飯,“從風,你來幫我。”
他借口把人叫了出去。
“我說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麽不陪著師父?你不知道師父膽子小,睡覺要人陪嗎?”
大師姐在自己屋子裏睡得好好的,還有他陪著,怎麽會大晚上跑去和師父睡。
他覺得肯定是師父一個人睡害怕,用傳音器什麽的叫她過去。
從風打量他的腦袋。
“膽小?要人陪?”
這小子是不是又被雷劈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李落寒點頭,“嗯,夜裏風大,吹得窗戶像鬼叫,還有母貓,叫起來就像嬰兒哭,我聽著都覺得嚇人,師父肯定也害怕。”
“那是你膽小。”從風直言。
李落寒舉起拳頭,又狠狠放下,“哼,我不跟你計較。”
見從風端起早點就要走,李落寒把他拉到一旁。
“我跟你說真的,你不是喜歡師父嗎?你不貼身跟著她,早晚看著她,夜裏盯著她,師父遲早要被外頭的野男人勾走!”
李落寒嚇唬他,見他好像聽進去了,才去拿放蒸餃的籠子。
他們把東西端到青煙的屋裏,裏頭的人還沒起。
“師父?”李落寒試探地小聲叫了一下。
裏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屏風後頭走出一個人。
看清那人。
李落寒瞬間石化了。
從風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