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遲早要被野人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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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風不吭聲。
    小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
    她又瞥了牆角一眼,嘴角一勾,手一鬆,從風落入水井中。
    他被粗繩捆綁,也不掙紮,腦袋磕到井沿發出咚的一聲。
    小二嚇了一跳,捂著嘴巴有點錯愕。
    完了,要是被他知道就慘了!
    現在溜還來不來得及?
    從風被撞得頭暈目眩,驟然落入冷水中。
    古井冷水冰寒刺骨,浸泡的頃刻間,全身被一股巨大的能量席卷包裹。
    幾乎同時,原本冷寒的水變得滾燙。
    水麵上緩緩蒸騰出水霧。
    心口傳來劇烈疼痛,他緊緊閉上眼睛,忍耐著無邊的痛楚。
    青煙看到了卻沒打算去救人。
    兩人一看就是舊相識,能為他用心良苦籌謀多年的人不至於要害死他。
    再說有黃豆芽在,他一時半刻也死不了。
    她默默轉身,也就沒看見井口蒸騰而出的熱氣。
    往回走的時候,腦海中不停盤旋著小二的話。
    小蕊要發芽了。
    不坦白就得告別。
    小蕊,她隻在師姑手記中看到過,肯定就是溫蓮蕊。
    小二竟然和師姑一樣稱溫蓮蕊為小蕊,是否表明她與溫蓮蕊的關係更親近?
    她記得師姑手記上寫著,須尋得小光、小水、小土、小盆四樣,齊全後方可喚醒小蕊。
    醒而不齊,則其主神失魂滅,散盡天地,千年重聚,周而複始。
    現在東西還沒集齊,小蕊卻要發芽,那他不就要神失魂滅?
    所以小二才會說要告別?
    神失魂滅這麽嚴重的事,他們看起來卻半點也不恐慌。
    好像隻是離開一會兒而已,反正最後還會回來。
    如同謐兒所說,反正魂魄不滅,隻是換了具身體,死不了就沒什麽大不了。
    他們有沒有想過千年之後,所有的人是否都在,她是否還在。
    青煙跌坐在門口,靠著門扉發呆。
    三更半夜,一個人也沒有。
    她出神地盯著一盞燈籠,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不知過了多久。
    “吱呀——”
    旁邊的房門打開,大師姐一身薄衫走了過來。
    蹲在她麵前,用手帕溫柔地給她擦眼淚。
    青煙機械地轉頭,盯著大師姐,一時間都看不清她的臉。
    “謐兒?”她低喃。
    聲音嘶啞,帶著濃濃的鼻音。
    “是我,夜涼,怎麽坐在外頭?”
    青煙盯著她,晶瑩的淚珠在眼角閃爍。
    聽到她關心的話,淚水便流個不停。
    她不想哭,可憋了太久,突然找到了發泄口,一下子就止不住。
    大師姐心疼地抱住她,用指腹輕輕擦拭,“乖。”
    她看似弱不禁風,彎下腰手一伸,直接將人打橫抱起。
    李落寒發現人不在,揉著迷迷瞪瞪的眼睛,出來就看見她抱著師父進屋。
    什麽情況?
    兩個女的卿卿我我?
    他要發瘋了!
    他快步跟上去,一腳剛要踏進門檻。
    嘭的一聲。
    房門被一股巨大的風給吹合上了。
    他抱著被夾扁的腳指頭跳跳跳,張大嘴巴想喊疼又不敢出聲,一張臉扭曲到變形。
    疼……
    大師姐關上門,把青煙放到床上,拍著她,哄她睡覺。
    李落寒進屋拖了條被子裹著守在門外。
    清晨,他沒等到裏頭的人出來,反而等來了從風。
    “你掉水坑裏了?”
    李落寒見他渾身濕漉漉,臉色蒼白,腦門還被磕破了,連忙把被子往他身上蓋。
    從風看著門板,“師父醒了嗎?”
    李落寒手指抵著嘴唇示意他禁聲,把人帶到蘭深的屋子去。
    蘭深已經醒來,給他找了套幹衣服,“你先換上。”
    李落寒見他發呆不動,幹脆幫他脫衣服。
    “你看著弱不拉幾,身材不錯,就是比我還差了一點……”
    李落寒絮絮叨叨,拍了拍從風的肩膀,伸手就想去扒拉他的褲子,被從風一個眼刀子射過去,才悻悻收回手。
    從風穿好衣服出來,蘭深給他額頭傷藥,然後坐在一旁繼續練功。
    不一會兒李落寒從外頭進來,唉聲歎氣。
    歎了會兒氣,他又出去,過一會兒又回來,繼續歎氣。
    如此循環,導致練功的蘭深都無法專心。
    “到底怎麽了?”蘭深收回運功的手。
    “昨晚她和師父一起睡。”李落寒兩手支著下巴,一臉鬱悶。
    兩個小女人感情這麽好,從風皺眉。
    蘭深倒是一笑,“她不在,怪不得你睡不著,起得這麽早。”
    李落寒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
    “也不是,我就是覺得她和師父太親近了,有點不對勁。”
    “金蘭姐妹,誌趣相投,感情好也很正常。”蘭深淡笑,“難道你連師父的醋也吃?”
    李落寒揮手,“別亂說。”
    他不是懷疑什麽,他就覺得她們兩人感情好黏在一起,自己被忽略了,被排除在外了,有點不是滋味。
    這種感覺還不好跟蘭深說。
    蘭深都不知情為何物,單身漢一個,肯定不懂。
    他得偷偷找機會和從風商量一下,讓這兩人少相處在一起。
    蘭深笑了笑繼續練功。
    李落寒見時間差不多就去準備早飯,“從風,你來幫我。”
    他借口把人叫了出去。
    “我說你昨晚幹嘛去了,怎麽不陪著師父?你不知道師父膽子小,睡覺要人陪嗎?”
    大師姐在自己屋子裏睡得好好的,還有他陪著,怎麽會大晚上跑去和師父睡。
    他覺得肯定是師父一個人睡害怕,用傳音器什麽的叫她過去。
    從風打量他的腦袋。
    “膽小?要人陪?”
    這小子是不是又被雷劈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李落寒點頭,“嗯,夜裏風大,吹得窗戶像鬼叫,還有母貓,叫起來就像嬰兒哭,我聽著都覺得嚇人,師父肯定也害怕。”
    “那是你膽小。”從風直言。
    李落寒舉起拳頭,又狠狠放下,“哼,我不跟你計較。”
    見從風端起早點就要走,李落寒把他拉到一旁。
    “我跟你說真的,你不是喜歡師父嗎?你不貼身跟著她,早晚看著她,夜裏盯著她,師父遲早要被外頭的野男人勾走!”
    李落寒嚇唬他,見他好像聽進去了,才去拿放蒸餃的籠子。
    他們把東西端到青煙的屋裏,裏頭的人還沒起。
    “師父?”李落寒試探地小聲叫了一下。
    裏頭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屏風後頭走出一個人。
    看清那人。
    李落寒瞬間石化了。
    從風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