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鼠仙葵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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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風腦門子有點涼。
    但他還有理智,他細想女人說的話。
    喂她吃瓜子?
    除了青煙,他就沒喂過別人,除非她不是人!
    不是人?
    盯著她灰藍色髒兮兮的眼睛,從風直接把人提了起來。
    “是你?”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我認出你了。
    女人高興地說:“對!就是我!”
    好看的眉毛緊緊擰了起來,一個枕頭飛出來,砸在他肩膀上。
    裏頭的人發出咆哮:“你還說你不認識她!”
    從風直接把女人提進去,“她就是那隻鬆鼠。”
    “鬆鼠?鬆鼠化成人形了?”青煙翻了個身,打量衣衫淩亂的女人。
    是不是鬆鼠她不知道,但他在幹什麽?
    “你為什麽要扒她衣服!”她凶道。
    從風轉頭一看,連忙鬆手。
    他就是揪了一下領子,怎麽就散了?
    “你先出去!”青煙對從風說,然後一屁股坐起來,打量女人。
    “我渾身黏黏的好難受。”女人到處抓撓,轉頭看見木桶裏有水,把破衣服脫了,撲通一聲跳進去洗澡了。
    “哇,好舒服。”
    她往身上臉上潑水,洗完直接站起來,大大方方讓青煙看個夠。
    從鬆鼠變成的人和本來是人的人某些方麵還是有點區別。
    青煙覺得要長針眼了,她躺下,拿被子蓋住自己。
    這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你衣服可以借我穿嗎?”女人光溜溜蹦蹦跳跳跳到青煙身邊。
    “自己拿。”青煙已經不想再搭理她了。
    鬆鼠是從風送給自己的,也就是說自己還得收了這個瘋女人?
    她有一群豬隊友,一群傻小弟子,四個孽徒,還有一個小怪獸孫子,這會兒又來一個瘋子。
    肩膀上的擔子越來越重,以至於她一想到就來氣,她這會兒睡不著了,她蹭一下坐起來,找到小皮鞭衝了出去。
    暮色四合,小弟子們都在東廚吃晚飯,猛地看見長老捏著小皮鞭,雄赳赳氣昂昂地衝進來,紛紛嚇得四處逃竄。
    長老來了!
    長老帶著她的小皮鞭來了!
    小弟子馬當扯著大壯躲在桌子底下,拿著雞腿的手嚇得打抖。
    青煙掃視一圈,看到桌上的都是大魚大肉。
    “吃得真好啊,吃了這麽多晚上不消化肯定睡不著,不如我們來做點運動吧?”
    小弟子們哪敢拒絕,見她鞭子一甩,急忙跑出來,在她麵前排排站。
    青煙命他們吃飽後到訓練場訓練,要抽考!
    她所謂的抽考,就是讓小弟子們耍拳耍劍紮馬步,折磨了一個時辰,天已經烏漆嘛黑才放人走。
    解散之前還特意強調,第二日要早起。
    “擦灰、灑掃、修剪、劈柴、挑水、割草喂豬,一樣都不能少!”
    青煙把燈籠舉到自己臉麵前,露出陰森可怕的笑容,“要是我醒來,看見哪裏不幹淨,哪裏亂七八糟,哼哼。”
    她一臉你們懂的表情。
    小弟子們嚇得抖如篩糠。
    她一頓折騰,氣就消了大半,回去的時候看見那個女人還能心平氣和地問她叫什麽名字。
    “葵花子,我剛想的,好聽嗎?”
    青煙一本正經地建議,“我覺得葵瓜子更好聽。”
    女人驚訝地睜圓了眼,“是嗎?我們想到一起去了,我剛剛就在猶豫是叫葵花子還是葵瓜子呢,不過我覺得花更適合我,你看我是不是美得像朵花?”
    “嗬嗬。”青煙這才發現她的眼睛是霧霾藍,圓溜溜的,還挺好看。
    “所以你是鼠妖?”青煙好奇地問。
    葵花子突然發瘋,“妖什麽妖!我怎麽可能是妖!我是鼠王!我是仙!鼠仙!仙仙仙!”
    仙?
    青煙想到自己在藏書閣看到的神仙話本,原來真有鼠仙。
    看她這副樣子,仙也不是很厲害的嘛。
    葵花子沒注意到她的眼神,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這衣服還挺好看,能送我嗎?”
    青煙還沒回答,她又說。
    “其實我覺得這衣服你穿不好看,你身材有點幹癟,撐不起來。”
    青煙:“……”
    “滾!”青煙把葵花子轟出去。
    她是從風招來的,連帶著看從風也不順眼。
    李落寒和蘭深早上來院子裏背籮筐,就看見屋簷下的鬆鼠窩裏蜷縮著一個人。
    李落寒看著衣服眼熟,還以為是青煙,走過去拍她,“師父,您怎麽睡在這裏?是不是和從風鬧別扭了?”
    從風現在這麽能耐?還能把師父趕出門,還能不讓師父睡屋裏。
    昨晚從風就沒回院舍,他就猜人在小樓裏。
    難道昨晚兩人吵架了?
    李落寒一臉幽怨,“從風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蘭深知道他肯定是想大師姐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走吧。”
    想到師父睡覺不喜歡被打擾,兩人轉身離開,剛走,窩著的人抬起頭,疑惑地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
    它剛剛是做夢嗎?
    葵花子蹭了蹭,又埋頭睡覺了。
    一早上小臨山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小弟子們幹活喊的口號,整齊而壓抑,好像怕吵到山腰的人一樣。
    青煙一回來,不過兩日,小臨山又恢複到忙碌的狀態。
    某日中午,青煙在東廚看廚娘做菜,馬當和大壯愁眉苦臉地找過來。
    “長老,今年考核考不過,我們就要下山了。”小弟子可憐巴巴地說。
    青煙眼睛盯著鍋裏,“廢話,考不過肯定要下山,十年考不過你還好意思留在這裏浪費糧食?”
    她一下子忘了,自己也是那個浪費糧食的人。
    小弟子哭唧唧,他一邊抹眼淚一邊瞅著青煙,“可是馬當舍不得長老——”
    另一個小弟子也哭了。
    青煙一回頭,發現門口還有幾十個小弟子,都是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們都是滿十年,考不過就得滾蛋的老油條?”她挑眉問。
    這麽多米蟲,竟然沒有把小臨山吃垮,太不科學了。
    她嫌棄的目光在每個小弟子身上挨個過一遍,看得小弟子們都慚愧地低下頭。
    見他們挺可憐,她才說道:“放心,我覺得你們都還不錯,肯定能考過!”
    她說完還非常用力地點頭。
    其實她也不知道他們什麽水平。
    “長老真好。”她的信任讓小弟子們都非常感動。
    這要是考砸了,簡直就是罪該萬死,無顏麵對長老啊。
    青煙看廚娘炒菜出鍋,揮揮手,“還不快去備考。”
    小弟子們一窩蜂回去練習了。
    他們在訓練場沒日沒夜地耍刀練劍,練得胳膊都提不起來,沒想到考試竟然隻有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