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第一百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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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夢陡然間聽到下方馬匹嘶鳴,回頭一看卻見季夜已騰空而至,伸手就要抓上她手臂。
    燃夢見狀附身一躲,但還是被季夜抓上衣袖,於是她當機立斷一縮雙肩,黑紗外套自肩頭滑落,同時手抱一個木盒,也騰身而起落於高處一處巨石之上,剩了季夜手握留有餘香的黑紗落於馬背。
    見季夜竟有如此難纏,自己的行程也算是就此耽誤了,燃夢頗為氣急敗壞地怒道“李灼華!你這家夥是怎麽追來的?怎就像個賴皮蟲一樣陰魂不散?”
    她邊說著,動作也不敢絲毫停下,借著周遭的藤條細柳向上攀行,這可比騎馬走官道要便捷的多,隻是離正常的路線愈發遠了,但她這會為了擺脫季夜,也顧不得這些。
    季夜見她避開了大路,也即刻下馬奮起直追。
    因燃夢手抱著木盒的關係,以單手攀援終歸不便,確定了季夜也棄了馬追來後,重歸於山路上展開輕功全力奔逃,兩人就此各自丟棄了馬匹以腳力追逐。
    燃夢平日裏所修多半是輕功身法路數,對敵並不擅長,但展現出的輕功卻遠超同等,饒是季夜修為勝過她一籌,這才不致被拉開差距,但也堅持得很是辛苦。
    兩人疾奔一陣,燃夢見季夜依舊咬緊不放,不禁又吼著說道“那日在皇宮中不殺你,已算是給了你恩賜,不想你這廝非但不領情,反倒今日來恩將仇報,稍後等國師他們趕來,定抓上你喉嚨將你整個腦袋擰下來!”
    季夜在她身後說道“那這樣說來,方才的偷襲,可是另一番恩賜?你懷抱的木盒其中之物,恐怕就是真正的玉璽了吧?隻要將它交給我,我便饒你一條性命,也算是還你一個恩賜了。”
    燃夢心中冷哼一聲,說道“那可要看你追不追得上本姑娘了。”說罷再度加快速度奔行。
    季夜在其後咬緊牙關緊追著不使其脫離視線,將體內陰訣心丹內力也一同調用,算是能勉強跟上。
    兩人你追我趕又過一炷香時間,燃夢全力爆發之下,體力和內力都有些不支,但她感受著身後季夜仍不放棄,還是勉強支撐著,隻是顯然已堅持不了多久。
    而季夜陰訣心丹中內力早已空空,另一顆陽訣心丹也近枯竭,但以他長久苦修以來的堅持與耐性,腳下步伐速度依舊不減,和燃夢的距離愈發接近。
    就在燃夢瀕臨崩潰之際,眼前正有一道懸崖,這也給了燃夢一個就此停下來的理由,她臨在懸崖前逐漸緩速停步,正停於懸崖邊上,轉過身來正欲開口,季夜卻已來到她身後,伸手就要奪下木盒。
    慌張間燃夢欲要閃躲,卻被季夜手掌一撥,木盒就這麽拋飛而出,於空中打開,其中絲布包裹著的玉璽也就此摔出跌落。
    兩人目光齊齊看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隻看那玉璽穿過崖邊樹叢,綢布最終掛在一條歪脖子樹上。
    季夜目光定格,不禁鬆了一口氣,而趁他這一刹那分心的功夫,燃夢眼中露出陰狠神色,從後用力將他一推。季夜身形一歪,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崖下倒去。
    就在這危急關頭,不知是下意識還是有心也要拉燃夢一同陪葬,季夜一把抓上燃夢手臂,隨著燃夢一聲驚呼,兩人就這麽失去平衡於崖邊跌落。
    耳邊呼嘯風聲刮過,處於身下的季夜最先感到了背部撞上硬物,正是那棵歪脖小樹,其本來能夠承接季夜重量,但隨著燃夢身體也重壓在身,‘哢嚓’一聲,小樹應聲而斷,兩人連同玉璽再次下落。
    而就在季夜被壓得七葷八素時,燃夢以她那神奇的瑜伽密術,於空中騰挪抓上包裹玉璽的綢布抱在懷中,但不管她身法如何靈動,還是抵不住下落之勢。
    兩人麵對麵幾乎緊貼著,這一霎那季夜腦中空空,望著燃夢出神。
    ‘噗通噗通’連續的兩聲落水聲起,季夜隻覺全身浸入冰冷水中,但他這時心中唯有慶幸,這麽高的懸崖若是直落於地麵,怕是要摔個粉身碎骨。
    因幼時常泡在溪水中的緣故,季夜的水性極好,迅速浮出水麵大口呼吸著,再看不遠處燃夢也一樣露出水麵,甚至已朝遠離他的方向向岸上遊去。
    驚異於她的水性也異於常人,季夜轉身也上了岸,定睛再看向四周,他兩人這會正處在崖下深穀中的一處溶洞之中,中央有一水潭,上方有一寬大的洞口,二人正是在上方從這洞口跌落。
    但眼下周遭環境如何也並不重要,不顧了全身濕透,季夜繞過水潭閃身來到燃夢身前,一把抓上其手中包裹。
    燃夢自然不會放手,死死將包裹抓在手中,二人拉扯一陣,季夜的力氣還是強過她太多,最終將包裹搶到手中,燃夢上半身子也被帶得向前趔趄。
    正當季夜打開綢布包裹,摸尋端詳著玉璽是否完整時,耳邊卻突然傳來燃夢的大哭之聲,隻聽她哭著說道“給你給你,給你好了呀!”
    季夜終於拿到玉璽,本來轉身就要離去,但經她這麽一哭一鬧竟是愣住,轉身看她上身隻剩了件長衫,已然是全身濕透,襯出她綽約的曼妙身姿,楚楚可憐的樣子令季夜頓時心生憐憫。
    燃夢哭著又說道“你這人就知道玉璽玉璽,為了你輔佐的那位三殿下就值得那麽拚命?此番路上耽擱了,見到哲賢的時間又要推遲,他在青州該等得心焦了。”
    季夜聽‘哲賢’二字很是耳熟,思索了一番想起原來是那位暹羅平等王,聽她這麽說,該是她兩人乃是一對?那燃夢提起他也是順其自然了,於是低頭對燃夢說道“那你現在可以走了,我說了隻取玉璽,並不要你性命。”
    聽季夜這麽說,燃夢哭得更是曆害,指著兩人掉入的洞口處氣結說道“那你倒是走呀,你倒是看看現在該怎麽從這洞口出去?”
    季夜沿她所指這才看去,兩人所處的溶洞是從內蝕掏空,四壁都是光滑的岩層,毫無落腳之處,若要從洞口逃出,則必須要有人在上方牽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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