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兩難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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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欣這一覺可是夠長,等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他揉揉眼睛,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那麽不真實,他懷疑自己這是在什麽地方?愣怔了一會兒,心裏才慢慢醒悟,這裏不是他家,也不是他辦公室,而是冥界淩雲閣的幺六八樓的一個小窩居。不過這個蝸居是免費的,這裏一切好像都是免費的,進來到現在一分錢也沒花,盡管嗶嗶給他賬號上打了不少冥幣,可是八年過去了,依然還是那個數字,這樣王欣就想要是不用賺錢,還真是感覺輕鬆。不過,反過來說,要是不用賺錢,那生活還能有什麽目標呢?想到目標,王欣馬上翻身起來,可是一下子他又發現自己本來就是站在那裏睡了大半年的。他開始考慮,什麽時候離開進入通關區,他知道這樣走了,就沒有了回頭路,所以他賴在小屋裏有點遲疑,這和他平時的作風不大一樣,那種雷厲風行的習慣好像到了這裏,換了一個環境,慢慢地在消失。環境改造人一點沒說錯。王欣就擔心,自己經過二十八年回到地球上是否還能適應那裏的生活環境,是否還能適應那個緊張節湊?眼看這一年就要完了,王欣還是出去走一走,想看看和他一起培訓的那些人是不是已經出發了。於是他雙眼一閉,直接到了樓下的大院裏,這裏今天特別熱鬧,好像不少人在忙活什麽,王欣走近一看,突然發現那些人,五花八門,打扮得古裏古怪的。王欣過去也隻是在電視上看過,說是外國人喜歡過一些狂歡節之類的節日,難道陰曹地府也有狂歡節嗎?
    忽然王欣看到一個紅頭發的男人從自己身旁過去,他就立馬叫了一聲,“槑槑。”紅頭發男人立馬轉過臉來,見到是熟人,就顯得異常熱情,“幺六八?你也沒有出發呀?”“對呀,你不是也一樣嗎?”“我不著急,我是報名參加了這次狂歡活動呢?走吧,過去看看,說不了你也可以做個vou
    tee
    呢?”王欣和槑槑一起,來到一個高大威猛但是臉色黢黑的男人麵前,也不知道槑槑在他耳朵旁說了什麽,那人就笑笑說,“幺六八,你會什麽呀?”王欣一下子答不出,就是自己會什麽呀?跳舞唱歌哪個也不在行,那就幫他們維護秩序總是可以吧?王欣就說,“我維持秩序可以吧?”
    那人聽了,就大笑不止,過了好一會兒,他止住笑,說,“夥計,你不是搞笑的吧?我們的路線都是預先設計好的,任何人是跨不進這個區域的,如果想參觀,也隻有站在遠處去看,或者跟在後麵,像是遊行的隊伍一樣。大概你是新來的吧,還不知道這些規矩?”
    王欣隻有點點頭,承認他確實不知道。不過,聽到這個頭頭說的話,王欣根據自己的理解,他也不相信實際上也不敢苟同,因為按照他的經驗,即便是有了規定,真正能夠得到執行的寥寥無幾,這樣就需要大量的人力來維持秩序。眼下看到這個頭頭這樣自信,王欣開始懷疑自己過去的那些認知可能完全是錯誤的。於是他就想驗證一下自己的想法,問,“幾時進行遊行?”
    “幺六八,兩天以後,到時候你來吧,我帶你進來!”那頭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失,還是槑槑人好,畢竟是在一個培訓班呆過,所以表現很熱情。王欣見到槑槑還要忙著排練,所以一個人鬱鬱地離開,他知道這裏兩天時間很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也就過去了,所以也不管人多人少,他走到一個僻靜的地方,準備打開自己的信息庫,看看自己的通關schedue。正在這時,有人拍了他的肩膀,“幺六八,咱們又見麵了?”
    王欣抬頭一看,原來是幺洞幺洞,就是和男朋友一起到地府來的那個姑娘,王欣表現得很熱情,“幺洞,你怎麽還在這裏晃蕩?”
    “我還能去哪裏呀?我一直在找路子,想留在這裏工作,可惜這裏到處都是人滿為患,我既不想進入地府去過日子,又不想回地球去忍辱負重,你說我還能怎麽樣?不過這樣也很好,反正,我知道我早晚能夠得到一個機會,隻要我堅持。不說我了,你怎麽樣?”
    “培訓班結束了,準備通關呢!”王欣很瀟灑地說。
    “你的目標呢?”幺洞馬上問。
    “什麽目標?”王欣不解。
    “就是留下到地府還是回到地球去呀?”幺洞轉頭一笑。“你不會是還沒有想好吧?”
    王欣傻了,他根本不記得報到和培訓期間有過這樣的步驟,唯一提到過這個問題還是那天在大門口那個凶神惡煞說了一句,後來再沒有人說過。今天幺洞提起來,王欣還覺得真是個問題。“不知道哇,能夠在信息庫裏查到嗎?”
    “當然啦,你打開看看?”
    王欣趕緊打開信息屏,馬上出現了王欣自己的信息,翻到通關計劃這一欄,才發現所有都是空的,幺洞幺洞就說,“你不知道哇,這些要靠自己去填寫的,然後提交,上麵會根據這個給你推薦公關的計劃呀!”
    於是,幺洞就指手畫腳指揮王欣趕緊填寫,王欣也按照上麵的空格把需要的內容填上去,隻是填到目標的時候,王欣遲疑了,幺洞就問,“怎麽了?還沒想好哇?你過來不是自願的嗎?看你這麽年輕一定不會是年老體衰了,沒辦法才離開地球的吧?”
    王欣點點頭,“不是,我是不小心溺水才來了這裏。我進門的時候,門崗說我不符合條件還有兩萬年以後才能來報道。可是當時我人生路不熟,求人家,才臨時放進來的。”
    “這樣啊?那你完蛋了,你沒有選擇了。你試試看,填寫回地球那一欄,估計恐怕不行了。”
    王欣就在那一欄裏輸入文字,結果還真是,已經被鎖死了,並且還出現一排說明文字,可是王欣沒辦法辨認,還是幺洞見多識廣,就說,“幺六八,你目前唯一可以填寫的目標就是進入地府,否則你根本沒辦法進入通關程序。所以,你先填了目標,這樣你就有機會通關,至少你可以見到更大更好的世界,否則,這裏很多東西對你都是保密的。你知道不?”
    “真的嗎?”王欣在想,反正地府裏麵也不錯,那片幽靜,還是一個思考和做學問的地方,如果能夠爭取到名額進入地府,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回地球看來是沒有希望了,不過王欣這個時候也不大想回地球,他覺得那裏太複雜,太緊張,太忙亂,壓力太大,這裏多好,來了八年了,感覺到就像是昨天,所以,他就毫不遲疑地選擇了進入地府。沒想到,他剛確認,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忽然間他看到了樹木,高山,還聽到了流水聲,王欣內心的那種欣喜難以抑製,就說,“幺洞,你能看到這些山水嗎?”
    “對呀,難道你看不到嗎?啊,對了,你沒有填寫目標,當然也看不到這些。看來你去地府培訓的時候,可能也同樣看不到這一切,那樣太沒意思了!不說了,我找你有個忙需要你幫,我認識了一個好朋友,也是要上路打通關的,可是她人膽小,就求我幫忙找個地球人一起,怎麽樣,你不會拒絕我這麽簡單的事情吧?”
    王欣心裏想,這個幺洞還真是到處做好事兒,鐵了心要提升自己的德行,留下來做烏托服務生呢,王欣馬上點點頭,問,“人呢?”
    就見幺洞咕噥了兩聲,瞬間就有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他們麵前,幺洞介紹說,“王欣,你要好好領她,她才十八歲,沒有什麽閱曆,你幫她也等於幫了自己,將來你的德行在地府會更晉一級的。”
    “幺洞姐姐,為什麽要晉級德行呢?”那女孩沒有和王欣打招呼,反而是問了這個問題,看來她和幺洞已經很熟了。
    “跳跳,”這是這個女孩的名字。“你跟著幺六八打通關,我知道他很厲害的,如果你跟緊他,說不了很快打通關了,就可以進入地府享受各種富貴呢。至於積德那是這個冥界的基本要求,如果這裏沒有了德行,估計你根本就沒辦法在這裏待下去的。在這裏,每時每刻你都要想著去幫助別人,那樣你的心裏才會安寧,否則你根本沒法入睡,心神不寧,非常折磨人呢!”幺洞這樣跟這個不諳世事的跳跳講,其實,王欣已經知道一些這裏麵的秘密,幺洞說的也沒錯,可是那是對普世大眾的說教而已,對於那些善於投機鑽營的人來說,這隻是一個說辭罷了。就說幺洞,她自己不是同樣既不想托生再世為人,也不想進入地府經曆那種冷清,所以才要待在這個淩雲閣裏混日子,找機會弄個烏托服務員的差事,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好吧,你是幺六八嗎?”跳跳轉過臉來問王欣。
    “對,我名字叫幺六八嘀嗒嘀嗒。”
    “怎麽這麽長呢?”
    王欣搖搖頭,表示不清楚,他的確不清楚,反正人家給了這個名字,他就頂著這個名字過日子。幺洞溜了,剩餘跳跳和王欣,王欣就說,“跳跳,你是哪一層,你先回去吧,還有兩天時間呢,我們兩天後在這個地方見麵!”
    “不行啊,我已經拆了我的小房子了,幺洞姐姐說我們可以出發了!”
    王欣知道麻煩了,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了照顧這個跳跳,他也隻有硬著頭皮說,“好吧,那我們就在這裏過夜,你去玩吧,隨時過這裏來找我,不要跑遠了,兩天,一定要記住。”
    “幺六八哥哥,我不出去,這裏真的沒什麽意思,我想回家!”跳跳流露出傷感。
    “為什麽?你不是自願來的嗎?”王欣也問了同樣的問題。
    “不算是,我不大記得過去的事兒啦。但是我知道不是我自願的。你讓我想想,不過我的能量不多了,你能給我衝一些值嗎?”
    “你需要多少?”王欣知道充值就是借錢。
    “十億冥幣。”
    王欣打開自己信息庫,查了,自己賬戶上好多錢,那麽多零,他都數不過來,他才感到驚訝,怎麽這個嗶嗶這麽大方給自己賬戶打了這麽多錢呀,看來嗶嗶絕不是一個普通靈魂。王欣動了一下腦子,賬戶的錢就轉到了跳跳賬戶上,跳跳高興的不得了,上來抱住王欣就是一頓親吻,“謝謝你,哥哥,你比幺洞姐姐還要好,她隻動嘴,不肯借錢給我,今天見你第一麵你就借給我了,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王欣推了一把,跳跳身體向後退了半步,王欣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認真打量這個女孩兒。一米七的個頭,看起來好像是很高的樣子,圓圓的臉蛋,一臉的稚氣,那種孩子般的童稚還沒有從她身上脫去。說是漂亮吧,在王欣的記憶裏,覺得也不算,可是說不漂亮吧,畢竟她年輕,有著某種青春的魅力。她身材還算是姣好,隻是胸脯太平了,就和曲美鳳經常開邢華實的玩笑,背地裏叫人家太平公主,王欣覺得這個跳跳就是‘太平公主’一枚。
    “跳跳,不能這樣子,你不能叫我哥哥,必須叫我叔叔。”王欣覺得不好意思,所以就教訓了跳跳一通。
    “那就叫大叔吧?”跳跳任意了一次。
    “跳跳,你是為啥到這裏來的?”
    “我真的不記得了,剛才已經說了。不過,我想想看,如果我想到了,就告訴你,因為幺洞姐姐說,想這些事情是會消耗自己的能量的。”
    王欣覺得很奇怪,為啥自己的記憶這麽清晰,似乎過去的事情想要什麽都能想起來,可是他遇到了好幾個人都說對於地球上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到底是什麽原因呢?
    “不怕,我可以給你充能量,你好好想想!我先看看咱們通關的計劃!”說完,王欣躲在一個角落,把自己封閉起來,認真研究起來接下來通關的前幾個步驟。
    跳跳倒是聽話,打開自己的信息屏,查閱有關自己的資料,看到上麵出現了一些記錄,她自己也不肯定這些事情是真實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還是媒體宣傳的結果,反正在檔案裏看到了,她就信以為真。大約半天時間過去,她就呼叫王欣,王欣接到信息,從屏蔽中出來,“跳跳,這麽快嗎?”
    “我找到了,你看。”說著,跳跳又湊近王欣,讓他觀看自己眼前的屏幕。
    “跳跳,你說吧,我們眼前的屏幕,別人是看不到的,隻有自己才能看到。培訓的時候,不是說了,這叫心理感應屏。”
    “好吧,”不過,跳跳還是靠得很近,“我呢,從資料上看,應該是冤死鬼,其實就是我和我男朋友鬧了個小矛盾,我說要去吃pizza,可是他不想去,就找各種理由,於是乎,我就撒嬌,說是不去就跳樓。當時不知道怎麽就真的跳樓了。本來我隻是開個玩笑,可是沒想到我們兩個站在我老家的房頂上,一不小心,我就失足掉了下來。按理說,樓房才不到十來米高,應該沒什麽大礙,可是樓下正好有個青石台,我腦袋碰到了青石楞上,所以流血過多不治身亡,就這樣我就過來冥界報到,他們要求我托生,可是我說要回去,我男朋友還在等我呢。結果你都知道了,條件是我必須過通關。你說說,這都是什麽呀,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也真是的,不就是一頓pizza嗎,不吃也就不會有這種麻煩?萬一你打不過通關,你不是還要去托生嗎?”
    “不會的,幺六八哥哥!不是,大叔,我偷偷告訴你,你不要說出去,我已經讓幺洞姐姐找人走了門路,他們說,你一定能夠打通關的,所以才會專門來找你帶我一起。你明白嗎?”
    王欣當然明白了,隻不過王欣不明白到底跳跳用了什麽辦法讓這個幺洞這麽主動幫她的,難道就是為了積德嗎?
    王欣開始適應身邊有個跳跳這樣的夥伴,覺得這樣也好隨時隨地都可以有人說話。再說,跳跳也很實誠,有什麽說什麽從來不亂說,所以,王欣心裏還是很高興。就在第二天的傍晚,王欣碰到了狂歡的頭頭,這一次他垂頭喪氣的,王欣主動上去打招呼,可是那人好像沒有聽到似的,還是在他身旁有個老年女人提醒他,他才勉強跟王欣點了一下頭,可是與此同時王欣認出了這個老年女人就是他培訓時的同學,酒八五老道,王欣就趕緊說,“老道,你好,不認識我了嗎?”
    “幺六八,認識,隻不過我跟著頭頭不好意思說話。”說著,老道就把王欣拉到了一邊,小聲說,“你不知道我們頭頭過了這個狂歡節就要進入幺零幺下麵去了,所以他心情一直不好,我就一直陪著他。”
    “幺零幺下麵是什麽意思?”王欣迷糊了,他第一次聽到人說幺零幺下麵還有什麽東西。
    “你真的不知道嗎?一百層一上是正常人的過渡區,一百層一下是非正常人的過渡區。”
    “什麽叫非正常人呀?”
    “就是在陽間犯了無惡不赦的人到了這裏,有不被批準托生的,又不能馬上進入地府的,他們才會臨時存放在這個地方。你不知道那個地方簡直就是地獄一樣,沒有光,沒有能量,一片黑暗不說,衛生條件極其惡劣。不要說了,想想我就覺得心驚肉跳,可是那個頭頭你看到沒有,他就是生前殺人了,並且還把人家剁了,後來被發現了,也就被槍斃了。這種人到了這地方就是要先受一段罪,洗清身上的罪惡,才能進入重生的通道。不過,幺六八,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要是將來呆在地府,一定要多行善,成為大神,那樣你就可以隨心所欲,進出人界和冥界了。”
    “真的?”王欣大驚,原來還有這樣的好事兒。他想和這個看來不起眼的老道多聊幾句,可是老道丟下他去追趕那個狂歡節頭頭去了。
    王欣接收了這些信息,心裏就產生了一種好奇,很想去幺零幺一下去看看,下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可是自己已經進入了通關的流程,如何才能獲得這個機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