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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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王欣溜進病房,正好一個人沒有,他有點累了,見到一張空著的陪護床直接上去睡了。可是睡到半夜聽到有個聲音在說,“王欣,你幹啥呀?說好了,不能碰我?”這時候王欣才發現自己的胳膊搭在了仝小新的腰上,一隻腿壓在她的腿上,很明顯是在抱著這個美女一起進入了夢鄉。可是王欣也不敢動,隻是抬頭看了一下仝小新,可是又聽到她小聲的鼾聲,知道這閨女是在說夢話,王欣趕緊把手拿開,再看看對麵大床上的身體,他真相奔過去合二為一,可是,他沒有,因為他不敢。任何事兒都是有規矩的,過了規矩那就是犯規,就是要被紅牌罰下場的。就像那個小七兒,就是做的有點過了,所以讓仝小新不能原諒,這樣他除了在警察局裏呆著,沒有別的選擇,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法律的製裁。
    “王欣,你等等我呀!”這個仝小新一邊吆喝一邊從床上爬起來,突然一下子沒把穩,咕嚕到了床下麵,就聽到她‘啊’了一聲,醒了,“我怎麽會做個這樣的夢呀?”
    仝小新揉著眼睛,起身來到王欣的身旁,“你這家夥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你怎麽跑到我的夢裏去了,還要擠到我的床上?你這張床這麽大不夠嗎?你到底還要怎麽樣啊,要死趕緊死去吧,要活你就馬上活過來,我已經沒有了力氣,周圍的人都反對我,沒有一個人站在我這一邊,王欣,我真的好難過,我的話要是你能夠聽到,你就趕緊活過來吧,然後你回家去結婚,好好過你的日子,我一定不會幹涉的,我也一樣。我要尊重繼父的意願嫁給那個在伊拉克打仗的兒子,你知道的,Jack,你很煩他的,可是我知道你不願意娶我,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這一輩子這顆心已經是你的了,你要是願意,你走了,把也我帶走吧,到了地下,我們還可以成為夫妻,我一定不會這麽淘氣,一定不會惹你生氣,你說什麽,我都答應,我就像一個仆人一樣,時時刻刻地伺候你。我已經受夠了,我為什麽要愛上你呢?還這麽死心塌地的愛著你,我明明知道不會有任何結果,可是我還是要這樣做,我真的就是一個傻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王欣實在聽不下來去了,眼角裏已經浸出了淚水,心裏不住地喃喃說,“小新,我也愛你!”
    “王欣,是你在說話嗎?”仝小新立馬站了起來,先是看了一下王欣依然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她就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醫生說的那樣得了精神病?可是她覺得自己明明聽到了王欣的聲音,不會錯,太熟悉的聲音了,怎麽可能弄錯呢?仝小新過去值班室叫來了醫生,這個時候,白狐狸突然出現在王欣麵前,一把拉住他飛出去了。王欣知道,原來監視自己的不是別人,就是這個白狐狸,王欣知道自己違反了規定,那麽接下來等待他的就是處分了。
    仝小新領著醫生進來,醫生打開房間裏的燈,對仝小新說,“你太緊張了,大概是一種幻覺,你每天這樣想他,大腦裏就會產生一種感覺,所以你就會不自己覺地和他說話,同時你也會想象著他在跟你說話。這些都是心理作用。”
    “醫生,不是這樣子的,”仝小新堅決不同意醫生的看法,她俯下身去仔細觀察王欣的臉,突然之間,她發現了王欣的眼角竟然有了淚痕,“醫生,”仝小新大呼,“你來看,這淚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這也是我的幻覺嗎?”
    醫生仔細看了,也覺得十分奇怪,可是他解釋不了這個原因,隻有淡淡地說,“也可能是一種生理反應。可是這種情況完全不受神經係統控製的,就像是機器的潤滑油一樣,不小心溢了出來而已。”
    仝小新才不相信醫生的鬼話,她堅信肯定是王欣剛才聽到自己的表白,才流出的淚水,一定是,不會錯,那些鬼人們,你們想拔吊管子,想傷害王欣,見鬼去吧!仝小新更加堅定了決心,哪怕就是她一個人守著王欣,她也要堅守到底。她相信她的真愛會感動蒼天,還她一個完整的王欣來,還她一個生龍活虎的王欣來。
    王欣剛從醫院出來,就碰到了阿妍姐過來,這樣王欣就求白狐狸說,“你跟我一起上去,剛才算是我錯了,我真的是不小心才吐露出去的一句話,也就是一句,也沒造成什麽惡果,對吧?小白,咱們是朋友,對吧,好不容易一起出來這麽長時間,對吧,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吧!”王欣一邊說,一邊用勁向後退,小白那是王欣的對手,意念上多少有了一點鬆動,結果他也就跟王欣回到了病人的房間。這時候阿妍進來,仝小新驚訝的不得了,“阿妍姐,你怎麽來了?也不打個招呼,我好去機場接你呀?”
    阿妍也不接話,見到王欣躺在床上像是死人一樣,衝過去抱住王欣的腦袋就是痛苦,嘴裏還說,“兄弟,你的命怎麽這麽坎坷呀,那個人忍心丟下你走了,今天你這是要跟過去嗎?你要是走了,你知道姐姐心裏會多難受嗎?”
    仝小新聽到阿妍姐這樣說話,心裏有點五味雜陳,她這是啥意思呀?不過,仝小新是聰明人,到底過去在王欣和夏雨訥以及阿妍姐他們之間都發生了什麽糾葛,仝小新不在意,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再說,那是王欣他自己的選擇,與自己根本沒有關係。今天阿妍姐能飛上萬裏過來看他,這說明什麽呀,恐怕不隻是那麽簡單的姐弟關係吧?再說,他們也不是真的姐姐弟弟呀,不僅沒有血緣關係,就是表親都不是,男人女人之間能夠做到這一步的,仝小新心如明鏡。好吧,都是女人,你來了,我給你一個機會,你就好好說說吧,我出去,給你一個空間。這樣,仝小新出來了,還順便關了門。王欣和白狐狸也被關在了裏麵。
    “王欣,你睜開眼看,我是誰,我來了,我早想過來,可是我沒有名分不可以過來呀,可是這些天我實在太煎熬,我不能不來,這樣下去我都會瘋掉的,你知道嗎?”阿妍用手抹了一下眼淚,然後晃晃王欣的頭繼續說,“我不是一個好姐姐,見到你和夏總那麽好,我真的很嫉妒,所以,我就破罐子破摔,找了個郭平,雖然那個人呢也還不錯,可是我沒有那份心,結了婚,我發現我錯了,我沒辦法看到你和夏雨訥那麽卿卿我我,所以我不能再和那個姓郭過的下去了,你知道的我爸爸給你說的都是實話,可是,我不想打擾你的生活,你身邊有那麽多美女,我都不放心,結果呢,還不是被這些狐媚子弄成了這個樣子。你就是太花心,一點自製力都沒有,人家一句好話就當成了真的,這樣你能不吃虧嗎?當年你就要關門倒閉的時候,這些人都去了哪裏呢?王欣,你以為過去我說一切都是夏總幫你的,那是我騙你的,其實都是你這個當姐太把你當成會事兒,想盡了辦法,掏盡了家底,才扶植你起來的。你也沒錯,總算是把事業幹成功了,可是剛剛有了點眉目,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王欣,你這樣讓我今後怎麽過呀?我求求你,你要是能聽到我的聲音,趕緊回來吧,我們都在等著你回來呢!”
    王欣真的沒想到,這裏麵還有這麽多故事,難怪那天在阿妍姐家裏老伯會說那麽一番話,當時王欣也隻是當成一句玩笑話,並且阿妍姐還為爸爸的話道歉,可是王欣怎麽就沒有往更深一層去想呢?如今聽到她這樣說,王欣一點也不懷疑她說的話,一切都是真的,她幹嘛一個人要對自己撒謊呢?如果不是自己的靈魂在這裏聽到這些,恐怕這些事情就會一輩子被埋藏了。王欣的心靈受到了很大的衝擊。剛剛是仝小新,還不到一天,又是阿妍姐,自己到底有什麽德行居然受到這些美女們的熱愛,自己怎麽當初就不知道珍惜呢?不行,回到女媧宮,他要請求女媧,更改自己的命運,他要回到人間來,他要做牛做馬來報答這些死心塌地愛著自己的女人們。
    王欣實在聽不下去了,輕輕抱住阿妍姐的頭,吻了一下她的頭發,然後毅然決然地跟著白狐狸出去了。
    “阿妍姐,門怎麽開著?”仝小新返來,發現門開著,還以為是阿妍姐出去了一趟呢。
    “啊?怎麽會呢?”阿妍轉過身來,掩飾一下自己失控的感情,“可能是有人進來,然後又出去了吧?”阿妍根本沒有心思考慮這些。
    “姐,我叫人領你回家先休息一下,倒一下時差?”仝小新建議說。
    “不用,你回去吧,我要在這裏守候著他。”阿妍堅決地說,既然她都說出口了,也不想藏著掖著。
    “阿妍姐,我都聽到了,我也沒想到,你對他還有這份感情。不過到了今天,我也告訴你,這裏情況有些複雜,我不希望你攪合進來。”接著,仝小新把王欣爹以及繼母和繼母兒子的事情說了,同時也把雲霓和雲霓爸媽的態度講了,聽完後,阿妍點點頭,說,“嗯,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知道該怎麽做!”
    兩個女人攤開了,心裏也沒什麽芥蒂,仝小新還帶了阿妍見了醫生,親自聽醫生講了王欣的病情,阿妍最後覺得仝小新是對的,王欣一定能夠醒過來的。這樣,仝小新很高興,沒想到自己身邊總算是多了一位支持者。
    已經過了九點鍾,平常這個時候都是雲霓過來換班,可是今天怎麽還沒到呢?正疑惑呢,見到一個男人捧了一束鮮花進來,仝小新和阿妍見到都很詫異,阿妍還是老樣子,身體一轉,走到了窗口,看外麵風景去了,仝小新則說,“範叔叔,你怎麽來了?”
    “啊,啊,是這樣的,我昨天到的有點晚,你媽媽說今天早上過來合適!”
    “我媽呢?”
    “她今天好像有個約會,和Da
    ie一大早出去了!我看看,這個王欣咋樣了,說不了,我這一到,他馬上會醒過來和我一起去喝一杯呢?”
    可惜了,範長進要是早到一會兒還真能讓王欣碰到的,那樣王欣也許會記住欠他一頓酒局。不過,範長進能夠過來看王欣,先不說是不是專門為這個事兒來的,可是作為過去認識的朋友也足夠了。阿妍知道自己在這裏繼續呆著不方便,所以她找了個借口出去了。接下來,範長進問了一些王欣的情況,聽到說關於拔管的事情,範長進的態度很出人意外,“小新,你這孩子不會是真的想嫁給他吧?你告訴我,你真實想法?”
    “我是想,可是他不會同意的。”仝小新在這個親生父親麵前還是不想遮掩什麽。
    “要說,他過去生龍活虎的那個樣子,你嫁給他,我一點都不反對,可是現在這個樣子,除了一口氣,別的和死人沒啥區別。所以,你別說我心狠,我也是為了他好,還真不如讓他這樣去了,也算是盡了一份心意。將來有一天要是我老了,出不來氣,我可不想靠著氧氣瓶活著!”
    雖然,仝小新對這個生身父親沒有那種親情的感覺,可是理性上,她聽到範長進說出這話,心裏也還是挺難過的。生老病死,這是人生規律,可是,自己這個親生父親也都過了五十歲了,馬上就要進入老年的行列。想想人生也真是快呀!仝小新沒有和範長進爭執關於拔管子的事情,因為她已經打定主意,隻要能夠多維護一天,能夠多維護一個小時,她仝小新都不會那樣做。
    “小新,你出來一下!”這時候,門外出現了雲霓的身影。本來她要退回去的,可是發現坐在那裏的男人居然是範長進,也就趕緊打招呼,“範總好,你什麽時候來的?”
    “哎呀,這不是雲霓嗎?怎麽弄成這個樣子呀?缺錢嗎?”範長進還是挺關心的。
    “不用,範總,這裏小新安排得都很好!”來到門外,雲霓說,“小新,我爸媽在樓下,他們想和你單獨聊聊。你去吧,這裏有我呢!”
    仝小新不知道雲霓爸媽找自己要她談什麽,不過,對於這對知識分子父母,小新還是印象不錯,說話講道理,從不大聲吆喝,這也算是比較有禮貌的人,所以,仝小新還是答應下來。不過,她不想讓範長進一個人待在這裏,所以臨走還是把自己這個‘叔叔’給拉走了。
    到了樓下,幾個人見麵,雲霓父母不認識範長進,經過介紹,才知道是宏達公司的大老板,不過,這一次仝小新介紹的時候說,“範總呢,不光是宏達的老板,也是我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仝小新這樣說,把雲霓父母給繞進去了,不過,身旁的範長進可是高興壞了,這可是小新第一次在外人麵前這樣介紹自己呢。一陣子尷尬過後,好像雲霓爸媽明白過來了什麽,馬上伸出手來和範總握手,“咱們也算是有緣分,不僅是同胞,也是半個老鄉!”雲霓爸爸說白話,這樣顯得更親切一些。
    “走吧,找個地方坐下來說吧!”
    幾個人談的怎麽樣,都談了些什麽,隨後幾天,都沒人透露半個字兒。仝小新依然故我,從來沒有改變她的想法,唯一的變化就是病房裏過去是仝小新和雲霓換班,現在成了仝小新和阿妍輪班,雲霓好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樣。
    這邊兒,小七兒的事兒成了目前這群人中頭等大事兒。都說親戚朋友不出事兒根本感受不到誰和誰親,這話一點兒不假,小七兒沒有被抓起來之前,他們的焦點在王欣身上的管子拔還是不拔,可是等小七兒關了起來,他們就成了兩個陣營。一邊是仝小新和她身後媽媽繼父一大家子人,另一邊是王大夯和他的小老婆。過去,他們在這裏人生地不熟,所有事情都是仝小新幫助安排,可是如今鬧到了這個地步,他們已經沒有臉麵再找人家幫忙了,所以沒辦法就自己花錢請來了律師。所以,他們在邁阿密的所有事情都成了律師的事情。不過,王大夯知道,這樣下來,要不了一個月,他們的積蓄恐怕也就花完了。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王大夯先是去找範長進,首先範總是他的頂頭上司,其次,他知道範長進這個人大方,和王欣關係好,如今他遇到了困難,範長進不可能會不幫忙。可是,王大夯不知道範長進居然是仝小新的親生父親。這一天王大夯領著小老婆來到範長進的酒店,一進門,他看著這麽豪華的酒店,一天不是要花很多錢瑪?看著這麽富麗堂皇,他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可是這樣檔次的還是第一次,所以,他走路都特別小心,生怕一步不小心摔倒了。他都這樣,身邊的小老婆,更是兩隻眼睛不夠用,嘴裏不停地問,“你說,你們這個宏達的老板是什麽人呀,怎麽住這麽豪華的賓館,這一天得燒多少錢呢?”
    “就是一個工廠啊,和我們家那個美樂迪也差不多。不就是準備上市嗎?聽說上市了,就不得了了,別的我也弄不清楚。”
    “老王,你說啥呢,我說這裏住一夜多少錢?要不咱們也搬過來住吧?”小老婆原來是看上這裏的豪華條件了。
    “錢你拿著的,想怎麽花你說了算!”王大夯說了一句實話。
    “那點錢算什麽?你們家一個美樂迪都和人家宏達一樣大,還不算房地產。人家能住得起為啥咱們就不能住?你想糊弄誰呀?”小老婆也不客氣。
    “你怎麽不講道理呢?不是說好了,咱們是咱們們的事兒,和孩子不搭噶,”王大夯生氣了。居然站住不動了。小老婆發現自己惹怒了老頭子,趕緊說,“你幹嘛要生氣呀,這樣對你身體不好,我也就是隨口說一句,反正早晚那些財產還不都是你的?是你的,也就是我的,不是嗎?”
    王大夯不願意和這個女人扯這些沒用的東西,坐了電梯來到範長進的房間,敲門,範長進知道是這兩口子過來,還是非常熱情,“王經理,我都說了,你告訴我一聲,我過去,這樣更方便!”
    “怎麽一個人過來的?”王大夯的小老婆真會說話。
    “對呀,素素不是得在家裏看廠子嗎?”範長進這樣說,連他自己都不信,當然王大夯也不信,他們兩個都清楚,素素正在和範長進鬧離婚呢。範總身邊的女人像走馬燈似的換來換去,王大夯也不知道底現在哪一個才可能是未來的正主兒呢。不過,今天過來是找人家幫忙的,怎麽也不敢說起這種話頭,於是他瞪了小老婆一眼,趕緊說,“今天專門過來感謝一下,你這麽忙還飛幾十個小時來看我兒子,王欣他有你這樣的朋友,一輩子也算是值了!”
    “王經理,話不是這樣說的,還是你養了一個好兒子。當初在蕻臚的時候,我就知道王欣不是一般的人,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就很投緣,”範長進這話可不是太真實,“後來你們家搞那個美樂迪,我也沒少支持,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都不容易!”
    “範總,你不是也支持拔管子嗎?你怎麽不給那個姓仝的閨女好好說說,這樣事情完了,咱們也好回去不是嗎?”
    “你胡說什麽?爛嘴子娘兒們!”王大夯聽到小老婆這樣說,怎麽聽起來不中聽。
    “是呀,我是讚成,可是這個地方我說了不算呀,得去跟小新說呀,她才是當家的。”
    “我看那閨女真是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沒想到這個女人真是沒有見識,剛才已經說錯了話,可是聽到範長進一句話,就要上杆子爬。
    “你這個女人說啥呢?小新是誰呀,她的身價是你連想都不敢想的?要是沒啥事兒,你們走吧,我還要出去呢!”範長進聽到人家說自己親閨女不好馬上來了氣。他拉下臉,看也不看一眼,直接拿了手機,提了手包,走出門去,不過,走到門口,還是轉身對王大夯說,“王經理,出來的時候,記著把門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