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 想想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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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眼下孝悌的這個位置,當初決定她來代替泉妹子的時候,我和王總也是有過很大爭論的,我也是擔心過去出過那樣的事情,萬一舊病複發再來一次,豈不是損失就更大了。可是王總他站在更高的高度看待這個問題,說了人年輕的時候誰還不犯幾次錯誤,對於她來說,也許五百萬和五十萬是一個概念,如今長大了,畢業了,知道自己錯了,所以給個機會,在我們眼皮底下,況且當初之所以會有那個問題,還不是公司剛成立,所有製度都沒有建立,所以也留下了空子。反正最後我也同意了。”
“慢點老穆,你說當初李晟一起跑出去的就是這個孝悌?”聽到穆懷讓這麽囉囉嗦嗦說這麽多,仝小新截住了他。
“對呀,你不知道哇?”穆懷讓也十分吃驚,這個董事長不是和王欣無話不談嗎,況且出事兒以後王欣還跑到美國住了三個月呢?難道王欣和這個董事長關係還沒有那麽親近嗎?
仝小新心裏想,原來如此呀,看來是孝悌她心虛,擔心我在意這些事兒,所以明知故問敲打她的,難怪她會不告而走,如今還要提出辭職。既然弄明白了,仝小新也不遮著掩著,把中午吃飯的情況跟穆懷讓說了,這樣兩個人一對,基本差不多都明白了。最後穆懷讓問,“辭職我肯定是不會讓她走的,隻是過去王總在的時候,這個位置叫私人助理,不知道你喜歡怎麽稱呼,或者說工作職責怎麽界定?”
“這樣吧,老穆,我剛回來上班,腦子裏還是一懵橫,暫時先讓她在這裏幹著,等我理清了頭緒,我要是覺得依然不滿意,那就調整個職位也可以。”
問題這樣定了,穆懷讓就說,“關於未來兩年人力資源安排計劃,你看有時間我給你匯報一下?”
“這事兒老秦知道嗎?”按照仝小新的理解,什麽事兒都是老秦應該管的,因為他才是代理總經理呀?
“這個嘛,秦總說這事兒要等王總回來,可是王總身體一直有恙,咱們也不能繼續拖下去呀!再說,大家都希望您來接替王總的工作呢?”
仝小新不置可否,穆懷讓暫時出去了。其實穆懷讓這是話裏有話呀,仝小新聽出來了,這個可是出乎她的意外。管它呢,慢慢熟悉以後再說吧?隻是才幾天時間,仝小新心裏就煩透了,沒想到已介入具體工作這麽多麻煩事兒。
“叮咚,叮咚,”仝小新的手機在桌麵振動著,看了一會兒,見到這個電話一直在振動,知道肯定是有事兒,她伸手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號碼,不認識,就不打算接,正好電話也不響了,於是手機放下。可是立馬又咕咚咕咚起來,沒辦法,她又拿起來,也不看號碼,接了,說,“誰呀,這是?”
“先別管我是誰,晚上錦東咖啡廳見個麵,我等你到八點,來不來你自己定!”說完,就要掛機,仝小新急了,“什麽事兒也不說,憑什麽我就得聽你的?”
“關於王欣的。”這一次,手機直接掛了。仝小新不知道哪裏有個錦東咖啡廳,這兩年不在菩城,西餐和茶社遍地都是,所以,她對這裏的餐廳已經不像以前那麽熟悉。於是,她就摁了通知鈴,響了,沒有人應聲,她突然想起來孝悌可能不在,於是查了一下通訊錄,撥通了孝悌的手機,剛響了一下,就接通了,聽到孝悌帶一點沮喪的聲音,“董事長,你找我嗎?我已經跟穆總辭職了!”
“我知道了,但是我沒批準,所以,你還是趕緊過來上班!”仝小新也不多說,學著剛才那個電話的樣子,直接掛了。沒想到,這一招還真靈,不到二十分鍾,孝悌進來了,仝小新抬起頭發現,這個閨女眼睛紅腫著,就覺得有點心疼,畢竟都是女孩兒,況且仝小新比孝悌也不過大兩三歲而已。從大班桌後麵走出來,拉了孝悌的手,來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她說,“孝悌,可能你誤解了我的意思,關於過去你和李晟發生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細節。今天中午當著你的麵揭了你的瘡疤,作為姐姐,我向你道歉。”
聽到董事長這樣說,孝悌心裏那個高興啊,沒想到這麽大公司的董事長居然能親自給自己道歉,感覺特別滿足,所以就從心底裏笑了出來,說,“董事長,都是我的錯,過去我太年輕,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要不是王總他心胸開闊,我怎麽可能到這裏來上班。再說,我哥,過去就是一個混混,現在也不是混得人五人六的。我爸媽都很感激王總呢。”
“怎麽,你說你還有個哥哥?怎麽會是混混兒呢?”仝小新聽到說混混兒,心裏想起了那個小七兒,不能說會是一個人,但是在仝小新的潛意識裏,肯定他們會相互認識的,如果真的是這樣,她還想通過這個孝悌的哥哥來做一些小七兒的工作,所以才會這麽一問。隻是她不知道博發那個地麵上的混混兒頭兒就是怡情綠苑的經理楊碩更。
“對,我哥叫胡嘯,不喜歡讀書,老早就不上學了,還是後來王總把他安排到蕻臚去當了一個保安,然後又幫他去宏達當保安隊長。”
“等等,你說宏達就是宏達食品,沒錯吧?”
“是。你知道宏達食品呀?”
“好吧,等下次咱們再去博發,把你哥哥叫出來認識一下!我有話問他。”
“那,你不會讓我走吧?”孝悌還是不確定仝小新的想法。
“繼續幹吧,如果將來你想換個職位,先告訴我知道!”仝小新親昵地摟了一下孝悌的肩膀,算是一個肯定的表示。
接著查到了錦東咖啡廳,仝小新預先看了一下路線,心裏有了數,然後就打電話給Vicky,“姐,恐怕晚上我們沒法去嗨皮了?”
“怎麽了?”
“我有個緊急約會,去不成了?”
“這樣啊,挺可惜的。要不這樣好不好,你去哪裏,我也過去,等你們談完了,我們再說。”
“那好,就這樣定了。下班一起走!”
和Vicky打電話,仝小新覺得好像是跟親人一樣,目前她身邊好像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心裏就想,等有空了一定要和過去那個小媽,現在是自己部下的麥穗好好聊聊。
地圖上開車十分鍾的路程,可是竟然堵了一個小時,不過還好,她們到錦東咖啡廳的時候,剛剛七點半。在門口,仝小新和Vicky分手,一前一後進去。仝小新向四處尋了半天,突然在一個角落裏她發現一張熟悉的麵孔,她本能地想躲開那個人,可是沒想到那人居然伸手示意她過去。這樣仝小新覺得自己也不能太小氣,走過去,打了個招呼,“你怎麽在這兒呀?”
“對呀,不是我約了你的嗎?”屈兵還是禮貌地站起來說。
這時候,仝小新回憶起下午的電話聲音,還真是有點像,隻不過她沒有往那方麵去想而已。仝小新坐在了屈兵的對麵,包包依然在肩上背著,說,“我們沒啥好談的!”
“這麽大一個董事長,在這大庭廣眾之下,我也不會把你吃了,你怕什麽?就算我今天請你吃飯,賞個麵子,不行嗎?”屈兵聲音很好聽,仝小新覺得自己有點太小氣,這樣,她才把手袋取下來,放在裏麵靠牆一點,屈兵招手叫來服務員,在杯子裏加了溫茶,同時放了一份e
u在她麵前。
“不早了,你先點餐吧,我請客!”屈兵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裝作大方地說,她很清楚眼前這個小富婆哪會在意這麽一點錢呢。
仝小新點完餐,放下餐牌,就故意向外麵看了一眼,結果屈兵就問,“還有朋友一起過來嗎,要不要一起來?”
“沒有,沒有!”仝小新就覺得自己好被動,憑什麽我像是一個犯人一樣啊。於是她就主動說,“你叫屈兵,對吧,我們新雨欣怎麽得罪你了,你居然找人把我們家的辦公室砸了?”
“仝董事長,這個你可是冤枉我了。我也是事後才知道的。”聽到仝小新提起玻璃房子的事情,屈兵就大笑起來。結果是仝小新很驚訝,這有什麽好笑的,在國外就是犯罪呀。可是,看到屈兵居然這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她越加想不通。
“千萬別說你不知道,你昨天說你是王欣的女朋友,好,就算是你真的還是,你難道不知道這個玻璃房子是王欣的心血嗎?”
“董事長,你別動氣,動氣傷肝。咱們作為女人最珍惜的就是我們的身體,對吧?那個玻璃房子,我當然知道了,我也很喜歡,當初我還想把那裏當成新房呢!”
這話越說越離譜,仝小新真的如墜十裏雲端。這個王欣到底在搞什麽鬼,出事故的時候是和那個曲美鳳一起,可是同時又通知大家說自己要和關雲霓結婚,自己也收到了通知,那麽現在這個屈兵又是怎麽回事兒呢?難道這個屈兵是他王欣的地下情人嗎?如果說這樣,那他跟自己死去的爸爸仝鑫勇還有活著的爸爸範長進又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呢?都是花心大蘿卜一枚,看來自己媽媽說的一點沒錯,男人是不可信的,至少在感情方麵都是一個大騙子。
“你敢說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仝小新還是不相信。
“至少說在砸了這個玻璃房子之前我確實不知道,還是後來聽說王欣出事兒了,後來說是去了美國,同時我才知道玻璃房子被砸啦,因為這個我還跟我爸,啊,不是,”屈兵知道自己說漏了嘴,不過,既然說了,她也就不再瞞著,“跟我爸吵了一架,我也不背你,沒錯,那是我爸爸派人去砸了的。”
好半天,仝小新沒說話,事情都牽涉到這個女孩兒的家長了,到底這個王欣都做了些什麽呀?讓她怎麽也想不通,後來她們的餐食上來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悶著頭吃東西。突然,仝小新抬起頭問,“你爸是黑社會嗎?”
“你爸才黑社會呢!”屈兵反應也很快。不過她口氣很溫和,嘴角帶著笑。“se
vice,知道嗎?”
仝小新不理解這算是什麽公司,但是她能猜到肯定不會是小單位。她不想問,那樣在屈兵麵前就會顯得自己太無知。“那就可以隨便砸了我們新雨欣的辦公樓?”
“這個嗎,你可以去問他。如果將來王欣醒了,他說需要賠償,我爸也說了,他會照價賠償。不過,賠償前問題還是要說清楚的。”
越說越神秘,越說問題越複雜,仝小新不想這樣談下去,直接問了,“屈兵,這些話我真的聽不懂,你知道我一直生活在美國,對這裏的處事方法我不懂,所以,我不想這樣談話,你要是想說什麽直接說就是了。”
“好歹,我也是在大院裏出來的,”聽到屈兵提到大院,仝小新裝作明白,就點點頭。“我也不喜歡繞彎子,這樣吧,你看看這些照片吧!”說完,屈兵掏出來一厚遝照片,將盤子推到一邊,這些照片就推到了仝小新的眼前。仝小新看到這麽多照片,這都會是些什麽呀?她遲疑了一下,還是動手揀了上麵的兩張,看了,一看,她心裏十分驚詫,“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來的?”
“你先看完,我去一下洗手間!”屈兵起身出去了,仝小新一個人感覺好多了,沒有那麽大的壓力。她耐心地看了對在她麵前的每一張照片,那就像記錄了王欣從湖裏出來一直到濱海醫院,然後到美國邁阿密的療養院,前前後後,就像是紀錄片一樣,並且上麵拍攝了不同人來往病房的照片,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仝小新就感覺到整個過程似乎都被一個神秘的人在監視一樣。看來這個屈兵背後的能量太大了,絕對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電視台播音記者。仝小新心裏就想,看來自己昨天見到屈兵的處理方法太簡單粗暴了。
這時候,屈兵從洗手間回來,坐下來,仝小新非常嚴肅地問,“屈兵,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想通過這些達到什麽目的?”
“董事長,我叫你仝小新吧,大概你對我不了解,可是我很了解你。我和王欣相處了快兩年了,你該知道相處的意思吧,也就是同居,我們真正分開也就是去年元旦前後。正因我們分開,你一定要記住,是分開不是分手,那不是說明我不愛他了,而是我們之間在一些原則問題上出現了不可調解的矛盾。可是後來,過完春節,我想通了,我被我爸爸說服了。可是,你看到了吧,那些小報上登載的消息,傳說王欣要和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結婚了,就算是不是他出問題,同樣,玻璃房子也會被砸的,隻不過那可能會是在他婚禮上。我說了,我爸爸很憤怒,之前我多次告訴過他王欣,可是他認為不可能,不就是一個婚姻嗎,這是他自己的權力,所以到現在就成了這個樣子!”
“如果王欣就這樣一輩子,你打算怎麽辦?”仝小新這一刻也開始冷靜,事情既然攤開了,也沒什麽不可以談的。
“我知道你一樣深愛著這個男人,肯定愛得比我要刻骨銘心地多,所以王欣目前的一切都是你在打理,所以我隻有躲起來,我不想打擾你。我知道你什麽都不需要我幫忙,但是你要是說不管了,那就交給我吧!”
“你想怎麽樣?”仝小新試探著問。
“我會找到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來給他治病的。包括我們的老中醫。我也告訴你一聲,我做了大量的調查,像王欣這樣的病情,估計采用那些現代的醫學方法根本就沒有辦法,如果你不在意,我會把我調查的結果告訴你,並且也可以付諸實施。”
“屈兵,你確定王欣醒來一定能夠接受你嗎?”仝小新不太相信。
“仝小新,你確定你自己能夠嫁給王欣嗎?”屈兵很清楚,要是他們這兩個人能夠結婚,哪還有她什麽事兒呢。
兩個女人都很強硬,兩個人也都知道今天談不出什麽結果來,但是也都明白大家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把王欣的病治好,讓他從死神那裏回來。
“董事長,我看今天咱們就到此為止,大家都想一想,隨後有時間我們再見麵。”屈兵顯得很大方,說完,還伸出一隻手,過來準備和仝小新握手道別。仝小新這個時候就像一個小媳婦,不僅是她個頭矮了屈兵一頭,就是手都比屈兵小了不少,她先是把提包跨在肩上,挪開椅子走出來,見到屈兵的手依然伸著,還是禮貌地和她的手指頭碰了一下,隨即,她快速地離開。
屈兵一直站在那裏看著,並且還看到一個多少有點肥胖的女人隨後從另外一張台子後麵站起來跟著仝小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