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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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這裏,閻佩瑜抿了抿唇,道:“九皇叔終究曾經是熱門儲君人選,皇伯父登基後,無召不得回京!”
    “他與皇伯父昔日有嫌隙,連帶的,跟父王關係也不好。”
    “所以,在當時九皇嬸懷著六七個月的身孕的情況下,讓九皇嬸千裏迢迢來給我治病,死一百個我、他也絕不同意。”
    應采瀾:“!!!”
    她沒忍住問:“皇嬸多大年紀了?”
    閻佩瑜答道:“也就三十左右吧。”
    “還好,不算高齡產婦。”應采瀾又問:“那這意思,她剛生孩子也沒多久啊?能來?”
    “我先給九皇嬸寫信。”閻佩瑜是什麽人?
    他能去給明知道不可能同意的九皇叔寫信?
    當然是給同樣是醫癡的九皇嬸寫了!
    閻佩瑜當即寫了信,命人送了出去。
    什麽時候有回信,此乃後話。
    應采瀾說的第二件事,閻佩瑜自然也是重視的。
    寫完信後,他便讓冬雪去一趟主院,將康王妃請過來。
    他的“病體”輕易不能出門,所以,康王妃很快便過來了。
    一起來的,還有康王爺!
    嚴格來說,應采瀾沒有正式拜見過康王爺這個公公。
    大婚第二日,因為應彩月的攪局,鬧得太難看。
    康王妃當時很生氣,便沒有主持敬媳婦茶,沒給改口費。
    第三天早晨,王姨娘又來鬧事,耽誤了時間。
    康王爺都沒時間回府;
    當時康王妃也不重視這件事;
    閻佩瑜“病得快死”,壓根沒人給他講過改口敬茶這回事。
    這不,便不了了之。
    後來,康王妃對應采瀾改觀,倒是提過這件事。
    奈何康王爺近段時日很忙,皇帝總是召他在禦書房伴駕,也沒有合適的時間。
    今日見麵,還是頭一次認認真真地拜公婆。
    “公公、婆婆,請喝茶!”
    許是康王妃提了個醒,康王爺提前準備了改口費:“世子妃照顧世子,辛苦了。”
    “謝王爺!”應采瀾接了紅包,悄悄看了一眼這位皇帝的嫡親弟弟。
    康王爺閻郊,字懷穀。
    四十五歲上下,看上去還是豐神俊朗的中年大叔。
    能生出閻佩瑜這種頂配顏值的,光靠康王妃的基因,還是不夠的。
    可以說,帝皇之家收攏了天下美人,那長相也不能差。
    閻佩瑜對自己的父親,自然是完全的信服。
    康王妃與應采瀾坐在內室的小榻上,父子倆則是坐在外廳的圓桌旁。
    男女分席。
    寒暄了幾句,閻佩瑜敞開了話題:“父親可知曉,太醫白青山目前站誰的位?”
    門沒關,裏麵的人也能聽得到外間的對談。
    閻懷穀搖頭:“太醫院內的關係錯綜複雜,明麵上站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又何況是隱著來的。”
    應采瀾也是第一次,認真聽公公說話。
    康親王很嚴肅,尤其是在兒子麵前。
    她先前聽說,閻佩瑜打小進宮做太子伴讀,便是康親王送去的。
    原因她沒問閻佩瑜,但跟康王妃閑聊的時候,康王妃是笑著說的:
    【當初佩瑜啊,才不到五歲,哭著喊著不願意。但他爹啊,就直接把孩子抱去了東宮,之後就回來了。】
    當時,應采瀾問了一嘴:【母親疼愛世子,我以為母親會阻止?】
    康王妃的笑容有些無奈:【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不是我不想阻止,而是不能!】
    應采瀾又問:【難道是聖旨下來的?】
    康王妃當時拍了拍她的肩膀,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將來你生了孩子,莫要讓他過早展現才智】
    雖然沒有把話說得很明白,應采瀾是學霸思維啊!
    她會推理!
    這不,猜測是皇帝悄咪咪提了一嘴:你家閻望這麽聰明,就送進宮給太子做伴讀吧。
    看著光鮮亮麗,其實,何嚐不是——
    質子?
    不錯!
    閻佩瑜平時看起來很溫和,想來是因為做了太子伴讀後,十幾年世故讓他學會了圓滑。
    隱藏了自己真正的性格,做一個虛假的自己!
    或者說,隱藏久了以後,這樣的性格也就是他,無從改變了。
    但其實,他內心裏對被迫打小離開父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麵對吃人的宮廷、麵對猜忌他的皇伯父……
    他是怎麽憋著忍著下來的?
    伴君如伴虎,跟在太子身邊,他能不能擁有自己喜歡的任何一件東西?
    他能不能做任何一件自己喜歡的事?
    他能不能表現出來,自己有任何喜歡的小玩意兒?
    說起來,他和太子同吃同住,吃的東西都經過驗毒。
    但何嚐不是經常替太子驗毒?
    長期隱忍,形成了心理黑洞的誘因,以至於他對自己的東西占有欲特別的強。
    如今,他還不知道,體內的毒到底是親近的人幹的,還是替太子背了鍋!
    他內心能沒有黑洞嗎?
    這麽一想,應采瀾覺得閻佩瑜還挺可憐的。
    沒忍住,朝外麵看了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
    腹黑狗,長得真是耐看啊!
    燈下看美人,美人更好看了!
    閻佩瑜沒發現小嬌妻盯著自己看,他說道:“這件事得查個清楚。父王,您最近有沒有提過,要封地離開帝京?”
    聽到這話,應采瀾心口一震。
    她猛地看向康王妃,悄聲問:“咱家有這想法呢?”
    康王妃把她的手拉過來,攥在手裏拍了拍她的手背,沒說話。
    可見,默認了。
    看來,因為閻佩瑜中毒差點丟了小命的事,他們是打算撤了?
    留在帝京不見得有什麽更好的,反而可能丟命。
    就算閻佩瑜死了,家裏還有其他人啊!
    閻佩瑜的親弟弟才十歲呢!
    應采瀾感覺自己的心涼了半截。
    媽蛋!
    她還想創業?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嗎?
    幾十萬兩銀子,哪怕是應淳善那個冤種爹出的,揣懷裏不好過扔水裏?
    她是不是要從現在開始,轉移財產了?
    好歹,原先給應彩月的嫁妝,應淳善也不敢說要回去,自然都是給她了。
    見她麵色不對勁,康王妃以為她是驚怕,又伸手摸了摸她的臉表示安慰。
    低聲安撫:“別急,先聽著。”
    “是,母親。”應采瀾不走神了,認真聆聽外麵的談話。
    越聽,越覺得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