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有太多考慮，斬釘截鐵地回複葉如七。
    “我接了。”
    看到他們兩個異常驚訝地對視了一眼，我知道他們肯定有疑問。
    我是不是真的很缺錢？
    如果他們問我，我也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他們。
    是，我的確很缺錢，我無依無靠，孤苦伶仃一個人，沒有父母，沒有親戚，身邊最近的奶奶也離我而去。
    沒有錢，我沒有一點信心！
    萬一哪裏需要用錢，萬一我得了重病，萬一……還有很多很多的萬一。
    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女子，可能隻有錢才能給我最大的安慰和心理寄托。
    他們並沒有問任何問題，葉如七就和委托的客戶取得了聯係。
    並且讓我直接與客戶對接，生怕我對他這個中間人產生什麽嫌隙，怕他有中間好處費似的。
    我和客戶對接上之後，很快收到對方轉給我的五萬定金，約定事成之後結清尾款。
    客戶說會把基本情況編輯好之後微信發給我。
    一頓飯吃了很長時間，也辦了很多事。
    飯後他們就離開了，隻不過在最後走的時候，兩人對我的關心，依然如故，熱情至極。
    讓我還是有點疑惑和擔心。
    葉如七和我是第二次見麵，宋月白是第一次見麵。他們兩人對我這麽好，就真像對自己親妹妹似的無微不至。
    他們到底有什麽企圖？又讓我沉思了好久，遲遲也想不明白。
    是不是帝都人都這麽熱情？
    這是當時我找到的唯一一個能讓我自己信服的答案。
    直到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錯得非常離譜。
    ……
    晚自習後，許言心和小天師如期在學校門口等著我。
    上了車我就躺在後座上。
    自從小天師去了許言心家裏住了之後，副駕駛的位置已經歸了他所有，我也隻能委屈在後排了。
    小天師賤巴嘻嘻地轉過身來。
    “靈婆姐姐，剛才我做完一個活了，收了一名厲鬼。
    我這速度，到那就快刀斬亂麻，一通符籙大陣，還沒有發揮我的最佳水平，厲鬼就求饒，甘願被我收服了。”
    我不屑地看向他。
    “牛啊，現在可以單刀匹馬上陣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現在跟誰混呢，姐姐今晚怎麽安排？”
    “走，去幽魂道。”
    “這麽早就去啊？宋大膽，你也有收獲了？”許言心甕聲甕氣地問我。
    “沒有了，正好客戶的地址在那附近，叫隋家農場，你導航就能找到。
    現在……你倆，尤其小天師，別煩我，讓我睡一會兒……小天師，聽到沒有？”
    “聽到了。”
    小天師不情願地答應下來，否則就他的個性，還不得喋喋不休地把他今天抓鬼的事兒說個沒完。
    許言心對我很貼心。
    “你睡吧，到了地方我叫你。”
    ……
    我確實很困，在後座上假寐，卻怎麽也睡不著。
    就開始琢磨一會兒要去的隋家農場的情況。
    下午客戶就把情況說明發給了我，看到後還真是心驚肉跳了好一陣子。
    原來葉如七分析的是對的，風險與收益是相對等的。
    他們這個農場位置正在城鄉結合處，馬上麵臨著新一輪的城市開發，客戶就是這家農場的地主。
    本來想賣個好價錢，卻在這個時候出事了。
    晚上他們請開發商和縣裏麵有頭有臉的領導在農場篝火晚會，烤全羊。
    正在最熱鬧的時間，突然……
    陰風大作，黑霧彌漫。
    他們居然看到了非常多的髒東西。
    一排排的列隊，好像打仗似的，愣是把他們嚇得魂飛魄散，開上車就跑。
    用客戶的話來講，當時那嚇人的陣勢，就像百鬼夜行，太特麽嚇人了。
    直到第二天他再回去的時候，農場已經混亂不堪。
    植物基本上都被踐踏的不成了樣子，裏麵的養雞場更是慘不忍睹，血腥一片。
    所有的雞都死了，關鍵是死得很怪異，看上麵的傷口，全是人的牙齒印。
    客戶說，有可能是被鬼生生給咬死的。
    萬幸的是沒有人員傷亡，不過由此引發的連鎖反應讓他損失慘重。
    他的這塊地，開發商直接在原來的價格上砍了一半才願意買入。
    於是他才重金來下委托，清除贓物，否則很難再賣個好價錢。
    可以說如果真的按照開發商新出的價格成交的話，相當於腰斬，任誰也不願意。
    我微信和他約了時間，不過他一時趕不回來，就安排了他的侄子在農場等我。
    “宋大膽，地方到了。”
    我從後座上坐起來，向窗外看去。
    許言心停車地點在農場大院門口，裏麵不遠處有幾棟房子，隱隱有亮光。
    再往裏麵看，黑咕隆咚的什麽都看不清楚了。
    我就這麽靜靜地看著，琢磨著這次引靈肯定不會那麽簡單。
    “百鬼夜行”這個詞是客戶告訴我的，他說，也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最為貼切。
    裏麵到底有多少厲鬼？既然能聚在一起，肯定得有鬼王才可以，否則厲鬼各有怨念，是不可能紮堆的。
    難道裏麵真的有鬼王？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我左右看看，不經意間一個回頭。
    忽然發現……
    一輛車遠遠地駛過來停在路邊。
    車燈迅速就滅掉了，卻沒有人下來。
    這麽晚居然會有車停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幹什麽？
    還把所有的燈全都關閉了。
    搞對象？跟蹤？誰沒事跟蹤我啊，搞對象更有可能吧。
    我也沒多想，繼續向農場裏麵觀望。
    “靈婆姐姐，咱們是從這裏等？還是進裏麵去看看？”
    小天師坐不住了。
    我簡單地把裏麵的情況和他說了說。
    他支棱了半天，最後和我嘟囔。
    “路不行不到，事不為不成。”
    我一聽，順勢就拍了他腦袋一下。
    “跟姐拽詞是不？你怎麽不說窮途未必末路，絕處猶可逢生呢？！”
    “本天師想了半天也就想出剛才的詞，還是姐形容的貼切，高。”
    “滾，少在這拍馬屁。”
    許言心少有的也開了句玩笑。
    “嘿，拍馬屁拍錯了位置，拍在馬腿上了吧。”
    小天師“哼”了一聲，委屈地坐在那裏一言不發了。
    “小天師……”過了一會兒我叫他，他立馬就回頭眉開眼笑地看著我。
    “姐，有何吩咐？”
    “你把小誌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