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江舟上樓後在臥室門口發現一個盒子。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傑作。
    彎腰將盒子從地上拿了起來推門進了臥室。
    包裝精致，還綁著蝴蝶結。
    江舟走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拿了把小刀出來在包裝紙上劃了兩下。
    拆開包裝紙是一個紅色盒子，盒子裏是一條不甚平整紋路歪斜的彩色編織手鏈，隔一段就掛著一個小鈴鐺。
    盒子夾層裏，還有一張折了幾折的便利貼紙。
    稚嫩的字體躍然紙上。
    “生聚同相慶，日盼共言歡。”
    與眾不同的生日祝福語？
    手腕的紅繩被脫了下來和紙條一起放回盒子，擱進了床頭櫃第二層抽屜。
    彩色編織繩係在了皓腕。
    樓梯拐角後的臥室門半掩，昏暗中有個影子貓在樓梯口望著樓上緊閉的臥室門。
    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出來，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臥室，沒有動靜就證明禮物是被喜歡的，也是被收下了的。
    很久前，知道江舟生日後，時序就一直盤算著怎麽給江舟慶生。
    因為自己沒過過生日，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求助了同學。
    蛋糕是同學帶他去定的，樣式是他自己選的。
    生日禮物是他自己買了繩子編的，自己編的寓意好。
    祝福語，不想太普通，於是找了年紀第一，得了那句話。
    慶幸於，江舟都是喜歡的。
    樓上樓下。
    兩個人。
    一夜好夢。
    冬日裏，最愜意的莫過於躺在被窩裏到天昏地暗。
    可肚子在抗議，江舟隻能起身，洗漱完畢後踩著拖鞋走到窗邊拉開了窗簾。
    俯身往下看，銀裝素裹，天空還飄著雪花。
    頂樓俯瞰下去，小區裏的孩子小小一隻，雪地裏打鬧嬉笑。
    吃過飯後，包裹嚴實的江舟和時序各自在兜裏揣著胡蘿卜和小刀下了樓。
    連日大雪不見停，小區裏的雪一層又一層覆蓋，一腳踩下，咯吱咯吱響，靴子都被埋進了雪裏。
    每年下大雪，江舟都會在雪地裏玩很久。
    江婷還在時，下雪天，江婷會帶著江舟一起。
    江婷去世後，算這次，霖市一共隻下了兩次雪。
    上次下雪，江舟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深夜下樓，帶著工具，堆積雕刻了很像江婷的雪人兒。
    這一次……
    啪，一個雪球砸在了時序背上。
    白色編織帽兩邊垂著的小毛球活躍好動，濃密的眼睫上被被偏愛的掛上了片雪花，紅色圍巾落下的一片片雪花錯落交織不過片刻又化為烏有。
    時序懵圈的時候，又一顆雪球，再次砸在身上。
    可能是因為又一次有人會惦念自己，讓江舟像放肆一把。
    一顆又一顆雪球接二連三的在時序羽絨服散開花。
    始作俑者挑釁又異常囂張的勾著唇，“我賭你，不敢還手。”
    時序：“……”
    “不過，你可以選擇還手，誰身上雪多，誰堆雪人兒身子，如何？”
    “……你明顯耍賴。”時序有些無奈的看著江舟，“你除了圍巾是紅的，帽子衣服靴子都是白的，褲子也是淺色牛仔褲。”
    雪打到你，也看不見啊。
    “哦？耍賴，那又怎樣？你想好了啊，機會就這一次。”
    挑釁！
    赤裸裸的挑釁！
    時序一向乖巧，什麽時候在江舟麵前張牙舞爪過。
    但是，這種挑釁！
    不能忍。
    眯著眼，時序手裏捏著塊兒團好的雪球，趁著江舟彎腰的時候，出其不意的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