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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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陛下想要知道什麽,老臣竟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韓司禮微微一笑陰柔道:“陛下想知道這天機變成了什麽樣子?”
    聞言,老人有些一愣,隨後撲伏在地上,子熙用手指沾沾唾液在地上畫出一副星象圖。
    老人目光灼灼,不顧一切,臉上的表情漸漸由原來的緊張變到驚喜,才變得恐懼。
    韓司禮眯了眯眼,沉聲道:“大人可是看出了什麽,或者說是什麽國運一類?”
    老人連忙跪倒在地上,一直低著頭,不做回答。
    韓司禮望向那一副星象圖,依舊是萬分的不解,可以說,這幅圖是他平生以來見過的最深奧的一副星象圖,這恐怕已經不是區區的天機一事兒了,甚至還有些可能觸碰到了所謂天道,一介凡人算到天道,此生必然晚年不保。
    不過韓思禮可不會顧這個,立刻冷聲問道:“還請大人為老臣解答,老臣也好去秉告陛下。不然大人的命還有什麽用?整座欽天監還有您的圖啊,又有什麽用處?”
    跪倒在地上的老人有些抽噎,不過依舊是未曾說什麽。
    “怎麽?你是想讓陰陽家這一脈在你的手中絕了嗎?一堆拿著陛下的吃著陛下卻不做什麽事情?大人認為這合理嗎?此刻不說,到時候可別怪老臣不講情麵了。”
    韓司禮整個人變得愈來愈陰冷詭譎,好歹也是個一品大宗師,其氣勢更是前所未有,不過是單手微微一壓,地牢四周便立刻陷了下去,不過老人並沒有被這一切嚇到。
    依舊跪倒在地,不肯言語。
    韓司禮猛然間突然笑了笑,又是輕輕的抬了抬手,一股頗為柔和的氣勁將老人扶起來。
    老人的臉上滿是受寵若驚,不過更多的還是有些不解。
    “大人應該知道,老臣早些年來便已經達到了一品大宗師這個境界,我自然知道大人是在擔憂什麽,不過大人盡管放心,有老臣在,大人可以暢所欲言。”
    “如果大人不相信老臣,那老臣也可帶大人前往皇宮大內麵見陛下,在陛下那裏,又有老夫為大人護法,大人還有什麽不敢說的呢?”
    老人沉思許久,沉聲道:“莫怪小的拂了大人的麵子,隻是此時異常重大,老臣也不敢和外人多說,這座天下也隻有陛下可以聽,還望大人莫要怪罪,隻是此事真的萬分重要。”
    韓司禮溫和一笑,他本身就是依靠皇家吃飯,依靠陛下吃飯,這身修為也是依靠陛下的自然而然,也要為陛下做事了,這點兒事就算陛下讓他來聽他也不會聽,畢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嘛,自己做自己的就行,何必牽扯更多呢?這說不定還是個大劫。
    韓司禮點了點頭,示意列在兩旁的甲士打開地牢。
    老人這才步履滿山的站了起來被兩個甲士,攙扶著,一人一人在前帶路。
    韓司禮在前負手而行,輕聲道:“陛下知道大人的忠心,陛下現在還在永寧宮等著大人,不過此行之後,可就要委屈一下大人了,畢竟這些日子天下有些動蕩,大人身居要職,自然而然也能看出來,當今朝堂之動蕩,天下藩王之野心,運算天命,測算天機這些,還有很多都需要大人,但是朝中有的是人,不想讓大人重新出現在帝都,相信大人自然知道這人是誰?不過如今陛下也是頭疼啊。”
    “就是這種時間啊,越是需要像大人這般人物,還望大人可以謹遵皇召。”
    老人點了點頭,依舊是放心不下,頗為憂心忡忡。
    韓司禮是何許人也?!活了這麽多年,察言觀色已經不弱於那些老臣,三朝元老什麽的,甚至還有過之而不及,自然是能夠看得出老人心中之言。
    隨後,韓司禮輕聲說道:“先生莫急,先生的家人老臣早就安排了不知多少人,甚至陛下還緊急調動了一支禁軍常常遊走在周圍,可以說老臣用老臣之人格擔保,讓大人的家人絕然不會有什麽危險,而且大人的家人還能過得比以往更好,您的孩子將會上整座王朝最好的學宮,會有這座王朝最好的前途,你的家人們都會無憂無慮的活下去,不過這隻能委屈您了。”
    話落,韓司禮頓了頓,又突然改變了話風道:“況且大人也不用擔心這種日子不會再繼續下去多久,陛下早晚有一日會掌握皇權,大人也可以重回耀日之下,甚至大人還是大寧唯一的功勳卓著之人。”
    老人灰淡的眼眸不久又散發出一種頗有活力的姿態,仿佛下定了決心說道:“老臣,生而於世間便學習,亞聖之仗義死君傑,何為大忠,老臣自然會為陛下奉獻一切。”
    韓司禮點了點頭,道了句:“那便好,大人之風度果然不一般。”
    這樣說話間,二人便來到了皇宮大內,此時的皇城早已層層布兵,甚至進軍的人數都比以往多了一倍,還有不少的鎮魔司之人在此巡遊,整座皇城陷入一種劍拔弩張的氣氛,各處大臣的居所都緊閉大門,甚至除了幾聲腳步聲,根本沒有任何聲音,老人一路走來,也是一路的不解。
    此時的永寧帝,表麵上依舊是鎮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一切不過檀木桌上的一子罷了。
    可是事實這一切的一切好像他都不能夠掌控起來,甚至還有棋子弑弈者的情況,就仿佛這一切開始變得撲朔迷離,本來握在手中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滑落,變得越來越不再受自己掌控,反而卻成了那些大臣或者忠臣桌上的一壺清茶罷了。
    想著想著,永寧帝心中便若心急如焚,閉著眼,皺著眉頭,可是桌上動蕩不安的龍井卻是異常顯著。
    永寧帝心中有些煩悶,便身著一層薄薄的龍袍,拿著一壺酒,在諾大的天台之上,俯視著大殿的台階,無數的宮樓闕宇。
    永寧帝一邊眼眸深沉的望著,一邊獨自飲著苦酒,一陣清風飄來,永寧帝的衣袖也微微煽動起來,黑夜之下潛藏著不知是多少的暗流湧動,構築勢力,那些撲伏在他腳下的臣子,此時恐怕也把他這個帝王當做了桌上的茶壺,或者是那粗俗的酒葫蘆。”
    想到這裏,永寧帝直接把酒杯丟下,顯然,有些發怒,不過帝王心思從來不能顯現出來,此刻的她在宮女們麵前還是一個運籌帷幕的皇帝,恐怖的皇帝,依舊是伴君如伴虎。
    永寧帝低喃道:“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