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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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居中聞言,隨後麵色平靜的望著不遠處的墳塚。
“她,便是你的母親......”
聞言,隨後王居中接過王守仁手中的香,緩緩的走上前去。
氣氛頓時沉重起來,王居中微微低著頭,拜了又拜,
這一次,王守仁一家子又一次的大開曆史之先河,不拜天地,不拜聖人,唯獨祭拜王居中的母親。
隨後沉重的鍾聲響起。
加冠祝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再加曰:‘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三加曰:‘以歲之正,以月之令。鹹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老無疆,受天之慶。’”
王守仁望著這少年,不由得眼中含淚起來,口中低喃道:“妹子,咱們一家子,很快就會團聚了......”
隨後,王居中來到母親墓碑前脫掉了外衣當著母親的墓碑舉辦了及冠之禮,從今以後王居中算是正式成為了大人,也算是再無遺憾了吧。
那位少女幫王居中換上了衣服,王守仁幫他戴好禮冠,一邊還說著:“咱們老王家家上下從此都需要靠你了。”
此時天空下起了鵝毛大雪,王守仁依舊絮絮叨叨的說的,這最後一冠是母親親手縫製的,隨後,王居中跪在母親墓碑前祭拜,少女連著轉頭看望王居中,眉目之中,盡是擔憂,還是王守仁微微一笑道:“莫要擔憂了,這孩子已經長大了。”
聞言,少女笑了笑,盡是歡喜。,
隨後王居中,跪倒在母親的墳塚上,親口訴說著:“母親,孩兒終究是長大了...”
“唉,說來咱們父子倆還是幸運,都有一個差不多相同的女子陪著,有時候啊,縱然身死也不後悔。”
王守仁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少女和王居中,溫和道:“其實如果你們不生在王家,也不是我的兒子兒媳,那樣的話,你們至少比現在更幸福,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帶給你們的,無愧天下人,卻唯獨愧就你們二人還有你娘,說來你還挺像他娘的啊。”
“不過,你們倆可是從古至今,普天之下最無奈的一對夫妻,明明深愛著對方,卻無法表現出來,說來,還要比我和你娘更苦啊。”
少女臉色羞紅一笑,一切盡不在言中。
其實說來,王居中夫婦二人,除了那一夜的洞房花燭,似乎也沒什麽感情,更何況之前還有很多日子都是分房而睡。
其實嘞,看似兩人無情,實則深愛著對方。王居中的妻子從來沒有跟張邊關享過福,從來也沒抱怨錯什麽,溫柔的像水一樣。這些王居中都知道,但是王居中也知道,身為張巨鹿兒子的自己,最後不會有什麽好下場。他怕自己喜歡上這個媳婦,更怕她喜歡上自己。哪怕讓她恨著自己,也比自己死了連累她的好。
但王居中的媳婦並不笨,她知道一切,也知道自己這麽選擇的後果。
隨後少女臉色有些糾結。
欲言又止的樣子,雖不易被查覺,還是被王守仁發現,王守仁心中一看,就已然知道了一切,溫和道:“可有話說?”
少女聞言,這一句可謂是給了少女最後的決心道:“小女不才,討要一封休書...”
說著,其中還有些顫顫巍巍的。
王居中麵色沉靜,從懷中掏出一封休書,顫抖的遞給少女。
二人抬眸,隻不過是對視一眼,便足矣知曉一切。
王守仁厲聲嗬斥道:“既然休了,怎麽還不趕快滾,我王者可以取那麽多的富貴家女子,還被你一個鄉野村姑討要休書,滾的越遠越好,下山之後,別讓我再看見你。”
說罷,王守仁揮袖便走。
王居中皺著眉頭不懂這場麵,猶豫了一會,也跟著王守仁離開了。
少女眉目之中,愁思滿是,眸中含淚的跑下山去,期間不知跌跌撞撞幾次。
少女懷中緊緊抱著那封休書,說來也是為的是保住王家的香火,畢竟一夜洞房花燭夜,可不隻是什麽都沒做......
王居中緊趕慢趕的,終究是趕上了王守仁的步伐。
王居中率先開口道:“父親,剛剛是不是有些太過了,她心中也並非是真的心中瞧見咱們家臨近落寞,從而討要休書,隻不過是......”
王居中還未曾說完,王守仁一語打斷道:“怎麽,你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王居中老實的垂下頭來道:“孩兒不敢,隻是道理不是如此,父親方才真的實在是過了。”
聞言,王守仁一改本來的威嚴,哈哈大笑起來。
“居中啊,今日真的是有進步啊,都敢當麵頂撞爹了,不錯不錯,終於不再那麽規規矩矩的了。”
王居中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
王守仁繼續說道:“我早就讓張管家在山下安排好一輛馬車,馬車上還有那女娃的家人,還有不少的錢兩,應該是夠他們下半輩子安生了,這一路上沒人知道,你爹這保密工作,你還不相信?縱然是陛下來了,估計也不知道,況且你們那倆小九九,何曾能夠瞞得過為父我了?”
王居中微微一笑道了句:“謝父親恩典,因為他一家子謝父親。”
王守仁笑著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他們可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那群世家之人個個酒囊飯袋,肯定不會放過你的,也就是說,日後為父一死,王家的苦難還有你都要麵臨絕境。”
“可有什麽把握啊?”
王居中笑了笑,回答道:“老王家的骨氣從來就沒那麽弱,十年前就敢咬下他們一塊肉,十年之後自然也不怕他們的報複,既然他們要來,那便來好了,老王家既然有膽量為天下寒門弟子開龍門,也有那覺悟,從容麵對那些世家瘋狂報複,隻不過不傷害其他人就好。”
王守仁大笑著點了點頭道:“放心好了,王寨的所有人早就已經被我解散了,出去家中就剩你我了,跟了我那麽多年的張管家進入初入城,也便不會回來了,說來這最後一日都還沒人陪我喝酒了,兒砸,來不來一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