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天高皇帝遠的大山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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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我們走到了小道的盡頭,一行人方才不得不把思緒轉移到眼前。
    前方有一個麵積約一百平米的石台,台子建築在河流的邊上。
    這條河,跟我們溪河市的河流完全不同,一眼看去波濤洶湧,小雨點打在河水上,仿似激起千層浪,浪花拍在石台上發出驚濤駭浪的聲響。
    周邊寂靜一片,並沒看到其他人。
    我們還沒走上石台,就感受到陣陣河風撲鼻,有些生冷也有些濕潤。
    石台的前緣,是一個渡船口,約莫兩米寬,是提供給小舟停靠的口子。
    石台的周圍,有已經生鏽的一米圍欄,防止人等墜入河中。
    周武看了一會河水,撿起一個石頭扔入河裏,傳來了咕嘟咕嘟的聲響,武哥說這條河非常深。
    我們幾個認可的點點頭,在渡船口沒看到有小舟,我隻好把視線往遠處眺望,還是沒能找尋到任何的船隻。
    “景哥,手機沒信號了。”
    劉文雅拍攝了幾張風景照,本來是要發在朋友圈記錄下美好生活,卻發現手機沒有了信號。
    我們幾個也發現了這種狀況,鄭王就說是正常的,畢竟這裏遠離城市的繁華,又是在臨近大山腳下。
    曾誌光問我,是在這裏繼續等小舟,還是他回去問問老人,這裏什麽時候有小舟。
    我說再等等看吧,話語剛落,大河的那邊,能見度之下,有一條船朝著我們這邊駛來。
    劉文雅歐耶了一聲,說想什麽來什麽,是渡舟來了。
    我們等了幾分鍾,能清晰的看到那條船,並不是想象中很小的渡船,而是像郵輪,不過它沒陽光會所裏那艘畫舫漂亮。
    一眼看去,郵輪的前方是一個空曠的平台,堆積了一些物品,除開低矮的駕駛室之外,見不到輪上還有任何遮風蔽雨之處。
    等到郵輪緩緩停靠在渡船口,我們才發現這艘郵輪非常的陳舊,到處都能看到斑駁的鏽跡。
    “師傅,我們渡河!”
    我靠近郵輪,給駕駛艙裏的一個男人說了一聲。
    男人從駕駛艙裏鑽出來,他肌膚黝黑,一看就是在山裏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留著光頭,穿著一件開衫的襯衣,露出了紮實的胸膛。
    他的塊頭,甚至比周武還壯實,直逼鄭王那熊健的體魄。
    我看不出他的具體年齡,歲月的洗禮,貧寒的滄桑,讓他的臉上明顯有同齡人沒有的成熟。
    “我不是渡河的船夫。”
    男人的聲線低沉,他說自己是這片河域的清道夫。
    劉文雅不解的問什麽是清道夫,我就小聲的告訴她,某些地方管撿垃圾的叫清道夫,有些生活在水上的人,靠撿取河流裏的物品為生,也叫清道夫。
    劉文雅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說:“那些小說裏寫的河裏麵撿屍體的人,也算清道夫嗎?”
    我說那不是清道夫,那是撈屍人。
    我們倆的談話,其實很小聲,但這個清道夫卻聽得很清楚,他沉著臉說:“我同時也是撈屍人!”
    我跟劉文雅趕緊閉上了嘴,而曾誌光是見過世麵的人,他上前給清道夫講價,讓男人載我們渡河,願意給清道夫兩百元。
    清道夫立即答應了,讓我們六個上了郵輪,說沒準備客艙,叫我們幾個站在他堆物品的前麵平台。
    郵輪啟動,轟轟發響的馬達聲很刺耳,但我們也隻能強忍住。
    好在郵輪有那麽大,行駛在河流上也算平穩,並沒有讓我們產生搖晃。
    看著洶湧奔騰的河水,狗子說他有種很想跳下去遊泳的衝動。
    劉文雅就笑,說還是別跳了,萬一跳下去就撿屍了怎麽破?
    本來是一句玩笑話,但哪知道突然狗子就像被踩著尾巴的尖叫一聲,嚇了我們幾個一跳。
    “景哥,快看,那是屍體呀!”
    隻見狗子指著西北方位,那裏水流太急,又是有一棵水裏的巨大樹木存在,所以卷起的河水非常的明顯。
    大樹邊上,有一個人正浮在水上,被河水漩渦好幾次差點卷進入。
    這時,開船的清道夫也發現了情況,他把郵輪停下,取了一根長木杆,朝著那人伸過去。
    “她還活著!”
    清道夫悶聲道:“是一個年輕的女人,輕生的那種,唉!”
    隨著他一聲歎息,我們緊張的的心都是一鬆,看到清道夫用木杆伸入到女人的胳膊下,他晃動了下木杆,使得木杆正好碰女人沉下去的臉。
    幾秒鍾後,漂浮的女人終於感受到木杆的存在,她努力的用雙手把木杆抓住,把頭從水下抬起來。
    果然是活的,而且長得還蠻不錯。
    清道夫把眉清目秀的女人拉上了船,她穿著樸實的老式衣褲,被水浸濕之後,躺在船台上呼呼喘息。
    “請問,你怎麽知道她是輕生的女人?”
    我好奇心頓起,走進了駕駛艙,問麵無表情的清道夫。
    “我們這裏遠離城市,大山裏有些山民討不到媳婦,就會從外地綁女人進來過日子。”
    清道夫說道:“而這些年來,有受不了山民虐待的女人,就會選擇投河自殺,她們寧願死掉,也不願意再被人羞辱。山民的愚昧與無知,是貧窮下的真實狀況。”
    我聽得直皺眉,真沒想到法治社會的今天,居然還有這種強行搶女人當老婆的惡習。
    不對,不是惡習,這是在犯罪!
    我急忙問清道夫,在大山區,這種被搶來的女人多嗎?
    清道夫說是少數,本來當地山民就不多,也就七八戶人家今年搶過。
    我忍不住臥槽了一聲,並不是罵清道夫,而是覺得他口中說出來的‘也就’七八戶人家是那麽的輕描淡寫,而且,還隻是今年,感覺他跟我談及這事時內心毫無波瀾。
    或許是,見慣不怪了吧!
    “小夥子,我看你挺正義的樣子,聽我一句勸,別想著去報警,不然你恐怕死在大山裏也沒有人知道。”
    清道夫從駕駛台取了一根皺巴巴的香煙抽著,揮手讓我離開,他再次說了一聲:
    “別不信我的話,這片天高皇帝遠的大山區,有很多事你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