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卷 第五話 理想和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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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假期還讓大家集合。」
暑假期間的學生會室中,麵對召集他們的統也的道歉,聚集在一起的大家毫不在意地,在夏日的微風中左右搖頭。然後,政近作為代表開了口。
「不, 那倒也無所謂……是先前說換製服的那檔事嗎?」
「嗯?啊,不,那件事情我和茅咲一起推進就行了……」
「真的嗎?如果有我們力所能及的,我們會幫忙的。」
「謝謝。不過,真的沒關係。但我有件事想拜托大家……」
「什麽事?」
統也環視了一圈茅咲以外的成員,眉眼微垂,問道。
「那個,大家……知道現在學園裏流行七大不可思議嗎?」〈ps:七大不可思議為1廁所中的花子君,2第13層階梯,3無人彈奏卻響起的鋼琴音,4美術教室裏的畫像,5跑動的人體模型,6午夜0點於兩麵對照鏡中看到未來的自己,7圖書室的二宮金次郎。在此推薦一部以此為題材的作品『地縛少年花子君』。〉
「七大不可思議……那個,廁所裏的花子君或者會動的人體模型之類的東西嗎?」
「是的,不過內容不太一樣……」
對於統也的肯定,政近看了看身旁的艾麗莎。但是,艾麗莎交友範圍比政近還要狹窄,應該不知道政近所不了解的東西。兩人困惑,視線交織,這時坐在對麵的有希開了口。
「我聽說過幾個,『天台上的人影』『反轉的雕像』、『赤色的女學生』等等。」
〈ps:為什麽與我上文注解所述的不同,在此做下解釋。此處為七大不可思議的上古版本。詳情可參考『金田一郎少年事件簿』『名偵探柯南』『這個美術社大有問題』等作品。此處有希提到的依次對應為『跑動的人體模型』『美術教室的石膏像』『裂口女』。〉
「周防你知道啊。啊,這三件事確實包含在七大不可思議之中。」
「啊……呃,總覺得……不是什麽熟悉的名字。」
「是啊。廁所裏的花子,晚上會自己響的鋼琴,增加的樓梯階層之類的,不是那種很有意義的內容。」
「哎,要是上了高中還流行這種亂七八糟的怪談,我真不知道該是什麽反應了……順便一提,那三個是什麽內容。」
「真的可以嗎?相當恐怖的內容喲」
「嗯?是嗎?順帶問一下,大概恐怖到什麽程度?」
「就像落在微波爐附近的小螺絲一樣可怕。」
「這真是不合理的恐怖呢。還有,這和恐怖的意義不一樣吧?」
「嗬嗬,開玩笑的。」
有希露出微笑,開始講述七大不可思議的內容。
『天台上的人影』。在禁止進入的校舍天台上偶爾能看到人影。可能是因為輪廓不清晰,所以辨別不了性別。那些目擊到的學生們,同樣從那個人影上感到了強烈的視線感。〈ps:日本學校的天台是禁止進入的,所以在天台上和美少女吃便當,膝枕什麽的是不存在的啦。〉
『反轉的石膏像』。午夜時分,美術教室的石膏像左右翻轉了。雖然現象隻有這些,但好的美術社的成員都看到了,據說還有照片作證據。〈ps:我不得不想吐槽一下,這個怪談被淘汰不是沒有原因的……〉
『赤色的女學生』。放學後在校舍內,遇到滿身傷痕的女學生。不過,遭遇過學生誰也不記得那個女生的長相,但是幾天之內,就會和那個女生受到同樣的傷痕。〈ps:這個是關東地區『裂口女』的上古版本,後來越傳越離譜,內容也發生了離譜的變化。主人公從一個受到欺淩的女學生傳成了整形手術失敗的中年婦女,然後便演化成了『裂口女』。此外,這個有好多好多版本,與閣下所識不同,望莫怪。〉
「呃……」
聽了有希的說明,政近發出沒心沒肺的聲音。對他露骨的不相信的反應,有希苦笑。
「你好像不是很感興趣呢?」
「不,隻不過……都傳聞而已吧?雖說有什麽所謂的證據照片,但現在可是連學生都能編輯照片了。」
「啊,說的也是。」
有希似乎也和政近的想法一樣,點了點頭,同時微微聳了聳肩。因為從一開始,有希也是不相信七大不可思議的。不僅僅是他們二人,其他的成員也要麽苦笑,要麽麵無表情,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除了一個人之外。
「嗯?……什麽?你們在說什麽……我都不敢放學後一個人在校舍裏走了……」
「啊?瑪夏?」
瑪利亞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縮著脖子。往日的笑顏已然不見,甚至看上去有些神經質。
從她環視四周的樣子可以看出,瑪利亞真的很害怕。 麵對瑪利亞的意識過剩的反應,坐在她對麵的茅咲苦笑著回複道。
「不不不,瑪夏,這隻是傳聞而已,用不著這麽害怕的……」
「嗯?但是,不是說沒有過錯就沒有嫌疑嗎?」
「嗯?我聽錯了嗎?應該是沒有火的地方就不會冒煙吧?」
「哈哈,真是個難懂的口誤啊……雖然意思本身差不多。」
「嗯?」
「真是的,瑪夏到底怎麽誤會的。」
瑪利亞眨巴眨巴地眨著眼睛,艾麗莎害羞地糾正她的錯誤。 政近斜眼看著茅,露出有點意外的表情說道。
「可是,更科前輩不害怕幽靈嗎?」
「嗯?……完全沒有。為什麽這麽說?」
「不,總覺得……你不是說過『幽靈因為不能打所以很可怕』之類的話嗎?」
說到二次元角色常說的台詞,茅咲一臉不可思議地歪著頭。
「你在說什麽啊?幽靈可以打嗎?」
「誒?」
「嗯?」
「「「「「「誒?」」」」」」〈ps:原文他真的有這麽多引號。〉
在場六個人的視線一下子集中到茅咲身上。但是茅咲好像不明白為什麽會被大家這麽看著,一臉躊躇的樣子。這種反應簡直不像是開玩笑。
「那麽會長,這四個人在說什麽呢?」
「啊?我也想問問……」
「哦是嗎,那其他的就……」
六個人最終決定什麽都沒問。因為再深入下去,就會看到學校七大不可思議所無法比擬的深淵。嗯,好像可以打的不是幽靈,是其他的東西吧。
「嗯,據說……」
緊接著,統也講了另外四個怪談。〈ps:接下來的四個怪談,與我查到的9個版本的七大不可思議不能完全對上。有些是特定地區的校園怪談,不能算入其中。也有作者的魔改版。〉
『活動室大樓的抽泣聲』。活動室大樓裏,不知從哪裏傳來了女人微小的抽泣聲。
『召喚幸運的階梯』。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抽扭蛋的話,抽到ssr的概率很高。〈ps:介是魔改版,廣為流傳的說法是在樓梯上默念喜歡的人的名字可以提升戀愛率。〉
「不好意思,我去下廁所。」
「夠了,政近君,把手機放下吧。」
「啊,還是算了。」
「誠實點吧,九世。」
『幻影之貓』。學校的體育倉庫裏,不時傳來貓叫聲。但實際上從沒有人找到過它。〈ps:此處我找到的版本是,千葉縣一代流傳的『等待主人的撫子』的故事。大概講述了一隻名為撫子的黑貓被神社家女收養,後因為等待久久不歸的主人(其實是被殺了),化作了地縛靈。這個原神玩家應該不會陌生。〉
『校舍後的狂櫻』。校舍後麵生長的櫻花,有時會在夜晚綻放。如果開的花是自己的顏色,看到的人就會收獲好運,但如果是紅色,看到的人就會變得不幸。〈ps:這也是上古版本的一種,這裏作者說的太保守了。綜合多數說法,夜晚在綻放的櫻花樹下許願,如果落下了花瓣,則願望可以實現。如果花瓣變成血液流下,許願者便會被拖入地下,成為櫻花木的養料。詳情可參考『地縛少年花子君』。這裏再給大家講一個日本網友的腦洞:這個版本流傳的年代約為89-99年,79年阪口安吾的《盛開的櫻花林下》中"櫻花樹下埋藏著屍骸"在當時較為流行,他認為此怪談是受了這句的影響。〉
「再加上周防的,一共是七個。」
統也說著閉上了嘴,政近揉著眉間,頭疼地說。
「嗯,怎麽跟會長表述呢……吐槽的地方真多啊。」
「或者說,很明顯。"七"這不是為了不可思議而湊數嗎?
「嗯,是嗎?」
「女人的聲音……這完全是陰風或因為疏忽導致房屋震動的聲音吧……不過,抽泣的聲音有點讓人在意。另外,貓叫聲純粹是貓從什麽地方闖進來的吧。」
「嗯,以普遍理性而言,是這麽沒錯。」
「還有狂櫻,我們學校的櫻花本來就都是白色的……顏色的不同取決於種類的不同,怎麽可能開別的顏色。」
「話雖如此……但正因為如此,才會覺得不可思議吧。」
「嗯……這個嘛?個人感覺不同啦,覺得是白色的還是粉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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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近說了這麽多否定的意見後,自覺有點抱怨似的聳了聳肩。
「對不起,我老是說些消極的話。」
「啊,這種批判性的意見也很重要,別放在心上。」
「謝謝。然後,那七大奇跡怎麽了?」
這麽一問,統也一臉為難地抱起了胳膊。
「最近,為了這七大奇跡,沒事就亂闖校舍的學生好像很多……」
「呃……」
「參加社團活動的學生,稍微在學校裏轉悠一下也就罷了……不過,其中好像還有學生想要進入被封鎖的天台,或者有幾個學生半夜闖入學校。」
「嗯,真的嗎……都已經是高中生了,還會做這種事嗎?」
政近露出退縮的樣子,有希也讚同地點點頭,同時提出疑問。
「半夜闖入……不是一般的非法入侵嗎?在這個學院裏,我想應該不會是免費的……你的情報是從哪裏來的。」
「啊,其實,有當時實況拍攝的視頻,sns的一個匿名用戶發布的……看到這個視頻的學生,就在前天留言了。」
「哇,真是笨蛋,哪都有這種人。」
根據情況的不同,可能會從內部泄露發展為輿論爆發、從特定投稿者到相關人員的暴露祭典。聽到這樣的內容,不僅政近,連艾麗莎和茅咲都皺起了眉頭。看來在征嶺學園這樣的名校裏,也有危機管理能力低下的隨波逐流者。
「嗯,對那個視頻的相關人員,我們當機私下進行了嚴重警告。視頻好像已經被刪除了,所以暫時認為沒有什麽緊迫的問題……不過,也可能會有其他學生做出同樣的事情。幸好這次沒有被老師發現。如果被發現,恐怕在劫難逃,少不了處分。」
「是啊,幸好沒鬧大。」
統也對有希的話點了點頭,稍稍提高了音調。
「所以,為了平息七大不可思議的熱潮,學生會進行著手調查。」
「調查……查明原因……很快就會傳出『全部都是謠言』的消息……這樣一來,學生們的熱潮就下去了吧。」
「沒錯,周防,說白了,關於證據,捏造也好,什麽都可以。」
「關於體育倉庫的貓叫聲,可以隨便找隻貓貓一起拍照,或者貓找到了之類的。我們的目的不是揭露真相,而是假裝已經揭開。總之,當務之急是盡快結束這七大不可思議的熱潮。」〈ps:好家夥,直接虛構推理是吧〉
「劍道部的部員們也有傳言……嗯,我覺得那些孩子不會非法入侵,但我還是有些在意……」
對這麽說的茅咲,「更科前輩說『有幽靈』這一發言也是原因之一吧。」政近一邊這麽想著,一邊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這也算是學生自治吧,應該是學生會的職責吧。」
聽了政近的話,其他成員也紛紛表示同意。每個人都毫不猶豫地答應幫忙,統也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笑容。
「謝謝。我希望你們能盡快調查一下……對不起,我和茅咲接下來要為夏季製服的提案商量一下……」
「對不起。因為是從中午開始,所以今天可能不能參加……」
統也和茅咲一臉抱歉地垂著眉,但五個人似乎並不介意。
「不不不,完全沒問題的。反倒是你們更辛苦。集訓的時候我們都去會長的別墅打攪了,這點小事。」
「嗯,那麽多人也沒用,這邊就交給我們吧。」
「這邊由我們來處理,請不要在意。」
「正如大家所說,祝你們武運昌隆。」
「你們好好努力吧,我也……雖然害怕,但我也會努力的。」
麵對眾人的聲援,兩人露出了笑容。然後開始商量具體的行動。
「那我們分頭調查吧……話說回來,一半左右的調查隻能在傍晚以後進行嗎?」
「是啊……對不起,我和綾乃晚上有門禁……」
「啊?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麽,傍晚以後的調查由我、艾琳和瑪夏來做。」
「我無所謂。」
「嗯嗯,我明白了。」
「對不起,就我們三個人。關於這件事,我先拜托老師取得許可。表麵上隱瞞有入侵者的事實,隻說有學生因為七大不可思議而恐慌。」
「那就好,拜托了。」
之後,經過幾次商談,會議暫時結束。休息之後,開始進行實際調查。
「啊,九世君」
「嗯?」
進入休息,各人上廁所買飲料的時候,上完廁所的政近正要走,茅咲從背後叫住了他,他回過頭來。這時,茅咲從包裏拿出了什麽東西,遞給了他。
「這個借給你。」
「這個……」
茅咲拿出的東西是……沒想到是念珠。而且是用打磨過的黑曜石串成的非常正宗的念珠。
(怎麽回事?)
被女性前輩借了念珠的謎之展開,政近凝固了。茅咲察覺到政近的困惑,又補充了一句。
「那個,萬有什麽一真東西出來了,用一下?」
「啊?真的?咦?心難道是有真的靈魂的意思嗎?這個怎麽使用……」
難道是要我用雙手夾著,一邊嘩啦嘩啦地念經?政近一邊想著漫畫裏和尚除靈的場景,一邊這麽想。
「什麽怎麽用……」
對此,茅咲反而露出有點困惑的表情,把念珠從右手食指繞到小指上。那就像梅裏肯薩克一樣。
「把這個,這樣」
「……哦哦」
他握緊手指上的念珠,握緊拳頭,向天空打出一記重拳。
「就像這樣吧。」
「呀……」〈ps:此處用了片假名,用來體現政近的吃驚。〉
也就是說,直接打。有時間念佛的時間打一打。果然肌肉能解決一切。
「啊,很難接近的時候,建議把它散開當暗器用。」
「那種暗器就像必修課一樣。不,不是擅長。因為是宅男。」
「哦哦,適應得早呢。那我把這個借給你。這個是"連陽法蓮劈凱珠",可要保護好女孩子。」
「這很明顯是在最後的迷宮得到的道具。沒問題吧,裝備等級夠了嗎?」
「關係沒關係。就算力量不夠,不過是會被吸攝取些壽命而已。」
「是嗎?那樣的話就放心了!」
「啊哈☆」
政近開朗地說著,小心翼翼地接過念珠。
(話說回來,這個人為什麽能露出開心的笑容呢……)
茅咲還是老樣子,不知道到什麽樣是認真什麽樣是開玩笑,政近一邊戰栗,一邊在心裏決定「這個絕對不能帶在身上」。
◇
「那麽,我們開始調查吧!」
「你說什麽呢,不是已經調查完一個了嗎?」
通往天台的樓梯上,響起了艾莉莎一臉驚訝的吐槽聲。與之相對,政近瞳孔擴大,帶著的危險笑容回過頭來。
「啊哈哈,你在說什麽呢?調查不是才剛剛開始嗎?」〈ps:此處句末"ないか"用了片假名"ナイカ",表重讀強調。〉
「不……所以,就在這個樓梯上……」
「什麽?沒有啊?嗯。每天孜孜不倦地看廣告積攢起來的五千塊代幣,幻想般得瞬間蒸發了。」
「啊……」
全力逃避現實的政近身邊,有希浮現出無畏的笑容。
「嗬嗬……要斷言謠言是謠言,嚐試的次數還不夠。你不這麽認為嗎?」
「不行,有希大人,前方是深淵啊。」
綾乃冷靜地攔住了帶著近乎癲狂的笑容準備繼續氪金的有希。兩人都爆死了。〈ps:暴死是指收視率非常低或回報特別少。〉
別說ssr了,連sr都出不來的超級大爆死,不如說是臉比往常更黑了。
調查一開始,兩個人的san值就因為完全不同的恐懼因素削減了。
看到他們的樣子,平時不怎麽發愁的瑪利亞露出了有點為難的笑容。
「嗯,沒事吧?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再繼續了。」
「真的好嗎?」
「你也不想丟掉飯錢吧?」
就這樣,花了幾分鍾恢複了精神的政近,華麗地穿過艾麗莎『果然會搞砸』的冰冷的視線,用手指向樓梯的盡頭。
「那幹脆去天台吧!」
「為什麽這麽激動……」
「不,那不是很讓人興奮嗎?學校的天台不是浪漫的地方嗎?」
「什麽?」
艾麗莎驚訝地皺起眉頭,身旁的瑪利亞則深深點頭。
「我懂……真好啊~天台。總覺得會有什麽美好的事情發生吧?」
「吼吼吼,青春小說裏的主人公確實經常聚集在天台上。」
瑪利亞興奮地大聲說著,有希也優雅地笑著,流露出期待。綾乃是空氣。
「嗯,確實呢。而且平時都是被封鎖的,有種秘密基地的感覺啊~」
「啊,這倒確實」
政近用異常熱情視線看著屋頂,艾莉莎輕輕地歎了口氣,好像在說「我不會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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