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難免有些過去不曾有的小興奮。
    兩個人擠過瘋狂扭動的人群，闖進衛生間。
    慕清霜打開一個獨立隔間，揮手把雲起丟進去，然後自己也走入，關門鎖死。
    可算安靜多了。
    就是……
    好像有點兒窄。
    皇龍團的副團長白曉拿著手機跟到衛生間口，麵露古怪之色。
    本想著就拍點兒雲起打架的畫麵，沒想到吃到個大瓜！
    很勁爆那種！
    雲起此刻也很懵逼。
    他靠在牆上，看著近在咫尺的流風軍女神，悄悄咽了口口水。
    雪發銀眸，容顏如畫，難怪是全網人氣第一名的超級玩家，美得那叫個驚心動魄。
    按理說，有這種逼格的人物，不該喜歡在衛生間尋刺激才對吧？
    大大方方說出來，正正經經去開個房間不好嗎？
    如果自己不從，她會不會用強？
    如果對方用強的話，雲起估計自己大概率打不過。
    畢竟，他充其量隻是個練武的。
    而清霜女神，像是個修仙的。
    位麵層級都不一樣。
    如果打不過，他是該勉為其難地享受，還是大聲叫人求救？
    就在雲某人胡思亂想之際，慕清霜從玩家背包取出大紅瓶和棉簽，蘸上藥水，伸向他臉上的淤青。
    咦？
    她就是要做這個？
    略感失望的雲起趕緊收拾掉自己那些花花心思，抬手去拿那根棉簽，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別動！”
    慕清霜隔開他的手，道：“交給我。”
    狹窄的空間麵對麵站著兩個身材高挑的成年人，任何一點兒小動作都可能造成不經意的摩擦，更何況，流風軍團長上圍的事業線頗為傲人。
    雲起不敢動了，選擇躺平，任人擺布。
    可她總有那麽幾根散亂的銀發，隨著動作撩到他臉上，癢癢的。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自己究竟有多大魅力？
    又或者，太高估了眼前男人的自製能力？
    好在，時間不是很長，不然雲起真擔心自己能不能忍得住，去近距離挑戰一下修仙女的自衛能力。
    萬能血瓶可治療任何傷勢，對區區臉上一點兒淤青，更是藥到傷除，慕清霜收了東西，自己退到另一側牆上靠著，認認真真地看著他道：“雲起，加入我們流風軍吧。”
    “我不明白。”
    雲起疑惑地問道：“沒錯，我承認我故意放出自己那些特殊的發布任務能力，就是希望少一點兒玩家與我為敵，可自始至終好像隻有你很堅定地希望我加入軍團，為什麽？你應該明白，讓我加入不隻是有收益，同樣也得承擔很大的風險。”
    “我當然明白，隻是……我的任務遇到了一個過不去的坎。”
    慕清霜猶豫了片刻，還是下定決心說實話，緩緩道：“北境主線任務的下一個章節起始任務是個碰運氣的概率抽獎類任務，總共隻有三次機會，每次隻有10%的概率抽到正確的那個選項，而我現在已經失敗了兩次。”
    “一旦任務失敗將無法重啟，也就意味著我們流風軍過往數月在北境的打拚全部白廢，這件事其他人包括璿珠都不知道，我……我輸不起。”
    雲起聞言，神色有點兒古怪。
    概率，10%？
    怎麽感覺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一樣？
    巧合，還是某種陰謀？
    他沒有立刻答應，奇怪地問道：“怎麽？你覺得我能解決這個難題？”
    “你今天出場後，我看到你有一個叫【位麵之子】的個人天賦，雖然具體天賦內容不知道為什麽被隱藏了，可我想單看名字，可能是個跟運氣有關的超能力。”
    慕清霜接著道：“於是，我就去查了查你在守望堡期間的資料，雖然從副本內流出來的情報不多，但其中有一條，就是你曾經破掉了20位最終首領之一——大法官的法則技能【十宗罪】，而那個技能同樣是10%的成功率，你卻在短時間內選對了數次。”
    雲起皺了皺鼻子，暗歎果然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在守望堡副本內，玩家隻有薑小朵一個，也沒有玩家陣營的npc，可外麵的人對立麵發生的事，仍然可以了解得七七八八，也不曉得聯盟總長究竟還安插了多少探子。
    所謂遊戲陣營，隻是個直觀而簡單的遊戲劃分，可真正決定歸屬陣營的，終究還是人心。
    他想了想，應道：“我的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變概率數值，但最終是否成功仍然得看運氣，畢竟當初我從【十宗罪】裏麵脫身時也已經傷得不輕，隻是那位大法官年邁體弱，比我先撐不住罷了。”
    慕清霜聽他承認，難見情緒波動的眼中閃過一絲罕有的喜悅，可還沒開口，就聽雲起接著道：
    “可是慕團長，你真的很不會做生意，像你這麽明明白白地把事情說出來，告訴我這件事非我不可，難道就不怕我坐地起價嗎？”
    慕清霜一怔，好像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茬，脫口問道：“你會嗎？”
    “會啊，我可太會了！我們雲家人可都是真正的商人，哪有給人白幹活兒不拿好處的道理？”
    雲起頓時露出雲家人典型的奸商嘴臉，嘿嘿笑道：“要不，比賽碰到的時候，你稍微放點兒水？哦不，放片海也成……”
    慕清霜愕然看著他，旋即，臉上閃過些許失望。
    可能，還有點兒嫌惡。
    “雲起，我本以為你是個光明磊落的戰士、值得結交的朋友，之前你讓蘇蘇比賽時留手，我也隻當是在開玩笑——可如今看來大概是我錯了，也罷，流風軍的事兒，不勞你操心了。”
    慕清霜嘴角露出稍許苦笑，旋即恢複了平日裏的清冷，開門而出。
    門外，已有好幾個等著看熱鬧的女子，本都在悄悄議論，可見她含怒而出，頓時噤若寒蟬。
    雲起跟著走出來，也沒什麽可尷尬的，清者自清，不怕人指指點點。
    就是暗暗腹誹這清霜女神怎麽一點兒都不懂漫天要價、落地還錢的道理？
    你不願答應，可以討價還價嘛，居然一怒之下就走了？
    莫不是從前向別人提要求的時候都答應得太順風順水了？
    還是她真的打算跟自己交朋友，卻發現自己並沒拿她當朋友？
    回到大堂，就看見慕清霜已經喊上蘇蘇，打道回府。
    可憐蘇蘇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兒，一步三回頭，直到看見雲起遠遠做了個心安的手勢，才放心離去。
    這時，龍昊英一身酒氣地走過來，意味深長地問道：“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別裝了，都是男人。”
    龍昊英揚了揚眉，遞來一個你懂的眼神，追問道：“當然是女神的滋味怎麽樣？”
    “想知道？自己去追啊！”
    雲起兩手插兜，不打算繼續留下來，也往門口走去。
    龍昊英沒追，就是在後麵喊：“喂！我花了這麽多錢請全場喝酒，任務也該完成了吧？”
    “完成了！下次還想要的話，記得找我！”
    雲起舉手打了個響指，龍昊英身上金光冒起，升級了！
    雖然一般人還真請不起這樣昂貴的酒局，但對龍昊英而言，卻算是30級以後升得最輕鬆的一級。
    難怪人人都嫉恨薑小朵，人人又都想成為薑小朵。
    躺著升級，太舒爽了！
    若不是有仇在先，龍昊英都忍不住想跟他交個朋友，隻是……
    雲起啊雲起，你先有命活著回到酒店再說吧。
    出了酒吧，借著冷風搓了搓臉，消除掉些許酒意。
    還有被慕女神勾起的絲絲燥熱。
    今夜，月黑風高。
    讓人莫名覺得不殺個人來助助興，都對不起這麽好的天氣。
    不知道為什麽，剛剛穿過酒吧的門，就好像是穿越到了另一個平行位麵——別的不說，數以十萬計的觀眾從世界各地趕來觀看這場巔峰賽，按理這個點兒夜生活才進行到小半，整座城市應當人聲鼎沸才對，絕不會如此冷清。
    可眼前的街道上空空蕩蕩，就連那少有的幾個行人，也像是被硬塞進一幅畫中的外來者，雖說不上哪裏奇怪，但就是感覺格格不入。
    雲起冷笑，原來酒場之後，有人還貼心地為他安排了第二輪娛樂節目。
    也是，平日裏他跟薑小朵兩個秤不離砣，從普羅大眾天生的男性優越感來看，給人的感覺當然更多是他保護著薑小朵。
    可事實上，那位頭號玩家的存在，其實也一直是很多人不敢貿然對雲起出手的主要原因。
    而今晚，因為皇龍團跟薑小朵之間的關係已經無可調和，雲起必定孤身前來赴約，也就給了某些人機會。
    雲起站定在原地召喚出戰甲，暫時沒有選擇使用哪件武器，悄聲問係統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像你一樣虛構出類似於小世界的空間嗎？”
    泰坦斟酌著措辭，似乎有很多話要解釋，但最終隻是簡短地答道：“沒有，你此刻所見的一切都來源於對方對你感知的欺騙，隻要破除了這種欺騙，就能回歸……原來的城市。”
    那一瞬，雲起幾乎可以確定，它原本想說的其實應該是回歸【真實】。
    可近乎無所不能的係統，長久以來始終對那兩個字諱莫如深，如果可以，雲起倒寧願它多說一些關於【真實】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