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想宰大戶？
    雲起老老實實地道：“我的遊戲係統在大爆炸裏損壞了，其中也包括資金賬戶，所以在回到中都修理好之前，我身無分文。”
    秦璿珠當即就泄了氣，眼中的錢幣符號消失，做出一副“要你何用”的姿態。
    隨即她帶著大家離開，假裝隻是經過了這家飯館，然後在路邊隨便找了個攤子吃飯。
    附近的人都頻頻拿眼來偷看慕女神，不過大家都挺忙的，沒有發生什麽粉絲圍堵事件。
    一切如常，就是在大庭廣眾下吃東西，慕團長的嘴巴和胃口都好像突然變小了似的，斯斯文文、細嚼慢咽，好像自己不是個能在亡靈堆裏殺個七進七出的女戰士，而是個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
    這該死的偶像包袱。
    雲起暗暗好笑，心想要是薑小朵的話肯定不會十分在意別人的眼光。
    咦，怎麽又想起她了？
    他拍拍腦袋，把那個狠心拋棄他的女人丟出腦海，埋進心裏。
    飯吃到一半，忽有幾輛越野車氣勢十足地開過來，二十幾號人滿身汗味地擠進鋪子，也沒找地方落座，為首的大漢目標明確地往流風軍這桌走過來。
    作為飯桌上唯一的“男性”，霍鏗覺得自己有必要阻攔一下，於是站起身想問問對方有何貴幹，不料那大漢揪著他的衣領就把他丟開，順勢在他的位子上坐下來，很不見外地用霍鏗的杯子喝了口飲料，道：
    “慕團長，久仰大名，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賈岩……”
    噗。
    坐旁邊的雲起忍俊不禁，假煙？您咋不叫假酒呢？
    賈岩皺皺眉，想要把這小骷髏像霍鏗一樣丟走，可手剛伸出來，立刻感受到了兩道死亡凝視般的目光。
    一道來自慕清霜，一道來自蘇蘇。
    至、至於嗎？
    偌大個霍鏗沒人管，區區個新手村小寵物寶貝得跟什麽似的？
    “咳咳！”
    賈岩訥訥地收回手，打開玩家社交界麵接著道：“加個好友吧，這小鎮屬於我的猛獁軍團管轄，慕團長你是貴客，但凡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知會到我，我保證全力幫你完成。”
    慕清霜無視了對方的好友申請，也沒有趕人，隻問：“代價呢？”
    賈岩嘿嘿笑了兩聲，道：“慕團長真是個爽快人，那我就直說了啊——聽說你連在江南市連戰役獎勵都沒有來得及領就匆匆離開趕到這兒，想必也是為了那個【黑暗之巣】副本來的吧？”
    “黑暗之巣副本？”
    慕清霜檢索了一遍記憶，腦子告訴她完全沒有聽說過。
    賈岩看她表情，也奇怪了：“你不知道？”
    慕清霜還真不知道，她平時就是個不管事的，而管事的秦璿珠今天一整天都在充當司機，沒時間上網搜索各地最新信息。
    另一位副團長則睡了整天的覺，白嫖團長殺怪經驗，顯然也是個指望不上的。
    慕清霜淡定地喝了一口水，道：“你說說看，有什麽事現在知道也不晚。”
    “是這樣——”
    賈岩雖說並不敢真的對慕女神有什麽企圖，但能撈著個在她麵前講話、表現的機會還是十分珍惜，娓娓道來：
    “在我們這兒往西北方向三十裏外還有個鎮子，沒我們這兒大、也沒我們這兒人多……”
    秦璿珠不耐煩地敲敲桌子：“講重點！”
    “好好，就在昨天晚上你們跟江南市的亡靈大軍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黑暗女王薑小朵帶著龍寵住進了那個鎮子，聽說一開始也是找了家旅店想歇歇腳，但當地的玩家聯合旅店老板伏擊了她，想要拿女王和魔龍的首殺。”
    聽到這兒，桌子周圍的幾個人都有意無意地瞟了眼雲起，見他沒什麽反應，又聽賈岩繼續道：“可黑暗女王那是什麽級別的boss，戰鬥僅僅持續了不到十分鍾，上千名玩家全滅，整個鎮子都被魔龍燒成了一片廢墟。”
    “奇怪的是鎮民npc沒有被火燒死，而是當場轉變為黑暗陣營怪物，首領級的鎮長更是直接使用了副本權限，把小鎮變成了遊戲裏第一個黑暗勢力副本。”
    “這個本等級很高，噱頭也極大，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有不下二十支附近的玩家小隊進入攻略，全部折戟而歸，現在副本的熱度在玩家論壇上都已經趕上了你們昨晚拯救江南市的壯舉，都說誰能第一個通關黑暗副本，絕對能拿到隱藏獎勵，就像曾經薑小朵自己獲取各種絕版稱號那樣。”
    慕清霜問：“你想跟我們合作？”
    “合作談不上，我們這些人有幾斤幾兩自己還是清楚的，就是多少能從旁給你們提供點兒支援。”
    賈岩看著滿臉胡渣五大三粗，表現得卻十分低調謙虛，道：“【黑暗之巣】副本是十人難度，慕團長你們這兒隻有五個人，我這邊再出五個人，到時候通關了副本，裏麵的東西咱們四六分，你們六我們四，你看如何？”
    五個人？
    雲起重新數了數，不對，咱們是六個人啊。
    霍鏗雖然是個毒奶，但你不能拿他不當人吧？
    慕清霜也道：“賈團長是不是數錯了，我們這兒有六個人。”
    賈岩登時看著雲起說：“慕團長，這個隻有2級的npc也算？”
    “……”
    雲起身子一抖，才知道原來人家是沒看上自己。
    “當然算。”
    慕清霜冷冷道：“還有，他是我流風軍的新任副團長，希望你能對他有所尊重。”
    賈岩愣了愣，蹙眉道：“恕我直言，那【黑暗之巣】雖然隻是個10人本，但難度極高，慕團長堅持要帶他進本隻會是個拖累，我知道你覺得憑你和蘇蘇小姐的實力通關個10人本不算什麽難事，可你也要明白，現在有很多很多人正在設法通關副本，我們要做的不光是攻略、更是要競速，畢竟最珍貴的獎勵隻有首殺才能拿到，你說呢？”
    這次還沒等慕團長開口，雲起就接話道：“既然賈團長覺得我們會拖你後腿，那不妨另請高明便是，我們慕團長也沒有要求著你帶啊，打個副本而已嘛，跟誰打不是打？你說呢？”
    得，雲起這吃不得虧的毛病又犯了。
    慕清霜和秦璿珠齊刷刷翻了個白眼，蘇蘇則掩嘴偷笑。
    賈岩薄怒道：“九副團長說笑了，你們雖然實力強悍，但畢竟對副本不熟悉，而我已經把從早上到現在所有進入副本的玩家都問詢過一遍，積累了大量資料和經驗，要不然我怎麽敢獅子大開口跟慕團長談合作？”
    眾所周知，打副本實力固然重要，但攻略同樣珍貴。
    就像守望堡大法官那個規則類的【十宗罪】技能，如果事先沒有做好功課陡然遇上，大概率是瞬間團滅的結局，就連蘇蘇這樣的宏偉級人型生物都破解不了。
    雲起卻道：“情報這種東西就跟頭條一樣，得是第一手的、獨家的才算珍貴，從早上到現在闖關失敗的人那麽多，而這副本又有大量玩家從四麵八方趕來嚐試通關，那麽前人的經驗肯定會產生市場，隻要我們稍稍花點兒時間用心上網搜集一下，知道的未必會比賈團長少。”
    賈岩皺了皺眉，終於開始正視起這個新手村小骷髏，沉聲道：“你說的倒輕巧，那些人未必願意把經驗分享出來，就算願意，那也得花高價出售，你們自己搜集既費時間又費錢，哪有跟我們合作來得便利？”
    “賈團長說這話就是欺負我們之前不知情，想把我們當肥羊宰了。”
    雲起哈哈一笑，道：“攻略這種東西隻有捏在一個人手裏的時候才能待價而沽，若是百人、千人都已經知道了，他們就會擔心別人先賣出去而自己後發還被說成抄襲，別說價格肯定不會高，搞不好還是免費發布為自己掙點兒路人緣——要是我們慕團長這種人氣玩家發個帖子專門求指點，甚至根本不用自己搜集，就有無數人爭先恐後地把他們掌握的情報送上門來。”
    “……”
    若不是旁邊坐著蘇蘇，賈岩撕了這小亡靈的心都有了。
    他無言反駁，索性不搭理雲起，重新轉向慕清霜道：“慕團長，你看……”
    慕清霜卻饒有興致地看著雲起，道：“九副團長，你認為呢？”
    雲起抱著雙臂老神在在地道：“合作是可以，不過戰利品的分配需要改一下，我看不如就一九分成，我們流風軍九，給猛獁軍團一成出場費，也算很有誠意了。”
    這話講出口，別說賈岩當場石化，就連自認為臉皮很厚的秦璿珠，麵部肌肉都抖了抖。
    都說無商不奸，但雲起這一刀宰得實在太狠了！
    賈岩已經不敢直視他，對慕清霜道：“慕團長，你們流風軍之前都在北境活動，不至於第一次來中原地區打副本就這麽欺負人吧，傳出去豈不是跟過去的皇龍團一樣霸道？”
    慕清霜不說話，雲起堅持道：“賈團長言重了，我們又沒有逼你們定要跟我們合作，到時候站在副本門口喊一嗓子，想必多的是人願意陪我們打本，不管拿到多少獎勵起碼有機會在首殺通關的記錄上留下名字——要知道現在大家都才30多級，再好的裝備頂多一個月就會過時，但首殺記錄的榮譽卻是永恒的。”
    這家夥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賈岩已無力反駁，隻好咬牙最後試探道：“三七分！這是我的底線！”
    “一九，不行就請自便吧。”
    “二八，二八怎麽樣，不能再低了，我們猛獁軍團雖然比不上流風軍，但也是要臉的！”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