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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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彷佛像在作夢,我漂浮在宛如溫水的大海中。
    那場夢超乎尋常地長,但我沒有在途中感到厭煩,似乎還不具備感到厭煩的機能,腦袋裏很單調,朦朧不清。
    在舒適的溫度和體溫中,隻感受到幸福的世界。
    在這之中,我睡著彷佛毫無止盡的懶覺。
    經過像是過了一周,又像過了一年的安穩時光後,我突然像挨了摔角選手的鎖頭攻擊,直接擰轉腦袋的劇烈擠壓感襲向頭部,突然打破了安穩。
    這是想打破我的腦袋,殺了我嗎?感受到嚴重的生存危機後,我感覺到從惡夢中清醒的釋放感,從不明的擠壓感中得到解放,接觸到外界的空氣。漂浮感消失,我被手指和手臂支撐著,再度泡進了溫水裏。我的身體在乾淨的溫水裏被清洗乾淨,接著被包進柔軟的布裏,抱在某個人的懷裏。
    眼睛像患有重度的近視老花眼,隻看得到分不清遠近的世界。像喝了好酒而醉醺醺時一樣模糊不清的腦袋,逃避著造成疼痛的原因,拚盡全力地達到滿足食欲及睡眠欲的目的。
    我本能性地吸著不知道是誰的乳房,看到視野被光芒填滿,夜幕又降下十次左右時,我的腦袋總算開始變清晰了。
    (我還在作夢嗎?)
    在柔軟的思考中,我不斷思考的是這件事。
    不過,我在這場夢裏好像已經很久了。原因不明的頭痛已經是幾天前的事了,在夢裏有如此長期的記憶果然很奇怪。
    「歐在咿咦咿喔~啊。」
    就算我想組織成話語,喉嚨也沒辦法好好活動,說不成一句話。
    這種真實感是怎麽回事?這裏是天堂還是地域?還是說,我穿越到下輩子了?
    我清楚記得的最後一個記憶,是我在冰冷的水中掙紮溺水的場景。從身體中心開始變冷,之後身體漸漸無法活動,喝下河水,沉入了河川中。也就是說,我應該死了,但現在沒有任何地方會痛,也不冷。
    說不定,出乎意料地就是這樣。
    就像應該印象深刻的夢境,醒來後卻不知道為什麽忘了一樣,說不定每個人都有前世的記憶,在下一個人生會馬上遭到清除忘掉。若是這樣,今後支配著稱為我的自我的經曆會煙消雲散,但那樣也無所謂,我不怎麽感到可惜。
    看來,我被放在柔軟的床上,能做的事情就是整天發呆。在完全搞不清楚是夢境、現實還是幻覺的現況下,我似乎變成了嬰兒。
    裸露胸部,喂我乳汁的似乎是生下我的母親,她從早到晚都陪在我身邊,照料我的一切。像這樣連尿布都由別人幫我換,有種突然變成年邁老人的感覺。
    雖然胸部很小,但我的母親是個大美女。
    她與歐洲人相似的五官沒有很深的輪廓,也不像亞洲人,卻會讓人想永遠看著她,長相端莊秀雅。
    然而,那副容貌不是我熟悉的人類樣貌。看起來和人類一模一樣,但是隻有耳朵的形狀明顯不同。耳朵有點尖,宛如從頭發延伸出來的鬢發蓋住了耳尖。
    耳朵裏是粉紅色的,不過可以看到耳朵周遭到耳尖蓋著頭發。雖然好像很溫暖,但外表看起來果然很不一樣。
    而且,我完全聽不懂她說的話。如果是以這副容貌說日語會讓我嚇一跳,所以要說這是理所當然的是沒錯,但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麽讓我很困擾。到了晚上,她會緊緊抱住包著繈褓中的我,為我小聲地琅琅說著類似睡前故事的話,但是在現況下,我也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
    有時候,照顧孩子的工作會交棒給父親。
    他也是個如果走在日本街道上,似乎也會非常受歡迎的男人。他將我抱在懷裏時感覺得出來,他又高又瘦,但衣服下的身體鍛煉得很精壯,感覺得到結實的肌肉。話雖如此,他的外表很精悍,身材像拳擊手或韻律體操的選手。
    他究竟是做什麽工作的?
    我對此非常疑惑。看他們的生活水平實在不像現代的生活。衣服都是天然纖維製成,布料織成的織眼很不平均,應該是手工織成的。有一次母親帶我去廚房時,是使用爐灶煮飯。
    我家似乎在超級鄉下。晚上隻會聽到棲息在森林裏的鳥獸聲響,幾乎沒有人來這個家裏作客。
    假設以務農人家來說,住屋品質又相當不錯,餐桌上頻繁地端出肉,生活水準似乎很高。就我所見,母親是整天的專職家庭主婦,完全沒有為收入所苦的感覺。從幾乎沒有客人來訪的這點來看,也不像是商人,是類似富農的存在嗎?
    我不清楚這方麵的事,但是還沒學會說話,也沒辦法詢問。我隻能類推出話裏的意思,同時在嬰兒床上睡著懶覺。
    就這樣,我在茫茫然的狀態下度過了一年。
    ◇ ◇ ◇
    即使過了一年,我的精神也沒有像夢境內容一樣煙消雲散。看來,我要就這樣活下去。
    我還在想自己明明厭倦了人生還被迫玩新遊戲,真是天大的麻煩,但沒有這回事。在新環境、新人群中度過的人生和厭煩的人生不同,充滿了新的發現。
    我在日本的父母不是罪犯,但就算說好聽一點,也是不正經的人。相較之下,這裏的父母親充滿了愛。
    在日本時,他們是人生觀和我完全不同的他人,而我對他們抱有的異樣感得到了冰釋,心想「喔~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因為他們是在充滿愛的家庭裏長大。
    當時的我在練習站著走路。
    我還以為站著走路這點小事能輕鬆做到,但是雙腳不爭氣,很不可靠,再加上體重太偏重於頭部,就算試著站起來也非常難取得平衡。不管怎麽做,在地上爬行比較能順利行動。
    這個家庭似乎有慶祝生日的習慣,我也沒有計算天數到好幾百天,所以不曉得,但是在季節正好經過一輪時,他們貌似為我慶祝了生日。
    一家三口慶祝的生日時,製作了滿豪華豐盛的料理,但我和往常一樣吃著加了一點肉,類似粥的副食品。即使如此,他們祝賀的似乎的確是我,所以果然是我的生日吧。
    在那之後,總是身在家庭裏的母親為我戴上了什麽,對我說聽不懂的話,讓我的語言學習有點進展。在他們不斷對我說把拔、馬麻之類的單詞時,我勉強察覺到,馬上記住了。如果一學會就馬上使用,好像會嚇到他們,但這種事無所謂。雖然會讓他們覺得有點奇怪,但我要以盡早脫離尿布為優先。
    過著如此溫馨平凡的日常生活時,經過了三年。
    ◇ ◇ ◇
    就這樣,我迎來了三歲生日。
    三歲生日的隔天,我被父親帶到森林裏的工作地點。
    根據我在這三年裏得到的情報,我父親的名字叫路克,母親似乎是叫鈴綾。姓氏──應該說族姓是稱為霍烏的單純名稱。
    我的新名字叫悠裏。悠裏·霍烏,是簡單又好記的名字。
    那天,路克帶我來到越過我家後麵那座小山丘的地方。去程是騎著被稱為驅鳥,無法飛行的大型鳥類,而我坐在路克的雙腿間。
    這種鳥像是將冬天裝備穿戴在鴕鳥身上,且不會飛的大型鳥類。除了腳之外,從頭頂到尾巴都覆著毛,驚人的是可以像馬一樣騎乘奔跑。
    不管怎麽想,地球上都沒有這種鳥類。如果有,在動物園應該是人人搶著要的偶像吧?我不知道的話,實在很奇怪。再者,在有耳朵上長毛的人類存在時就很奇怪了,所以我果然是來到了不是地球的其他世界。
    驅鳥是十分優秀的騎乘動物,坐起來比馬還舒服。它是以形狀像逆關節一樣的雙腳奔跑,這雙腳會像懸吊係統一樣吸收衝擊,坐在上頭也不會有受到搖晃的感覺。
    就這樣,我被帶到路克的工作地點,該怎麽說,是像牧場的地方。
    我有聽說過,但路克果然是農民……更像是牧場的主人。隻不過,廣大的牧場內有家畜舍、用柵欄做出賽道,類似馬場的地方,開闊的部分則像是牧草地。與其說是飼養牛豬的畜產農家,更有飼育賽馬的培育牧場的樣子。
    「這裏就是我的牧場。」
    路克這麽說後,俐落地從驅鳥身上落地,把坐在他雙腿間的我抱下來。
    「真棒呢。」
    我老實地說出感想。開辟在常綠針葉林中的牧場非常有田園詩一般悠閑的氛圍。
    木造的畜舍有點破舊,但似乎保養得很好。沒有木板腐朽,不理會牆上的洞等狀況,看起來不像新房子,但徹底修補過了,完全沒有荒廢的感覺。
    就算和我在日本時的感覺對照,也是十分出色的牧場。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種地方建造牧場嗎?」
    路克有點驕傲地問我。從平常的對話中也能得知,這個父親很重視讓孩子自主思考。
    「這裏是爸爸從零開始建造的牧場嗎?」
    我還以為霍烏家從祖先開始,每一代都是經營牧場的家族。然而,聽他剛才這麽說,是路克靠自己建造了這個牧場,也就是個創業家。
    這個牧場沒有大得誇張,但也有好幾公頃。
    「是啊,是我建造的。」
    「好厲害。」
    小說
    沒錯,確實很厲害。
    竟然這麽年輕就從零開始建造出一座牧場,這很難辦到啊。
    「別管這種事了,快回答爸爸的問題。」
    對了。
    話雖如此,路克露出就算被孩子稱讚也不以為意的表情。
    不,我真的覺得他很了不起,竟然隻在一代就建造出這個牧場。
    例如我,年紀明明和他差不多卻沒有老婆,房產也隻有從爺爺手中繼承的一間小房子。
    養老婆,有孩子,還有房子,而且隻靠一代就建造了牧場。
    太厲害了。
    「嗯~是因為就算家畜的叫聲很吵,也不會吵到周邊的居民嗎?」
    「……你的想法真有趣。的確,要是附近有人居住,或許會吵到居民,造成困擾。」
    從他的意思聽來,這似乎不是他期待的答案。即使如此,路克也很佩服似的凝視著我。
    這個答案有這麽奇怪嗎?我的想法或許有點太都市了。
    「不過,這附近的居民大多都有在自己的家裏養家畜,所以不太會在意。」
    喔~是這樣啊。
    在自己家裏飼養家畜……有點無法想像呢。聽說在爺爺年輕時,家裏有馬廄,但我身邊沒有不是在開牧場卻養著牛馬的民宅,也不曾看過。
    「正確答案是什麽呢?我不知道。」
    「你看,這裏被兩座山夾在中間吧?」
    看向遠方,與其說是山,看起來更像丘陵,但不管怎麽看,的確都是山的斜麵,是無法眺望景色的地點。
    喔,原來是這樣啊,這裏像形成了一個小盆地。
    「風沒辦法吹到山上,所以這裏不會有風。在風吹拂的土地上,鳥會無法順利長大。」
    原來如此,我非常能理解這個理由。
    不過,路克現在看起來也很年輕,他開始拓造牧場時應該更年輕才對。他是從那時候開始四處尋找適合開拓牧場的地點,找到能接受的地方,開拓以前恐怕隻是一座森林的土地、建造房屋,讓經營步上軌道的嗎?
    嘴巴上說得簡單,但這真的不是能輕鬆做到的事。
    這位爸爸,說不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
    如果他真的實行了那些行動,與其說是農家,感覺說是青年實業家比較正確。
    「爸爸的工作是牧場主嗎?」
    我這麽問道。
    「嗯,差不多。」
    路克回答。我有在家中的對話中察覺到,他果然是在經營牧場。
    「您是一個人打理這個牧場的嗎?」
    「不,我有雇用員工,應該已經來了。」
    說得也是。
    路克拉著韁繩讓驅鳥移動,然後綁在拴柱上,接著牽著我的手走向家畜舍。
    我看向家畜舍裏頭,不是放著馬匹,成了停放驅鳥的廄舍。
    鳥被養在以牆壁區隔開來的房間裏,但每一個空間都非常廣闊,不至於狹窄難受。
    考慮到把空間縮小就能飼育更多隻鳥,畜舍也不用蓋得很大間的考量,看來比起利益及效率,他會為鳥著想,大手筆地飼育它們。
    在家畜舍中有兩個穿著工作服的人,在置於走道正中央,類似兩輪拖車的車輛兩旁工作。
    他們正從載滿了飼料的載貨台上,將驅鳥的飼料裝進飼料籠裏喂食它們。
    「原來如此,飼料是曬乾的草嗎?」
    我還完全沒有關於驅鳥的生態知識。
    「因為隻吃乾草會變瘦,所以要加一些雜糧、樹果或豆子。」
    「這樣啊。」
    驅鳥似乎是草食性動物,飼料幾乎和馬差不多。
    「野生的驅鳥是吃草或掉到地上的樹果生存,但是在沒有食物的冬天也會捕食小動物。在這裏也是,它們也曾經在放牧時狩獵兔子來吃喔。」
    不是草食性。馬不會抓兔子來吃。
    隻不過,看驅鳥的速度及堅硬的鳥喙,跑過森林或草原狩獵老鼠或兔子的模樣十分適合這種生態。
    「不讓它們吃肉嗎?」
    「是啊。雖然身體會變強壯,但是,要是讓它們記得肉的滋味,脾氣會變得很暴躁。」
    「原來如此。」
    就像記住了血的味道嗎?看來不是飼育時必要的食材。
    隻不過,我想那隻是因為科學發展還不成熟,如果讓日本的畜產飼育學家來分析,說不定會說用這種飼料飼育,鈣和鈉會絕望性地不足。也可能有在飼料裏加肉骨粉,或是在畜舍裏放岩鹽塊等多種有效的方法。
    我似乎是長子,照這樣看來,我應該會繼承這片牧場。認真考察的話,未來或許會比較幸福。
    「隻不過,也有人喜歡脾氣暴躁的驅鳥,所以如果有特別的購買需求,也會讓它們在裝有擋鼠板的柵欄裏狩獵老鼠成長。雖然會很難調教。」
    看來也有人類喜歡脾氣暴躁的馬。
    「為什麽會想要凶暴的驅鳥呢?」
    「因為武人中有人喜歡這種鳥,但買了也騎不習慣的人比較多就是了。不過隻要妥善操控,進入戰場後肆虐的方式會完全不同,它們可以輕鬆踢死人,很威猛。」
    會像渴望鮮血的野獸一樣亢奮瘋狂嗎?
    從路克的說法來看,驅鳥似乎是一種動物武器。即使將來可以騎上驅鳥,我也想遠離這麽凶暴的鳥類。如果把腳放上鳥鞍後被甩下來,頭會被馬上被踩破。我能輕易地想像到這種事。
    「話雖這麽說,其實我幾乎都把驅鳥交給別人飼養,隻會負責最後的調教。我主要是在照顧王鷲。」
    「王鷲……是嗎?」
    王鷲在父母親念給我聽的書裏出現過無數次,不過是我搞不懂的動物之一。
    「就是在空中飛翔的鳥。」
    有在繁衍用來狩獵的老鷹嗎?
    「跟我來。」
    受到他催促,我被帶到不遠處的另一間家畜舍。
    這間家畜舍和驅鳥那間不同,是一棟三層建築。有很多窗戶,全都打開了,但光闌片的內側裝有類似鐵窗的東西。
    從遠處看,我還以為這棟建築是員工宿舍,卻是在這裏飼養鳥類嗎?
    說到飼養鳥類的設備,我隻知道除了雞以外是用鳥籠和鐵絲籠,所以沒辦法說些什麽。隻不過,如果把這棟三層建築打通,應該會十分寬廣。容量也許相當於一間大動物園的大型鳥籠。
    抵達這棟建築後,路克拔出雙開式大門上的門閂,打開門。
    「進來吧。」
    他輕推我的後背,我走進裏頭。
    我嚇到都快腿軟了。
    在門後的是將三層建築所有樓層打通,打造出來的巨大空間,以及住在這裏的鳥兒們。
    然而,那種鳥很奇怪。
    體型很奇怪。
    估計從頭部到尾巴應該有三、四公尺。全身濃密地覆著有條紋的褐色羽毛,爪子銳利,鳥喙巨大。
    其眼神如猛禽類一般銳利。
    原來這就是鷲,而且還是十分巨大的鷲。
    我呆愣地張大嘴巴時。
    「嚇到了嗎?」
    路克帶著奸笑問我。
    「那當然……是的。」
    「對吧!對吧!」
    「是的,這個是……」
    被稱為王鷲的鷲很龐大,而且很帥氣。
    它的體型並非圓滾滾的,既苗條又瀟灑。
    目前飼養的王鷲有五隻。這麽大一間房子,總共養五隻似乎有點少,但考慮到體型大小,我認為這樣很妥當。
    我還以為建築內部隻有牆壁和屋頂,但有一根宛如將修剪過的大樹直接種植在裏頭的粗大柱子,極力不妨礙飛行地直立著,似乎是這根柱子支撐著整體。
    粗大的橫梁從柱子上方延伸至牆壁,王鷲們似乎很喜歡停佇在那根橫梁上。
    定睛一看,它們正頻繁地在橫梁間飛行移動。偶爾以為它要縱身跳起飛翔,它卻揮動翅膀兩三次,以猛烈的速度抓住橫梁,停在上頭,因此若不是非常粗的橫梁,或許會斷掉。
    王鷲的翅膀是以帶有條紋的褐色羽毛形成。隻有胸部到腹部是白色混雜灰色的斑紋,點綴上不同的色彩。
    樸素的色調使鳥喙及腳上鮮豔的黃色既顯眼又美麗。
    「……竟然有這種生物。」
    我彷佛窺探到了生態係的驚人之處,感覺像親眼看到了大鵬鳥或扈利神威等傳說巨鳥的實體。
    「對吧?這是我最喜歡的鳥。它們非常聰明,如果熟悉了,也會很親近人。」
    「它們會熟悉人類嗎?」
    「那當然了。不然很危險,沒辦法騎啊。」
    騎?
    「騎它們是什麽意思?」
    「故事裏有出現所謂的天騎士吧?你以為那是什麽?」
    路克不敢置信地說。故事裏的確有出現,但我以為隻是不太懂功用的偉大騎士。
    「你也得習慣騎它們才行。」
    他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要騎著它們,飛上天空嗎?」
    「不用害怕,我當然也會和你一起飛,所以不用擔心。在三歲時讓孩子騎乘王鷲就像霍烏家的傳統,我三歲時也曾被逼著騎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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