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朋友。
    一個是四哥派過來的奸細，另一個是個混子，楚風無言以對，哭笑不得。
    不過，仔細想想，就原主那個德性，除了這些人，也沒別人願意跟他一起玩了。
    你是什麽樣的人，才能交到什麽樣的朋友。
    所謂的人脈之流，如果自身不夠強大，都是扯淡。
    “別玩了。”
    楚風想著這些，冷聲開口。
    場上的遊戲，頓時為之停下。
    侯文博和蕭子誠解下蒙著眼睛的黑布，看到楚風站在門口，當即笑著行禮。
    “六爺。”
    “忙完了？快來一起玩兒啊。”
    楚風臉色冷峻，沒有像往常那樣，擺擺手，讓眾女都退到一旁：“找你倆有正事。”
    “我的事，都聽說了吧？”
    “老子要去鎮魔司上任了，心中慌的很，給我想想辦法，找點高手護駕。”
    楚風丟出一個難題，先考考兩人。
    雖然已經看透兩人的本質，但楚風也沒著急翻臉。
    這兩人，還是各有各的用處。
    要想當老大，就得能收攏不同的人，三教九流，狐朋狗友，不管什麽人，放在合適的位置，都有用，哪怕是泡狗屎，丟在地裏，都能肥田。
    聽到楚風的話，兩人眼神微凜。
    侯文博苦笑道：“六爺，這……玩女人我擅長，這種事，我真不會啊。子誠兄？”
    賀子誠則是笑容滿麵：“這是好事！大好事！六爺這是要被陛下重用的征兆，爺，要不您帶我去吧，我別的本事沒有，就滿腔的熱血，雖然不堪大用，但您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這兩人……
    一個拌豬……
    一個做狗。
    “我不管啊，文博，你要是出不上力，那就給我出錢，十萬兩，我不管你用什麽方式，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搞到。等我站穩腳跟，以後有你的好處。”
    “子誠，你就別出錢了，明兒跟著我一起去鎮魔司，要能立下功勞，少不了你一份。”
    “這是命令啊，不是跟你倆商量呢，要是糊弄我，回頭我弄死你倆，鎮魔司的大獄，見過沒有？”
    楚風一副江湖口吻，儼然把自己當成真大哥。
    自己不會跟他們翻臉。
    但他們，肯定也不敢和自己翻臉。
    借他們一百個膽子！
    果然，聽到楚風的話，兩人一時間都懵逼了，蔫了，難受了。
    隻是還得強顏歡笑。
    楚風這才擺手，重新開始嬉戲玩樂。
    “接著奏樂，接著舞。”
    趙昊第一次收受這樣的宴請，簡直玩的不亦樂乎，另外兩人都有心事，倒是少了很多快樂，酒灌了一杯又一杯。
    ……
    “找到暗衛了嗎？”
    白玉樓外。
    一縷青煙再次冒出來，悄無聲息的交流。
    “還沒有。”
    “會不會沒有暗衛跟著？”
    另一個聲音回應。
    “放你娘的狗臭屁，怎麽可能！”
    “記住組織的紀律！”
    “若是找不到暗衛，行動取消！”
    暗衛是陛下親自掌管的，行蹤隱秘，無處不在，像是空氣。
    尤其是像皇子這樣的人物，幾乎不可能沒有暗衛跟隨。
    他們行動過多次，每一次行動之前，都要確定暗衛的位置，然後才會行動。
    像是刀劍上跳舞。
    耗神，耗力，計劃繁複而周密。
    但，必須得這麽做。
    一旦被暗衛發現，所有的動作，將會毫無意義。
    寧可不動，也要保證百分百的成功率。
    ……
    子時已過。
    楚風帶著趙昊，還有醉醺醺的兩人走出白玉樓，分別上了馬車。
    各回各家。
    路上沒有任何情況，安穩到達。
    楚風直接去了趙婧的小院，看到她依舊在月光下練劍，容貌清麗，劍氣凜然，猶如月光女神。
    武道三品。
    自己要是能有這般實力，那做很多事情，可就方便多了。
    得想辦法，盡快提升實力了。
    殺了孔虛之後，自己收獲很多氣血，還沒來得及煉化，需要盡快。
    等到了鎮魔司，隻要執行任務，肯定就有殺戮。
    到時候，便可以殺養武，一日千裏。
    從這個角度上來看，自己去鎮魔司，倒是一步好棋。
    畢竟，在京城的其他部門，可未必有如此多的戰鬥機會。
    即便刑部，秋決，砍頭，那也隻是集中在秋分過後，冬至之前。
    “回來啦。”
    趙婧收功，臉上帶著盈盈笑意。
    “嗯。”
    “給你帶了宵夜，朱雀街路口的那家糖炒栗子，還熱乎著呢。”
    楚風笑著遞給她一個牛皮紙包，打開，板栗混雜著糖的香氣格外濃鬱。
    這個細節……
    趙婧果然有點感動。
    想不到，這他都記得。
    趙婧眼神亮晶晶的，滿是笑意。
    “先去洗澡吧，渾身都是脂粉味兒，難聞死了。”
    “我去給你燒水。”
    楚風嗬嗬笑著：“好。辛苦娘子。”
    ……
    沐浴淨身，楚風換上一套衣服。
    “我今晚要修行。”
    麵對趙婧有些期期艾艾的眼神，楚風摸了摸鼻子，笑道，沒有再過分調侃她。
    趙婧臉色微紅：“好，那我為你護法。”
    楚風沒有拒絕。
    自己在武道修行上，還是個門外漢，有她這個三品大高手護法，安全許多。
    況且，還有很多問題沒想明白，還得請教她。
    武道九品。
    三品一重天。
    九品，八品，七品，都是煉體，分別對應氣血，筋骨，內髒。
    六品，五品，四品，則是養氣，分別對應，人體之氣，天地之力，萬物之靈。
    三品，二品，一品，則是蘊神。
    目前楚風所得到的武道記憶，最高的也就是來自孔虛。
    孔虛是四品，對於三品之上的境界，隻有耳聞，並沒有深入了解。
    不過，對於目前的自己，已然足夠了。
    “夫君先前修煉的是七殺經？”
    “我看你現在的氣血強度，已然有了七品左右的程度。”
    趙婧為楚風詳細檢查過身體後，略有些詫異的說道。
    “是的。”
    “因為七殺經。”
    “我殺了孔虛，有這位四品大員的精血進補，進境神速，昨天還因為氣血太過旺盛，昏迷過去。”
    楚風隨口解釋。
    七殺經的功能，其實相當於超級簡化版的天子策。
    天子策，殺一個人，可得對方全部精血。
    而七殺經，隻取心肝脾肺腎腦精七處精血，取了之後，還得費勁煉化。
    但，對於自己而言，七殺經，剛好是天子策的完美掩飾。
    “原來如此。”
    “那，便簡單了。”
    “夫君想好八品，七品，都修行什麽功法了嗎？”
    趙婧沒有懷疑，輕聲問道。
    對於普通的武者而言，沒有挑選的機會，因為本身功法就很難獲得，哪裏能奢侈到主動選擇？
    但，對於底蘊深厚的家族而言，卻是從一開始就全部準備好了。
    會從一開始，就精心選擇功法，搭配自己的武道修行路線。
    比如，楚風殺過的孔虛。
    孔虛在九品，八品，七品時，修煉的都是大龍象決。
    這是孔家的家傳絕學，可以把武道基礎奠定的無比堅實，身具龍象之力。
    等到六品時，孔虛選擇了浩然正氣法，這是儒家的絕學，可鎮一切妖邪。
    等到五品時，孔虛又選擇小雷霆法，這是雷法，同樣還是鎮妖邪，和浩然正氣一脈相承，但威力卻更大。
    同時，也是因為學了小雷霆法，所以孔虛才能以此法，捕捉到古妖血蠱。
    因為此蠱最畏懼的，便是雷法。
    四品，孔虛學的是無相神功。
    這門功法，殺傷力倒是不強，但勝在可以以一套心法，模擬其它諸法，正好和他的“血蠱”、“妖血”相匹配，最大化發揮自己的實力。
    這便是孔虛清晰而完整的修行路線。
    想著這些，楚風又看向趙婧。
    “你的修行路線是怎麽設計的？”
    修行路線的搭配和設計，這是每個武者最大的秘密，不僅涉及到功法，還涉及到戰法，非生死之交，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趙婧毫不猶豫道：“我從九品到三品，學的隻有一門，就是補天劍道。”
    “這是一門二品功法，可以從九品，一路修行到二品。”
    嗯？
    楚風接觸到另外一種全新的思路，略顯驚奇的看著她。
    趙婧當即詳細解釋。
    “不同品級修行不同功法，自是繁雜，有繁雜的好處，勝在手段眾多，如遇到瓶頸，改換功法，也容易許多。”
    “單一路徑，則勝在純粹，卻修行緩慢，瓶頸難過，我從小便喜歡劍，對其它毫無興趣，所以擇一而終。”
    聽到這話，楚風若有所思，輕輕點頭。
    這麽說來，她的武道，倒是和她的性格，頗有相似之處。
    這也正常。
    因材施教，因自己的材，而走自己的道，或許才是最容易出成就的路子。
    “我看大歡喜法，似乎並無一品到九品的劃分……”
    楚風心中又冒出個問題，當即詢問。
    趙婧略一思索，解釋道：“神品功法，自然是早已脫離任何桎梏，況且，它存在的曆史，要比功法、修為，劃分品級，都要早的多。”
    “我想，大歡喜法，既是功法，也是戰法，日常修行之時，便是功法，拳劍刀槍，琴棋書畫酒，到氣，到神，其實分別對應的也都是血，氣，神，隻是沒有分階段修煉，而是同步進行。”
    這個說法……
    倒也沒錯。
    說白了，武者的品級，是為了方便朝廷的管理，以此來人為劃定出的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標準。
    而真正的實力，要在實戰中才能徹底得到檢驗。
    實戰中，也不乏有以弱勝強的戰鬥例子。
    天時，地利，人和，計謀，心理，狀態……等等因素，都是決定一場戰鬥勝負的重要因素。
    “九品先修煉七殺經，這門功法，我覺得不止到九品為止，按理說，可以一直用到更高。”
    楚風再次提出自己的一個疑惑。
    七殺經靠人血修行，按照修行原理來說，幾品都可以用，上限肯定不止九品。
    趙婧笑著看了他一眼，像是師父看傻瓜徒弟的眼神。
    這樣的教導，讓她自己覺得，很有成就感。
    “是，相公你的想法是對的，但這門功法，會有幾個問題。”
    “其一，它隻能修行氣血，對於筋骨，內髒，是練不到的，所以隻是九品。”
    “其二，靠別人的精血修行，雖然在九品境進境迅速，但還是會不可避免，積累不少雜質，以及殺意，這對於個人神智不是件好事情，到第六品開始練氣時，更是很大的麻煩，到時候還得淨化。到第三品，養神時，那就更難。”
    “其三，這門毫無殺傷力。你要用別人的血修行，總得先把人殺了吧？光靠七殺經，拿什麽殺？還得搭配別的戰法。”
    楚風點點頭。
    明白了。
    難怪，七殺經隻是九品。
    不過，自己用的是天子策，和七殺經毫無關係。
    七殺經對自己最大的意義，還是……做個掩飾的幌子。
    “那……你看，我該如何選擇比較合適？”
    楚風又詢問她的意見。
    “相公不是自己想要學雙修法嗎？”
    “現在到手了，怎麽又好像改變主意了？”
    趙婧眼中若帶三分揶揄，笑著調侃道。
    這是楚風之前調侃過她的問題。
    楚風摸了摸鼻子，一時間，也不由哈哈笑出聲。
    “我先前以為，雙修法，便是幹那種事兒，修為自然精進神速，心想這我擅長啊，這練起來，不得一日千裏？”
    “不過，看過這大歡喜法之後，著實，還是有些難度的，而且好像比普通功法還更難，沒法速成。”
    “還得是個日久生情的過程。”
    現在是深夜，閨房夜話，坦誠一點，也沒什麽，楚風說的是大實話。
    趙婧嗔了他一眼。
    “武道哪有速成的？七殺經是速成，但也隻是速成九品，而且隻針對氣血罷了。”
    “真正的武道，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從一而終的堅持，以及曠日持久的堅韌。”
    “以我目前的境界，每天都要至少練劍三個時辰以上。即便是父皇，國事那麽繁忙，每天練功的時間，則是六個時辰。”
    楚風笑眯眯的看著她，眼中滿是欣賞。
    的確是。
    相比之下，自己靠天子策就能獲得氣血之力，已然比起別人，省去了至少一半的時間。
    ……
    “決定了。”
    “主修，大歡喜法。輔修其它。”
    “九品境，我的氣血是肯定夠了，瓶頸在於經脈全通，現在還差幾條微小經脈，今晚一鼓作氣，突破它，晉升到八品。”
    “八品煉筋骨，人體一共206塊骨頭，全部淬煉完成就算大成，我去學孔家的大龍象決，淬煉出龍象之力。”
    “七品練髒腑，我想練五行蘊髒，均衡發展。”
    “娘子覺得如何？”
    楚風這時已經基本想明白了。
    至少下三品的修行路線，清清楚楚了。
    氣血，筋骨，其實不同功法，都是殊途同歸，沒什麽差異，無非是修行效率不同。
    到七品練髒腑時，就要去考慮六品的路線。
    五髒五行，一般都是選一條路主修來的簡單。
    比如趙婧練劍，七品是主修的應該是金氣，可以更添鋒銳之意。
    而孔虛早已想好，五品要修雷法，所以七品時，他主修的是木，雷法狂暴，極其難成，很容易走火入魔，但木行之氣，對於雷法的修行，有庇護作用，會提升一些成功率。
    不過對於自己而言，楚風還是決定最全麵的路線。
    五髒五行，全修。
    這種路線，倒也不是沒有人走過，但難度很大，需要耗費海量的修行資源。
    但修行資源，自己從來不缺。
    “相公，野心很大啊。”
    “不過，也好，武道之路，前期走的越難，後期就越簡單。前期若走的容易，後麵便會越難。總歸，沒有白走的路，也沒有能繞過去的路。”
    趙婧笑著感歎道。
    ……
    決定好修行方向，楚風就開始修煉起來。
    先把九品突破。
    小心翼翼的控製著雄渾的氣血之力，衝向全身的細小經脈。
    這個過程，猶如拿著降魔杵繡花。
    氣血力量大了不成，容易把經脈損毀。
    力量小了也不成，不足以衝開
    一直到寅時將至，楚風才大汗淋漓的，完成了衝脈。
    這次倒是沒有多少血滲出。
    先前在砍孔虛的腦袋時，自己“昏過去”時，那兩個大醫，就幫自己完成了大部分的工作。
    “恭喜啊，相公，已然八品了。”
    趙婧持劍而立，眸光晶瑩。
    一個本就玉樹臨風，文采橫溢的男人，開始修行武道，然後此時小有突破……
    這個文武雙全的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
    趙婧心中當真是比吃了蜜還甜。
    楚風笑著起身，隻覺全身通泰，血運暢通無阻，觸覺，聽覺，視覺，嗅覺，都得到極大的提升，整個天地在眼前仿佛都清晰了。
    這是生命層次的提升。
    對於自己身體氣血的掌控，達到了完美地步。
    “好，那現在，我們一起練歡喜之劍吧，會和你的補天劍法相排斥嗎？”
    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楚風決定一鼓作氣，開始大歡喜法的修行。
    趙婧使劍，自己便以歡喜之劍和她雙修。
    聽到楚風的問題，趙婧想了想：“不知道哦，總要試過才知。”
    ……
    歡喜之劍。
    是兩套劍術，分雌雄，定乾坤，轉陰陽。
    楚風之前從未練過劍，不過得益於完美控製氣血，對於身體的控製，也近乎完美，一招一式，都能在不受幹擾的前提下，做到精準。
    屋內空間不夠大。
    趙婧也是驚喜莫名。
    “相公，我感覺，我的劍招，威力至少加強了五倍！”
    “這一劍，能把咱們的家夷為平地！”
    楚風：……
    這是什麽恐怖的量化標準？
    敗家娘們！
    你咋不把皇宮夷為平地呢？
    “收！”
    大歡喜劍共十二式，一遍演練完，楚風收劍。
    在剛才練劍的過程中，的確感受到一種歡喜和甜蜜。
    平心而論，十二式劍招，雖然威力巨大，但楚風總感覺，像是一場古老而神秘的舞蹈
    仿佛蘊含著某種天地至理。
    在練劍的過程中，自己不僅沒有半點消耗的感覺，反而是感覺，氣血，體力，精力，精神，都處於一種和諧的增長狀態。
    但想要達成這狀態，並不容易。
    需要一男一女兩個人之間，存在著百分百的默契。
    大部分劍招姿勢，還是格外凶險的。
    比如，自己的劍，會貼著趙婧修長白皙的脖頸，延伸出去，刺向假想敵。
    這其中稍微出一點差池，她脖子就斷了。
    再比如……
    她的劍式中，有幾招，是以格外詭異的角度，從自己胯下刺出去的。
    但凡她手一抖，或者自己動了，或者她心存歹意，或者自己防備她，劍勢立馬會不完美，招式立馬出現破綻，自己也會受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