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一章:砸出一個大宋第一高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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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為循聲看去。
    見一個學生在隊列之外冷笑,就說道:“從現在起,秦某的任何課程都與你無關,以後這教室裏,但凡秦某在,你就不可幾近一步,否則老子打斷你第三條腿!”
    國子監本就是這些官宦子弟混日子的存在。
    這個身材高大的學生都特麽二十多歲了還在廝混,可見是沒啥前途。
    我不是你爹,所以你想怎麽著都行,隻是別後悔。
    甄良一看是國子監裏功課前幾名的梁生,心中就鬆了一口氣。
    秦為想著折騰就讓他折騰吧。
    這個兩聲好歹留下給儒學做個麵門。
    ……
    “國子監的學生又去上課了?”
    趙禎覺得這事兒有趣。
    之前還統統生病不來,這才幾天怎麽就上趕著要求學習了。
    葉雙愁束手站在那兒,恭敬說道:“秦為教授了幾日的地理知識,把這天下九州都的地域風貌全都囊括其中,甚至連海外千萬裏的地方都有涉獵,上到遠古下到當今,那些學生都趨之若鶩,為此還被罰跳,好幾個都受了傷,隻是為了能去學他教授的地質雜科。”
    這般厲害?
    國子監是教授儒學的地盤。
    諸子百家,獨尊儒術!
    這是幾代王朝傳承千年的學術,沒人能夠取代。
    就算其他學科再優秀,也無人能夠撼動儒學的地位。
    他讓秦為去那裏就是鍍金的,這一點連皇帝都承認。
    可這少年竟然真的打出了一片天地……
    宰輔們也陸陸續續的得了消息。
    大家都有些愕然。
    秦為有才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他若是個庸人,司事局早就被朝臣各部給撕碎了。
    可有才並不能代表什麽,許多事情不是你有才華就能解決得。
    就比如這國子監的鍍金之旅。
    你秦為想要文武全才,想要淩駕於諸位朝臣之上,說白了就是你想做聖人!
    可你這卻打臉了無數人。
    就算是陛下想樹立一個權臣的典型,可你也要經過無數的鬥爭才行。
    宰輔們都是這麽過來的,而且他們用了幾十年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你秦為何德何能?入朝才不到四年,你憑什麽就要文武全才了?就憑你會巴結小皇帝?
    人家不踩你踩誰!
    至於什麽‘學生哭著喊著要上課’,宰輔們下意識就把這認為是秦為刷了手段。
    畢竟他會巴結的同時,也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優秀的權臣,這點手段他還是有的。
    隨後宰輔們就懶得管了。
    你要做聖人自去就是了,反正以後摔下來的不是我們。
    ……
    “這是一次機會!”
    秦為已經改變了初衷,他覺得國子監和太學將會是一次機會。
    以前他覺得大宋想要改變積弱的現狀,首要任務就是強軍。
    現在看來,強軍是不必可少的,但在這之前,首要就是先改變人的思想。
    這些學子都是大宋未來的支柱,隻有先改變了他們的觀念,才能進而改變大宋的觀念。
    趙允讓的眼睛一亮,說道:“你莫不是想在國子監和太學教授這些學識,然後他們就成了你的班底?”
    “齷齪!”
    秦為大聲辯駁,掩飾住心虛,說道:“照你的說法,以前國子監的教授們豈不是都有班底?在哪呢?”
    趙允讓搖頭道:“可你這個不同,這些日子以來你教授的這些學問,連某都癡迷於其中,覺得深不可測,深不可測啊!”
    秦為已經在暢想著未來的日子了。
    範仲淹改革靠的是什麽?
    班底!
    可他的班底卻不牢靠,而且人太少了……這才導致了最後功敗垂成。
    可若是我重振國子監和太學呢?
    假以時日後,這些學子入了朝堂,他們學了我的知識,認同了我的觀念,那將會是怎樣一個場景?
    甚至都不用刻意引導,他們就能將大宋身上的這些弊端看清楚,從而自發的開始改革。
    大宋做官可是容易多了,幾年就是一次升遷!
    隻要他們能通過科舉,到時候隻要稍微運作一下,這批人升官上來。
    他們或許不能接觸到權利的中樞,卻是底層最有執行力的一批人。
    哪怕你是宰輔,發下來的政令也是要靠這些人來執行的。
    到了那個時候……我靠!
    誰能擋我!
    一出手就是千百來號人上陣,上麵的政令到了地方,誰還管你初衷是什麽,我的規矩就是規矩!
    什麽清流黨、守和黨,都滾蛋吧!
    想到就要做到,秦為一溜煙進了宮。
    “什麽?你要重振國子監和太學?”
    趙禎覺得秦為就是一時的熱情,不過國子監和太學沒落了也不是好事。
    現如今大宋的最高學府,儼然成了那些權貴官宦家的鍍金通道。
    那些沒什麽本事的官宦子弟,混個國子監的名額,就能直接參加科舉省試。
    這讓那些從地方上,真正寒窗苦讀十幾年的學子,怎麽活?
    他們沒有國子監學子的身份,就隻能從最低級的鄉試開始,再到洲考、然後才能到省試,再到殿試……
    不過那些真正有才學的官宦子弟是不屑於走這種捷徑,畢竟腳踏實地根基才穩。
    趙禎也想改變這一現狀。
    給大宋朝堂輸送一些真正有才能的人。
    當然,大宋不缺文人,所以這對趙禎來說可有可無。
    他擺擺手道:“你若是能說動甄良,那就隨你。”
    國子監和太學本就管理鬆散,想要徹底整改絕非易事。
    所以趙禎覺得秦為隻是找到了一個好玩的事兒,新鮮幾天罷了。
    給他去,好歹他有錢,多少能為國子監和太學做些好事。
    可消息不斷傳來,趙禎也有些坐不住了。
    “陛下,秦為又要砸錢了!”
    許茂則帶著最新消息小跑進來,喘著氣道:“他以國子監的名義發了檄文,說是聘請天下有才之士來國子監任教,而且要是大儒之士,就是那種曾經教授過許多進士學子的真正的大儒!”
    這……
    趙禎有些蒙圈,他喃喃道:“那些人可都是風骨之人,他們去能屈尊來國子監這種官家子弟鍍金的地方?”
    “他們是不想來……”
    許茂則苦笑一聲,搖頭道:“可加不住秦為舍得砸錢啊!一個大儒一年薪俸兩千貫!……陛下,兩千啊!就是當朝宰輔也不過如此了吧?”
    “竟如此豪……”
    趙禎想說他怎們能如此豪橫?
    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他老爹在世時曾寫過的一首詩。
    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
    安居不用架高樓,書中自有黃金屋。
    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
    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
    男兒欲遂平生誌,五經勤向窗前讀。
    一首勸學詩,真真切切寫盡了天下學子寒窗苦讀的真正初衷。
    說什麽忠君、忠國、忠社稷!
    說什麽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要有足夠的利益驅使,隻有這樣,這些所謂的誌向和報複才能有機會施展。
    若天下錢財不再動人心。
    誰還願意寒窗十年求功名?
    趙禎搖搖頭,他不知該說什麽了。
    用錢買學問,這事兒看著荒唐。
    可卻是錢買年來曆代先賢用各種案例留下來的金道理……
    他隻能在心歎道:想你秦為此時舍得砸錢,到時候萬一賠了,別來找朕哭就是了。
    ……
    秦為又要搞大事了!
    國子監聘請大儒的消息一傳出來,整個汴梁都沸騰了。
    當今天下以仕途為尊,做官是每個大宋有理想、有抱負的青年,夢寐以求有的畢生心願吧。
    為了這條仕途之路,他們情願付出一生。
    隻是用銀錢來衡量一個大儒的價值,這樣真的好嗎?
    那些自詡清流的學子朝臣頓時罵聲一片,說秦為這是有辱斯文。
    可他們卻不能因為此事彈劾……
    人家花錢了,一個願買一個願賣,這事兒就算論到天邊兒去,也沒人能挑出毛病來。
    而他們隻能去抨擊那些為了銀錢而屈身於國子監的那些大儒們。
    可問題是,那些大儒還真就不在乎這些。
    這麽說不對,應該說秦為給的代價太誘人了,別說是這些大儒心動了,就連許多朝臣都恨不得辭官來應聘了。
    大部分人做官是為了什麽?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除了為錢為名,他們還能為了什麽……
    一年兩千貫的薪俸啊!
    剛開始還有大儒顧及名聲不願出麵,可隨著有人帶頭,這些大儒也不在乎什麽名聲了,紛紛傾巢出動。
    用趙允讓的話來說就是。
    我活了快二十年了,頭一次見汴梁城裏冒出這麽多的大儒來。
    這些人大多是有真本事的,隻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做官。
    若放在以前,那定然就是文人墨客的風骨,他們情願做一個教書育人的傳道者,也不願染上官場裏的那些汙濁。
    可現在他們隻有一個理由,為了錢!
    而且錢到了一定數量,其實更能側麵反映出一個人的價值。
    什麽才是真正的大儒?
    以前大家的評論觀點多有不同。
    現在統一隻有一個標準——你值兩千貫嗎?
    年薪兩千貫以上的不一定是大儒,但不值兩千貫的,那就一定不是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