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二章:有錢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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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學問無價。
    可你教了一輩子的學問,最後連兩千貫人家都不給你,你還說自己是大儒。
    羞不羞?
    此番言論一出來,那些沒有被錄取從而背地裏罵罵咧咧的大儒們,頓時老實了。
    別嗶嗶!再嗶嗶你就是沒文化……
    兩千貫都不值,你還嗶嗶個啥?
    短短半個月,國子監迎來了當世六位頂尖的大儒學者坐鎮。
    這些人單拎出來放到任何一家學堂都能掀起一股學潮熱。
    而現在卻因為兩千貫,而聚集到了他們國子監。
    甄良嘴都笑裂了,一個勁兒的跟外人炫耀——我國子監要崛起了!
    此刻他無比慶幸當初沒有和秦為真的鬧掰。
    否則別說那些驚世駭俗的雜科學問沒有了,就連著六個大儒的其中一個,他國子監也是請不起的。看書溂
    有錢真好啊!
    甄良瞬間就原諒了秦為來國子監鍍金的這個行為。
    鍍吧,愛咋鍍咋鍍金!
    就算把他自己給鍍了,甄良此刻也心甘情願。
    秦為是祭酒,他也是祭酒。
    國子監一下子迎來了這麽雄厚的師資力量,崛起是必然的!
    那麽這隨著崛起帶來的政績和聲望,他一分錢不用出,卻能和秦為平分。
    天底下還有這種白占便宜的好事兒嗎?
    ……
    秦為更不在意這些,他要的本來就不是鍍金。
    而是真金白銀的實在!
    鍍金哪裏有純金好,又不是小爺沒這個實力。
    擺弄好國子監的師資渠道後,秦為就開始在家認真研究起各項學科。
    他教授的東西很雜,或者說這些學問本就跟當下主流沒有關係。
    它們或許實用,但偏偏做不了主流。
    因為任何一個學科都是包容的,隻有它足夠的包羅萬象,讓人能從其中學到各種研習之道。
    它才能被叫做是主流。
    儒學就是這樣一步步走向主流的。
    所以他不能隻教授地質,更要把許多門類的學科全部匯總在一起,隻有這樣才能真正將這門學科壯大。
    這就是所謂的將諸子百家匯集於一門。
    在百家卷裏,這樣的學科叫做雜科,也稱作為雜學。
    寓意就是包羅天地人和,隻要你能叫得出的學科,在這裏都能找到出處。
    地理、生物、化學、物理、算學、外語……這和千年後的九年製義務教育有異曲同工之處。
    或者說,這樣的學科,就是後來九年製教育的變種。
    千年的文化造不了假。
    即便是後世那些多麽高深的學問,在千年的曆史長河中也是可以找到他的蹤跡。
    秦為隻不過是把這些學問提前匯總出來了而已。
    秦家書房裏。
    他正在和劉姝一起討論詩詞,獨享這難得的二人世界。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能從忙碌的大宋生活中,找到一絲真實感。
    華夏詩詞源遠流長,數不盡數,每每讀來讓人都有不同的感悟。
    再加上那些千年來衍生出的各類學科。
    劉姝隻覺得在她麵前坐著的這個秦為,早已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男人了。
    他比之更博學,更讓人難以背望。
    這樣一個人,他腦海中的學問就像是仙人指路一般,隨口便能改變這個時代。
    “……郎君……”
    門外段玉的聲音打斷了這份靜謐的時光。
    秦為略微皺眉。
    “您快出來瞧瞧吧……”
    段玉的聲音竟然帶著顫抖,完美的體現了顫音的標準發聲方式。
    秦為不情願的打開門,段玉狼狽出現,說道:“郎君,咱們家外麵好些人啊!”
    竟然有人敢來堵門?
    秦為冷笑道:“定然是那群言官想要彈劾我重金聘請大儒的事兒,說什有辱斯文……你們堂堂禦史,竟公然來朝臣家堵門……不要臉!去通知北伐軍,給我幹死他們!”
    馬丹,這裏可不是禦史台,而是私人宅邸,你們敢衝擊試試,打死都是白死。
    喬風、段玉伴隨秦為左右,連孫好民都出動了,手裏拿著一把笤帚。
    嗚嗚軒軒的……
    秦為手持木棍第一個衝了出去,準備暴打衝進來的暴徒。
    可他卻看到了一大群讀書人,或是家中有子嗣讀書的父母站在門前,烏泱泱的一大片,直教人頭皮發麻。
    “秦祭酒,我等要報名!”
    原來是得知國子監請了當世好幾個頂級大儒後,這些人都坐不住了,瘋了傻了的要把自家孩子送入國子監。
    秦為驚了一身冷汗,自然沒有好臉色給他們。
    “報個屁,這裏是本官的私人府邸!都給老子滾蛋!”
    要是放在以前,就秦為這種囂張的態度,他們少不得又要罵他個不知禮數、無恥混賬之類的。
    可今天這群人卻很老實。
    秦為甚至從人群中看到了幾個朝中官吏也在。
    都是來給自家孩子謀出路的啊!
    國子監有了大儒,那這科舉的上榜率肯定蹭蹭的提升。
    孟母三遷這個道理大家還是清楚的,這才第一時間跑來秦家求情。
    “冒昧登門,還請秦大人海涵……”那官吏拱手道:“下官宗正寺少卿蔣正國,見過秦承旨!”
    少卿是六品,秦為是五品,且手握實權。
    蔣正國給他行禮也是應該,這不算以小欺老。
    人家都低眉折腰了,秦為也不好伸手打笑臉人,隻能淡淡道:“蔣大人客氣了……”
    “下官今日前來,是有一私事相求……犬子苦做學問十餘載,如今正愁沒有良師指點,還望大人能通融一二,讓犬子入國子監求學。”
    秦為並沒有做爛好人的資質,他冷笑了一聲。
    “以前大家不是都看不上國子監,說那是捷徑不可取嗎?”
    “誰說的?下官這就抽他去!”
    蔣正國睜眼說瞎話,一副怒憤填鷹的模樣。
    以前那些有些學問就自認清高的學子,一說誰要去國子監,就多是鄙夷之聲。
    畢竟走了國子監這條路,或許仕途有了,但這條路卻走窄了。
    曆代帝王選拔能臣,誰會要一個鍍了金卻沒有真才實學的人呢?
    可現在不同了。
    國子監有了那麽多當代大儒坐鎮,這性質一下子就變得逼格滿滿。
    先不說什麽名師光環。
    就單論這些大儒本身,那也是相當有才學的,跟著這種老師學,還怕學不出個錦繡未來嗎?
    秦為心知肚明,也不想跟他們廢話了,直接攤牌。
    “國子監的新學堂才剛剛籌備,各位若想報名也可以,首先要通過學院的考核才行,這考核不限於科舉所學,任何學科都可能在考核之列。”
    ……
    國子監裏,得了秦為資助後,整個學堂顯得生機盎然。
    可陳昂卻皺著眉道:“甄祭酒,秦為教的那些東西有些不對啊!他這是準備往雜科的路上走了,可咱們國子監卻是正經的儒學之地,這……”
    甄良哪能不清楚這些。
    他隻是笑道:“是不對,不過他卻請了大儒來授課。那些大儒很是厲害,隻要好好的教授,老夫看下一科我國子監就要出彩了。”
    科舉永遠都是國子監和太學的終極目標。
    隻是現在兩家都有些驢糞蛋子麵上光,就算每年出了那麽幾個進士名額,也會被人詬病說是起點高、有優勢什麽的……
    如今秦為花錢請了大儒來,這就是機會啊!
    “他想教那些雜科學術……那就讓他教。”
    甄良見陳昂還是有些不渝,就說道:“老夫之前告病,是不想與秦為這個單純來鍍金的為伍,擔心因為他回了咱們幾十年的名聲……可秦為願意給國子監了錢,難道還不允許他有些好處?沒了好處,下次誰還願意花錢?……錢啊!難不成你和那些所謂清高的大儒一樣,也覺得錢不重要?”
    錢當然重要。
    若沒有秦為這些自助,國子監就算再努力兩百年也不定會有今日的輝煌。
    哪怕這份輝煌隻是短暫的,那也比沒有強啊!
    拿人手短的道理古今皆同。
    陳昂一想也是,就笑道:“隻是他這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國子監實際上已經被朝中定性了,每年選拔的人才也是有數的。
    畢竟這地方冠著皇家書院的名頭,不給些好處不像話,以免被人說朝廷無能。
    可要說有好處,那也僅限於每年那幾個可以直接參加省試的名額而已。
    連撥款都越來越少。
    以至於他們需要學生的束捐來維持日子,否則就連飯都吃不上了了。
    若非是秦為出手,別說是大儒,小儒都請不來。
    甄良一副英雄氣短的的模樣,苦笑自嘲道:“拿了他的好處,許多事都得要睜隻眼閉隻眼,不然臉紅。”
    兩人說了一陣,最後決定等下個月就把院裏的夥食標準提上來一些,以免這些剛來的大儒嫌棄。
    “祭酒,司業,太學的學生在外麵鬧事了。”
    二人一愣,趕忙出去查看情況。
    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得一陣喊叫聲。
    “就是這裏!”
    左邊突然一陣喧嘩,有人看了一眼,就麵無人色的道:“不好了,來了好些人!”
    那邊的人浩浩蕩蕩,隨便瞥一眼,少說得有數百人。
    國子監和太學地處外城的橫街,周圍冷清的要命,何時見過這麽多人。
    甄良一跺腳,喊道:“回去!小心被他們衝撞了。”
    陳昂也揮手道:“去拿棍子,還有,去叫巡檢司的人來!”
    一群師生都慌了手腳,那邊的人群越發的逼近了。
    這是要打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