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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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中華大地上文明熠熠生輝,璀璨不息。
話說商朝末年,薑子牙奉命封神。自此人世間的一切便由天神掌管。上天有著三十六重天,在三十三層的兜率宮中有著一片仙境——大羅天上太清仙境。此仙境中有一法力至高無上的神仙,太清道德天尊。一氣化三清,示伏羲,演陰陽,正八方,定八卦。預測天下大勢,人間年年歲歲也是風調雨順,蒼生安康。
不料這天,太清道德天尊煉製丹藥途中,從哪八卦爐之中躥出一丁點的火星出來,趁著天尊沒有察覺這一件事情,那生出了靈智的火苗,竟然逃下人間。
故事開始的地方
北宋康定二年,宋朝陝西路延州城外
一望無際的荒漠上,稀稀疏疏可以看得見一叢叢與風沙抗爭數年的灌木叢,或者是草。兩匹駿馬在奔馳於古道上,馬蹄後麵揚起了一陣陣的風沙塵土。隻見兩匹駿馬是越來越快的跑向遠處的村落。村落的房屋排列的不是很整齊,但是還是有著數百座房屋。
駿馬飛奔,不一會兒便進了村莊。村裏的氣氛不是很好,可以看見每家每戶都在收拾打理行囊,像是整個村子要整體出行一樣。
兩匹馬行至村中,這裏已經集聚了村莊裏的大部分人群。一名滿髯蒼白的老人在焦急的等待著兩個騎馬的青年。
“馬元奇,怎麽樣了?”老人問向黑衣男子。
“老翔叔,黨項人已經打到秦川了,朝廷的兵靠不住了,我們隻有走了,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都是往鳳翔府避難的百姓。”馬元奇說到。
“好吧,通知大夥兒,我們走吧。”老翔叔還是決定要走了。
於是,全村便忙碌了起來。準備到鳳翔府躲避戰亂。
馬元奇則是回到家,家裏妻子坐在了炕上,老父親和老母親則是打拾好了行裝,外麵準備了一輛馬車,妻子已經懷孕八個月了,要不是遇見黨項人入侵,馬元奇根本不會選擇離開。這些年,馬元奇在邊境上做販馬生意,多多少少積攢了一些家產,這次因為妻子的懷孕,還特地的購買了一輛馬車。
馬元奇走到妻子麵前,緊緊握住妻子的手:“沒事的。”妻子則是緊緊靠在馬元奇的懷裏,馬元奇看向妻子,心裏酸酸的。生於兵荒馬亂之時,何苦佩戴刀劍血染邊疆,隻因家國不能兩相全,自己與妻子青梅竹馬,一生相愛。何必在意家國天下,隻求自己能夠平平安安過完這一生。馬元奇此時已經不知如何走下去自己路。
門外的老父親與老母親,把家中細軟搬上馬車,一個寧靜與世無爭的小村莊,此時家家戶戶都在忙碌,似乎每個人都要從這裏逃走。
在村外十裏地的土坡上,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隻見如同黑雲般的騎兵向著村莊襲來。整支軍隊之間配合完美,每個戰士身著護身瘊子甲,頭戴鋼盔,就連臉的前麵也佩戴上一塊麵罩,隻是在眼睛的地方留下一個小小的縫隙,這些銳士們正是通過這裏來觀察著戰場上敵軍的走向。為首的西夏騎兵校尉,正在搜索附近的村莊,希望可以搜索到一些糧食,以備於西夏軍發動下一場的攻勢。雖然雙方的戰爭還沒有正式的打起來,但是雙方的劍拔弩張已經可以看見。
此時八十裏之外的延州宋軍大營內,氣氛也是緊張到了極點。
“大宋真宗陛下天禧三年,黨項首領李德明選定懷遠鎮作為都城,改名興州,我朝天聖四年,甘州回鶻背叛遼國,遼軍進攻回鶻,李明德私自出兵相助,一點也沒有將朝廷放在眼裏。天聖六年,李元昊領兵攻下甘州,大敗回鶻。正是因為這場戰爭,黨項實力大增。明道元年,黨項族首領李明德病逝,其子李元昊繼位。李元昊上位以後,繼續同回鶻,吐蕃作戰,疆域也在不斷地擴大,時至現在,所占領的區域已經是東至黃河,西抵玉門,南到蕭關,北臨大漠。“一名隨軍主簿將境況悉數道出。
整個帥賬內擠滿了將領,他們大多數站在帥案之前。帥案上坐著一個身著紫色官袍,腰圍玉帶,配金絲魚袋的老人,雖然滿臉滄桑神情,但是目光卻是炯炯有神,在帥案之後供奉著一把尚方寶劍,帥旗之下,寶劍之上的一個台階,供奉著聖旨一道。老人此時臉上還是一片祥和的看向麵前的諸位將領。
言語有力的說出:“諸位同仁,諸位將士,我大宋開國數十載有餘,太祖太宗皇帝開辟偉業,我等豈能將江山拱手讓人,元昊逆黨,殺我大宋百姓,攻我城池,侵我土地,妄想東出延州,攻破我陝西路防線,進而東出進攻西京長安。其心向不可小覷。傳我帥令,自現在開始,整個陝西路全力備戰,我已收到朝廷敕令,皇上已經派出樞密副使韓琦韓大人統領十萬禁軍奔赴我甘陝前線。現在所有人堅壁清野,主動防守,一定能剿滅叛賊。”
“謹遵大人均命!”站在下麵的所有將領異口同聲的說道。
視線慢慢的由近拉遠,隻見文官服飾的老人身後帥旗上的“範”字格外的大。範仲淹今年五十二歲,早已不是提槍上馬年紀了,但是他依舊不改多年的習慣,何必身居高高廟堂談笑天下事事秋,甘願地處蕭蕭邊疆搭弓射胡年年了。兩鬢斑白的他,心中還是那個少年,意氣風發。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將李元昊的叛亂平定,同時還兩族人民一個安寧。
“你們下去吧,同時命令所有斥候嚴密監視整個黨項,他們軍隊的調動情況我要通通知道。”範仲淹長舒一口氣的說到。所有將領紛紛退出帥帳,此時範仲淹看向後麵幾個還沒有退出營帳的將領說道:“狄青狄大人,你留一下。”
剛要出門的一個將領,轉過頭來,額頭上一個方方正正的刺青印記讓人難以忘懷,但是即使那個刺青這麽的明顯還是遮擋不住狄青英俊瀟灑的麵容,一身銀袍銅甲,腰配銀絲魚袋。狄青上前一步,便向著範仲淹拜下。“大人。”
“你親自走一趟,持我帥令,領三百精騎兵,到鳳翔府迎接皇上派來巡軍的欽差大臣。注意此事你務必要小心行事,我這幾天紛紛接到延州府的情報,李元昊正準備發動新一輪進攻,我邊境村落已經遭叛軍襲擾,他們有的已經滲透到我們防線的後方,隻為爭取糧食。你如若遇見黨項叛軍,務必要保護好欽差的安全。“範仲淹對狄青說到。
“大人放心,我定保欽差大人會安然無恙的回到我大營。”狄青回到。
“好的,下去吧。”
在延州往西方向數百裏的一座城中,城門處赫然寫著“興慶府“三個字。作為西夏的國都,這裏不是絕佳的都城位置所在之地,但從軍事角度來講這裏絕對是易守難攻之地。西夏地廣人稀,保證人口的情況下才有著向東擴伐的基礎。所以都城建的是易守難攻,西夏城池不多,主要的隻有靈州,涼州,甘州,夏州和銀州。
從城門向裏麵看去,城市中央,一座氣勢恢宏的宮殿屹立其中。這裏是西夏的皇宮,雖然完工並沒有多長的時間,但是也可以看出西夏的雄心,如此小的一個國家,建立這麽大的宮殿絕對不僅僅隻是想在一方稱霸稱王。
西夏皇室在此立威百年,李氏祖上曾是黨項少數民族。在唐朝的時候,黃巢之亂爆發,伴隨著:“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的豪氣雲天,聲勢浩大的黃巢起義軍攻破長安,朝廷驚恐於廟宇傾覆。即令黨項族首領拓跋思恭領兵平叛,拓跋思恭不負眾望,成功收複長安,唐僖宗大喜,立馬將拓跋思恭封為夏國公,並且賜姓李氏。自此李思恭也成為唐朝末年那藩鎮割據的一員,五代十國時間,中原之地無論誰主政,黨項李氏都對其俯首稱臣。就這樣相安無事的過到了宋仁宗時期,直到那個令人膽寒的的人物登上曆史的舞台。
皇宮深院當中,一座極大地宮殿首先映入眼簾,宮殿裏,沒有大宋的太極殿那般金光璀璨,富麗堂皇。隻不過這裏比大宋的太極殿多了一份莊嚴肅殺和令人恐懼的壓迫感。整個大殿之上並沒有多少的王公大臣,隻是零零散散的站著幾個將領,在宮殿牆邊,掛著一幅巨大的地圖。三種不同顏色的顏料讓這塊地圖顯得十分的醒目,在最上麵的一塊人們用綠色塗滿,下麵則是紅色,那兩塊的麵積倒是相差無幾,隻不過後麵這一黃色的區域明顯相比起前麵兩塊中的任何一塊,麵積都沒有其中任何一塊的十分之一。在巨大的地圖之下站著一個人,一身並沒有什麽華麗的裝飾,但是他就是西夏皇帝李元昊。李元昊滿目緊鎖,又突然睜開眼睛,長呼一口氣,似乎剛剛從剛才的思緒中走出來。緩緩走到眾將麵前。
“陛下,這次宋軍不像前兩次一樣,據探子回報,這次有樞密副使範仲淹,韓琦兩人共同掛帥,我們怎麽辦?”平夏鐵鷂子將領鶴兒燕勒問向李元昊,李元昊此時心知開弓沒有回頭箭,走到各位將領麵前。“此次出兵十萬,我要禦駕親征。”回頭便走向內宮。
“臣等恭送陛下。”將領們紛紛下跪。抬頭看著李元昊走遠的身影,幾個領兵大將才敢慢慢起身,走出這冰冷肅殺的大殿。
延州前線大營裏,範仲淹脫去那紫色的官袍,在整個天下士子們的眼中,無不就是想要那職高的榮譽與地位,紫色官袍,在整個朝堂之上身著之人無不達官顯貴。當朝宰相是每一個讀書人至高夢想,然而範仲淹距此僅僅一步之遙,但此時這個書生卻以半百的年紀,放下了手裏的狼毫,提起一把寶劍,身著一身盔甲,滿頭的白發,半尺的胡須。讓人第一眼看到這個五十二歲有餘的老人時已經心懷敬佩之情。他叫上了親衛,這些親衛是仁宗趙禎為了保護範仲淹的安全,特地從皇宮裏調配的大內侍衛足足有著三十餘人。
範仲淹身著一身黑色的鐵甲,盔甲的正前方一個虎麵凸起圖案,兩肩之上也有兩個獅頭圖案。身後一件銀黑色的披風。在身後隨風飄揚。今天的天氣依舊陰沉,不見陽光。西北大漠之中狂風怒號。
範仲淹身著鎧甲,巡視在西夏與大宋對峙的第一線。這是一個關隘,隻有六百名士兵把守於此,範仲淹看著峽穀之中隻此一處可以通過,高達一丈的關隘,用的是青石所碶,關門的另一側四五十個據馬將攻擊範圍延長至關門的三丈開外。
“守關校尉何在?”隨行侍衛問向站崗的衛兵。
“大人,我們校尉大人在城關上。”
“你速速領路。”
“請隨我來”
隨行侍衛轉身,跟在範仲淹身後,一起上了城樓。
整個關隘的城樓上麵堆滿了石頭,木頭,箭矢,長矛。
“末將參見大帥。”校尉林晉向範仲淹參拜。
“速速起身,我此次前來,巡視諸位如何守城,你速速領我前去。”範仲淹說道。
“是,大帥。”林晉道。
“你介紹一下,西夏兵如何攻城。“範仲淹向林晉問道。
“大帥,是這樣的,西夏的步兵攻城實在不怎麽樣,前次攻城之時,黨項首領李元昊派大軍包圍了延州,我們守城時,整個延州城內隻有四千多個兄弟,知府範雍範大人,緊急求助於朝廷。在此之間,西夏步兵攻城數十次,全部被我們擋回去了,我大宋的士兵多以弓兵為主,在守城上有著優勢,我們當時在範雍範大人的組織下,一共足足準備了五十萬隻弓箭。所以,一直沒有破城。但是前一次朝廷之所以敗的這麽窩囊,是因為前來支援的劉將軍,石將軍在三川口與西夏騎兵相遇,雖然奮勇殺敵,但是還是敗了。最後延州本來一片繁華之景,也毀於戰火。”林晉向範仲淹說著前次戰爭的情況時,周圍的士兵還是放下了手裏的忙活,紛紛湊了上來,津津有味的聽著林晉講述著。
“大帥,西夏人這麽囂張,全是憑借著他們有著一支精銳的騎兵,不是的話弟兄們不怕。”一名士兵對著範仲淹說道。隨即整個軍中,都紛紛說是。
“大家剛剛都說了,剛剛我們探討了,西夏人的打法,依我看,西夏人不僅僅是騎兵厲害,他們的計謀也是十分出色的,上次戰爭,我們全力奮守最後西夏人沒有突破我們的城防,並不是西夏人沒有能力攻下延州,是因為西夏人想以延州為誘餌來釣取朝廷的大軍,利用地形優勢,一舉殲滅我西軍,進而統一關西。”範仲淹看著大夥說道。
“大帥,分析的有理。”
”諸位,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是明了,朝廷明明在陝西路部署超過十萬大軍,西夏舉全國之力東拚西湊也不過十萬之眾,為什麽我們卻是處處挨打,丟城失地。“範仲淹看著眼前的眾位將士,不禁發出一問,隻見所有的,將士們低頭不語。
“我此次前來,就是問問大夥,對即將到來的大戰有著什麽看法,心情。在戰場上大家忠君報國,舍生忘死,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我們身後是長安,長安身後是京城。諸位,大宋的安危托付與諸位了。”範仲淹對著麵前數百名士兵說道。
範仲淹剛剛要離開這個關隘,去巡視下一個關隘的時候,身後一個聲音叫住了他。
“大帥,我有話要說。”一個士兵站了出來。
“大膽。”侍衛剛剛要發怒,被身旁的範仲淹伸出一隻手攔了下來。
“你說。”範仲淹看向那個士兵。
“大帥,你剛剛也說過了,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我等自參軍入伍以來,已有二十餘載,我等妻兒父母,完全杳無音信,每年朝廷都會允諾部分士兵回家探親,而我西軍已有十年不允諾我等回家探親,現已入秋。兄弟們現在隻想知道,倘若自己戰死沙場,家中親人朝廷可否照顧一二。”那名士兵說出這句話時,所有的士兵均是聲淚俱下。
“聽口音你是福建路的福州人吧。”範仲淹對那名士兵說道。
“是的,大帥。我確實是福州人氏。我們當時七人一同參軍,上次在三川口另外六名兄弟已經全部犧牲了。”那名士兵回答道。
“家中妻兒幾年未見“
“小的參軍十六年,兒女已有十六年未曾相見了。“
“大家請放心,打完這一仗,我們攻破興慶府,平定黨項叛亂,隨後我上書皇上,請求為諸位準其探親兩年。”範仲淹看著數百名淚眼滿滿的士兵說道。
範仲淹看了看麵前的士兵,心中暗下決心,不破胡夷終不還。隨後轉身走向下一個營寨。
等範仲淹回到帥帳的時候,已經是黃昏的時候。這時範仲淹剛剛準備進入帥帳,忽聽城外笛聲悠揚,此音將壓抑吹奏到了極致。此笛聲十分的響亮,隻是在城外的山坡上吹奏,就可以全城皆可以聽的見足足可見這是有著多少的西夏人在同時吹奏。隻見大宋的眾位士兵,聽得十分沉思。
笛聲悠揚,範仲淹召來身旁侍衛,說道:”你馬上領二十個大內侍衛,背負弓箭將城外吹笛的西夏人全部射殺。“
“是”侍衛轉身走後,範仲淹走進帥帳。
範仲淹走進帥帳,走到帥案前麵坐了下來。心中思慮了一會兒,拿起桌麵上的狼毫,在紙麵上寫下了:
漁家傲
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此時,城外風起雲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