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羌管悠悠霜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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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青看著眼前聚集的西夏軍營,狄青初略的估計了一下,就在自己眼前的西夏軍營的大軍沒有三千,也有兩千五百餘人。西界蘆子平,本來就不是什麽戰略的要衝,反而此處的地理位置是十分的雞肋,西夏原本就想放棄自己在這裏的部軍,但是隻要是這裏一旦失守。貌似會帶動身後數十餘裏的土地都將無險可守,西夏就會失去原本就十分珍貴的戰略空間。
所以西夏一旦守住了這裏,就等於是守住了身後數十餘裏的戰略縱深之地,不管是以後要進攻還是以後要後退,自己都還能可以擁有著足夠的退路,自己還能夠擁有著足夠的談判籌碼。
但是宋軍攻下這個地方倒是實實在在的好處,就拿種世衡新築的清澗城來說。哪裏在距離延州兩百餘裏的東北方向上麵,而西界蘆子平位於延州西北八十餘裏。倘若能夠順利的拿下西界蘆子平,那樣對於整個延州的北方將會形成兩個巨大地犄角,這樣西夏在進攻延州的時候就不得不注意兩處犄角的位置,若是全力進攻一處,那麽等到剩下的兩支部隊到達戰場,無論是多少的敵軍,宋軍都有著把握殲滅那些來犯之敵。
“報告大人,這營寨裏麵有著兩千三百多人的守備部隊,守備的將領是野利家族的人。”種衛朝著狄青報告到。
“野利家族,就是西夏第一豪門大族?西夏丞相野利仁榮的家族嗎?”狄青確認著情報的準確性。
“是的,這裏的守備小將就是野利任榮的遠房表侄,聽剛剛黃將軍抓到的那個小隊長說道,那個守備的將領就叫做野利雲赫。”種衛在後麵補充道。
“你有沒有問出來這裏的守備的具體實力,比如那個方向上的守備是最薄弱的?問出了這個,我們就可以從這裏直衝入敵軍的大營,那樣就可以瓦解敵軍的整個防禦的體係。我們就可以將敵軍切割成數個部分,然後我們逐一擊破剛剛被切割成數個部分的敵軍,這樣我們根本用不了多長的時間,就可以全殲眼前的這塊肥肉。”狄青向著種衛說道。
“大人什麽時候變得富有計謀了呢?這可不像你啊,大人。”種衛一臉質疑的看著狄青。
“什麽時候?我這半年來,苦讀軍書數十卷,即使自己不會編寫兵法,但若是我想著一些兵法卻還是能夠辦到的,好不好?”狄青一臉驕傲的回答道。
“那麽這一條計策又是從哪裏學來的呢?”種衛問道。
“東周列國的時候,匈奴來犯中原,被戰國四大名將之一的李牧用此條計策大敗而歸,從此以後匈奴數十餘年根本不敢染指趙國的半分土地。我們現在要對付的黨項人和當年的匈奴人差不得得啦,反正都是一批少數遊牧民族,也是善於騎射的軍隊。所以我想著這一個計策對於黨項人是同樣有用的。”狄青回答出了剛剛種衛的疑問。
“大人,那麽我們的計劃部署是怎麽樣的?”種衛向狄青詢問道。
“通知黃將軍的先頭部隊,讓他們的兩千餘人截斷敵人的退路。讓李將軍將他的兩千人馬分成兩個部分,分別從左右兩邊牽製住敵軍,記住隻要他們拖住敵軍便可,不必與敵軍死戰,並且讓他們隱藏好自己的實力,在必要的時候可以,出奇製勝。隨後你我率領兩千本部人馬全力衝殺西夏軍陣營,從正麵。”狄青說道。
“大人真是妙計啊。”種衛此時已經對狄青的看法發生了重大的改變。“既然是那樣的話,大人,我們什麽時候進攻?”種衛問道。
“等到我的響箭射向天空的時候,你們一旦聽到響箭,就立馬進攻。”狄青說道。
“是。”種衛隨後轉身走到馬前,縱身一躍,騎上馬兒,朝著遠方飛奔而走。
過了兩個時辰之後,該靜靜的地方還是靜靜地聽著大風吹過的聲音。此時早已黃昏已過,現在的整個西夏軍營就是篝火通明的樣子,一群西夏士兵一群坐在一起烤起來羊肉腿。
“誒,你們聽說了沒有?聽說宋庭的現在這個皇帝,準備攻打我們了。”一名士在再拿起羊肉的時候這樣說著。
“我們本來就才立國兩年多的時間,他們妄想重新控製我們黨項人。”另一名士兵附和道。
“我就說你兩個的消息一點都不靈吧,我來告訴你們吧,宋軍的新任統帥範仲淹是一個讀書人,他什麽也不知道,就隻知道每天孔子孟子的,我看宋庭天天派些文官來和我們打仗,怎麽可能會是我們皇上的對手?他們也不想想,我們皇上是什麽人。”一名年紀稍大一點的士卒探討到。
“誒,老兵,現在這個時候咋個還不見你兒子他們偵查隊的回來呢?往天這個時候,他們偵查隊的可是已經回來了啊。會不會怎麽了?”那名拿起羊肉的士卒問道老兵。
“或許是今天的任務與往日的不同吧。”老兵看似平淡的回答,可是內心裏麵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擔憂。現在老兵的內心已經是揪到了極點。
另一旁的大帳之內,滿身紋身的野利雲赫也是擔心著自己的偵察隊,他們已經過了一個時辰沒有回到自己的大營了。
野利雲赫看著身前的一眾隊長,不知怒從何起?本來今天晚上是集合所有的隊長,準備明天就從這個地點撤走的事宜,他的遠房叔叔已經將他的部隊調往了興慶府駐守。現在就差將所有人集結起來明天就可以出發了。戍守京城可比在這裏搭個寨子死守一個雞肋之地條件好得太多了,但凡是一個腦子還算正常的的西夏將領似乎都想著自己可以去興慶府防守。在哪裏不但安全,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哪裏自己的官位地位爵位均比在外提升的速度快。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野利仁榮在李元昊的授意下,將隻留兩萬的的兵力在西夏國內,其餘的十多萬大軍都將被派往宋夏前線集結,雖然現在西夏高層並不知道韓琦的十萬大軍目標究竟是西夏還是遼國,但是現在的這種情況已經讓整個西夏的高層慌亂了。
所以他們之前的計劃並沒有撤銷。各地的部隊依舊源源不斷的在集結著。集結大軍,一些防守位置不是那麽的重要的地方就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守軍撤下。
野利雲赫現在內心已經憤怒到了極點,指著前麵站著的一排各隊隊長,大聲怒吼道:“誰能告訴我?偵察隊去了哪裏?那麽多人去了哪裏?誰能告訴我?誰能告訴我?是你嗎?還是你?”
“報告將軍,我們並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一名膽子大的隊長回答道。
“到現在就連我軍一隊人馬不見了蹤影你們竟然一無所知。你說說,你們這個隊長是怎麽當的。”野利雲赫怒吼道。
“或許是他們已經知道我軍要開拔到國都吧,所以先行已經過去了國都那邊了吧。所以啊,將軍我們不要擔心,他們一定會在國都等著我們的。”一名機敏的隊長已經察覺到味道的不對,隨即想趁機開溜。
“怕死了嗎?我們現在還會有退路嗎?正如剛剛所言,他們一定是快於我們的速度前往國都了?你們可真是敢講啊,他們要是被宋軍殲滅了我們要怎麽辦?”野利雲赫怒吼道。
“大人,識時務者為俊傑,現在偵察隊已經被殲滅,說明宋軍已經朝著我們這邊來了,要是我們現在不走,可是就要永遠留在這裏了,大家想想,現在我們是奉君命回撤固守國都,這是多麽大的榮耀啊。我們先走吧,現在就走,不然等過會兒要是被宋軍圍上餃子,我們可是無論如何也走不了了。”那名機敏的隊長說道。
“你就這麽的貪生怕死嗎?”野利雲赫怒吼道。
“大人……”隊長剛剛想說什麽,就聽見營外,“咻——————————”一聲劃破了天際。
看到進攻的信號已經釋放出的時候,狄青抬起手中銀槍,直指前方的敵軍大營。冷漠的從嘴中吐出了一個字:“殺。”
一聲殺伐令下,隨著數千男兒熱血廝殺,這場大戰便開始了。
戰役伊始,狄青便率領大軍向著敵軍大營廝殺而去。在正麵衝鋒上的配置是種衛率領一千五百餘人的步兵部隊從正麵猛攻西夏人的營寨大門。而狄青則是率領五百餘名騎兵與西夏人廝殺。同時兩側的李將軍率領本部的左右各一千的兵馬,向著前方廝殺而去,最後把剩餘的敵軍,逐漸逼入黃將軍所設計的伏擊圈,最後,所有的人同心協力,將所有的西夏軍隊屠殺殆盡。
還沒等騎兵衝到,此時所有的弓兵便已經接到命令,一隻隻火箭被射入敵營,漫天的箭矢燃燒著火焰,猶如惡魔的的鬼爪伸向了眼前的西夏軍營。就在火箭接觸,帳篷的一瞬間,所有的帳篷立馬燃燒了起來。一座剛剛還在完整無缺的大營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座人間的煉獄,到處都是火海。
很多的西夏士兵剛剛睡下,就葬身火海。在外巡邏的士兵看到這種陣仗則是被嚇得四散奔逃,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理性。
一支火箭立馬刺破了野利雲赫的大帳,野利雲赫怎麽說也是一名將軍,在危機麵前也倒是沒有選擇絲毫的退卻和怯懦。
“所有的人,立馬在大營中間集結,所有的人,立馬在大營中間集結。”隨著野利雲赫的幾聲怒吼,慢慢的已經開始有些在剛剛驚慌失措的士兵,慢慢的集結向了野利雲赫的周圍。“現在所有的人聽我的號令,騎兵隊立馬拯救馬匹,必須馬上集結。步兵隊立馬在大門處抵擋住想要衝擊我們的宋軍。另外,所有的人給我留意那個方向上沒有進攻。”野利雲赫的話語讓整個混亂不堪的大營變得稍稍有些恢複了秩序。人們不再四散奔逃,而是有條不紊的做起了防禦準備。
怎奈,任憑野利雲赫再怎麽的垂死掙紮也不過是螳臂當車,就在剛剛的一波火箭雨之中,被射死,被燒死的士兵足足高達七百餘人,另外還有三百多人已經徹徹底底的失去了戰鬥力,五百餘人或多或少的受到了一定的傷害。現在可用的戰鬥力僅僅剩餘不到七百人。
本來野利雲赫在此處組織了一支有著五百餘人的騎兵隊,但是騎兵的馬廄本來就是重點關注的對象,結果是火箭雨在第一波下去的時候,就射死了或者燒死燒傷了三百多匹戰馬,如此多的戰馬受損,就連野利雲赫組織一次反擊的能力都已經沒有了。
野利雲赫的執行能力果真讓人欽佩,竟能在短短半刻的時間裏,就在大營中央集結了三百名士卒,左右兩邊各邊有著兩百士卒在抵禦著李將軍率領的一千餘人的進攻。但是也就隻是在拖延時間而已。真正讓他感到壓力的是大營前麵的衝鋒,那個方向上隻有著一百多個重裝步兵在抵擋著敵人一千五百多人的圍攻。,在宋軍的戰鬥體係中令人剛到害怕就是那變態的弓兵數量,弩兵數量。就在種衛的麾下一千五百餘人中隻有六百人的長槍手,大刀手。剩餘的九百人竟然全部都是弓弩兵,如此多的弓弩兵不管是誰看到都要倒吸一口涼氣吧。
“報告將軍,我們的後門沒人襲擊,大人速速往哪裏撤退吧。”一名隊長跑過來對著野利雲赫說道。
“知道了,你通知防守在兩側的四百人立馬撤下來,從後麵立馬撤退。我們在國都會和,快。”野利雲赫喊道。
看著隊長遠去的背影,野利雲赫不禁邪魅一笑。
“所有人,跟隨我向著前方衝鋒,這一次反衝鋒務必給我衝破封鎖線。這裏兩百個騎兵,一百多個步兵,所有人大約有著接近四百人,要是奮力衝鋒,一定是可以從前麵衝出去的。要是從這裏衝出去,自己就可以逃出生天。
野利雲赫知道,在後麵留下的那一個缺口看似是自己的生路,實際上就是敵人的口袋陣,等著自己往哪裏去鑽,到時候再將自己一網打盡。所以野利雲赫不得不將隊長作為炮灰往著那裏送進去,隻有那四百餘人的死,才可以換回來自己的生,這個決策雖然看似十分的冒險,但是這是他可以直接衝出這裏的唯一方法。
野利雲赫立馬調轉馬頭朝著已經集結好了的三百多人以及在正麵對抗的數十名步兵說道:“我告訴大家,我們戰友已經從後麵撤走了,現在我們要為剛剛突圍出去的兄弟們打這一個掩護之戰,現在聽我號令,全部人,給我想前方發起衝鋒。”
一群四百餘人的西夏軍隊在主帥的號令下,向著往自己衝來的五百名的大宋騎兵發起了一次反衝鋒。
就在剛剛殺敵的宋軍騎兵,怎麽也不會想到,就在剛剛自己擊潰的西夏軍隊,竟然還有實力向著自己發出一番反衝鋒,這個反衝鋒著實是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下將本就主動的宋軍打到不知所措的地步?
人們紛紛想不明白,這西夏的兵想要幹什麽?在這個時候朝著這個方向上麵反衝鋒?
野利雲赫看著。反衝鋒果然起了效果,不僅在大門處,成功的抵擋住了前方的攻擊,這一次反擊也讓種衛有一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甚至現在到底要怎麽辦,也都不知道了。
野利雲赫騎著馬,帶領著兩百多名西夏騎兵猛猛的衝擊著,現在在自己前方的宋軍,一次次的衝鋒,無論如何都無法突破宋軍的衝鋒。
野利雲赫現在也知道什麽叫做慌亂了,要是繼續這樣的,自己根本不可能衝破眼前的防線。
野利雲赫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十二分精神,並且完完全全的投入眼前的困境,要是此次真的再次殞命,他還是心有不甘的。
“兄弟們,衝破這層防線,我們就可以直接逃出生天了,所有的人跟隨我一齊衝鋒。”野利雲赫說著。
於是麵前的四百多人讓種衛完完全全的看傻了,這要送死也不是這樣的送法啊?
全部的弓弩兵,弓弩伺候。
隻見得滿天的箭雨又一次從天而降,一下就又讓百餘名西夏軍隊殞命。
野利雲赫根本不服於現在自己的境地那深邃的眼神,會讓人們感到十分巨大威脅。“所有的人,隨我再一次衝鋒。”野利雲赫嘶吼到。
李將軍的軍隊已經開始兵分兩路,一路向前追擊剛剛已經逃走的四百餘名剛剛從左右方向上留守的部隊。
另一路已經朝著前大門殺來了。
野利雲赫在人群中愈戰愈勇,不斷在砍殺著大宋的士兵,麵無表情的野利雲赫,將一把寶刀耍著生龍活虎,龍虎之形,日益壯大。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影從後方略過,速複之快已經不是剛剛的軍隊看清楚了的。
野利雲赫看著麵前的宋軍之中,一人手提銀槍,不緊不慢的朝著自己走來。野利雲赫的馬兒在這時就已經不受任何的使喚了。
“敵將可留姓名?”野利雲赫問道。
“野利將軍,我沒必要對一個已死之人留下姓名吧。”狄青冷冷的說道。
“啊——氣煞我也,找死。”野利雲赫騎著自己的戰馬就向狄青飛馳而來。
麵對野利雲赫的臨死反擊,狄青隻是輕輕的把手一揚,舉起了自己的銀槍,徑直朝著野利雲赫衝去。
就在交手的一瞬間,一支銀槍就已經捅破了野利雲赫的胸膛。
順著槍尖留下的血液滴在了地上時,就已經宣告了西夏軍隊反擊的破產。
狄青對於與別的對手交戰的興趣不大,隻不過看著種衛如何指揮著將所有的西夏士兵肅清幹淨。
半個時辰之後,隨著種衛砍掉了最後一個在戰鬥的西夏士兵的首級之後,此次宣告奪取西界蘆子平的計劃完美的成功。
“報告,黃將軍已經全部的殲滅了從後門逃走的四百多個敵軍。”傳令兵一臉高興的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狄青。
“傳令下去,立馬所有的人給我組織調查此次的戰果。立馬組織救助傷員。還有此次作戰之前,所有的人沒有吃飯,那邊有羊肉,今天晚上所有的人吃烤羊肉吧。”狄青說道。隨著宋軍在寨子裏撲滅了那大火,望著一臉高興的宋軍各人。
“報告狄將軍,此次我們作戰共殲敵兩千三百六十六人,在此次作戰途中,我軍傷亡七百三十六人,其中死亡兩百多人,剩餘的基本上是屬於傷員。”傳令兵再次將這個戰報上報給了狄青。
狄青一臉不甘的望著這座營寨,明明可以付出更少的傷亡就可以獲得比現在更大的收獲,沒想到還是付出了如此多的傷亡。
實在是自己的軍事實力不足啊,看來兵書讀得還沒有到點上麵,自己的謀略還有待提高啊。狄青暗自苦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