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映斜陽天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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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禎還在沒有當上皇上的時候,晏殊便在他的身邊擔任大臣了,是當朝名副其實的帝師。雖然晏殊身為帝師,但是其引薦人才的能力卻為當世一流。許許多多的小官在晏殊的推薦下麵,成就了自己,同時他們也成就了大宋。
“皇上,老臣現在倒是覺著這西北的戰局已經是愈發的明朗了,我想我們現在倒是不用太過於擔心韓琦和範仲淹那邊,現在反而應該注意一下北邊的遼國,畢竟遼國才是我大宋的心腹大患。耶律重元已經派遣使者來到我大宋交涉,他們想要我們增加歲幣。現在正在派遣富弼與他們交涉。”晏殊在一旁朝著趙禎說道。
“先生,這遼國可真謂是虎狼胃口,每年這麽多的歲賜難道還不夠嗎?獅子大開口,這要讓我們大宋把每年的賦稅全部都交給他遼國嗎?”趙禎聽到這個消息不禁發怒。
“皇上啊,這貪婪的國家或者是貪婪的人是最好對付的,現在若我要是這遼國的宰相,必定發兵南下滅宋,滅夏。但是他們隻是提出條件增加歲幣,這樣看來,整個的遼國也就這一點的眼光,用鼠目寸光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晏殊則在一旁笑著說。
“先生的意思是,我大宋就答應了遼國的這一個請求嗎?那要是遼國的那個耶律重元反悔我們要怎麽辦?拿了我們的錢,但是到了最後卻又捅我們一刀。”趙禎在一旁不解的答道。
“皇上,這是不會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穩定遼國。”晏殊回道。
“不,先生,朕現在有了一個比較切實可行的方法,那就是在背後激化遼夏的矛盾,想辦法讓這兩條蠻夷相互撕咬,這樣,我大宋才能天下太平。”趙禎在一旁說道。
“皇上聰慧過人,老臣自愧弗如啊。”晏殊在一旁朝著趙禎說道。
“先生,今早就在宮裏留下來一起吃飯吧,自打先生當上了宰相,就很少在宮裏吃過飯了,今早朕命人做幾個先生愛吃一點的菜。”趙禎拉住剛剛起身欲退下的晏殊說道。
晏殊身為帝師,門下學生弟子最成器的莫過於範仲淹,但是要說最為聰慧的弟子,那趙禎是怎麽也可以排上榜的。趙禎雖然沒有李世民那種雄才大略,可以做到八方來朝,威震華夏。但是一直以來都是勤勤懇懇的做出一個皇帝應該有著的樣子。
延州城外的大山之中,此時李元昊的心情就沒有趙禎的那一份舒適了,麵對著大宋絕對主力的大軍壓境,他不得不發出了全國動員令,征召到了全國成年男子的一半以上,組成了這樣一支軍隊全力以赴的抵禦著宋庭的攻擊。
本來在原來還好說,原本自己所製定的策略就是聯合遼國,製衡大宋。或者說是,依附於遼國,來製衡於大宋。可謂是將中國古代的兵家思想遠交近攻玩的明明白白。
可是,就在不久以前,在大宋使出障眼法迷惑自己的時候,遼國卻在這個時候,配合著大宋在自己的麵前演了這樣的一出戲,這就讓自己感到是十分的苦惱。若是在這個時候讓遼國和大宋給聯合起來,那麽自己的西夏還可以獨自支撐幾天?要是在這個時候遼國在派兵襲擊西夏,那麽西夏就一定得涼涼了。
看著如此這般的境況,李元昊的心中亦是沒有底氣,想要在兩個大國之間有著自己的立足之地,自己就必須有著過人之處。兵精不如遼國,糧多不如宋庭。現在自己是兩難的境地,到底自己是要怎麽辦?自己可以打敗宋庭,自己也可以打敗遼國,但是在自己打敗他們之後呢?
宋庭和遼國在國力上麵比自己領先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宋庭的經濟發達,已經不是遼國能夠比擬的了,但是遼國也有十多萬的騎兵部隊,這十多萬的騎兵說是整個天下的最強戰力也不為過。自己的實力無論如何都是比不過整個宋庭和遼國的。
可能對於李元昊來說,他自己唯一的優勢就是在整個天下現在相互製衡,無論是遼國還是宋庭都不可能現在全力以赴的進攻西夏,現在的這種局勢頗有當年三分天下之時的情景。
這時一眾群臣已經到了營帳外圍等待著皇上的命令了,今天要是還討論不出一個退敵方案,這一次的出兵隻能慢慢的回到各個城池進行著主動的防禦,那樣對於現在的西夏來說是很被動的。所以現在的唯一翻盤機會就是,迅速的消滅宋軍的主力,隻有這樣宋軍才能退兵。
楊守素看著皇上一言不發,心中頗感焦急,要是在現在皇上還在畏首畏尾,那麽整個西夏在此次浩劫當中名必敗無疑。但是自己畢竟隻是臣子,不敢去想著哪一些隻有李元昊才能思考的問題。李元昊看著桌子上的巨大沙盤,沙盤上麵分明的排列著宋夏兩軍的排列陣位。李元昊現在看著楊守素,示意著讓門外的各位大臣全部走進整個營帳,在營帳裏麵擺好了大大小小的座位,甚至在座位的麵前擺上了一個小桌子,小桌子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美食。
“眾位卿家,今天我們相聚在這大營之中,主要目的便是為了我們的這一次的禦敵之計。我們現在隻有殲滅一部分宋軍,讓他們知道知難而退,隻有讓他們退兵,我們西夏才有可能在這一次的戰爭當中立於不敗之地。”李元昊對著眼前的眾位將領說道。
一眾將領在下麵坐著,聽得李元昊的部署,還是一個二個就跟打了興奮劑一樣的熱血高漲。在之後的宴會之上,一個二個的將領又喝的伶仃大醉,完完全全的喪失了自己的將領之風。看著眼前手舞足蹈的各個將軍,李元昊本想就此發作一下,但是在自己的理性之下還是冷靜了下來。
就在此時,一個校尉喝醉了酒,倒在地上就睡了起來。李元昊看到這一名睡著的校尉,心中不禁一笑。
一個見不得光的計劃,正在李元昊的內心當中慢慢的醞釀。
在遠處的延州到京兆府的官道上麵,一支百人的騎兵隊在疾馳著,在今天韓琦將要回到京兆府,然後將自己從東京汴梁帶來的十萬禁軍全部帶到延州,與範仲淹的西北邊軍合兵一處。到時候整個的西北地區就將會有著十五萬的兵力,除去防守防線的三萬五千名士兵,一共有著十二萬左右的大軍可以直接進攻西夏。
“韓大人,孫子兵法有言:五而攻之,十而圍之。我們這一次與西夏的兵力比為一比一,既沒有達到進攻的數量,就更不用說我們達到了圍殲西夏全軍的數量。所以這一次我們的方法還是出奇製勝,你先將十萬禁軍帶來我們西北大營,在延州周圍部署,那樣等待著我們發起全麵進攻的時候,就不會出現兵力過於分散的情況了。”範仲淹的話語在韓琦的腦中浮現。
想起這一件事情,他立刻快馬加鞭,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一股腦的朝著京兆府的方向奔去。,就連跟在韓琦身後的騎兵們也沒有迸發出這麽快的速度。
而在京兆府裏麵,包拯則是收拾好了自己的行裝,帶領著欽差衛隊朝著下一關潼關出發。剛剛走出城門的包拯,回首看了一眼整座京兆府的城池,看著這一座見證了華夏數千年曆史的城池,內心是希望戰火永遠不要蔓延到京兆府的腳下,因為誰也無法保證,這樣一座長安城,會不會被第二次被焚毀。
包拯一行人開始了回京之路,韓琦一行人開始了進兵之路。
包拯剛剛走出京兆府東門的兩個時辰之後,韓琦就從京兆府的北門進了長安城。長安城裏麵還是一如既往的和平祥寧。整個長安的繁華程度可見一斑,雖然這裏的繁華也許現在比不上西京洛陽,應天府,或者是東京汴梁。但是這裏一旦失守,對於西夏來說不僅僅是一個重大的地理戰略上的勝利,更重要的是,天下人對於朝廷的整個看法。其實每個人都明白,自古以來,占領長安和洛陽的王朝就被視為中原的正統王朝,要是在自己的手上把長安給弄丟了,就不僅僅隻是殺頭那樣的罪過了,情節嚴重的甚至自己會被誅滅九族。想一想這一些事情,韓琦就是後背發涼,害怕已經不是當時的心情了,當時的心情一定就是麻木了。
韓琦走進這一座城池,徑直地朝著行營的方向奔去,另一位大能已經在那裏等著自己了。
走進行營衙門,一眾衛兵已經站在了庭院之中,庭院之中一人焦急地等待著韓琦,他正是這一次的隨軍主簿——文彥博。
“文大人,十萬大軍在城外休整的怎麽樣了?”韓琦問向文彥博。
“韓大人,還請您放心好了,現在戰士們精力充沛,隨時可以打上一場硬戰。”文彥博說道。
“好,你現在吩咐下去,然所有的軍隊在五個時辰以內收拾好自己的所有物品,順便吃一下飯,所有的軍隊在今天晚上黃昏的時候就可以出發了,連夜趕路,準備好我們所需要的一切火把,連夜趕到延州附近安營紮寨。”韓琦向著文彥博說道。
“領命,下官先去傳達大人的軍令了。”文彥博隨即退出了府衙。
延州大營之中,隨時可見將士們在訓練著,騎兵是整個宋夏差距最大的地方,無論是宋夏還是遼,都知道騎兵才是當代的王者,隻有騎兵的機動性才是對戰爭影響最大的因素。
就是因為之前北方產馬的地方,先在被遼國占據,所以在之前的大一統王朝之中,宋朝的騎兵部隊是最少的。宋庭的騎兵能夠有多少?或許會超出人們的想象。不足五萬,不足五萬的騎兵還要分守全國各地,所以在西北邊塞集結的騎兵就更少了。不過好在有著像馬元奇一樣的馬販子,宋軍才能從馬販子的手中買到一些馬兒。
僅僅就在今年,西北邊軍便向馬元奇購買了超過五百匹的馬,這些馬兒是馬元奇和自己的商隊,從回紇人的手中花了高價錢買來的。至於價錢有著多高,馬元奇從未透露過,不過範仲淹看著馬元奇的一片赤膽忠心,不僅出了高價買下這一批戰馬,還親自接見了馬元奇為首的一群馬販子。
馬販子們見狀是範仲淹的親自接見,人們紛紛比以前更加的賣力四處搜尋著馬匹,就在短短的半年時間裏麵,馬販子們便四處購得馬匹六千多匹,順便也為範仲淹找到了兩千多個熟悉騎馬的西北漢子。他們就是組成整個康定軍的中堅力量。
說完了騎兵,怎可以把這步軍落下,步兵雖然沒有騎兵那樣的難以組建,但是也是範仲淹費了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才組建了一支有著剽悍的風格的軍隊。
康定軍相比於中原的禁軍,可以說是整個大宋最具有戰鬥力的軍隊了,在澶淵之盟簽訂以後,宋庭已經多年未見戰事,許許多多的士兵早已不知如何打仗了。但是範仲淹組建的康定軍就是一個列外。
雖然組建短短半年光景,便有著隨任福突襲白豹城,隨種世衡突擊敵軍營寨,築建城池,隨著狄青斬首數千敵軍的光輝戰績。在其他的軍隊之中,這樣傲人的戰績可是為數不多見的。
但是由於畸形的體製,在宋太祖時期就慢慢定下了不成文的規定:宋朝不允許出現戰鬥力強悍的軍隊,軍隊中不能夠出現影響力極大地將領。
所以範仲淹拚死提拔的將領狄青,現在隻是一個都指揮使。
不過好在宋庭最大的優勢就是自己的科技文化比較發達,宋軍大比例的裝備著弓弩這一類的遠程攻擊武器,就弓弩手的比例而言,宋軍當中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話一點也不為過。就在韓琦帶到前線的十萬大軍當中,僅僅弓箭就裝備了一百五十萬枝。這一百五十萬枝的弓箭,足足占到了整個大宋一年弓箭的全部產量。弓箭手更是有著高達六萬人。六萬人的弓箭手,在一輪齊射之後,就是六萬枝箭矢,這樣的一輪攻擊,西夏可以承受得住多少?
這就是為什麽韓琦這樣一個謹慎的官員,在這個時候敢於主動出擊攻打西夏的重要原因。
這韓琦年輕氣盛,血氣方剛,可是範仲淹卻是十分的清醒。宋軍在弓弩手上的優勢完完全全可以被西夏人的騎兵優勢所抵擋。而且李元昊的優勢又不止這一個。
首先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麵作戰,李元昊一家從唐朝就開始經營西夏,這時間可是比大宋的立國時間還要長上許許多多。他們在當地的那一種控製力簡直是無可比擬的,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李元昊是一個完完全全的軍人出身,行伍出身的他,對於打仗就是家常便飯,而且李元昊還有自己沒有的優勢,那就是李元昊的經驗值完全不知道是自己的幾倍?自己在這方麵完完全全是一個門外漢。皇上又不提拔武將出身的大人來負責西北的防禦,就僅僅是派了兩個文官來管這個事情。
範仲淹自己知道,對於這個事情,他自己的軍事才能是沒有李元昊的哪一種水平的,所以當夏竦韓琦都認為要將李元昊按死在現在的這一種初始階段之時,範仲淹不止一次對上書給皇上,要求現在的西北戰局最佳的處理方法便是,堅守不出,積極防禦。
不料這一次朝中的改革派,保守派意見是出奇的一致,打仗。把西夏打的不敢來和大宋爭鋒。
“狄將軍,現在範帥請您過去一下。”蘇洵來到狄青的麵前向著狄青說道。
“蘇大人,範帥現在可否有著什麽部署?”狄青還是問向了蘇洵。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這一次除了喊你以外,還叫上了任福任將軍。”蘇洵向著狄青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到,蘇大人一起嗎?”狄青問道。
“我就不了,現在還要去通知任福任將軍。”蘇洵在一旁向著狄青說道。
“有勞了,蘇大人。”狄青回道。
看著蘇洵向著任福的營帳走去,狄青似乎也猜到了是因為什麽事情。
就在不久的一會兒,狄青和任福走進了大營之中。在帥賬裏麵,範仲淹見到兩位將軍走進。立馬迎上前方。
“二位將軍,我就長話短說了吧,韓琦一行人剛剛到達西北前線,你們也知道他現在對於西北前線的了解程度,遠遠不如二位將軍,現在的情況是這樣的一個情況。從東京汴梁趕來的十萬大軍當中根本就沒有多少的人了解西北的地形山川河流。現在他們急需一個人去作為向導,同時也作為指戰。不知二位將軍意下如何?”範仲淹看向了狄青和任福。
“範帥,我去吧,我出身自禁軍當中,對於他們的作戰方式和生活習慣會比較了解,這樣有利於我們的指揮。”狄青向著範仲淹說道。
“狄大人,說起來在禁軍中的時間,你沒有我所在的時間長,我在禁軍中數年,然後才被提升成為宮廷侍衛的。所以啊,狄大人這一次你就不要我相爭了。”任福對著狄青說道。
“任將軍,我是可以……”狄青說著什麽便被任福打斷了他的發言。
“狄將軍,在康定軍中你是主力將領,現在你要是退下去,整個康定軍會戰鬥力大大下降的。你也知道現在整個康定軍的情況,大人花了這麽多的心血才將其培養成我大宋最具戰鬥力的軍隊,現在你要是離去,康定軍要怎麽辦?”任福向著狄青反問道。
“我不過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將領嗎?我這一次前去,還要帶上我的兩個兒子,一個女婿,有著他們的照顧,我會沒事的,狄將軍你就放心吧。”任福在一旁補充道。
“任將軍,請你保重。”狄青向著任福說道。
“狄將軍,保重。”任福向著狄青抱拳說道。
“範帥,保重,屬下到了禁軍之中,一定不給我西北邊軍丟臉。”任福向著範仲淹說道。
“任將軍,要是這一次我們作戰成功的話,我們就一定前去那興慶府的城門樓子上麵擺上一場慶功之宴。到時候我們在一醉方休。”範仲淹對著任福說道。
“卑職謹聽大人之言。”任福向著範仲淹說道。隨後在領命之後,任福走出帥帳。可是又有這誰能夠想到?就是這一次命令任福前去,竟會變成一次永遠的訣別。
現在的帥帳之中僅僅隻剩下了,狄青和範仲淹兩個人。
範仲淹看著狄青,眼中滿懷希望的看著狄青,狄青看著那眼神,知道自己即將會有著一件天大的事情落在自己的肩膀上麵。
“範帥,我可以在這一場戰爭之中做出哪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狄青問向範仲淹。
“狄青啊,我送你一件功勞,你就去捉一個人吧,或者的話就去攻一座城吧。”範仲淹像是在開玩笑的一樣說道。
“還望大人明示。”狄青已經猜測到了一二。
“要麽捉到西夏皇帝李元昊,要麽攻下西夏國都興慶府。這兩件震古爍今的功勞,你就選擇一樣吧,要是做成了,我帶頭上書給你刻碑立傳。”範仲淹向著狄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