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五之卷 毒夢與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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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介在走著。
潔白一色的靜謐空間裏,就連腳步聲音也聽不到。
自從與夥伴們進行暌違10年的戰鬥之後,還是第一次來這裏。鷹介的腦海裏,逐漸回憶起了一連串連續發生的事件。
最開始的事件和鷹介與天界有關,是在東京近郊山裏的小鎮發生的。因為母女深深的牽掛才化解了危急,拯救了小鎮。
第二起事件,發生在七海第一次主演的舞台上。這一次,也和母親和孩子有關。但那是異形的。雖然是被異形扭曲,但感情還是真實的。鷹介有覺察到,七海到目前為止都瞞著我們什麽。
再下一起,發生在小學。孩子們造反,軟禁了老師。也是因為吼太的孩子才解決了危機。他們更是發現了吼太的秘密。
最後一起,就是在與轟雷者兄弟關係密切的島上了。原本利用了兄弟倆死去的父親和孩子們的靈魂,最終卻還是被我們看穿了。
這一係列的事件背後,都有一個露出邪惡微笑的迷之少年。不,他應該就是伽卡魯達。他不光是想要我們的命,還有什麽別的,有什麽更大的陰謀。到這兒還沒結束,可以確信的是,真正的戰鬥接下來才要開始。
鷹介在走著。
在白色空間的盡頭,鷹介看到了一個竹簾,他單膝跪了下來。
“失禮了。我有些事想找您談談。”
“到前麵來吧。”
一個英氣的女聲響起,簾子稍稍被抬了起來。
“好久不見了,椎名鷹介。”
麵前的是禦前大人由加裏。
“久疏打擾。之前的戰鬥,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鷹介屈膝前進,低下頭說道。
那時,為了幫助被當初人質的天界,鷹介不惜背叛組織,被抓後接受了宇宙統一忍者流總部的審訊。那時所有人都視他為敵人。
“別在意。正因為你的舍身奮戰,這顆星球才得救了。”
“您過獎了。”
“你是要跟我談……伽卡魯達的事情嗎?”
“正是。”
看來沒必要說明了。
到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詳細的經過、鷹介的擔憂等,由加裏已經有十二分的把握了。鷹介想,這是自然。
“宇宙咒術師伽卡魯達……是很可怕的對手呢。他到底有什麽陰謀?你覺得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麽?”
鷹介不回答。
“嗯……?怎麽了?”
由加裏的聲音裏夾雜了一絲驚訝。
但是,鷹介還是不回答。也沒有反應。
“……為什麽,不回答?我在問你話。”
即便如此,鷹介依然沉默不語。
竹簾裏,由加裏的姿態因為焦急而搖晃了起來。
“為什麽沉默?回答我!”
白色空間震動著,仿佛要裂開似的。鷹介終於開口了。
“您應當知道,我沒必要回答。”
“……這是什麽意思?”
這次的聲音裏帶有了警戒的味道。
“難不成……你又要造反嗎?”
“那不至於。”
鷹介笑了笑。好似挑釁一般。
“……那麽是為什麽?為什麽沒必要回答?”
“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什麽?到底是……”
“所以說……”
鷹介緩緩抬起頭。
“這一點你最清楚不過了吧!是這樣吧,伽卡魯達!”
鷹介瞬間變身為破裏劍紅,扔出了疾風丸。
竹簾被切斷,由加裏靜靜地浮在空中。
“嘿。你說我是伽卡魯達?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破裏劍紅?”
眉目清秀的臉龐扭曲起來。她是在笑嗎?似乎是在嘲笑一般俯視著鷹介。
但是,破裏劍紅一動不動。
“這計策可真妙啊。誰能想到宇宙統一忍者流的首領被伽卡魯達操控了,我都不敢信。”
這麽說著,破裏劍紅拉近了距離。他能明顯觀察到,由加裏笑著在空中後退了些許距離。不會讓他逃掉的。
“我終於懂了。你的目標。從暗處操控宇宙統一忍者流,從而支配全宇宙。為此,你才要控製破裏劍者和轟雷者,這樣在戰鬥中,就能隨便使出控製我們的咒術了。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是為了這個吧。”
鷹介是在昨天意識到這一點的。
當時,他和往常一樣在健身房揮汗鍛煉。突然,他發現自己正在念著咒語。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更令他愕然的是,鏡中的自己身上滿是咒語的文字,就像紋身一樣。
“哇!”
他不由得大喊起來。在一起鍛煉的天界驚訝地看向他。
“怎麽了,鷹介哥?沒事……啊!”
天界嚇得摔了個屁墩。咒語的文字早已覆蓋了鷹介的全身。
“……天界……他們……七海和吼太……一甲和一鍬……快聯係他們……”
身體,好熱。燒起來了。鷹介喘著粗氣,倒在了地上。
“鷹介哥!”
太晚了。
果然,七海和吼太、一甲和一鍬都聯係不上了。他們的家人或身邊的人都說他們突然失蹤,而在失蹤之前都身體都發生了不明原因的高燒,而且還會低聲念咒語。
不可思議的是,有著和大家同樣經曆的天界卻沒有發生異常反應。為什麽天界沒有中伽卡魯達的毒呢?想通了這一點,鷹介就全想明白了。
對,因為他是孩子。
在天界的懷裏被照顧時,鷹介想起來了。
“……無垢而純粹,擔憂邪惡的兒童之心,那才真實、神聖……憎惡偽善!蔑視成熟!憎恨大人!”
伽卡魯達幼稚而扭曲的理論,隻是在憎惡權威、憎惡大人罷了。支配全宇宙,也是基於這個原因的結果。
“這樣啊。所以你就單刀赴會來了?再怎麽說也太無謀了吧。”
由加裏又笑出了聲。同時,她念起了咒語。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瞬間,破裏劍紅全身都動彈不得。俯視著他的由加裏笑得更開心,咒語聲也更大了。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白色空間急速地變暗,不知從哪裏飄來了五顏六色的煙霧。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仿佛被高漲的咒語召喚來一般,黑暗中出現了兩個五花大綁的男女。
“破裏劍紅!”
“鷹介!”
二人注意到後馬上喊了起來,可破裏劍者毫無反應。
“是我啊!我是無限齋!”
“是我!鷹介,我是朧!”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隻在由加裏的咒語之下,破裏劍紅會緩緩地活動起來。疾風丸緩緩升起,並向二人逼近。
“難道說,要把我們……?”
“這……不要啊,破裏劍紅!”
“醒過來啊!”
“鷹介!”
由加裏大笑起來,疾風丸馬上就要打到二人了。
就在此時,破裏劍紅停止了活動。
停止念咒,由加裏皺起眉頭。
“怎麽了,破裏劍紅?”
“總感覺,局勢變得蠢多了呢。”
好像是要擺脫僵硬一樣,破裏劍紅扭動著脖子和四肢。
“什麽?你,難不成……?”
由加裏愕然道,那二人也驚訝不已。
“鷹介!”
“你……?”
鷹介解除了麵具作為回應,惡作劇似的笑了起來。
“抱歉了,館長、朧姐……說起來,這種騙小孩的把戲,你以為對我有用嗎?”
但是,其實並沒有那麽簡單。
解開謎題後,鷹介命令天界:攻擊我。這怎麽做得到。鷹介哥是瘋了嗎?因為不明所以,天界當即拒絕鷹介,但鷹介並不同意。
“快點……天界!這是……隻有你……隻有你才能做的事情!”
看到鷹介忍受著高燒的痛苦,天界也動搖了。他變身為手裏劍者,拿著手裏劍棍,卻沒法再進一步。他的手在顫抖,手裏劍棍在顫抖,但身體卻一動不動。
“怎麽了……天界……天界!”
“啊啊啊啊!”
天界大喊一聲,向鷹介的胸口劈去。
鷹介蜷縮了一下膝蓋,卻再沒有更多的反應。灼熱的痛苦依然在鷹介的體內回旋著。
“別逗我了……天界……使出你的全力來……”
“但是……但是……”
“什麽忍者中的忍者……什麽手裏劍者……少搞笑了,不過是個孩子……”
鷹介故意激怒天界。他能看到,手裏劍者正咬緊牙關。
“砍吧……天界……盡你所能……砍吧!砍吧!”
“啊啊啊!”
手裏劍者又大喊了一聲,再次將手裏劍棍劈向天界的胸口。
瞬間,鷹介全身浮現出的咒語文字化成濁流湧入天界劈下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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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集中起來後,像爆炸一樣消失在了空中。
鷹介體內的痛苦瞬間緩和了,呼吸也暢通多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高燒在消退。
孩子們令大人痛苦的毒箭,最終還是要靠孩子的攻擊來終結。
手裏劍者也出現在了潔白的空間裏。
“該現身了吧,伽卡魯達!”
救了鷹介的手裏劍棍,敏銳地刺向由加裏。
由加裏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蔑視地看著手裏劍者。不,是天界。
“好不容易撿了條命……還想自掘墳墓嗎?”
“能別開玩笑了嗎?這種套近乎的語氣,我可不習慣。我不是那種會因為你的糖衣炮彈而臣服的孩子。”
仿佛挑釁一般,手裏劍者做出了舔手指的樣子。
“別胡扯了!”
由加裏伸出手,向手裏劍者釋放了巨大的電擊。與此同時,破裏劍紅覆上麵具,衝過去用疾風丸彈開了電擊。
“自掘墳墓的,伽卡魯達,是你啊!還有你那肮髒的計劃。放棄吧,告訴我,我們的夥伴在哪兒!”
“哈哈。這樣就以為自己贏了嗎,破裏劍紅?”
由加裏的臉醜陋地扭曲起來。嗤笑著。
“墳墓……是啊,你們的夥伴,就在那裏呢。”
“什麽?”
“你什麽意思?”
“想知道就跟我來。來你們的墳墓。”
咯咯的笑聲伴隨著身影消失了。不,消失的是由加裏體內的東西,恐怕就是伽卡魯達吧。由加裏像花瓣一樣從半空中飄落,臉上已不再有邪惡色彩。
然後,在白色空間裏出現了一道暗渠。
“臨在空海真遮專佛限縷千願鬼極害唐烈權”
在無底的黑暗中,伴隨著野獸沉吟一般的誦經聲,傳來一股沉重焦灼的熱氣。這裏與其說是墳墓,更不如說是地獄的入口。
“由加裏大人就交給我們吧。快去追伽卡魯達!”
“快點,破裏劍紅、手裏劍者!救救大家!”
捆綁被解除後,館長和朧姐急忙奔向由加裏那裏。
“好!我們走,天界!”
“ok!別想逃!”
在手裏劍者的陪伴下,破裏劍紅躍入暗渠中。
與此同時,他頭頂上的入口關閉了。沒有歸途了。我知道。我當然直到。歸途,要靠自己來打開。幫助夥伴、一同戰鬥,打敗伽卡魯達。
但是,黑暗無窮無盡。深不見底。周圍全都被漆黑所包裹,就連本該在一旁的天界都感應不到了。
仿佛永遠繼續的墜落,突然結束了。
在墜落的同時,破裏劍紅解除了變身,鷹介被撞得生疼。
“這裏是……?”
潮濕的味道沉澱在黯淡的空間裏,這裏似乎經曆了長時間的崩塌,到處都是石化的墓碑,散亂地樹在地上。
“……地下墓地……catabe……?
曾經在四處流浪時,應該是在中東吧,鷹介曾經在被盜墓的遺跡裏看到過類似的景象。
突然,他像意識到什麽似的,猛地站起來四顧道。
“天界?天界!”
但反饋給他的,隻有像死人一般的回音。
這時,地軸劇烈地搖晃起來。瞬間,被禁錮在地底的恐怖湧了上來。
緊接著,似乎有什麽巨大的東西撕裂大地跳了出來。它不斷變大,終於,顯出了真身。
那是在七海初次登台時,大鬧了一場的大蛇,伽卡魯達派出的宇宙忍者加納坎達。
“這……不可能!”
這家夥,明明已經被我們打倒了。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是伽卡魯達。他複活了加納坎達的靈魂。幾顆頭上爬行動物專有的瞳孔本該炯炯發光,現在卻了無生氣,灰色、汙濁、硬化。全身的鱗片幾近剝落,皮膚上也滿是上吧。這一切都證明了,它是被強行複活的。
“竟然做這種事……”
就算是被自己打倒過的對手,鷹介也不想看到它的這個樣子。
鷹介心底滿是憤怒。無論是誰的靈魂,都不該因淺薄的野心而被隨意使用。不能饒恕。絕對不能饒恕。
而此時,加納坎達已經攻過來了。
“住手!你……你已經……”
已經死了啊。不要被伽卡魯達利用了。鷹介雖然想這麽說,但終究是沒有用的。加納坎達撞下大片的瓦礫衝過來,鷹介堪堪閃了過去。當他準備變身時,卻意外地發現,不知從何時起,忍風變身輪上貼上了標簽和紋章,好似孩子們吃的點心上貼的東西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啊……?”
肯定是伽卡魯達搞的鬼。想用這玩意封印住我。鷹介憤怒地想把封皮剝開時,卻被猛烈地電流擊中,身子被彈飛了。
一股燒焦的味道傳來,忍風變身輪冒煙了。
“……沒法變身了嗎……?”
竟然用這種玩具似的東西就封印住了。仿佛看透了鷹介心底受到的衝擊似的,遠處傳來幾聲高亢的笑聲。
“是你們……!”
在加納坎達的頭頂上,站著邪神者黑暗七本槍的槍之四溫蒂努和槍之一芙拉碧喬。
“好久不見啦~!”
“小鷹介!還好嗎?”
時隔十年開戰之時,敵方的溫蒂努和芙拉碧喬在即將敗北之際逃走了。也就是說,她們還活著。和靈魂被複活的加納坎達是不一樣的。果然這次是她們自己選擇了與我們敵對的一側聯手。真實擅長見風使舵的兩個人啊。
“這次絕對會讓你大開眼界的!來~吧,咚咚!”
“對對,咚咚!”
二人哄笑著釋放了衝擊波。為了躲避攻擊,鷹介四處逃去。既然沒法變身,那就隻能躲了。
“別想逃哦~!”
“說起來,這裏也太窄了吧!”
好像為了排解壓力一般,溫蒂努開始緩緩巨大化起來,馬上突破了地下墓穴的天花板,到處都開裂了起來。
“好厲害,溫蒂!強啊,強啊!”
芙拉碧喬在加納坎達的身上跳著。
鷹介在掉落的瓦礫間奔跑、跳躍、翻滾。與此同時,他在想。有哪裏不太對勁。這家夥,不是溫蒂努。
“快逃吧快逃吧~!不然我就要踩死你啦~!”
“上啊,上啊,溫蒂!”
“說起來,你們太礙事了!太窄了!”
“啊~!”
突然,巨大溫蒂努把加納坎達連同芙拉碧喬踩扁了。他們像煙一樣瞬間消失了。看到這一幕,鷹介終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次輪到你了,小鷹介~!”
正當大腳即將踩下之際,鷹介躲開了。但由於地底實在過於黑暗,不想他竟撞上了牆,最終還是無路可逃了。
“好!接下來,就是你的末日了!”
眼看就要被踩中時,突然有幾道閃光飛來,直接擊中了巨大溫蒂的腳底。
“啊!”
巨大溫蒂努如同字麵意思一樣“馬失前蹄”,倒在地上,巨大的響聲仿佛讓地下墓穴都震顫了起來。
“最後一擊!”
手裏劍者變出手裏劍棍。瞄準後,準備再次施展出千本敲擊。
“等下,天界!”
在鷹介喊出的同時,手裏劍者也停下了動作。
“咦……?你是誰啊?”
手裏劍者也注意到這個溫蒂努是假的了。
這時,溫蒂努變得越來越小,像蛻皮一樣變回了七海的樣子。
“果然……溫蒂努的話,胸和屁股會更大一點的……”
“你說什麽,天界?”
七海豎眉怒道。手裏劍者抱頭鼠竄,鷹介也轉過身低聲念叨“不好了”。但七海依然聽見了。
“喂,鷹介你在哪兒說什麽呢?”
“啊,沒有……對了,看來你身上的咒語都消除了呢。”
鷹介急忙岔開話頭,七海也驚訝地看向自己的手腳。
“真的……消除了。而且也不發燒了……”
“可能,是我的緣故吧。”
手裏劍者挺起胸,鷹介也苦笑著點點頭。
“什麽意思……誒,這是什麽?”
七海也發現,自己的忍風變身輪被封住了。她剛想強行撕開,鷹介趕忙阻止了她。
“不要啊,七海!”
“啊?”
下一秒,三人的腳下出現了新的暗渠,打開了黑暗的入口。
“哇!”
“啊!”
與其說是水,不如說三人陷入了粘液之中。
可見度隻有眼前幾米的距離,但通過粘液,從耳朵到皮膚都能感受到迫近的威脅。那是一群像食人魚一樣牙齒很尖的吸血魚群。周邊到處都是血霧和肉片。他們圍成一群吃著自己的同伴,鷹介等人看著這群嗜血的惡魔不禁顫栗起來。它們也仿佛注意到了新的血液來源,紛紛麵朝向鷹介他們。
陷入危機的手裏劍者扭動著身體,攔著鷹介和七海不讓他們掉下去。但是,他的動作反而攪亂了吸血魚群,使三人逃離了危機。
此時,鷹介看到了。有兩條格外大的吸血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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