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阿花上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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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五叔打罵了我一頓,卻不敢說他帶我去了吳三麻子家裏,也不敢告訴我娘他拿我去換春英。
    他不敢,我更不敢。我娘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把我五叔怎麽樣,但是她卻能讓我生不如死。
    所以,在這個寒假裏,我又被我五叔拉過去見了幾次吳三麻子。
    吳三麻子嘴裏發狠說要找我娘才讓我五叔進春英的屋裏,可是他仍舊把我脫光了壓倒在炕上,也沒空去管我五叔的事情。
    我隱隱感覺到,吳三麻子想變成我娘的“相好的”人,這讓我覺得有一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隻僅僅就隻是存在了那麽一瞬間,就被我拋在了腦後了。既然他不想跟我好了,那我就去跟別人好。
    所以,我就再也沒有跟吳三麻子說過我家裏的事情,也沒有問他那些奇奇怪怪的問題。
    在寒假快結束的時候,我又被我娘狠狠地打了一頓。
    原因是她發現家裏板櫃裏存著的雞蛋少了好幾個,我二弟指著我的鼻子說他看見我吃雞蛋了。
    我娘抱著個大肚子,掄著掃帚往我身上抽:“我讓你饞,讓你偷!我打死你這個死丫頭!”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雞蛋明明是我五叔拿去給春英了。
    我知道我越是喊冤,就越被打得厲害,索性就這麽哭著由著她打。
    打著打著,她突然捂著肚子,彎下了腰,一張臉皺成了包子樣:“哎呦……疼死了我……快去叫你七嬸過來!”
    我見她這副痛苦的模樣,連忙往門外跑去。
    這時候偏不巧,家裏就有我和我二弟、三弟在家,幾個叔叔去我舅爺家喝酒去了。
    我聽著屋子裏我娘的喊叫聲,往外跑的腳步卻慢了下來。
    我回頭看著我娘的屋子,又想著她剛剛打我的時候,那一臉憎惡和狠毒……
    我當時很想不去叫七嬸過來,就這麽讓她疼死算了。可是我也明白,如果這麽做了,她卻死不了,那她就會弄死我的。
    但是我還是在七嬸家的門口徘徊了好久才叫了門。
    七嬸是吳家村裏管接生的“產婆”,誰家生小孩都會來請她。生完孩子,如果生的是男孩,那就給她一筐雞蛋,如果是女孩,那就留她吃一頓飯。
    可是,七嬸的小兒子卻告訴我,他娘今天去隔壁村給人接生去了。
    隔壁村自然有隔壁村的產婆,七嬸無緣無故也不會去別人的地盤上混飯吃。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隔壁村的那個產婦難產了,家裏人隻好又過來請七嬸過去,可即使是這樣,那個產婦也還是死了。
    同樣沒熬過去的人,還有我娘。
    按理說,我娘已經生過三個孩子了,就算沒有接生婆幫忙,她自己也能把孩子生下來了,怎麽也不至於就這麽死掉了啊……
    後來我才聽說,我娘被門檻絆得摔了一跤,好像是暈了過去,等我找人回家的時候,她身上都已經涼了。
    於是,我在九歲這一年,送走了我娘。
    現在想起來,我對這個女人真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對她的記憶永遠都是對我非打即罵,村裏人都說她長得貌美,但是我卻一直覺得她比母夜叉還可怕。
    死人這種事,習慣了就好。程序走完,埋好棺材,大家還是該幹嘛就幹嘛去。
    但是,唯獨我,卻不能再去上學了。
    幾個叔叔要去地裏幹活,家裏的二娃和三娃就隻能交給我照顧,我娘以前的活計也要都交給我了。
    我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所以我就生平第一次對大人的安排做出了反抗。
    反正我害怕的人都死了,再也沒有誰能像他們那樣打我了,我為什麽不能拒絕做我不願意做的事情呢?
    我四叔是一如既往的沉默,五叔抬起手想打我,卻被我三叔攔住。
    他看了看空蕩蕩的家,歎了一口氣:“花兒既然想上學,就讓她去吧。再說了,她才這麽大點,留在家裏也幫不了什麽忙。”
    我五叔指著躺在床上哭叫不停的三娃:“那他們呢?這兩個孩子誰來帶?”
    我三叔想了想:“四琴家的孫子不是也差不多這麽大嗎?讓四琴幫著照看,到時候咱們給她糧食。”
    於是,在我三叔的幫助下,我又回到了劉家灣小學。
    這件事愈發讓我覺得,三叔對我是真的好,比關山子對我還要好。
    開學之後,我發現關山子變得跟以前不太一樣了。
    他以前摸我的時候,除了呼吸聲重一些,再沒有其他的反應。
    可是這幾次,他總是一手摸進我的褲子裏,一手卻伸在自己的褲子裏,來回動個不停。
    我不知道他是在幹嘛,也不會多嘴的去問他,反正他給我飯吃,他愛做什麽就做什麽。
    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跟關山子非親非故,也不在同一個班,每天都在一塊吃午飯,哪會沒人看見呢?
    尤其還有幾次,教室外麵有人想進來,關山子大吼一聲把人趕跑了,外麵就開始有流言說,關山子是跟我在處對象了。
    那時候我已經聽說過“處對象”這個詞兒了。一男一女,處好了對象,就要結婚了。
    但是具體這對象要怎麽處,我就沒有概念了。
    也或許,關山子每天這樣摸我,其實就是在跟我處對象?
    我疑惑不解,終於有一天,我忍耐不住,就趁著關山子摸我的時候問他:“山子哥,我們是在處對象嗎?”
    關山子愣了一下,手上的動作變得更重了:“對,就是處對象,過兩年你就嫁給我當媳婦。”
    我對於嫁人和給別人當媳婦那是相當得懵懂。
    我知道給別人當媳婦會被打,但是也可以打孩子。
    但是關山子對我一直都很好,還給我買吃的東西,我猜他不會像我爹打我娘那樣打我的。
    所以我說:“好,我嫁給你當媳婦。”
    那一年我九歲,關山子十三歲。
    如果故事就按照現在這樣繼續往下發展,我或許會在幾年後嫁給關山子,嫁到劉家灣村,然後生幾個孩子,就跟我們村裏其他的女孩子一樣,平淡而穩定地過完這一輩子。
    但是,我的命哪有那麽好呢……
    關山子跟我“求婚”完的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
    聽說他二舅在南方打工賺錢,那邊的工廠還要招人,他二舅舅把關山子和他哥哥,還要劉家灣村裏另外幾個小子也帶了過去。
    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那以後我中午吃什麽啊?
    真是傷腦筋。
    當然後來我離開吳家村之後,又遇到了關山子,不過那都是後話了,暫且不提。
    關山子走了,我的午飯也一去不返。好在這個時候我三叔並不限製我自己做飯帶到學校去,所以我倒沒有像以前那樣餓肚子。
    看吧,我就說我三叔對我好吧?
    我和關山子走得近,吳家村的孩子們都知道,但是他們誰都不敢去惹關山子,因為他長得高高壯壯的,雖然才十三歲,看著比十七、八的小夥子還壯實,傻子才會去問他是不是在跟我處對象。
    而我作為關山子的緋聞對象,也一度很有些狐假虎威的派頭,起碼佟娟娟就不敢再偷偷推我或者掐我了。
    所以,在佟娟娟故態複萌,狠狠地拿鉛筆尖在我的手上劃出一道血痕之後,我就更加思念關山子了。
    要說這個佟娟娟吧,我是真的沒有招惹過她。她跟吳家村其他的女孩子處的也挺好的,就是單單不待見我一個人。
    去年她還沒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就算我沒跟關山子好上那時,她也沒有這樣對我。
    我後來才漸漸想明白,怪不得她在關山子走了之後變本加厲地禍害我,她肯定是暗戀關山子,所以對我因妒生恨。
    比起佟娟娟,我真算得上晚熟了。我直到很久很久之後,才知道吳三麻子和關山子到底都對我做了什麽。
    他們是在猥褻未成年少女啊!
    畜生!
    你們可能會疑惑,按我這個行文思路,我應該多多描述我和那些垃圾男人們之間發生的事情,卻為什麽要浪費這麽多筆墨在另一個村姑身上呢?
    這當然是有原因的。
    我雖然經常哀歎自己是墮落到底層,肮髒惡心的破爛女人,可是在金錢方麵,我這幾年都是沒操過心的。
    嚴格來說,我現在這種外人看著體麵、舒適的生活,有一半要感謝佟娟娟,另一半當然是要感謝我爹娘,把我生得花容月貌。
    其實我不說你們也都猜得到,我就是那種出來賣的女人。
    好吧,反正你們要罵我我也聽不見,我就是那種人,隻要給錢就能上的人。
    但是並不是每一個“失足婦女”都能掙到錢的。
    既然聊到了這個,我就給各位純潔的網友科普一下我們這行業吧。
    各行各業都分個三六九等,比如做會計的,有初級會計師,會計助理,會計師,注冊會計師等等,有人賺錢多,有人賺錢少。
    我們這行也不例外。第一等的,那就是高級交際花,類似“天上x間”那種,人家賣一晚上就能賺套樓出來。第二等的,就是掛靠在各大星級酒店,過夜費不菲,生活比小康強不少。第三等的,就是大家所說的紅燈區的那種,理發店啊,按摩店啊,洗腳店啊什麽的,一次服務幾十到一百不等,這裏的人賺的比一般上班族少不了多少,卻也多不了多少。第四等的,就是那種小旅館裏租個包間,一次十塊或者五塊的“十元店”。這裏的女人的客人,大多是老頭或者附近的工人,就算做到死也發不了財。
    托佟娟娟的福,我做過那二等的,也做過一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