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別碰那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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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北說的水漂子卻不一樣。這邊的水漂子通常都會站在岸邊上,要麽是對著你招手,要麽是喊你過去,而且,水漂子不管是男是女,都長得非常好看。
    人要是被他們給迷了眼睛,真走過去了,看見的可就是一張煞白的死人臉了。
    等你想跑的時候,你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水邊的爛泥上了,人一動彈,至少也能沒進泥裏半截。
    也就隻剩下,眼睜睜的去給死人當替死鬼的份兒了。
    雪漂子,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隻不過,他們是站在雪地裏而已。他們腳下那片雪看著解釋,實際上一踩就塌,人走過去,不到雪化了的時候,都找不著屍首。
    還有些聰明的雪漂子,知道進山的人都在防備著自己,幹脆就是自己先偽裝成陷在雪窩子裏的人,大聲呼救。等到好心的趕山人,把他們拽過來的時候,也等於是把自己的肚子讓到了雪漂子眼前。
    所以,那些在深山老林的雪地裏,被開膛破肚,掏空了五髒六腑的屍體,可不一定都是被狼給掏了。
    我到不是怕外麵那幾隻雪漂子,我身上雖然沒有太多家夥,但是想對付他們卻不在話下。
    我怕的是刀子這個瘋批,又不聽勸,跳去出去給我惹麻煩。
    我發現刀子沒說話,就知道要糟糕。
    等我轉頭的時候,卻看見刀子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外麵,嘴角又勾起了那種詭異的笑容。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那些人影越來越近,他們的身形還是像之前那樣僵硬,動作機械得如同提線木偶。
    更讓人毛骨悚然的是,他們身上的衣服上還沾著未化的雪塊,甚至能看到一些暗紅色的印記,像是幹涸的血跡。
    他們就那麽一步步地從雪崩過後的狼藉中走過,對周圍的慘狀視而不見,仿佛隻是在執行某個早已設定好的命令。
    “他們怎麽奔著我們來了!”我眼看著對方距離我們越來越近,一股寒意不自覺的順著我的脊梁骨爬了上來。
    刀子忽然開口道:“他們不是奔著我們來的。”
    “他們好像在找什麽?”
    刀子的話,比起那幾個生死不知的人,更讓我覺得害怕。
    因為,刀子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麽好玩的獵物。
    我剛要開口去提醒刀子,對方卻先一步道:“你快看,快看……”
    我仔細一看,那些人影果然在雪地裏徘徊,時不時地低下頭,似乎在搜尋著什麽。他們的頭轉動的角度極其詭異,就像是脖子上沒有骨頭。
    我拉了拉刀子的胳膊:“我們得趕緊換個地方。”
    我不能在等下去了,我還有好多事情需要驗證,再不把刀子這個瘋批給帶走。
    我容易先被她給帶進坑裏。
    我連著拽了刀子幾下,她卻紋絲不動,依舊盯著外麵那些人影,眼神裏的嗜血光芒越來越盛:“急什麽,等他們過來,我正好再殺幾個過過癮。”
    “你瘋了?” 我忍不住低吼道,“這些根本不是人!我們對付不了他們的!”
    刀子轉過頭,不滿地瞪了我一眼:“不是人才好玩呢,殺起來更帶勁。”
    我眼珠飛快一轉道:“你別忘了,那頂血轎轎子裏麵還有個女人,你不是說,那個女人不好對付嗎?”
    刀子舔著嘴唇道:“那個女人沒在轎子裏,我趁著她沒出來,先把她轎子毀了。”
    “等她回來找不到轎子,就得自己走著走。”
    “我倒要看看,她還怎麽裝神秘。”
    就在這時,外麵的人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突然齊刷刷地朝著我們藏身的石縫望了過來。
    雖然隔著風雪,我看不清他們的臉,但能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目光落在了我們身上,仿佛穿透了石縫的牆壁,將我們看得一清二楚。
    我隔空與他們對視的瞬間,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刀子卻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猛地站直了身體,握緊了手裏的彎刀,臉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來了,來了。”
    刀子像一頭聞見血味的母豹,弓身躥出石縫。
    我伸手想把刀子拽回來,卻抓了個空。
    刀子衝出石縫的那一瞬間,幾個轎夫也感覺到了危險,忽然間調轉了身形,把轎門對向了刀子。
    幾個轎夫臉上的死白和轎子的血紅,在漫天風雪當中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麵。是
    被風被吹起來的轎簾,像一張含血的嘴,靜靜等著刀子自己撞到它的嘴裏。
    刀子中計了。
    我剛反應過來,刀子就已經貼近了目標。
    刀子貼地疾衝,彎刀反握,刀背貼著小臂,雪光裏劃出一道冷電。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一向喜歡殺人的刀子,第一刀砍的竟然不是幾個轎夫,而是轎杆。
    我隻聽見“哢嚓”一聲怪響之後,彎刀和轎杆之間竟然崩出一串慘綠的火星。
    抬腳的雪漂子齊刷刷轉過了頭去,對刀子看都不看一眼。
    “嘿嘿……,原來你受傷了。”刀子怪笑之間,左手一揚,她第二把刀隨之脫手而出。
    刀子會藏刀!
    傳說,江湖刀客裏,有一種藏刀的秘術。
    善於這種秘術的人,可以全身藏刀。
    他故意放在外麵的刀,隻是一個幌子。
    他真正殺人的刀,不會讓你看見,你也不會知道,他在什麽時候。能從什麽地方變出一把刀。
    據說,真正的藏刀高手,不變成屍體,外人永遠都不知道,他身上藏了多少把刀。
    刀子,走的就是這個路數。
    這個念頭剛從我腦中閃過,我就看見,飛舞的短刀在空中裂開了兩道寒光。
    原來,那刀是子母刃,母刀之後還藏著一指寬的子刃。
    子刃貼著轎頂掠過,“噗”地釘進轎簾。
    轎簾的背後,隨之發出一聲女人的輕歎,那聲引就像是鬼魂嗬出來的冷氣,卻吹得整麵轎簾瞬間結滿血霜:“小刀子,你怎麽就是不長記性。”
    “前幾次,我讓你逃了。”
    “你能此次次都逃了嗎?”
    我急聲喊道:“刀子,別碰血轎,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