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一場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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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棋猛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說,許歸瀾之所以能執念化靈,其實是因為她始終活在那處藏屍秘境裏?”
“對!”我沉聲道:“這個世上,有怨念的人多如牛毛。其中,怨念能達到惡鬼級別的人,也不計其數。為什麽別人的怨念都化不了靈,唯獨他可以。”
施棋也說道:“我以前聽說,很多人的怨念結合在一起才能化靈。”
“許歸瀾一個人怨念就能化靈,的確有點不可思議。”
“如果,她一直活在藏屍洞裏,吸收了別人的怨念,就有這種可能了。”
葉歡反駁道:“那個許歸瀾,要是這麽活著的話!那不是說,藏屍洞裏的人都有可能還活著麽?”
“這說不通吧!”
我沉聲道:“咱們先別做這種猜測,等把許歸瀾引出來再說。”
“我出去給她弄個能走進來的道兒。”
我說話之間,從休息室走了出去,從倉庫找了一根木棍,拿著走到療養院門口,把木棍一頭抵在地上,一路劃進了療養院。
我一直跟著君子安把線劃到了“考場”的門口才算停了下來。
葉老鬼設計療養院,不僅能擋住邪祟,也能擋著活人的陽魂——座山虎,如果不能把死人和活人一起擋在外麵,那也對不起“座山虎”之名了。
我劃出這道線,就是給許歸瀾指一條進來的路。
葉歡看著地上劃痕說道:“狗子,你倒是給許歸瀾指路了。但是,她敢不敢進來啊?”
這療養院對許歸瀾來說,無異於是龍潭虎穴。
闖進來,就跟闖戒備森嚴的中軍大營沒什麽區別。換做膽色不夠的人,連看都不敢看。就更別說是往裏走了。
況且,她走進來之後,我們這邊有人抹掉了地上的劃痕,那她可就是進得來出不去了。
這種情況下,她還真不一定能進來。
我倒背著雙手道:“她肯定會來。”
“一個人的怨念足夠深的時候,別說是龍潭虎穴,就是十八層地獄,她也一樣敢闖。”
我說著話便走進了考場。
君子安把考場布置的極為簡單,隻是在整理出來的會議室裏擺了七張分隔開的桌子,又把桌子填上了1 到 7的編號,往會議室前麵放了一塊白色的記錄板,架上兩個攝像頭,就算是弄好了考場。
君子安指了指每張桌子上的中性筆、一張 A4 紙:“條件也就這樣,沒辦法跟考場上一模一樣的了。”
我點頭道:“這就不錯了。”
我讓人把校長和老師全都帶了過來,沉聲對他們說道:“從現在開始,這裏不是療養院,是考場。”
“考生七人,監考四人,閱卷人……”我指了指自己胸口:“是我。”
那些考生還在不明所以的時候,葉歡先開口問道:“那許歸瀾呢?”
我回答道:“她既是出題人,也是試卷,同時也是答案。”
我那些考生說道:“許歸瀾會考你們一次,如果,你們及格了,或許能活下去。不及格,我也救不了你們。”
我把話說完,便不再看那些人慘白的臉孔,直接對著空氣說道:“許歸瀾,你來了嗎?”
“你想考他們的話,就可以開始了。”
我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大門便吱呀一聲合攏在了一起,考場前麵的記錄板上,也出現了三個血紅色的大字:
“悔”
“愧”
“罪”
這些的字,是許歸瀾寫的。
她沒現身, 隻是留下三個字。
很快,那七個人的麵前的白紙上就出現了一行打印體:
【請完整陳述你對許歸瀾所做的一切,並給出評分標準。】
【答不完,不得離開;交白卷,後果自負。】
燈管滋啦一聲,全部轉成暗紅色。
隨後少女清脆卻帶著陰森的聲音,在屋子裏響了起來:
“考試時長,三小時。”
聲音一落,所有窗戶“啪”地合死,玻璃外側滲出黑水,像墨汁順著玻璃倒流,將窗戶封得嚴嚴實實。
張老師抱著筆,手抖得連名字都寫歪了。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考場前麵,從君子安身上抽出一把槍,當做鎮紙壓著備用白紙放在了桌上。
“開考。需要草紙的,可以過來拿!”
葉歡裝模作樣的在考場裏轉了一圈,檢查了一下那些人寫沒寫名字,便走了過來,向我們幾個傳音道:“挺過癮啊!我這還是頭次監考。”
“狗子,你怎麽知道,許歸瀾一定會來出題?”
我笑道:“你都覺得監考過癮了,她不是也這麽想嗎?”
“我跟你說,十個學生裏麵,有十個都想過一把監考的癮,還有九個琢磨著怎麽讓老師考試,我來監考?”
“許歸瀾說到底還是學生,她跳不出這個圈。”
“況且,用這種方式報仇,更適合她。”
我正在傳音的工夫,1 號桌的數學老師,老趙盯著空白卷,忽然嚎啕大哭,哭聲甚至在考場裏帶起了回音。
葉歡往桌子上敲了兩下:“安靜,考場裏不許喧嘩。”
我抬手製止了葉歡道:“隨他們去,他們考完試就行了。”
老趙似乎沒又聽見葉歡在說什麽,自顧自的邊說話邊往紙上寫:“我……我給她報過四個補課班……一節課 1500,我抽 200……”
“她買不起,我就讓她打欠條,說以後拿了獎學金再還……”
“她媽媽跳樓那天,欠條正好到期……”
老趙越寫越快,墨水卻越寫越紅,最後整麵之都洇成血膜。
他驚覺不對,想撒手,筆卻黏在指頭上,像生了根。
“哢”一聲,中指指甲連根翻起,筆管裏鑽出一縷頭發,發梢係著一張小紙條:
“利滾利,命抵命。”
老趙當場昏了過去。
我轉頭看向,2 號桌是班主任張老師時,卻發現他寫得最為認真,字跡端正,像在批改學生作文。
寫到“我勸她別拿情緒當墮落的借口”時,燈管忽然湊近他後腦,
“刺啦”一聲,頭皮被燙出焦痕,味道像烤糊的豬皮。
那人連連慘叫,卻不敢停筆,因為桌麵伸出兩隻慘白小手,分別按住他四肢,
我也聽見許歸瀾陰聲陰氣的說道:“繼續寫,你寫完了,我就不殺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