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仙人橋傳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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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陳抽著煙慢慢說道:“誰都知道,仙人橋是發財的地方,不管是男女老幼都玩了命的往橋上跑,結果,上橋之後就再沒回來。哭聲,慘叫聲在仙人橋那邊連著響了好幾天,橋板上一溜溜的往下淌血不說,橋後麵的天都是一片血紅。”
“沒上橋的人,都說仙人橋已經讓妖怪給占了,這回出來就是為了吃人。等他們吃飽了人,也就走了。”
那一次,不僅沒有人上橋去救人,還有人把老弱病殘往橋上扔啊!
在他們看來,隻要仙人橋吃飽了,也就不吃他們了。
那一次,這十裏八鄉的,死了好些人啊!
最後能活下來的,不是當地的大戶,就是身強力壯的漢子。那些體格稍差一點的人,都被他們合起夥來送到橋上去了。
可是,這些人活下來了,又怎麽樣?
再傻的人,也都看透了人心了,互相之間都麵和心不和。所以,在這東橋鎮上,你根本就找不著特別好的兩戶人家。
大夥彼此不說,但是心裏都在防著別人。
“作孽啊!”老陳說到這裏喝了口酒道:“這是仙人橋第一次鬧邪。”
我馬上追問道:“還有第二次鬧邪麽?”
“那是……”老陳說道:“第二次鬧邪是小鬼子來的時候。”
當時,小鬼子占了東橋鎮開采煤礦。
誰知道,他們在開礦的時候,竟然從地底下挖出來了仙人橋。
老陳的聲音忽然壓得很低,像是怕驚動了什麽。
小鬼子開礦的時候,一炮打下去,竟然炸出來一個巨大空洞。
那洞的形狀,就跟一個空心墳差不多。
小鬼子那一炮,正好就墳頭斜上方,炸出了一個窟窿。
從上往下看,空洞底下就是深不見底的天坑,一陣陣的陰風在洞裏往外刮,底下還有像是拖著棺材擦著地走的動靜。看著就像是通向了陰間的天井啊!
那大坑裏麵,還橫七豎八的搭著好些座橋,不光是石橋,木橋,還白森森的人骨橋。有些橋已經舊的不像樣子,有些橋看上去就像是新修的一樣。
開礦的工人都說,這是挖著了陰間入口了,誰都不敢再往下麵去了。
小鬼子卻不知道怎麽想的,非要看看那下麵是什麽東西,硬是逼著礦工下去看個究竟?
頭天下去十二個人順著橋下了天坑,第二天隻爬上來六個,個個嘴角掛著笑,笑得一模一樣,嘴角裂到耳根,像被鉤子硬扯出來的。
他們不吃不喝,也不說話,就站在橋邊上,齊刷刷地仰頭往上看。
第三天,這六個人也失蹤了。
從那之後,礦井裏就不斷的有人失蹤。
說不定什麽時候,一整隊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沒了影兒。
小鬼子也嚇壞了,不敢輕易下井了。
但是,煤礦他們又不能不要,後來,幹脆從奉天請來一位穿白袍的倭國術士,據說能看見“氣”。
那術士到礦口隻看了一眼,便跪在地上,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堆話。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麽?
隻是大致上聽到什麽“妖魔”,“四十九天”“皇軍吞進肚裏”什麽地方。
那術士說完就要走,小鬼子的大佐卻當場拔出軍刀,逼術士想辦法。
術士割開自己手掌,用血在橋身上畫符,又命人抓來四十九名童男,活活倒吊在橋欄上。
孩子哭得越慘,符紋越亮,最後整座橋發出磨牙般的咯吱聲,像巨獸被縫住了嘴。
術士把最後一道符按進橋心,自己也縱身跳下裂縫,從此再沒聲響。
小鬼子把那條礦道封上之後,在礦道口上蓋起了一座炮樓,把礦口封死了,再不準人提“仙人橋”三個字。
可每逢陰天下雨,炮樓裏的電話會自己鈴鈴作響,接起來,隻有孩童齊聲唱:
“橋倒掛,魂搬家,
橋下無河隻有沙;
誰家娃娃不還家……”
歌聲未絕,總有一名哨兵會突然把步槍對準自己下巴,扣動扳機。子彈穿過上顎,擊碎天靈蓋,血和腦漿噴在牆上,竟畫出一張小小的鬼臉。看上就像是小孩在笑。
這下沒人再敢去守那炮樓了,小鬼子撤出炮樓那天,特意貼了一張告示;“此地已封,勿再驚動仙人橋。”
落款是昭和十九年,倭國奉天特務機關。告示右下角,蓋著一方朱印,印文不是字,而是一枚倒懸的橋形,像一條被釘住的舌頭。
告示貼出去的當夜,煤礦那邊起了霧。
霧不是從天上落下來的,而是從地縫裏滲出來的,帶著潮腥的煤渣味。那天夜裏連著失蹤了十多個日本兵。
第二天清晨,小鬼子隻在炮樓外麵找到了那些人鋼盔。
十多個鋼盔就像是敬神的酒碗一樣,齊刷刷的擺在地上。裏麵各盛著一攤稠血,看上就像是一碗碗的人血湯。
鋼盔外壁,用指甲刻出同一行漢字:“橋要翻身,人需償命。”
趕過來憲兵隊長山崎少佐當場拔刀,劈碎鋼盔,怒極反笑:“支那的橋,也敢吃皇軍?”
“王桑,你負責去找術士過來,越多越好,我要徹底把這座橋封死。”
隨軍譯官說道:“少佐,華夏的術士怕是不會輕易跟皇軍合作。況且,這橋一般的術士怕也鎮不住。”
山崎冷笑道:“既然鎮不住,就放它吃個夠!吃夠了,它自然滾回地獄。”
山崎的這條毒計,等於是算死了華夏術士。
他們把禁製撕開,讓橋去殺人;等橋“飽”了,自也就回去了。
就算,那橋吃不飽,總有看不下去眼的術士會出手救人,不管怎麽說,都能對付仙人橋。
於是憲兵隊押著維持會,連夜把鎮裏所有老弱病殘驅趕到,煤礦,用鐵絲網圈成半月形,隻留正對礦井的那一個缺口。缺口外,架起兩挺歪把子機槍,誰敢後退,當場掃死。
霧越壓越低,橋影從礦洞口裏長了出來,在霧裏忽長忽短,像一條舔唇的長舌。
第一個被推進去的是個抱著孩子的老太太,她小腳一絆,撲倒在橋板前。橋板“咕咚”一聲,像喉嚨滾動,一大一小兩個活人,連慘叫都沒來得及,就沒了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