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眨眼之間，雷越就見到周圍起了一片淡霧，而自己身前多了一道滑板少女的疾速魅影。
    少女一頭原宿風彩發，身著寬鬆棒球外套與牛仔褲，踏著一塊黃色滑板，背著另外兩塊。
    是綾莎，她擋在了他和莫西幹之間。
    “……！”雷越心頭猛地一跳，張口想要叫她，話到嘴邊卻又停下，心底翻湧著一些不想聽到的冰冷聲音：
    她是什麽人？你對她了解多少？
    沒有人想看到你的臉。
    青春，戀愛，與你無關。
    “綾莎！你來得正是時候。”拉基這下更是大笑，滿臉油光發亮，興衝衝地說了一通：
    “你沒看到剛才雷子多牛逼，可把莫西幹給氣著了，一個還啥也不是的新人居然破了莫莫挑戰賽！
    “你知道他是怎麽做的嗎，先是隻去砸門，就是不肯走動，搞得莫西幹隻能上強度了，嘖嘖。
    “這下好啦，他瞧上去好像中了招，迷迷糊糊的去自殺，還兩次，但最後都懸崖勒馬。我看他根本就是演的啦！不然怎麽可能會最後停下呢。
    “接著，雷子更狠，跑去把電閘拉了，這下莫西幹真沒轍了，幹瞪眼！”
    前邊的綾莎哦了聲，從拉基手上接過那部dv查看起來，語氣不鹹不淡：“莫莫挑戰賽？”
    雷越壓下著雜念，集中精神聽他們在說什麽，卻越聽，越多新的疑惑。
    是莫西幹？
    之前他看過三次命令字幕，第一次沒中招，莫西幹“隻能上強度了”，字幕裏多了“就現在”，從那起他就抵擋不住那股詭奇的異力了。
    為什麽，那是怎麽做到的，催眠嗎？
    他想到一種可能性，雪花屏幕的黑白像素還有那行文字的滾動都是經過精密設計的，能對人造成催眠效果……
    “不，不會是。”雷越心裏又立即否定了，自己從小看過的心理醫生太多了，接受催眠治療也不是一次兩次。
    他很清楚，世界上沒有催眠能做到這樣，這事不正常。
    與此同時，綾莎觀看著dv機小屏幕裏的影像，很快，她看得輕笑了幾聲。
    但是，笑聲還沒落下，驟然間，她的身影又快得如同瞬間閃現，轉眼間已站在莫西幹旁邊，手上抬著剛才還踩著的黃色滑板，抵在莫西幹的脖子邊上。
    雷越訝然間，這才第一次發現，那塊長滑板底下裝著一把利刃。
    銀白色，兩邊都是鋒利的鋸齒，此時正從滑板突出。
    利刃再進一點，就會刺破莫西幹脖子上有著大片青黑色紋身的皮膚。
    “老莫，腦子抽了？要不要我給你敲好？”綾莎問道，“這家夥什麽都不懂，你立即給他來個莫莫挑戰賽？玩什麽？”
    “教導，訓練，挑戰。看他行不行，看他的極限在哪裏。”
    莫西幹淡淡地說，龐然的身軀如泰山般紋絲未動，半點不把那利刃放在眼中。
    “如果他連這種有我們自己照看著的小遊戲都玩不好，還是回家等死吧，我不想浪費時間。”莫西幹又說。
    酒吧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劍拔弩張。
    “綾莎。”金妮急忙上前勸架，“我們是做好準備了的，絕對死不了人，傷了也能救。”
    她說著瞧瞧雷越，“而且一開始，誰也沒想過要玩得這麽過頭，是後來……”
    “哎！”金妮十分感慨地擺手，“這個小帥哥真是讓人上頭啊，根本難不倒他。”
    “是啊。”拉基也讚說起來，“我們都以為他從二樓跳下去，摔上一跟狠的就完事啦，沒想到他真能過關哈！還是這樣過，滿分。”
    “這小子還有多少時間？”莫西幹問道，聲音很冷，“距離‘東州之夜’又還剩多少時間？你是想我帶他，還是不想？”
    綾莎沒有說話，好像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才漸漸放下手中滑板。
    “被一個菜鳥破了莫莫挑戰賽。”她忽然笑了起來，越笑越大聲，“哈哈，哈哈哈！”
    莫西幹的麵色頓時陷了下去，似乎被刺了一刀還要難受，“我沒來真的……”
    “但雷子隻是個菜鳥啊。”“天賦過人！”
    拉基、金妮都在笑呼不已：
    “發財了這次，我要買個孩子！”
    “早說了，老家出人才，死掉一個還有一個！”
    另一邊，雷越看著綾莎像是在幫自己出頭，但心中的緊張警惕並沒有解除。
    她說過一句話：不要輕易相信別人，不然你會吃到教訓的。
    他們這幫人，是真的在吵架，還是在演戲……
    雷越對此隻有茫然，而肩上的烏鴉毫無示意。
    “莫莫挑戰賽”，這是什麽東西？
    他們不斷提到這個名詞，聽起來是莫西幹用“莫莫挑戰賽”才使得我幾乎自殺……
    雷越心中疑茫，趁他們四人吵嚷著不怎麽注意這邊，蹣跚的腳步繼續往後退。
    他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有心想要上網查一下尋找線索，卻仍是沒有信號。
    “用別人的ip。”綾莎說過的另一句話浮現耳邊。
    雷越咬咬牙，伸手快速抄過放在吧台上的一部藍色機殼的手機，見烏鴉沒有警告，這部手機應該可以接觸。
    現在，在這個倉庫裏，他隻信任烏鴉，既然這隻黑鳥不示警，自己就可以操作。
    “……”雷越側著身，稍微遮擋著那邊四人的視線，按亮了這部手機。
    這手機沒有設鎖屏密碼，可能就是為了有人能打開查看那“命令文字”。
    他提著心一瞧，沒看到出現命令文字，有網絡信號！
    當下，雷越也不打開照片或者哪個app，就立即打開瀏覽器，立即輸入搜索：“莫莫挑戰賽”
    那邊的四人還是沒注意他，他心焦地看著搜索進度條閃過，然後彈出網頁結果，排在最上麵的是一些新聞：
    【“莫莫自殺挑戰”導致兩名青少年死亡】
    【小心！“莫莫挑戰”來襲，發現孩子異常別大意】
    【莫莫挑戰賽是一種數字鬼故事】
    雷越越看，眼睛越是睜大，裏麵滿是驚異的色彩。
    他看到的那些關鍵詞，仿佛扭結成了一團：
    【莫莫挑戰賽引發歇斯底裏、道德恐慌、令人不安、突然在網絡出現、向青少年設置一係列挑戰、涉及自殘甚至自殺、模因傳播、狂熱、威脅、風暴、恐怖、各國恐慌、自殺事件震動社會……都市傳說……】
    這事情是，有一個叫“momo”的神秘人通過網絡影響年輕人、青少年和孩子，給他們下達挑戰任務，完成後上傳分享。
    莫莫挑戰賽的任務，總是會越來越黑暗，可能最先是割自己一刀，最後則都是自殺收場。
    莫莫挑戰賽既在現實發生過，也因為成了新聞傳播開了，越傳越變得離奇詭怖，成了一種都市傳說。
    “剛才我的表現，不正是像中了莫莫挑戰賽的招麽，突然就被挑戰命令控製了心智？”
    雷越的心髒猛然地躍動，快要躍出感覺在破裂的胸膛。
    可是，這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怎麽就能控製心智了……
    【莫莫挑戰賽（momochallenge）】
    都市傳說麽？雷越忽然想起什麽，“開膛手傑克”也是一個都市傳說。
    想到這，他點開搜索結果裏的一個“都市傳說列表”的百科網頁，拉動網頁幾下，開膛手傑克果然就在列表中：
    【開膛手傑克（jacktheripper）】
    這不讓人意外，但突然，雷越眼睛微瞪，渾身被一股僵冷侵控，手指麻麻的幾乎動彈不得，那邊拉基、金妮的叫喚聲也變得遙遠模糊。
    他看到在列表裏，有著另一個都市傳說：
    【獵槍人（shotgunman）】
    獵槍人，也是一個都市傳說……？
    莫莫、開膛手傑克、獵槍人，他們的名字，其實都是來自都市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