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將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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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別李閃後,賈瑱背著書囊,挎著木刀就向著學堂裏走去。
不得不說,閃叔說的這些時事,很多都是賈瑱聞所未聞的,這些東西,很多都是在賈瑱看的書裏沒有講到的。
不過想來也正常,畢竟書本上的東西是具有滯後性的,即使是在前世高度信息化的時代裏,也是如此。
人們想獲得最新的時事消息一般也是通過上網,而非讀書。
更何況是在這個信息閉塞的時代中
直接問人才是最有效,最快速獲取有效信息的不二法門。
三人行,必有我師!古人誠不欺我啊!
賈瑱在路上一直都在琢磨著賈府最後被抄家,樹倒猢猻散落得個白茫茫一片真幹淨地這種下場,跟這雙日淩空的朝堂格局到底會有怎樣的關係
以前他無人問津的時候還可以不在意,但現在,哪怕隻是為了雲兒那丫頭,他也必須在意起來了。
賈瑱腦海中便開始從榮寧二公跟隨太祖皇帝創下基業開始一直捋到後來賈府被抄家,這中間的所有信息賈瑱都過了一遍。
還真捋出來了一些東西。
就比如說,將不過三!將門不傳三代!
第一代,榮寧二公執掌軍權,立下大功,皆獲封世襲國公之爵(雖然說是降等繼承,但這是有底的,降到一定層次就不會再降了,後代子孫不犯錯的話必定是有貴族身份的)
第二代,掌管京營節度使的賈代化(寧國府那邊兒的),襲一品神威將軍,而敕造榮國公府這邊兒賈代善襲超品榮國公(鎮國榮國公降級為輔國榮國公),但已經失了兵權。
第三代,賈府上下,已經再無一人能直接掌握兵權,隻能通過結姻的方式,暗中運作,讓賈政正妻王夫人的哥哥——王子騰,接替賈代化京營節度使的職位,從而間接的影響軍隊。
此時賈家已經從名義上失去對軍隊的直接控製權。
從中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賈家對軍隊的影響力是在逐漸下降的!這是賈家不想再繼續掌握軍權了嘛
嗬嗬怎麽可能
但皇帝會允許你祖孫三代一直把持著軍權嘛
即使皇帝總結不出“槍杆子裏出政權”這種簡潔卻蘊含世間至理的句子,但是也會懂得“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道理。
皇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你祖孫三代都把持著軍權的!
甚至在一代的時候,你隻要敢露出一點兒不聽調遣的苗頭,哪怕你功勞再大,皇帝也會不計一切手段,拚著己方實力大損也會將你鏟除。
就比如說,嶽武穆。
在我們絕大多數後人看來,嶽武穆怎麽可能有錯他是英雄!
但在當時的皇帝看來,嶽武穆那嶽家軍已然是有著能跟他直接掀桌的硬實力!若是再抗金複土成功,有了大義在身,再加上“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擄掠”這等軟實力,
推翻他那靠欺負孤兒寡母得來的文貴武賤的趙宋,簡直不要太容易,而且嶽武穆當時已經有著不聽調遣的苗頭。
換你是趙宋的皇帝,你殺不殺
其實到了這個時候,對錯已經不重要了,更重要的反而是立場問題。
這桌子,你是掀還是不掀
當時擺在賈府(主要是賈源賈演兩位國公)麵前,其實也是這個問題,賈府隻有兩條路,要麽接受皇帝杯酒釋兵權的提議,要麽造反。
很明顯他們選擇了前者,賈族族學也就是從那會兒開始確立起來的,賈府第二代們也開始有部分人從出生起就被要求轉文,就比如說,賈代儒。
到了第三代又都是文字輩兒的,這必然是兩位老國公爺早早就定下的。
都說四王八公威名赫赫,同氣連枝,那賈家咋不跟這其他這十家聯姻
實話說,賈家是真的不敢啊,軍中彼此間結黨營私,這是大忌!
賈王史薛就不一樣了,除了賈家外,其他三家均跟軍隊沒有什麽牽扯。
而榮國公這一脈從第二代起更是早早地就退出了軍隊,所以二代榮國公賈代善才能娶了當時朝堂尚書令史公的嫡女——也就是如今的賈母。
不然的話,文武結合更是大忌(此時榮國公賈代善並不擔任軍中任何要職甚至對外稱自己體弱多病,還找了個張道士作為自己的替身)
而寧國公第二代賈代化卻還是緊緊拽著京營節度使的位置不撒手,這也為後來榮寧兩府的分歧留下了伏筆,更是埋下了取禍之根。
《紅樓》書中對秦可卿的判詞中有這麽一句:“漫言不肖皆榮出,造釁開端實在寧!”
你品,你細品。
“賈瑱!賈瑱!你這是怎麽又不理人了”賈瑱的耳邊突然傳來賈環那有些急切的叫喊聲。
“嗯”聞言,賈瑱猛然回過神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學堂門口,旁邊的賈環緊攥著賈瑱的衣袖,不斷地叫嚷著。
給了賈環一記正義手刀後,來證明自己還是理人的。
隨後就帶著賈環推門進去了。
此時學堂裏卻也早已坐滿了人,在賈瑱進來後,眾人皆一臉奇異地看向他。
賈瑱也不覺得有什麽,自從天傲那家夥每次見他都會嚎那麽一嗓子後,賈瑱每次進來,眾人都會這麽看他,他也早就習慣了。
帶著賈環徑直的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剛坐下,就發現不對了,連忙回頭一看。
誒天傲那小子呢還沒來
賈瑱看著天傲那個空出來的位置,有些疑惑,平常他來的都挺早的啊。
“賈瑱,你昨天下午去哪兒了”正當賈瑱思索的時候,坐在賈瑱後麵的香憐見賈瑱掉過頭來,輕聲問道。
“啊昨天下午啊我妹妹她家裏有點事兒,去處理了一下。”見香憐問詢,賈瑱笑著應道。
賈瑱對香憐自然是不會撒謊的,挑揀了一下能說的就說了,不能說的他自然也不會說的。
“昨天下午賈瑞代管可是在學堂裏把你臭罵了一頓,你還是小心點。”香憐見賈瑱那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想叮囑道。
“嗯沒事兒的,放心吧,學堂畢竟還是夫子授課的。”聞言,賈瑱先是皺了皺眉,很快就舒緩開來,對香憐寬慰道。
難怪剛剛眾人看他的眼神中有些異色呢,原來裏頭還有這麽一層原因。
賈瑞賈代儒之孫,我應該也沒得罪過他吧況且都是同輩。
但還當著學裏這麽多小輩兒麵前落我臉麵。(學堂裏絕大多數都是草字輩兒,第五代人)
想到這兒,賈瑱的眼中也不由得閃過一抹冷芒(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