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眼血紅。
    李二九分明在其中看到戲謔。
    “嘶！”
    不等他抬起手，就見白蛇張開血盆大口，剃刀般獠牙泛著光，堅韌網繩一秒都沒頂住，紛紛斷裂。
    變故突如其來。
    大牙與老門嚇得愣住。
    他們怎麽也想不到一條蛇能長出滿口鋒利的獠牙。
    李二九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獵人。
    即便心中驚恐，手上動作卻跟上了。
    “拿槍！！”
    他暴喝一聲，麻醉槍出膛。
    隨後就地一滾，撲開大牙想要翻到篝火旁邊。
    “嘶！”
    江澈哪會給他機會。
    他早就防著呢，這個的距離想打到他簡直癡人說夢。
    人快不過蛇！
    衝破網繩的刹那，他全身肌肉便繃得和鋼鐵一樣，瞬間擦過麻醉槍。
    身體就像刺出的利劍！
    眼底盡是冷漠，江澈狠狠咬在李二九這個主心骨的大腿上，就像混過火的刀切進凝油一樣。
    “啪！”
    血淋淋的大腿摔在地上。
    李二九的表情在篝火照耀下活像被踩住的蛤蟆。
    痛得連慘叫都忘了。
    江澈動作不停，再度撕咬。
    這次是脖子！
    他曾經是人不假，但現在是蛇。
    一條被追殺徹底點燃野性的大蛇！
    早在三人不知他生有獠牙的那一刻就注定要死。
    “噗！”
    獠牙切割，李二九頭顱滾落。
    他死了！
    熱血噴了旁邊大牙滿臉，也貫進了江澈喉嚨。
    他的頭顱落在灰塵裏，凝固的麵龐帶著悔恨，逐漸失去光澤的眼睛仍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土槍，不知是後悔動作慢了，還是後悔要抓白蛇。
    但終歸是死了。
    潦草無比。
    “啊！我日你媽個老逼！”
    人在極度的恐懼下要麽宕機…
    要麽暴怒！
    大牙無疑是後者。
    卻蠢得可憐。
    他竟然赤手撲向了江澈！
    “噝！”
    江澈尾巴一卷。
    大牙就進了蛇口，步了李二九後塵。
    同樣潦草的結束人生。
    “還有一個。”
    回過頭，篝火邊空無一人。
    老門在江澈殺掉李二九的時候就撒腿跑了，五大三粗的漢子沒看起來那麽講義氣，說賣就賣，果斷無比。
    可還是那句話。
    黑燈瞎火，深山老林，人跑不過蛇。
    特別是變異的蛇。
    江澈沒費多少功夫，就順著動靜找到了逃跑的老門。
    其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語，卻是嚇破了膽：“怎麽就長牙了，怎麽就長牙了！老子的五千萬沒了！都沒了！”
    “嘶…”
    江澈眼裏盡是冷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雙眼紅光大盛，他瞬間撲向老門。
    “啊！！！”
    慘叫聲一閃而逝，隻有點點慘白月光的密林歸於寂靜。
    至此，偷獵者全軍覆沒。
    “嘶~”
    血液沿著獠牙滴落。
    江澈惡氣理順，隻覺心頭暢快無比。
    李二九無疑是個聰明人。
    分工明確，計劃周密，可以說是天衣無縫，整個追逃過程的每次出手都是江澈鬆懈的時候。
    不得不承認。
    前世的淺薄見識與其對上就是獻醜。
    可現實很殘酷。
    反殺隻在瞬息之間。
    從他們沒料到江澈有一口好牙的時候下場就已經注定。
    千算萬算成了一場空。
    也怪不得李二九，他已經把江澈想的夠聰明了。
    …
    江澈沒動李二九幾人的屍首。
    喝點血倒無所謂。
    整個吞了真下不去口…
    篝火熊熊燃燒，江澈聞著濃鬱的血腥味不由思索。
    此前幾人談話他聽個清楚。
    現在想來卻不太對勁。
    值五千萬他是一點意見沒有的，甚至覺得少了，但總不能李二九說多少是多少吧？上家來自哪？
    他除了湖邊那次從未和人打過照麵。
    可道士也不可能做這事。
    那人天庭飽滿，眼神清澈做不得偽。
    到底是什麽原因？
    江澈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來還想翻翻李二九幾個死鬼的手機，可惜有密碼鎖。
    “算了。”
    懶得再想。
    大不了進了江他不出來就是。
    按照這具身體的神異程度，貓個五年八年的去哪不是去。
    李二九幾人的殘骸江澈沒管。
    隻是把周圍的痕跡稍微清理了一下。
    林子裏的野獸很多，又正是雨季，即便他們先前聯係的買家發現不對，反應迅速又能如何，山大著呢，再被找出來需要不短的時間。
    那時候他都不知道去哪了。
    “噝~”
    忙活完，江澈吐出信子向山下遊去。
    肚子餓得厲害，得找點東西吃。
    按照傷勢恢複情況，估計明天腹部的皮肉就會完全粘合，到時候直接入江便不擔心漏水了。
    一小時後，江澈跑了兩座山頭。
    塞了個七分飽。
    仰頭山沿著江岸連成一片，此時他所在為第四山，這座山路險林密，人幾乎行走不了，正好讓他湊合一晚。
    經曆李二九追捕。
    他短時間怕是會有被迫害妄想症了。
    這樣也好，謹慎點總比當運寵強。
    “噝。”
    低矮草叢裏，江澈合上眼皮。
    …
    是日，大雨磅礴。
    青山好似掛上麵紗，多有嫵媚。
    雨落在江澈白玉般的腦袋上，滴滴答答響成一片，卻敵不過高林大葉，被遮了個幹淨。
    江澈醒來眺望遠方。
    卻是一片模糊。
    雨太大，不像是從天上落的，反而像是從地裏往上升的，連著天了，在山腰都看不清江麵。
    “噝！”
    伸出舌頭接了些雨水，江澈動身往山下遊去。
    雨大泥巴多。
    一路爬行沾了滿身。
    幾處傷口仍是隱隱作痛，卻影響不大了，自身強大的恢複力出乎意料，起碼有家人俠某部電影四成水準。
    不致命，可勁造。
    臨近岸邊，江水滾滾。
    “嘶！”
    江澈嘶鳴一聲，莫名有種前世回家的感覺。
    既是熟悉，也是安全感。
    雨中白蛇躥入江中，漸行漸遠。
    仰頭山風景很好，卻不是個值得留戀的地方。
    李二九幾人讓江澈明白了一個道理——
    他很弱。
    至少麵對人類很弱。
    不想當玩物，任重道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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