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
    江澈繼續漫無目的旅行著。
    修行也不曾懈怠。
    天陰吐納靈氣，天晴則煉化月仙辰之精華。
    道行蹭蹭往上漲，快樂無比。
    天地靈氣妙用無窮。
    幾個月下來，江澈的肉身又上了好幾個台階，雅白鱗片極有光澤。
    而他的也體型來到二十米之巨！
    整體實力比起初蛻皮時要強了數十倍不止。
    這種變化他微微有些膨脹。
    可惜沒練手的機會。
    “吼…”
    突然水底傳來怪叫。
    皺起眉頭，江澈轉身往水下遊去。
    近來總不太平。
    或許是明覺所說的那樣，靈氣複蘇壞的一麵顯露出來了，江裏鬼怪三天兩頭就能看到。
    來到近前，卻是一隻水鬼。
    那長相比李大力還浮誇。
    皮肉左一塊右一塊，眼珠子都掉出來耷拉著，似乎還沒有靈智，笨拙得很。
    江澈懶得再看。
    上前用尾巴將其卷起丟到岸邊。
    這種鬼怪受不得太陽。
    處理完水鬼，江澈沒再多待，潛入水中往遠處遊去。
    穢物見到了就管一下，見不到那也不關他事。
    人類強悍著呢。
    哪怕是他一發快遞下去不一樣死蛇一條，更別提這些有實體的小鬼小怪。
    頂多靠長相嚇嚇人，翻不起大浪。
    不由又想起明覺。
    老和尚當麵，哭得應該是鬼吧？
    也不知他現在是不是在除妖的路上。
    …
    水脈北上，漸漸清澈。
    江岸群山連綿，草高林密不見人煙，幾縷陽光透過雲層，水麵起起伏伏，波光隻有一半。
    “呼…”
    陰影處靈蛇盤踞，吞吐靈氣。
    修行的本質是變得強大。
    而肉眼可見的變強會讓人上癮。
    江澈隱隱感覺，離下次蛻皮不遠了。
    直到抵達煉化上限，他這才停下。
    “嗷~”
    痛快吼了嗓子，江澈探出江麵。
    此地青山綠水，環境極好，又沒什麽人煙，算得上世外桃源，停留幾日他起了定居的心思。
    畢竟遊蕩許久。
    不妨歇息段時間。
    天氣正好。
    江澈沿岸找了些果子咀嚼，盡管幹澀酸苦，但學會煉化靈氣後他幾乎沒吃過東西，有些意猶未盡。
    閑來無事，便索性多找找。
    出了水，他往林地遊去。
    得益於蛻皮加之煉化靈氣所帶來的全方位增強，現在他的感知力大大增強，方圓兩公裏隻要他凝神分辨，就沒有捕捉不到的氣息，似李二九那般偽裝的手段再不可能迷惑他絲毫。
    遠看蔥鬱的密林竟意外的空曠。
    以江澈龐大的軀體遊躥起來絲毫不覺擁擠。
    循著酸味，他很快來到一棵枝幹茂密的大樹旁。
    然後大失所望。
    黃燦燦結在一起的東西卻是檸檬…
    江澈搖搖頭，不興吃的玩意。
    “噝~”
    伸出信子，他準備去下個目標。
    但很快便回過頭，看向北麵。
    一絲濃鬱的血腥味突然出現在搜集範圍內，帶著清香。
    “是什麽？”
    江澈不由皺眉。
    思索一番，他決定去看看。
    血液有異香，肯定不是普通生靈，大概率是精怪。
    兩公裏對於如今的江澈來說很近。
    即便是山林一分鍾也夠了。
    他沒有立馬現身，隔著大概百米左右的距離悄悄觀察。
    透過林間葉片，他看到一頭三米高的青牛，卻是意料之外，本以為會是什麽猛獸之類的。
    “哞！”
    青牛側躺在滿是落葉的地麵。
    其脖間有一道利器劈砍出的傷口，皮肉翻卷血流不止，猙獰異常，因為痛苦他掙紮不斷，四蹄擺動。
    “噝…”
    江澈放大感知。
    幾公裏內沒有可疑味道。
    不由奇怪，青牛氣息溫和憨厚，且沒有其他妖類捕食，怎麽會傷成這樣，難道是人為的嗎？
    那也太過好壞不分了吧…
    妖人就算了。
    要是明覺那般道統傳人的話，這種業務水平也能被放下山嗎？
    想了想，江澈沒有妄動。
    一來青牛傷不致命，二是跟人沾上關係不得不謹慎，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和老和尚一樣。
    救不救再看看情況。
    起碼得知道是什麽傷的青牛。
    “哞哞！”
    漸漸的青牛累了，帶著惶恐的情緒昏睡過去。
    林子恢複寂靜隻餘鳥叫蟲鳴。
    江澈靜靜等待。
    同時把靈氣覆蓋在體表。
    這是種屏蔽氣息和體溫的用法，稍微粗淺了點，但防防熱成像之類的玩意卻是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終於，林子裏傳出動靜。
    卻是兩男一女。
    夾在中間衣著樸素的中年男人看見青牛頓時哀嚎起來：“老二！老二啊！是我害了你啊！你不能死啊！”
    他跑到青牛旁邊，流淚滿麵。
    同時眼神仇恨的盯著身後穿著黑色製服的年輕男子：“不管你是誰！我家老二要是有事我和我老伴就去政府門口撞死！老二做錯了什麽！他有什麽錯！”
    年輕男人沉默。
    “王大叔，他沒事，隻是累昏過去了。”
    這時那名女子走上前，仔細觀察後歉聲道。
    接著她看向年輕男子，鳳眸隱含怒火，聲音極有壓迫感：“衛陳，事情調查清楚了嗎？！做事一點章法沒有！回頭再找你算賬！”
    “是！柳指揮！”
    衛陳不敢抬頭，悶聲開口。
    見他這幅模樣柳白蘇皺起眉頭，氣不打一處來：“還愣著？！”
    “是！”
    衛陳連忙走到中年大叔麵前，一邊給青牛處理傷口，一邊道：“大叔，是我糊塗了，牛妖…額青牛的傷我會處理好。”
    “你最好處理好！我可不怕事！”
    王留財抹了把眼淚，沒給好臉色，卻也沒再說什麽，事是他在理，但台階不得不給。
    一來人家是特殊部門的人。
    二是這人傷他家牛純屬誤會，並不是真的不分青紅皂白。
    氣氛緩暫時緩和下來。
    另一邊，藏在暗處偷窺的江澈表情頗有些古怪。
    還真是家畜成精被誤傷了。
    他沒動，繼續觀望。
    林子裏山風一陣陣吹過。
    柳白蘇撫平青絲，思索片刻來到王留財麵前，道：“王大叔，青牛是妖，不可能再留在村子，這片山環境很好，不如讓他住在這裏，這也是為他好，關於妖類國家的態度很明確。”
    她語氣嚴肅，表示沒有商量餘地。
    “唉！”
    王留財聞言一歎，看著青牛失神。
    他早知道有這麽一天。
    從去年六月開始他家青牛的變化是一天一個樣。
    當時他嚇得不輕，卻也狠不下心，這牛兒跟了他十來年，不種地之後那是當半個兒子養。
    老二的稱呼就是這麽來的。
    之後索性就瞞著。
    漸漸的他發現青牛變聰明了，但依舊和以前一樣親近他，那時他很高興，也很惶恐，害怕被人知道。
    畢竟這種事情太過離奇罕見。
    他又隻是個種田老漢，根本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該怎麽辦。
    於是就這麽偷偷摸摸的過了一年。
    直到發生了今天的事。
    青牛被國家的特殊部分發現，差點死於非命。
    良久，王留財失落說道：“我以後還能來看我家老二嗎？我舍不得。”
    “可以，我們會給青牛安裝定位器。”
    柳白蘇點頭，沒有回絕這個要求，她繼續道：“我們會給您補償，您有什麽要求都可以和我說。”
    “我沒有什麽要求，隻希望不要再發生今天這種事！”
    王留財瞪了眼正在忙碌的衛陳。
    “絕對不會！”
    柳白蘇踢了衛陳一腳，指著其腦袋說道：“以後您可以和他聯絡，青牛會由他來照顧，您想看直接找他就行，他要是有什麽做的不好，您聯係我！”
    她知道青牛是善類。
    對於這類好妖，規定上是放養監視。
    隻要沒有表現出危害不會消滅。
    衛陳今天也是出於緊張，把青牛當成了他們正在調查的妖物，才直接出手砍傷了青牛。
    “嗯。”
    聞言，王留財麵色好看不少。
    通過兩人他也知道了不少東西，雖然大字不識，但他懂理。
    這樣的結果已經很好了。
    柳白蘇鬆了口氣，隨後和王留財商量起補償方案。
    “看來靈氣複蘇後有很多變化啊。”
    貓在林子裏，江澈思緒紛飛。
    外界肯定有大變動。
    國家連特殊部門都成立了。
    看起來還有模有樣的，估計存在時間不短。
    不過也輪不到他一條蛇操心。
    江澈閉上眼睛，沒動彈。
    以防萬一還是等這幾人離開之後他再行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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