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西的天是要比別地更清朗的。
    積雲山。
    兩道人影裹挾氣浪從天而降，身周樹葉翩翩。
    “可以吧？老天師？”
    平穩落地後江澈笑問。
    最後他還是回頭帶上了老天師。
    “勉勉強強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老天師搖頭晃腦的模樣顯然出賣了自己。
    他眼神頗為幽怨：“我是老人！”
    方才江澈直接給他夾胳膊底下，然後以八馬赫的速度衝刺。
    真頂不住。
    天人，那也是人。
    “噗。”
    江澈忍不住笑出聲：“偷襲百歲老同誌是我不對了，我認錯。”
    老天師長歎。
    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往前方山洞走去。
    “我泥馬的！”
    前腳剛踏進去，便聞聽剛硬有力的怒喝：“搖頭？你特麽好好給我把這碗黑狗血喝了，不然有你好果汁吃。”
    山洞內僵屍排成排，個個麵如死灰。
    一個明黃道袍留有八字胡的中年男人正在左右開弓。
    耳光抽的啪啪響。
    詭異的場麵讓江澈眼皮一跳。
    啊這...
    似乎金授法師與想象中不太一樣？
    嗯...
    再看看旁邊老天師，好吧，這一對比就能接受了。
    而兩人的動靜自然沒瞞過金授。
    他匆匆又一個擺拳，等打完回身時麵容祥和無比：“慚愧慚愧，看見這些蠢物有點情不自禁。”
    “你好江澈。”
    走到兩人身前，金授顫抖伸手。
    境界上下位的壓製力不分種族，特別還是龍。
    “金授法師你好。”
    江澈愣了一瞬，隨後與大手緊握。
    這位鼎鼎有名的法師如此客氣是他沒想到的。
    一旁老天師直搖頭：“他以前是個跑業務的。”
    “啊？”
    江澈詫異。
    金授法師不是開門麵的麽？
    “尼…多少年前的事了。”
    金授似乎口癖很重：“來的時候你們看過沒？”
    “嗯。”
    江澈點頭：“我隨意掃了下。”
    來的時候老天師指過位置，可惜精神力沒任何發現。
    倒也很正常。
    第四步生靈的精神力大差不差。
    老天師找不出來憑什麽質量一樣的他找的出來。
    這忙氣運可幫不了。
    “沒事。”
    金授笑道：“本來這次讓你來就不打算用常規手段。”
    “哦？”
    聞言江澈不經意看了眼老天師。
    後者麵色頓時不自然起來。
    果然！
    江澈無語，賣關子這事有癮？
    “嘖。”
    金授表情微妙，解釋道：“我們是打算讓你學學我的絕活。”
    遇到困難，克服困難。
    偉大的巨魔領主曾這樣說過。
    老天師半年前用盡一切手段仍排查失敗時金授便提出過傳授脫胎於九流異術卻步入殿堂的望氣法。
    萬一不是法子差勁。
    而是自己境界太低呢？
    這可能不是沒有。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可不成想某位老貨著實有些蠢笨。
    個把月硬是門沒入。
    之後金授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憤怒申請換人。
    人選自然是江澈。
    因為曾經明覺說過其天資縱橫。
    再加上望氣法不同於功法，嚴格來講是種見解。
    所以…
    兩人再度一拍即合。
    當然，即便沒有這層原因這事還是會告訴江澈的。
    信任從不是單方麵。
    “望氣？”
    江澈目露好奇，複又疑惑：“這玩意我能學麽？”
    西極真功曆曆在目。
    人和妖的回路差別太大。
    “可以。”
    老天師插話：“金授的絕活可以當成一門功課。”
    他極為肯定：“很難的那種！”
    這是在挽回顏麵了。
    “不錯。”
    金授頗為嫌棄，搖頭道：“你可以理解為數學。”
    “數學？”
    江澈心中打鼓。
    那玩意真是人學得？
    前世每及格一次都會狠狠獎勵自己一發以作慶祝。
    可想而知他是什麽牛馬水平。
    “類似罷了。”
    金授不假思索道：“萬事萬物無不處於循環之中，卻又有固定走向，我的術法便是借走向求本體。”
    ？
    過分了啊。
    是誰給你們的勇氣覺得我能學會這麽高深的東西？
    江澈很想這樣說。
    但話到嘴邊硬似鋼鐵：“金授法師我盡力試試吧。”
    該說不說…
    能白嫖絕活為啥不白嫖呢？
    過村沒店呐。
    學不會也沒啥影響，再說金授法師的絕活很有吸引力。
    “我會講解的。”
    金授笑道，隨後掏出一本老皮包漿的書冊遞給江澈。
    “有名字嗎？”
    江澈輕輕接住。
    “自然。”
    金授麵上有一絲得意：“按照我的設想走到最後或許能洞照天地，所以它的便叫做洞照術。”
    “不算吹牛。”
    邊上老天師難得認可：“洞照術的理念直達本質。”
    任何一門被記住的法門都不簡單。
    要麽好到不行，要麽臭到極致。
    道統誇讚金授不是沒道理的。
    這貨在異術方麵的資質要用時代兩字來形容！
    即是超越時代，也是生不逢時。
    甚至把金授說成是另類的三豐祖師都沒絲毫問題。
    就是這麽離譜。
    “法師教我！”
    聞言江澈額頭龍角瞬間點亮。
    一時間他連來時的目的都快忘了。
    本質啊。
    那最少最少要涉及到天地脈絡。
    學！
    頂不住也要頂！
    因為洞照走到高深處說不得有幾率看見氣運！
    那便代表有更小的幾率去反推位格。
    而位格頭頂…
    是天！
    如此還猶豫什麽，幹就完了！
    “這裏麵的綱要先看看。”
    金授撇了眼老天師，鼓勵道：“其實沒那麽難。”
    “哼！”
    後者冷哼拂袖。
    “好。”
    江澈點頭：“等我看完再來問法師。”
    綱要肯定要自己先琢磨，然後聽講效果才好。
    簡而言之：觸類旁通。
    畢竟修行到底是修行，真正的課本比不了。
    “好，我去料理他們。”
    金授轉身走向僵屍排，見狀裝死的僵屍紛紛慘叫。
    “老天師，您呢？”
    這時江澈看向席地而坐的老天師。
    “閉目養神。”
    老天師回答。
    除了發呆他能幹啥？
    洞照術學不會，僵屍就能整了？
    於是山洞內出現了奇妙的一幕——
    有人大罵尼瑪拳打腳踢，有人端書皺眉恍然大悟，還有人五心朝天卻怎麽看怎麽像個嘍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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