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陰雨蒙蒙。
    江澈放下洞照綱要眺望遠方，似乎在仔細咀嚼其中字眼。
    不得不說這門異術確實很像課本。
    循序漸進，邏輯嚴密。
    到此時他方才明白金授法師所說的求本體是什麽意思。
    物質界與虛空的關係。
    也就是表與裏
    洞照照得是天地不呈現於外在的種種一切。
    為裏。
    然後通過內裏直達表象。
    類似於從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到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的過程。
    言語極難形容。
    而且…
    這還隻是靈氣加持的洞照術。
    怪不得金授法師覺得金光存在就一定能看見呢。
    龜龜！
    精神力加持，又該如何？
    “法師，綱要我已經看完了。”
    江澈收回視線，轉頭說道：“我覺得我可以開始進一步學習。”
    “硌…”
    石子摩擦的聲音響起。
    卻是老天師一個恍惚身形不穩。
    他夾起眼睛，表情灰敗，心裏的情緒成了瓶瓶罐罐。
    啪！
    翻了也碎了。
    當時他看綱要雲裏霧裏，還得金授擱旁邊講。
    嘶！
    思及此處，不由倒吸口涼氣。
    此子！恐怖如斯！
    “沒問題。”
    金授愕然的表情一閃即逝：“老天師去給我整幾碗黑狗血唄。”
    友人顏麵掃地，不能不理。
    “…”
    聞言老天師一步當三步，逃難般匆匆離去。
    這洞！不待也罷！
    “法師，還請教我。”
    江澈認真執禮。
    不管學得會學不會。
    金授法師確實打算將絕活傳給自己是不可否認的。
    也不管各方麵原因。
    因為說重點這是半條身家性命。
    起碼易地而處自己是絕對絕對做不到這種地步。
    合該尊敬。
    “小事。”
    金授無所謂道：“一部功法的誕生不就是讓人學的。”
    “…”
    可能這麽想的都很了不起啊。
    江澈張了張嘴，豎起拇指：“法師是真男人！”
    “哈哈~”
    金授丟下僵屍，笑著走到山洞門口一指石壁：“洞照術的宗旨是紋理，和自然循環一樣，任何東西都有紋理。”
    江澈傾聽點頭。
    接著金授伸指輕點，一塊人高大石立刻化為粉末。
    “嗯？”
    見狀江澈瞪大眼睛。
    那一指頭普普通通壓根沒動用靈氣與運勁的手段。
    這…
    “紋理，可不止看。”
    金授侃侃而談：“正如萬物有紋理，那萬物亦有死門。
    原理很簡單。
    集中交織而又脆弱的地方便是死門。
    打下去，一分力得萬分功。
    而你現在要做的便是找到紋理。
    找到了，入門。”
    金授法師的名號從靈氣未複蘇的時代就有流傳。
    正是因為這一莫測手段。
    那時的習武之人談金色變。
    結過仇的碰到恨不得奪路而逃。
    石頭能被點成末，人呢？
    雖然人比石頭精密無數倍，但一指下去照樣四分五裂。
    並且是快刀切割那種四分五裂。
    “異術正己。”
    金授拿出一頁紙：“你也知道洞照是異術結晶，那自然是通過許多異術去蕪存青得來的，所以我才說不難。”
    “通過它來找感覺？”
    江澈接過正己上下打量。
    異術他了解過，確實是不入流。
    這些被冠以術之名頭的玩意壓根就是理論集合體。
    還難以實踐。
    屬於是垃圾中的戰鬥機。
    若不是金授法師橫空出世，異術大放光彩的地方隻能是廁所。
    “沒錯。”
    金授笑道：“通過正己你可以快速看到虛無，裏頭我寫有許多注釋，等你睜眼天黑地白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好~”
    江澈愉快點頭。
    既然有注釋那好辦很多，照著上麵慢慢摸索完事。
    再說…
    自己似乎挺有天賦的。
    “對了。”
    這時金授似乎想到什麽：“你可以理解為二次元。”
    這個比喻也是剛剛靈光一閃。
    以前都是借佛門虛空說來解釋的。
    “哦！二次元！”
    聞言江澈恍然大悟。
    二次元？
    那他可太懂了。
    而且這個說法讓雲裏霧裏的虛空一下變得立體起來。
    簡直從無到有。
    從空泛到充實。
    金授法師真乃神人也！
    “你忙。”
    金授轉頭繼續料理僵屍。
    “你也忙~”
    江澈席地而坐。
    隨後抱著正己美滋滋看了起來。
    不一會他眼中異彩連連。
    好家夥！
    我直呼好家夥！
    感情金授大師的深意與良苦用心是在這上邊。
    正己…
    單拎出來依然狗屁不是。
    但擺在洞照綱要後麵就相得益彰了。
    兩者之間聯係緊密，一環銜接一環清晰明了。
    完美表達了虛空的意思。
    屬於是得一得十。
    漸漸的江澈沉浸於注釋之中。
    “轟~”
    外界天地一白，怒雷拍空。
    山裏雲雨綿綿，一層層霧氣追前趕後如倒掛瀑布。
    似乎帶走些許濁氣。
    空氣都變得清新好聞。
    嘩啦啦…
    慢慢的雨勢忽大忽小，卻很急切。
    抬頭，原來雲漏了。
    繼而一縷微光艱難從其中鑽出。
    隨後不偏不倚透過樹葉巧合的落在山洞之中。
    落在晶瑩龍角之上。
    光有思維嗎？
    不知道。
    但現在折射出的顏色真的很漂亮。
    “原來如此。”
    良久，江澈睜開眸子喜色一片。
    二次元的說法讓他把握到了大方向。
    始終可以清醒的從有走到無，再從無到走有。
    那是種處於真假夾層的奇妙感。
    不過…
    異術確實狗屁不通。
    有些理解後江澈隻覺得正己就是個胡思亂想出來的草率東西。
    其字裏行間所表達的想法一言難盡。
    虧了金授法師。
    真搞不明白他老人家是怎麽做到注釋與自圓其說的。
    這難度堪比戒屎。
    但有結果就行，管他呢。
    “呼~”
    江澈調整好呼吸再度閉目。
    下一步就是徹底置身於物質界與二次元的臨界點。
    天黑地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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