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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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嶽篤低頭不語,劉師兄眼珠一轉,直接問道:
    “這兩日你都待在峰中?”
    猶豫了一下,嶽篤回道:“是。”
    “前日你可是從執法堂法獄出來?”
    “是。”
    想到什麽,劉師兄看了人群中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眼神狠辣的女子,問道:
    “可是同閆勝芳一起出來的?”
    “是。”
    這些消息大家都知道,因此嶽篤也沒怎麽隱瞞。
    “你可參與到石寶村一事?”
    “沒有。”
    “你可曾辱罵石寶村一事中,逝去的幾位同門師兄!”
    後麵的弟子聞言頓時又議論紛紛。
    但嶽篤仍然隻是低頭道:
    “沒有。”
    劉師兄見罷,冷笑一聲,問道:
    “嶽篤,你可曾謀殺親夫!?”
    嶽篤第一次沉默了一下,眾弟子頓時聲音鼎沸,有人喊道:
    “勾結情夫,謀奪家產,這種人,該趕出宗門!”
    嶽篤這才抬頭,聲音第一次有些尖銳:
    “我沒有!”
    劉師兄聽到後麵弟子漸漸洶湧的吵鬧聲,沒有急著製止,反而大聲道:
    “嶽篤,事到如今還不說實話!”
    嶽篤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埋著頭,轉身向女舍走去。
    但是,幾道身影擋住了她前進的腳步。
    嶽篤抬頭看向眼前這些麵目陌生的弟子,隻能又轉身看向劉師兄,冷冷道:
    “你們到底想怎樣?”
    劉師兄沉吟了一陣,如今弟子都在場,說實話,他也不太可能做出太過分的行為,於是暗中看了人群中的尤芹一眼。
    尤芹心中暗罵一聲廢物,事已至此,怎能就這麽放嶽篤回去。她眼珠一轉,想到一條毒計,從人群中走出來。
    她在丹草堂外門弟子中也有些名氣,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看著嶽篤,她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忽然私下用傳音之術對其說道:
    “聽說你有個孩子?我猜猜,對方不在這裏的話,多半便在私塾吧?”
    看著臉色驟變的嶽篤,尤芹忽然大聲說道:
    “嶽篤,你過往所犯之錯,自有何家人來問你!眾弟子心中憤懣,今日卻隻想知道玄葵教人的信息!”
    “你到底說不說實話!?”
    “你”嶽篤眼神憤恨的盯著她。
    尤芹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緊跟著大喊道:
    “諸位師兄弟,我看嶽師姐今日是不願配合了!但我們不能像她一樣,我們都乃守法奉公之人!走,我們去找峰中長老,去找執法堂討一個公道去。”
    然而,其剛剛轉身,卻又暗中對嶽篤傳音:
    “等我派人拿住你的孩子,看你還願不願意配合?”
    嶽篤眼底最深處閃過一絲極致的厭惡,臉上流露出憤怒慌亂之色,她似是下意識的動用靈力,去抓尤芹的臂膀,喊道:
    “無恥站住!”
    尤芹眼中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順勢痛呼一聲摔倒在地:
    “嶽篤!你你竟敢對同門下手!你難道就這麽怕我們去討公道嗎?”
    人群一時還沒看清發生了什麽,但有人忽然喊道:
    “嶽篤打傷尤師姐!其人惡毒!先拿下此人!”
    群情頓時激奮,數道身影皆挺身而出,劉師兄一馬當先,朝嶽篤奔來。
    嶽篤一急:
    “不是!是她先拿我孩子”
    然而,哪裏還有她解釋的機會。
    一道道法術向她打來,她隻能倉促迎戰,反而迎來更肆無忌憚的攻擊。不多時,身上便已多了幾道傷口。
    好在,眾多弟子隻是要拿下她,並不是要傷其性命。
    一道道種子從嶽篤儲物袋飛去,那是她不多的保命手段。
    但哪裏是諸多弟子的對手,更何況幾位圍攻她的弟子也都是練氣層左右,等嶽篤一開始最激烈的反抗過去之後,漸漸皆麵色輕鬆下來。
    諸多圍觀弟子,剛剛早被率先傷人的嶽篤氣昏了頭,當下都被熱烈的氣氛挾裹著,大聲喝彩。
    在這股氛圍裏,圍攻的眾人更是與有榮焉,仿佛正在與玄葵教人大戰一般,各出手段。並且,像圍獵大象似的,並不急於一擊必成,像是在戲耍嶽篤,隻是慢慢的消磨她的氣力。
    過了許久,嶽篤已如同身上插滿長矛的淒慘困獸,小半頭發被燒焦,殘餘的藤蔓纏在身上,部分膚色浮現烏黑,似是中毒。左腿衣物大半截破裂,露出大半潔白的大腿,上麵縱橫數道傷口,鮮血淋漓。
    發髻不知道何時被打掉,披頭散發的望著眾人,嘴角鮮血滴落,如同一個瘋子。生命氣息已經弱了不少。
    ‘是時候了。’尤芹看著這一幕,剛剛不少弟子扶起她噓寒問暖,未去參與圍戰。
    當下,走出人群,從儲物袋掏出一張網,喝道:
    “嶽篤其人,勾結情夫,謀殺親夫,是為不忠!惱羞成怒,打傷同門,是為不義!我願替諸位拿下此不忠不義之人,事後交由執法堂處置。若有罪責,願一人承擔!”
    “尤師姐高義!”“怎能讓師姐一人擔責!”“共擔!法不責眾!”
    在眾人的呼喝聲中,尤芹得意一笑,將網拋到空中。
    網在空中滴溜溜的轉著,四位圍攻的弟子頓時讓開,大網很快將嶽篤從頭往下蓋住,其在之中奮力掙紮,卻隻是越陷越緊。
    望著淒慘尖叫的嶽篤,尤芹冷哼一人,與劉師兄等另外三人各抓住大網的一角,就像拖一條不斷掙紮的大魚一般,將嶽篤像一隻野獸一般往外麵拖去。
    沿途一些血跡滲出,鋪出一條斷斷續續的鮮紅道路,但很快又被圍過來的弟子踩入塵土。
    擠得滿滿的人群,許多人皆目懷怒色,鄙夷的看著網中狼狽的嶽篤,不少還出聲怒罵。
    扯著嶽篤的幾人,特別是劉師兄,則如同凱旋的英雄,享受著眾人的熱情——為此,他甚至多拖了一會,也讓鋪著鮮血的道路又延長了十餘米,才將嶽篤拖到一處空曠的平台。
    這裏,眾人準備對其進行最後的審判。
    如此大的動靜,當然吸引了附近的長老,但得知前因後果後,長老麵對洶湧的人群,又看向網中狼狽的嶽篤——他知道對方的一些背景,對其同樣沒有什麽好感。
    最後,長老並沒有多管,隻是讓眾弟子將先傷人者——嶽篤,趕緊報與執法堂處理。
    尤芹站在人群中,周圍弟子包圍著此處。她越來越享受這種受人注目的感覺了。看了一眼殷勤的劉師兄和其他幾位弟子,她愈發得意,略施小計,就將眾人的憤怒引導到這女人身上。
    接下來,還有很多事做。先將嶽篤屈打成招,再把怒火引到閆勝芳身上,想到閆勝芳不久後被趕出青蒿山的淒慘模樣。
    內心不由得更興奮了。
    當著眾弟子的麵,她高高在上的審視著被大網死死纏住,仍徒勞扭動掙紮的嶽篤。
    眼珠一轉,她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