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紅來到餐廳時，星野牧早就已經開始大快朵頤了。
    見紅來到，星野牧隻是朝自己對麵的座位擺了擺手，也沒有說話，繼續吃自己的。
    紅坐在餐桌前，看著連琅滿目的美食，視覺和嗅覺的強烈衝擊讓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這種用餐規模，即使在木葉的大家族裏也是少見的。
    紅在上忍者學校的時候也去過一些同學家裏拜訪，哪怕是阿斯瑪所在的猿飛家族，也很少有這麽奢華的時候，甚至他們為了訓練自己的忍性，還會時不時吃一些鹹魚粗米之類的，畢竟出門在外可不會有人幫忙準備豐盛的飯菜。
    自己家就更不用說了，即使父親是精英忍者也隻能隔天吃頓肉而已，家裏需要用錢的地方太多了。
    雖然父親的忍具和醫藥費都由村子提供，但自己修行的花費以及人際關係上的往來依舊讓她們不敢大手大腳的花錢。
    特別是最近村子裏的白事特別多，物價也跟著上漲，父親出事前不久，自己剛和一位朋友去吃了頓烤肉，那價格比上個月足足翻了一倍！
    現在聽說又要漲價，也不知道現在村裏的情況怎麽樣了。
    紅感到有些後悔，不是後悔營救父親，而是覺得自己的計劃應該更周全一些，現在父女倆都成為階下囚，若是有什麽意外，留母親一人在家該如何是好？
    紅思索著，那些美味好像也沒有了吸引力。
    星野牧把對方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咽下口中的香腸“你在擔心什麽？”
    紅冷冷地瞥了眼對方，沒有說話。
    “是在擔心木葉會殺了你的父親嗎？”
    紅沒有回答，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叉子朝對方丟去。
    雖然沒有查克拉，但手上的活兒還是很靈巧。
    星野牧隨手一抓，將叉子接住。
    “哦？不是嗎？要知道現在最不希望真紅死的就是我，他可是我的財神，能幫我換到不少好東西呢。”
    說完，他嘴角一挑“反倒是木葉，如果不救真紅，下麵的忍者即使不說，但心中恐怕也會有些不滿；若是救了，對於本就需要重建的村子可是筆數額不小的支出，而且救的還是一個罪人，這必然會引起非議。當然，這點是基於木葉能在岩忍和雲忍的進攻下存活為前提。”
    “那麽，親愛的紅，現在如果你是火影，哪種情況對木葉是最有利的呢？”
    紅神色堅毅“木葉不會倒下，你沒有殺掉那些木葉忍者不也是因為看好木葉嗎？”
    星野牧搖了搖頭“不不不，我隻是覺得，殺人是一種對於資源的浪費。如果木葉毀滅了或者不願意贖買，那些人就會去礦洞度過一個相對成功的礦工生涯，畢竟身子再脆弱的忍者也比普通人強吧？”
    “不過你不用擔心，像你父親這樣優秀的忍者，我們對於他的忍術和身體還是很有興趣的，他不會去暗無天日的礦洞挖礦。”
    紅聞言沒有絲毫的喜悅，她拳頭緊握，雪白晶瑩的皮膚下青筋的紋路纖毫必現。
    但她還是強忍著怒意讓自己冷靜，盯著對方說道“你想說什麽？”
    她不相信對方把自己從監獄帶出來就是為了恐嚇自己一番，一定是有什麽目的。
    星野牧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了解你的父親嗎？”
    “當然！”
    “那你覺得，丟掉桔梗城的他，即使我不要任何贖金放他回去，他的結果會是什麽？要知道，他的罪過，可比白牙還嚴重。”
    紅低下頭沒有說話。
    丟掉都城門戶這種過失，不管什麽時期什麽國家都是重罪。
    自己父親又是那種極度熱愛村子、自尊心很強的人，如果真的回到村子，恐怕連和村裏人對視的勇氣都沒有。
    但作為女兒，她不可能把父親的性命寄托在一個外村少年身上，更不會相信砂隱村的信用。
    不同於白牙父子的相依為命，等救回父親，有母親和自己陪伴，她相信家的力量可以改變父親的意願。
    父親不是還想看到自己成為上忍，繼承火之意誌的那天嗎？
    隻要自己這團火不熄滅，父親就不會喪失生的信心。
    至於父親的罪過她還年輕，有的是時間彌補。
    “你好像對你的父親很有信心？又或者，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星野牧手肘放到餐桌上，掌心拖著腦袋，有些玩味地看著對方。
    “那不如這樣我來催眠你的父親，問問他的想法。放心，他腦海中被旋渦家的人下了禁製，不會說出木葉的情報，我也不需要他告訴我。”
    星野牧從桔梗城收集到的情報以及和團藏的合作足以讓他非常了解木葉。
    不過，最近火影大人好像和他的關係有些疏離，看來要找個機會讓對方了解了解他的重要性了。
    “不要！”
    紅立馬出言拒絕。
    作為一個幻術忍者，她自然明白一個人被催眠後有多無力，如果對方真的沒有對父親使用過催眠術，那最好永遠別用。
    “可不這麽做怎麽讓你相信我的話呢？”
    星野牧有些無奈地攤開手，一副‘好心被錯付’的神態。
    他撓了撓頭，突然眼前一亮“要不給你聽個好東西吧。”
    說著，他打了個響指，風滾草迅速打開房門“大人。”
    “去把我書房桌上tz-05號鋼絲帶拿過來。夕日小姐，友情提醒，你最好現在吃點東西，不然一會可能也沒心情吃了。”
    星野牧靠在椅子上，看著對方倔強的樣子，打趣道。
    紅端坐在那，也沒有理會星野牧的話語。
    “放吧”
    風滾草小心翼翼地將鋼絲帶放進錄音機裏，一段有些模糊，但細聽還是能勉強聽清的聲音傳了出來。
    “火影大人，木葉為了真紅的底線是什麽？”
    “2000萬兩，但我覺得猿飛的底線不止如此，你可以表現的更強硬一些。”
    紅聽到火影的名字先是一愣，但旋即覺得聲音不大對勁，但也不知道這個聲音是誰，能讓星野牧稱呼他為火影。
    “四倍木葉真是財大氣粗啊~火影大人，需要我想辦法把真紅送給你嗎，當做是您在談判桌上的功績，這樣您在木葉忍者的心中的威望一定會上升的。”
    紅頓時恍然大悟，是團藏！
    和砂忍談判的隻有鹿久大人和團藏大人，鹿久大人自己見過多次，不是這個聲音，剩下的隻有沒說過話的團藏大人了。
    但這個結論讓她心驚肉跳，木葉最核心的顧問，也是談判的負責人居然和敵方勾結！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忍不住站起身走到錄音機前。
    風滾草看了眼星野牧，星野牧衝他搖了搖頭。
    離近點好啊，聽得清楚。
    錄音機那頭一陣略微刺耳的電流聲，過了許久
    “不用如果可以的話，可以讓他在砂隱村待的久一些，甚至他有可能襲擊守衛的，不是嗎？”
    “（星野牧輕笑一聲）明白了，他是猿飛的人？”
    團藏沒有說話，兩人同時陷入沉默，錄音機也恰到好處的停止。
    紅站在錄音機前，拳頭緊握。
    她或許是天真的，在她的印象中，木葉沒有叛徒，能夠戰死，他們一定會選擇為了村子拚勁自己最後一份力氣。
    但星野牧給她好好上了一課。
    木葉不僅有，還是位高權重的團藏大人！
    如果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回去，或者他想讓父親永遠留在砂隱村，自己和母親難道有什麽辦法嗎？
    告發他？
    紅雖然不夠成熟，但也沒有那麽蠢。
    自己沒有任何證據就去揭發一位位高權重的顧問通敵，無異於以卵擊石，而且
    紅轉過身，看著笑吟吟地星野牧“你不會讓我回木葉的，對吧。”
    “說實話，你聽過這盤鋼絲帶後，不回去對你反而是種保護。”
    星野牧收起臉上的笑意“麵對團藏，你能控製住內心的憤怒嗎？一旦讓他察覺到你的異樣你是個中忍，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紅自嘲地笑了笑“所以這也在你預料之中嗎？”
    “一半一半吧，我也不想把我和團藏的小秘密分享給外人知道。”
    “我很好奇，你把我帶出來，又這般費勁心力，一定有你的目的吧，不要繞圈子了，你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紅想不明白對方對自己一個中忍能有什麽企圖。
    自己雖然實力不錯，但村子裏年輕的天才太多了，自己也沒那麽耀眼。
    唯一拿得出手的幻術在宇智波家族的寫輪眼麵前不值一提，身份也並不高貴，想利用她盜取木葉的情報根本不可能。
    她也不是血繼限界擁有者，沒有研究的價值。
    如果說貪圖自己的美色，現在她已經無法使用查克拉，對方要幹什麽自己根本無法反抗，還和自己說這麽多做什麽？
    她不知道自己有哪裏值得他這樣的大人物費盡周章。
    “不不不，你根本不明白你的價值。”
    星野牧站起身，略顯誇張地搖著頭走到她跟前，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看著她鮮紅的雙眸，輕輕抬起她略顯圓潤的下頦。
    “你是一名非常非常優秀的幻術忍者，你的幻術天賦在整個忍界都是屈指可數的，你明白嗎？木葉根本就是在浪費你的天賦，這是在犯罪！”
    話還沒說完，他的手就被紅一把拍下。
    星野牧也不在意“我真心希望你能為我效力，木葉容不下夕日家，砂隱村可以，在這裏能發揮你最大的價值。我甚至可以將你的母親接過來，一家人在這裏團聚，讓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紅看著眼前人有些熾熱的目光，她感覺有些慌亂。
    雖然自己一直都被人們稱為天才，但也沒有像對方說的這麽誇張，便是卡卡西也受不住這種讚美吧？
    特別是說著話的人是砂隱村的領袖風影，讓她有種如墜雲端的錯覺。
    就像你剛參加企鵝的招聘會，小馬哥一推門快走兩步，雙手握緊你，語氣真切地說“你可來了，張小龍懂個錘子微信，公司上下就等著你主持大局了！”
    這誰不迷糊？
    這就是信息差以及身份上的差距帶來的衝擊。
    紅的實力，或者說是幻術潛力確實是忍者世界極為少有的。
    她是《者之書》中唯四在幻術上能夠拿10分的人，剩下三個是鼬、大蛇丸和猿飛日斬，再往下就是藥師兜的9分，其他人撐死就是8分。
    可以說，這四個人和其他人的幻術水平是斷檔的差距。
    排除有人開掛，其實是三個人。
    而紅之所以綜合能力在上忍中墊底是因為她的力量和查克拉儲備實在太低了，隻有4分。
    這是個什麽水平？
    也就是和剛剛成為中忍的天天一個水平，而天天的力量比她還要強。
    她的查克拉量根本支撐不了長時間的戰鬥，屬於是充電三小時，通話5分鍾的類型。
    根本不適合這種帶隊上忍的方式，而是暗部那樣小隊配合作戰中的頂級輔助角色。
    簡單來說就是藝術生，藝考滿分，文化課0分。
    她人老老實實在木葉就算了，到了砂隱村，他這個東道主要是不摸這個獎那也太虧了。
    哪怕她達不到bug書中那麽高的程度，一名幻術高手對於砂隱村的提高也是不俗的，特別是在審訊上，懂不懂幻術完全是兩碼事。
    這樣一個人為自己所用，也能緩解自己手頭缺兵少人的尷尬。
    而星野牧付出了什麽呢？
    星野牧想了想，好像也就少賺個真紅的米，萬一真紅能洗心革麵，做好思想改造工作，重新做人，投向正義的一方，那這筆買賣就更是血賺。
    夕日紅沒有立刻回答星野牧的話。
    要讓她背叛自己從小長大的村子，哪怕是為了父親也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錄音的真假，可是她沒有辦法去辨別，總不能去問團藏你是不是當‘木奸’了吧？
    並且她的內心也有個聲音告訴她，這些，都是真的。
    命運的十字路口，踏出一步都是難以抉擇的。
    夕日紅的麵色不斷變化，就在星野牧喝完第二杯茶時，紅終於做出了決定。
    “抱歉，我不能背叛村子。”
    紅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語氣鑒定地說道。
    她做不到將苦無對準自己的同胞，也無法接受父親知道自己背叛村子後絕望的眼睛。
    “如果你不用背叛村子呢？”
    紅楞了片刻，滿臉疑惑地抬起頭。
    我都幫風影做事了還不背叛木葉？
    “我以風影的名義發誓，我不會要求你做出任何不利於木葉的行為，並且隻要你幫我做事，木葉俘虜們的待遇可以提高，他們可以吃飽穿暖，你的父親你也見過了，他也可以有放風的機會，我甚至可以在和木葉贖人談判的時候做出一定讓步。”
    “紅”
    星野牧帶著微笑上前一步，彎下身，貼著紅的耳朵，聲音溫熱和煦“你沒有背叛村子，你隻是再用自己的方式幫助你的同胞，讓他們在敵人的心髒可以獲得更為人道的待遇，別的木葉中忍有這個能力嗎？沒有。這是隻有你才能辦到的事情，我也隻給你這個機會。”
    “你放心，我會給你準備一個麵具，不會暴露你的身份，沒人知道你為我做事。等戰爭結束，你父親的去留選擇權可以由你決定，我甚至可以讓你的父親成為木葉的英雄。如果我們合作愉快，你還可以讓你回木葉看看。”
    說完，星野牧慢慢起身，笑容有些收斂，變得嚴肅，他俯視著有些彷徨的少女，慢慢伸出手，抬起對方的下巴，四目對視，這次，紅沒有反抗。
    “但我的善意是有限的，這種慷慨隻有一次，你明白嗎？紅，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完，他鬆開手，紅呆愣在那裏，整個人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口中喃喃著什麽。
    “我還有事，先走了。”
    房門關閉，紅一直保持仰頭的姿勢，許久
    “大人”
    風滾草走在星野牧後麵，有些欲言又止。
    “說話，別吞吞吐吐的。”
    星野牧沒有回頭，一邊走著一邊換衣服。
    “您這麽做會不會”
    星野牧停下腳步，瞥了他一眼“我剛才一直說的都是‘可以’，不是‘應當’，懂嗎？”
    看著風滾草還是一副沒聽懂的樣子，星野牧歎了口氣。
    唉~砂隱村的普法教育很緊迫啊。
    “總之，我是不會損害砂忍的利益，你明白這點就行。我去趟監獄，有事讓他們去那裏找我。”
    ————
    砂隱監獄，一個留著銀色中分的尖下巴少年臉上髒兮兮地，正滿臉焦慮地打量著周圍。
    以往的問話環節都是審問官早早等在那裏，現在隻有他一人坐在這狹小閉塞房間，沒有任何聲音。
    長時間的牢獄生活讓他心中的恐懼不斷膨脹，整個人坐立不安，兩腿劇烈地抖動著。
    一牆之隔，星野牧站在單向鏡後麵，看著對方惶恐的樣子，忍不住蹙起眉頭。
    心理素質不行啊，水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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