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5 無辜的嫂嫂 四 而讓人憋屈的……

字數:9893   加入書籤

A+A-




    而讓人憋屈的是,小白覺得洪家對陳桂花的這點好,是拿她當一家人了,之後報複的時候那是一點都沒手軟。
    楚雲梨重新睡了過去。
    “你得起來幹活啊,一直躺著怎麽行”
    洪母在邊上碎碎念。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人踹開,洪華奇大踏步走了進來。一把揪住了楚雲梨的衣領:“死了沒沒死就給我起。”
    說著,將人扯下床狠狠扔在地上。
    楚雲梨即將翻身用上了巧勁,這才沒有被摔著。洪母站在旁邊勸:“別動手啊,有話好好說嘛。本來就生病了,你再把人打傷了,她就更幹不了活了。”
    洪華奇振振有詞:“反正都是個廢人,打死了還不用浪費糧食。”
    這話太讓人寒心了。
    楚雲梨動也不動,她是大夫,知道怎麽裝病最像。
    洪母看在眼裏,在兒子還要動手時,忙上前將人攔住:“讓她歇半天。如果下午還不見好轉再說。”
    很快,院子裏就沒了動靜。
    同樣沒去山上的還有小白,他昨天傷著了肚子和腿,根本站不起來。哪怕被兄妹倆扯了,也還是癱在地上……兄妹倆臨走之前,又打了他一頓。
    “桂花。”
    聽到他在隔壁喚,楚雲梨緩緩挪了過去。
    小白看到她,不滿道:“同樣是叫上山幹活,我不去挨一頓打,你不去不用挨打,這就是區別。”
    “你非要拿烏鴉跟黑豬比誰更黑點,我也沒法子。”兩人半斤八兩,誰也沒比誰好過。陳桂花挨打是要少點,可她勤快啊,也就是楚雲梨來了之後偷懶裝病死都不肯幹活,過去的幾年裏,陳桂花但凡有一口氣,都會爬起來。
    小白除了這一次,之前也挨過打,一來他喜歡搶吃的,二來,幹活還容易偷懶……當然,有洪家人盯著,偷的懶特別有限。每次兄妹倆都會出手教訓。
    聞言,小白也沒在這事上糾纏:“趁著家裏沒人,你趕緊去一趟。你願意跟我走,咱倆就一起。如果不願意,回頭我讓人來接你。”
    楚雲梨搖頭:“我不走。”
    小白從善如流:“那我讓人給你送點銀子,足夠你花用幾十年。”
    “說話要算話。”楚雲梨提醒道。
    小白笑了:“肯定算話。你是沒有見識過大戶人家的富貴,所以才覺得我舍不得給你銀子。其實,幾百兩銀子對我來說也就是抬抬手的事。而於你,那是可以改變命運的關鍵。”
    楚雲梨洗了把臉,換了衣衫後出門,一刻都沒停歇,花了兩刻鍾趕到鎮上,找了架馬車到村裏。
    她進屋,對著床上的小白道:“我幫你將馬車找來了,但不會跟你一起走。你走的時候記得把我摘出來,當成是你私自逃的。我對外也不會這麽說。”
    小白深深看她一眼:“應該的。”
    於是,楚雲梨找了車夫進來,將“昏迷”中的小白挪上馬車,然後送到了鎮上的醫館中。
    大夫在診治,楚雲梨借口說自己去方便,去了一刻鍾左右,再回來時,醫館中已經沒有了小白的身影。而送他們來的馬車也已經消失不見。
    心裏門清,麵上還是要裝的,楚雲梨尋了一圈,問:“大夫,他人呢”
    大夫訝然:“拿了藥走了啊。”
    楚雲梨追出門左右看了眼,回頭問:“他跟誰一起走的”
    “跟馬車走的吧”大夫也不太確定:“他拿了藥,付了診金,我以為你們一起走了。”
    楚雲梨忙追出去,做出一副人不見了的模樣,到處尋了尋,然後才回了村裏。
    洪家人還沒回來,楚雲梨直接追到了山上去,卻在走到一半時坐在路旁的大石頭上歇息。她掐著點兒去的,坐了沒多久,扛著麥子的兄妹倆就下來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吵。
    洪華蘭怪兄長下手太重,讓家裏少了兩個勞力。洪華奇沒覺得自己有錯,還說就要這麽教訓。
    兩人正吵得厲害,就看見了路旁的人。洪華蘭諷刺道:“不是說病得起不了身,怎麽又能到這兒來曬太陽”
    “不是的。”楚雲梨聲音細細:“出事了……”
    “我看你就是偷懶。”洪華蘭粗暴地道:“趕緊回去做飯,吃完了跟我們一起上山幹活。再偷懶,我真的要把你趕出去。”
    楚雲梨不理會她,自顧自道:“小白不見了。”
    洪華蘭說完了才恍然想起嫂嫂話中之意,頓時皺眉:“他都下不了床,能去哪”
    “今早上他昏迷不醒,還發了高熱,渾身燙得厲害,我怕出人命。就去鎮上找了馬車將他送到醫館之中……折騰了大半天,我隻不過去了一趟茅房,再回來時,他人就不在了,大夫說他已經坐馬車離開。”楚雲梨說著低下了頭:“我在街上四處問了,都沒有人看到過他。”
    兄妹倆對視一眼,都皺起了眉。洪華蘭半信半疑:“他被人賣來的,這周圍連個親戚都沒有,能去哪兒”
    洪華奇抹了一把汗:“別在路上杵著,先回去再說。”
    一行人趕回家中,屋子內外靜悄悄的。洪華蘭將所有的房門推開尋了一遍,轉過身來,撿起掃帚就朝楚雲梨招呼:“誰讓你請大夫的把人給我弄丟了,你拿什麽來賠”
    楚雲梨躲避的動作不大,每次都移個一兩步,剛好避開就行。
    洪華蘭出手幾次都沒有打到人,氣得七竅生煙:“你還敢躲,我打死你。”
    洪華奇已經去井邊洗臉,根本就不管妻子有沒有挨打。楚雲梨往後退好幾步:“我怕出人命,想救他才找了馬車。”
    “他死在這院子裏,那也是我的人。這放出去了,我上哪兒找人去”洪華蘭累得氣喘籲籲,將手裏的掃帚一丟:“大哥,你來收拾她。今天這事必須給個說法。”
    洪華奇煩躁得很:“人都已經丟了,當務之急是趕緊去尋人。你就算把她打死,小白也回不來呀。”
    這是事實,洪華蘭狠狠瞪了一眼楚雲梨,拔腿就往鎮上追去。
    院子裏隻剩下夫妻二人,洪華奇扭過頭來,眼神沉沉:“昨天你們聊了那麽久,他有沒有跟你說要走的事”
    楚雲梨張口就來:“他就是抱怨留在這裏吃不好,睡不好,整日累得半死還要挨打。我還勸他認命來著。”
    洪華奇眯起眼,一臉不信:“你就沒抱怨”
    “我命苦啊。”楚雲梨低低道:“我在娘家的時候過的日子比現在還苦。”勞力太少,吃飯的人太多,累得要死要活還沒有在洪家吃得多。
    “這次的事情你確實做錯了。”洪華奇板起臉:“如果妹妹要打你,你忍一忍。”
    楚雲梨:“……”
    到了吃午飯的時辰,洪家夫妻倆都回來了。聽說女婿不在,他們連飯都沒吃,立刻就去鎮上尋人。
    這人隻要出現過,都有跡可循。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楚雲梨請的那個馬車夫。
    楚雲梨從醫館中追出來時,車夫已經不在。麵對洪家人的詢問,車夫一臉驚訝:“他說是去城裏求醫的,還說是地裏的活太忙,家裏忙著秋收,才沒有人陪著。”
    洪父暴怒:“所以你把他送去城裏了”
    車夫頷首:“我不太想去,畢竟那人生地不熟的,我怕遇上別有用心的壞人。可他給了我一兩銀子的車資……”
    聽到這話,洪家人臉色都變了。洪母轉身就往回跑,洪父反應要快些,一把揪住車夫:“送我們回村。”
    這一家子都人高馬大,看著就不好惹。剛才又來者不善,車夫不願意送,怕自己是送羊入虎口,當即一臉遲疑:“我這還沒吃飯呢,家裏兩個孩子小,孩子他娘回了娘家,都指著我……”
    洪父咬牙:“我給你二十個子兒!到家就給!”
    跑一趟來回隻要一刻鍾,車夫瞬間門就動心了,立刻牽了馬,走了一段,又將洪母捎上。
    於是,楚雲梨看到院子外停下了馬車,洪家人風風火火闖進來。每人都直奔自己的屋子。緊接著,洪母房中傳來一聲怒吼:“殺千刀的,果然偷了我的銀子。快追!”
    再出門來的洪華蘭臉色特別難看:“我攢的銀子全部都找不著。那個混賬,肯定裹了家裏的銀子偷跑了,爹,無論如何也要把他找回來。”她越想越氣,淬了一口:“娘的,養不熟的白眼狼。虧我還對他那麽好,簡直是喂了狗。這幾年的糧食喂狗都還知道看家護院衝主人搖尾巴,他娘的竟然偷家裏的東西,我這是養出了一個家賊,等把人找到,我打死他!”
    說著,擼袖子就往外衝。
    洪華奇深以為然。
    洪母急得團團轉。
    洪父看在眼中,皺眉問:“全都沒了”
    “是呢。”洪母怒火衝天:“我分三處藏的,全都不見了。也不知道他盯了多久。”
    說到這裏,她狐疑的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你有沒有拿”
    楚雲梨搖頭:“沒!我都沒有進過你屋。”
    洪母不相信,或者說她寧願這銀子是被兒媳偷拿了……兒媳人還在,這銀子就還在院子裏。
    她奔進兒子的院子,將各處翻了個底朝天,屋中一片狼藉,她累得癱坐在地上,喘了幾口氣後開始捶地大哭:“殺千刀的白眼狼,老娘對他那麽好,他怎麽忍心”
    她霍然抬頭,眼神陰狠地瞪著門口的楚雲梨:“你個幫凶,必須把銀子還來!”
    此話一吼出,她滿腔的怒氣像是找到了發泄出口,奔到門口一把拽住楚雲梨的胳膊:“走!”
    她力道很大,楚雲梨手腕像是要被掐抓斷了似的:“娘,你輕點。”
    “這銀子要是找不回來,我剁了你的手。”洪母拽著她出門,一刻也不停歇,朝著陳家的方向跑。
    車夫到了門口後,所有人都撂下他奔進了房中。他一個外人又不好進院子,隻能在門口苦等,好不容易看見有人出來,立即道:“把車資給我吧,家裏孩子還等著呢。”
    洪母怒火衝天:“滾!”
    口水都噴到了車夫臉上。
    車夫抹了一把,正想理論,隻見那婦人已經拽著兒媳跑遠了。他想了想,一步踏進院門,然後就看到了怒火衝天的父子三人。
    這三人一看就不好惹,且正在氣頭上。車夫立刻就打了退堂鼓。
    算了算了,剛發了一筆小財,幹脆自認倒黴。
    陳家和洪家是一個村的,隻是這村子很大,洪家位於靠近後山的地方,陳家則要往前走。婆媳倆疾走了近一刻鍾,來到了陳家院子外。
    相比起洪家規整的院子,陳家就一副破敗之相,院子裏有兩個瘦弱的孩子正在洗碗,看見二人,姐妹倆都挺驚喜:“大姐。”
    楚雲梨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洪母已經踹門走了進去,叉腰吼道:“你爹娘呢,叫他們出來。”
    夫妻兩人都不在,聽到了動靜,從後院中繞出來了陳家的四女兒蘆花,她背上用布帶綁著個孩子,正是陳家的小兒子,也是陳家夫妻倆的命根子小寶。
    看見凶神惡煞的哄母,陳蘆花嚇得往後退了退:“在後山上割麥子。”
    “去叫他們回來。”洪母怒吼:“就說我有要緊事找他們商量。”
    當初陳桂花出嫁,夫妻倆獅子大開口要了五兩聘禮……洪家之所以給這麽多,是兩家約定好了的,陳桂花這一去,那就是洪家的人。無論生死,陳家都不得再以任何理由尋女兒。
    因此,陳桂花過門之後,回來的次數很少,逢年過節都沒走動。偶爾在路上碰見,也隻是客氣的打聲招呼。
    至於治肚子痛的偏方,則是陳母從一個小姐妹那兒聽說的藥材,她去地裏挖了曬幹,弄了一大堆,家裏吃不完,這才讓女兒回來拿。
    直白點說,陳母也不是不疼孩子,隻是這疼愛有限得很。
    此時快到了快吃午飯的時辰,陳蘆花就是帶著弟弟去後麵砍菜的,這秋日裏菜色很多,可惜家中無油,全都一鍋燴了。又因為糧食太少,幹脆把粗糧麵也放進了鍋中,熬了一大鍋不幹不稀的。加上煮的時間門太久,菜已經泡成了黃黑色,乍一看就跟豬食差不多,滿是青草的味道,聞著也挺像豬食。
    洪母瞅了一眼,嫌棄地扇了扇鼻子。
    其實這飯菜也沒有差到扇鼻子的地步,村裏也不是一兩家這麽吃。洪家農閑的時候,偶爾吃得差的那一頓,也沒比這鍋好多少。洪母如此,就是故意的,她看不起陳家,一點都沒想掩飾。
    陳家夫妻倆本來就準備回來吃飯,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看見哭得泣不成聲渾身都在發抖的老四,陳母將背上的麥子一丟,一把接過了小寶,心疼地問:“有沒有嚇著”
    小寶剛才在睡覺,這會兒被吵醒,滿臉的迷蒙。
    村裏人雖然窮,但也注重名聲。放在路邊的麥子一般是沒有人背的,當然,遇上偷雞摸狗的混混那就另當別論。
    陳母聽說了洪家人帶著女兒回來找麻煩,抱著孩子就往回奔。
    陳父看著麥子,心下有些為難,又看向女兒:“你在這兒盯著,別讓人將麥子背走了。我把這些放下就來。”
    聞言,陳蘆花忙不迭答應下來。她實在怕了姐姐那個婆婆,看多了夜裏會做噩夢的。
    陳母抱著孩子進門,滿臉的嘲諷:“呦,稀客來了,快請屋裏坐吧!我們家最近忙著呢,也沒時間門待客……家裏吃得不好,你們喝碗茶就回吧。”
    以前洪母沒少在外頭說陳家又窮又邋遢之類的話,自然有一些傳入了陳母耳中。陳母心裏對洪家也有怨氣,再怎麽富裕,兩家是姻親,逢年過節都不來往,未免也太摳了。
    陳家不喜歡洪家摳,洪家嫌棄他們窮,總之,結親幾年,一開始在路上碰見還能心平氣和打招呼,後來就是兩看兩相厭,偶爾還會刻意避開對方。
    “你們家會忙”洪母嗤笑一聲,明顯是陳家的地不多,在陳母暴怒的眼神中又繼續道:“桂花闖了大禍了。今早上將偷了家裏銀子的小白給送走,不說小白是我們家買來的,光偷走的銀子就有十多兩。如今小白已經不見,我們家去鎮上找了許久,連個銀子都沒看見。今兒我帶她回來,就是讓你們給個說法的。”
    陳母她不認為女兒有這麽大的膽子,卻也懶得問其中內情,冷笑道:“這人嫁給你們家後,又沒跟家裏來往。不管她闖了什麽禍,都跟我們家無關。你帶著她來找我賠償……好事沒有我的,壞事想到我了,沒這種道理嘛。”
    她揮了揮手:“偷銀子的人是你女婿,放你女婿走的是你兒媳婦。我們是外人,不好摻和這些事。”
    這番態度將洪母氣得夠嗆,說難聽點,這村裏誰看了洪家人不是客客氣氣的
    陳家飯都吃不起,窮成這樣,在她麵前硬氣什麽不就是生了個兒子,有什麽了不起的。洪家還有仨孫子呢,她傲氣了麽
    “可桂花賠不起。”洪母振振有詞:“她弄丟了家裏的銀子,你們身為她的娘家人,多少該賠償一點。”
    “做夢!”陳母冷笑連連:“要銀子沒有,反正人是你家的,你想怎麽收拾都行。我們絕無二話!”
    洪母:“……”這就是鐵公雞!
    簡直一毛不拔。
    是她高估陳家人了,還以為在這豐收時節,陳家為了女兒日子好過,興許會給一些好處安撫她,現在看來,純屬她多想。
    “不給是吧”洪母跳著腳:“我把她賣了!”
    “隨你。”陳母一臉冷漠:“桂花,當初你出門子時我就說過,別把禍事往家裏帶。也別指望家裏會幫你的忙,我和你爹還要管你的弟弟妹妹,尤其你弟弟才三歲多,往後要用銀子的機會多得很,我們顧不上你,不求你幫忙,你也別給家裏添亂。走吧。”
    楚雲梨來這裏一趟,是為了讓自己死心的。看到想要的母親,她低下頭:“不是我想來的。”
    陳母不再看她,轉身進了廚房,舀了一碗粥囫圇喝了,期間門都沒有招呼洪母。
    洪母氣笑了:“這事沒完,你們不講理,總有講理的人。”
    語罷,她一扯楚雲梨:“回家幹活。我看你就是裝病,也別歇著了,一起去地裏幹活,隻要還能喘氣兒,就得給我收糧。”
    楚雲梨確實是裝病,可她裝得很像,否則洪家人也不會鬆口讓她在家歇著。而洪母這時候還要讓她去地裏,壓根就沒把她的性命當一回事。
    兩人往回走時,洪母一路罵罵咧咧,很快,半個村子的人都知道,洪家那個買來的女婿偷了家裏的銀子逃了。
    到家時,洪家上下六口正在吃飯,今兒做飯的是洪華蘭,她沒拿到糧食,做的粥和陳家的那鍋差不多,區別隻是這鍋粥熬的時間門短,沒有那麽黃罷了。
    洪父一看妻子神情就猜到了結果,道:“我看你就是閑的,陳家什麽人你還不知道白跑一趟了吧,問他們要銀子純屬浪費口水,光耽擱事。”
    洪華蘭上下打量楚雲梨:“你真的不知道他要跑”
    楚雲梨搖頭。
    “看你們昨天那麽要好,我還以為他要帶你一起走呢。”洪華蘭滿臉的譏諷:“也不過如此。”
    “住口!”洪華奇很煩妹妹開口就將妻子和小白這兩人扯到一起,這事傳出去,隻會被人笑話。
    再說,他冷眼瞧著,兩人之間門根本就沒有妹妹說的那些事。扯這些亂七八糟的話,除了落人話柄,沒有絲毫好處。
    洪華蘭不滿:“你吼什麽我男人丟了,還不許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