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6 無辜的嫂嫂 五 你男人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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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男人丟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洪華奇嗓門大得幾乎掀破屋頂:“你自己管不住人,若是平時凶一點,他連跑的念頭都不敢有。”
    洪華蘭已經很凶了。
    其實她想不明白,他來到家裏都已經過了兩年,習慣了洪家的日子,從來都沒說要走,也就是這兩天脾氣有些古怪……真的是突然就跑了。
    她目光又落到了楚雲梨身上:“你們倆嘀嘀咕咕的,他肯定說了想跑的念頭,然後你找了馬車將他送去鎮上,讓他有了逃跑的機會……”
    “別鬧了,找人要緊。”洪華奇皺了皺眉:“吃完飯,咱們去鎮上找馬車去城裏尋人。”
    聞言,洪父不滿:“你們都走了,地裏的活怎麽辦”
    “大不了請人嘛。”洪華奇粗聲粗氣:“他可帶走了十幾兩銀子,那是咱們全家所有的積蓄。大娃今年都十三,這兩年就要定親,拿不出聘禮,誰願意嫁給他”
    他起身:“你倒是快點,別磨蹭了,我去換一身衣裳就走。”
    這話是對的洪華蘭說的。
    而洪華蘭正因為哥哥方才的那番話在發呆,回過神來,也起身去換衣。
    最能幹的幾個人都不在,陳桂花又病了,夫妻倆麵麵相覷過後,洪母道:“他們兄妹這一去,起碼要耽擱好幾天。就怕老天下雨,一會兒你去村裏轉一圈,找幾個能幹的人,咱們抓緊一些,三五天內就把糧食全都弄回來。”
    洪父皺眉:“三五天那要請七八個人哦,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可經不起這麽造。那些被偷的,還不知道能不能追回來呢。”
    “反正都要請人,趁著沒下雨,趕緊把糧食弄回來曬好。”洪母心平氣和地勸:“誰讓家裏出事了呢”
    洪父答應了下來。
    洪母目光落在楚雲梨身上:“你身子不舒服,這幾天別下地,隻在家裏做飯就行。”
    做十幾個人的飯,還要幫著打掃,閑著肯定得收拾麥子,也並不輕鬆。相比之下,去地裏幹活還要好些,沒人逼著你非要做多少,動彈就行。
    楚雲梨低聲道:“我沒什麽力氣……”
    “連做飯都不行,你還不如去死。”洪父粗暴地打斷她:“小白跑了的事還沒跟你算賬呢,給我緊緊皮,不好好幹活,我賣了你!”
    洪母很會過日子,請人幹活,沒有肉不行,她割了半斤,讓楚雲梨一頓放三兩進去,配足足一鍋白菜。
    楚雲梨病得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重,她做事又麻利,其實挺空閑的。不過,她都是在有人搬麥子回來時才幹活。
    午後,陽光很烈,楚雲梨打水洗漱,忽然聽到外頭有人敲門。
    幫忙搬麥子的那幾個幫工回來是不會敲門的,一般都是放下麥子喝碗茶拿了繩子就再次上山。楚雲梨探出頭,門口站著的年輕婦人跟陳桂花有些相似,不隻是容貌,那瘦得皮包骨的模樣和滿臉的苦相也像。
    “桃花。”
    陳桃花進門,左右望了望:“你家還有人嗎”
    楚雲梨搖頭。
    陳桃花靠近了些,從袖子裏掏出一個荷包塞過來:“我聽說洪家在怪你將那個買來的年輕人放走了,還跑回家去讓娘賠償。又聽說你病著……他們肯定不會幫你請大夫,這有三十個子兒,你去買點藥熬著吃。別舍不得。”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銀子強勢地塞入楚雲梨手中:“我家裏還有事,就不留了。”
    楚雲梨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她不甚方便的胳膊:“這是怎麽了”
    靠近腕骨的地方呈不自然的扭曲,楚雲梨是大夫,一眼就看出那處骨頭斷掉了後都沒正回來。
    陳桃花想往後扯,因為扯著了傷,痛得輕呼一聲。她眼神閃躲,看著一堆麥子道:“就他爹喝醉了,我去伺候的時候,他無意中踹了我一腳。真的是無意,你別管了,已經沒有前幾天那麽痛,很快就會好。”
    楚雲梨認真看著她:“桃花,如果真的是不小心,你就不會強調了。”
    “管好你自己吧。”陳桃花狠狠扯回胳膊:“他們要回來了,如果看不見我,又要發脾氣,你也不想害我挨打,對麽”
    陳家人太多,家裏養不活了,就把女兒一個個嫁出去,還能要些聘禮回來補貼家用。當初嫁了桂花,將陳家多年來的欠債全部還清了,還剩下了點修繕屋子。大概是得了甜頭,很快就嫁了二女兒桃花。
    不是誰家的願意跟洪家似的給出那麽多的聘禮。當然,陳家嫁女兒不看人隻看銀,也挑不到什麽好人家。桃花長得好,被常年在鎮上混著的楊家老三挑了去。
    楊家並不富裕,也不知道楊大鐵下聘的銀子從哪裏來的,有好多人私底下說,搞不好就是他偷搶而來,這麽個混賬,說不定哪天就被衙門給抓走了。真的,但凡是疼女兒的人家,都不會將女兒交給他。
    桃花嫁進去已經三年,生了兩個孩子,楊大鐵沒有被抓走,卻也沒有再拿多少銀子回來,又喜歡喝酒,喝了酒還要耍酒瘋,瘋起來就要打人。桃花和兩個孩子都沒少挨打。
    楚雲梨緊緊拽著她:“要走也先把你這個手綁一下,這骨頭不正,以後這條胳膊就廢了。”
    桃花淒然道:“廢就廢了吧,這就是我的命。”
    “為何不拿銅板去請大夫正骨”楚雲梨順手撿了幾根木棍,又撕下衣衫做布條。
    “正什麽骨,浪費錢。”桃花沒說的是,這三十個子兒就是她為自己準備的,其中有一半還是公公婆婆湊的。回頭銅板沒了,骨頭沒正,她沒法交代,說不準又要挨打。
    楚雲梨頭也不抬:“忍一忍。”話音未落,她手上一用力,將斷了的骨頭對齊。
    饒是她動作利落,桃花還是痛得慘嚎一聲。受傷的那隻胳膊不停顫抖。
    楚雲梨歎息,如果斷骨的當日就正骨,不會有這麽痛。她動作飛快將布條纏上,又扯了一根布條套了胳膊掛在她脖頸上:“最近……”吃好點。
    話到嘴邊,到底還是咽了回去,轉而道:“這隻手別用力,布條別取。”
    桃花看著筆直的胳膊,一臉的疑惑:“姐,你什麽時候會這手了”
    “看的。”楚雲梨張口就來:“不一定正得對。萬一胳膊長歪了,你可別怪我。”
    “不會。”桃花心頭一顆大石落地,將這胳膊掛回去,對公公婆婆也有了交代。
    桃花從來到走不到半刻鍾,楚雲梨捏著荷包,隻覺裏麵的三十個子兒特別重。
    銅板不重,這份心意難得。
    沒多久,幹活的人回來吃午飯,院子裏熱火朝天,洪母這一次裝了一大碗飯菜遞過來,難得的是裏麵還有兩片肉,她壓低聲音:“那些人跟下崽的母豬似的,多少都沒個夠,你多吃一點,好得快。”
    楚雲梨:“……”太會過了。
    其實洪母的想法很簡單,與其給外人吃,還不如給兒媳。
    當著外人的麵,夫妻倆和三個孩子對楚雲梨都挺客氣的。
    吃過飯,一行人又去了山上。
    家中隻剩下楚雲梨和一大堆要洗的碗,她沒有立刻去忙,而是回屋睡了一覺。不是她故意偷懶,這陳桂花的身子被虧損得太過,年紀輕輕到處都是毛病,得好好修養。
    楚雲梨掐著點,剛起來不久,就有人扛著麥子回來了。她正幹得認真,忽然有屬於小孩子的腳步聲奔過來:“楊家打起來了,小笨嚇得直哭,你快看看去……”
    楊家離洪家有些遠,平時還不順路,姐妹倆見麵的機會不多,洪母不願意讓兒媳跟娘家有來往,逢年過節就沒有準備讓兒媳走親戚的禮物。而陳桂花又不好意思空手登妹妹的門,姐妹倆成親後,這才是第三次過來……前兩次都是因為陳桃花生孩子。
    想到陳桃花剛送過來的三十個子兒,楚雲梨若有所悟,腳下飛快奔了過去,半刻鍾之後到了楊家門外,隔著老遠就聽到裏麵有孩子的哭聲和女人的求饒聲,還有男人的咒罵聲。
    “糊弄鬼呢大夫才不會用這種破布條,老子讓你治胳膊,你就是這麽治的以後變成殘廢了還是我打的,往後半生還得我做飯伺候你”楊大鐵越說越生氣,抬腳又要踹。
    而地上的陳桃花已經滿頭是血,楚雲梨心中暴怒:“住手!”
    楊大鐵一愣,隨即冷笑:“呦,來了幫手了。好叫你知道,桃花是我媳婦,老子教媳婦那是家事,你一個外人少摻和。否則,萬一撞上我的拳頭,那也是活該。”
    楚雲梨扒開人群進了院子,看得到周圍大部分地方很幹淨,隻是陳桃花躺著的周圍鍋碗瓢盆都有。應該是被楊大鐵扔的。
    “有話說話,別動手。”楚雲梨一臉嚴肅:“我妹妹過門幾年,給你生了兩個孩子,幫你孝敬爹娘,你但凡有點良心,都不該對她動拳頭。”
    楊大鐵冷笑:“這女人將家中的銅板白白送人……”
    “不是送,是丟了。”
    在楚雲梨彎腰去扶人時,陳桃花緊緊握住她的手,繼續道:“昨夜我明明把銅板放在枕頭底下了,一早起來就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了,連那個荷包都沒找著,實在沒法子,這才去求了姐姐幫忙。姐姐的日子也不好過,她找了木棍幫我正骨……我不該騙你的,可我也是怕你打我嘛。”
    她氣都沒喘,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串,說完後不停喘息。
    “連銅板都守不住,要你何用”楊大鐵餘怒未休:“你姐姐又不是大夫,她綁的骨頭,你要是變成了廢人算誰的”
    這邊動靜鬧得很大,引來了許多人看熱鬧,其中就有一位大夫,此刻歎息道:“我看看吧!”
    大夫主動提出,那就是不要診金。不看白不看,楊大鐵冷哼一聲,別開了臉。
    陳桃花沒想到還有這等意外之喜,忙不迭將胳膊伸了出去。
    大夫解開木棍,仔細捏了捏,一臉的驚奇:“挺好的啊!”他自己動手也不過如此,也許還沒有這麽好,當即扭頭打量楚雲梨:“你學過嗎”
    “瞎綁的。”楚雲梨張口就來。
    大夫也未深究,退了回去。
    楊大鐵聽說胳膊已經治好了,臉色緩和了些。哪怕他平時遭受了許多非議,也並不願意淪為眾人眼中的笑話,看到這麽多人圍著,催促:“快起來做飯。那點麥子還沒收,老子一會還要幹活呢。”
    他又看向圍觀眾人:“你們大家都不忙,跑到這來擠著,是打算幫我家幹活麽”
    忒不要臉了。
    楊大鐵臉皮厚得很,你跟他客氣,他跟你不客氣。萬一他開了口,再拒絕的話,也許會惹怒了他。
    誰也不願意跟一個混混過不去,不然,混混三天兩頭上門來鬧,日子還怎麽過
    院子外眾人作鳥獸散,前後不過幾息,就沒了人。楊大鐵冷哼一聲:“姐姐,你忙不忙”
    “姐姐生著病呢,不然都幹活去了。”陳桃花有些緊張:“她肯定是聽到了傳言擔憂我才過來的……”
    “既然是來探望,空著手像什麽樣子”楊大鐵輕哼,負手進屋時,想到什麽:“對了,林家兄弟請我吃晚飯,一會兒你吃完午飯後打扮一下,晚上跟我一道走。”
    楚雲梨明顯能感覺到,聽到這話的陳桃花渾身都哆嗦了起來。她疑惑問:“怎麽了”
    陳桃花回過神:“啊,沒什麽。姐姐快回去忙吧!”
    可她的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沒事,楚雲梨心中存疑,也沒多留,轉身往回走……她心裏已經打定主意,這夫妻二人傍晚才出門,到時跟上去瞧瞧就清楚了。
    洪家院子裏一切如常,因為請了好幾個人,大半天過去,院子裏的麥子都堆了一座大山。再要往家背,也堆不下了。
    於是,半下午眾人就不再去山上,開始鋪開麥杆脫粒,洪父可不是亂請人,能在這院子裏的都是村裏有名的能幹人。天黑之前,全部麥子已經鋪開,麥杆子都堆到了後院,除了堆得有點亂,簡直處處妥帖。
    楚雲梨送上晚飯,一群人狼吞虎咽過後各回各家。
    洪父不得不承認,花點銀子後自家能輕鬆許多。一天幹的就能比得上原先一家子三天的活。今晚不用熬夜,他愜意地找了衣衫去洗漱了,幾個孩子跑去別家玩耍……正值秋收,家家都睡得比較晚。
    楚雲梨悄悄出了門,一路往鎮上狂奔,沒跑多遠就看到前麵有兩個人。高壯男子走在前麵,纖細瘦弱的女子被拽著跟在後頭,近一點還能聽到她的哭聲。
    “有什麽好哭的”楊大鐵不耐煩的聲音從風中飄來:“老子都不計較,過了今夜,咱們就有好日子過了。以前你總念叨說兩個孩子在長個,得多吃肉。你老老實實聽我的,回頭想吃多少都行。”
    陳桃花哭得傷心至極:“外人會戳我脊梁骨的,要是傳到村裏,兩個孩子還怎麽做人他爹……咱們回去吧,我求你了……回頭我做事再快一點,騰出空來去外頭做短工……”
    “你能賺幾個子”楊大鐵語氣裏滿是不屑:“這隻需要往那兒一躺,腿打開就行。做短工辛辛苦苦一整天才幾個銅板,這一夜就能賺你一個月的錢。放心,這種事隻要我不計較,就沒人敢說你不是。也不可能傳出去嘛,村裏真有男人去的話,他們比你更怕傳言。”
    陳桃花哭得更大聲了。
    楊大鐵想了想:“大不了,咱們不做村裏人的生意。這總行了吧”
    聽到這裏,楚雲梨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瞬間心頭火起。她左右看了看,撿起一塊大石頭,急追幾步,朝著楊大鐵的頭狠敲了一下。
    下一瞬,高壯的男人身子一軟,癱在地上不省人事。
    陳桃花嚇得想要尖叫,月色朦朧中,她隻一眼就認出來打人的是自己姐姐,急忙伸手捂住了嘴。
    楚雲梨將手裏的石頭丟到路旁的河裏,哼了一聲:“這種混賬,不能慣!”
    “姐姐,你怎麽在這裏”陳桃花有些緊張,忙左右看了看,發現四下無人,也不敢放鬆,忙抹了一把淚:“你快走。”
    楚雲梨瞄了一眼昏迷的楊大鐵,問:“你怎麽弄回去”
    “我就說他走的路上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了,回村裏去找人幫忙。”陳桃花推了她一把:“快走,這事跟你沒關係。”
    楚雲梨看她自有成算,道:“差不多的事咱們可以妥協。但他讓你……絕不能答應。再有下次,你不敢動手,直接來跟我說。”
    陳桃花眼眶中有淚,忍不住笑了:“好!”
    回到家中,三個孩子已經回來,不是他們玩夠了。而是洪母叫回來的,看見楚雲梨進院子,道:“來得正好,給他們找衣裳,洗完了都早點睡。對了,你上哪兒去了”
    楚雲梨張口就來:“我去茅房。剛裏麵有人。”
    家中這麽多人,隻有一個茅房,很容易撞上。洪母沒有多問,道:“你也早點歇著,明天還要幹活呢。”又嘀咕:“也不知道兄妹倆找到人了沒有。”
    最好是沒找到,否則,兄妹倆少不了要挨一頓胖揍。憑著小白的心狠手辣,要了他們的命也很正常。
    翌日早上,楚雲梨起來熬粥,有村裏人從門口路過去山上幹活時說起了楊大鐵受傷的事。
    “該!村裏的人常年去鎮上,走路的有不少,也有不少孩子在那片山上耍,都沒有被石頭砸到頭。偏偏砸了他,要我說,這就是老天有眼。”
    另一個人問:“你說這大晚上的,夫妻倆去鎮上做什麽”
    “還能做甚”一開始說話的人滿臉不以為然:“大鐵常年在鎮上混,認識的人都跟他差不多。肯定是去喝酒的。帶上媳婦,也是想讓媳婦將他弄回來。我要是桃花,就不管他死活。”
    “桃花管不住……”
    兩人說著,漸漸走遠了。
    楚雲梨若有所思,看來所有人都以為楊大鐵是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給砸傷的。這應該是陳桃花往外放的話。
    沒多久,幹活的人去了山上,楚雲梨想回去補個覺,就看到有馬車在門口停下。洪家兄妹倆罵罵咧咧先後進了院子。
    看見屋簷下的楚雲梨,洪華蘭張口就問:“有吃的嗎”
    楚雲梨往後退一步:“吃完了,得重新煮。”
    “那快去煮啊!”洪華蘭滿臉不耐煩:“昨天到現在我就吃了一碗湯麵,娘的,那就是一鍋湯,裏麵隻有幾根麵,蔥花都比麵多,也好意思賣五個子兒。”
    念叨完了,看見楚雲梨站在原地沒動,她冷笑著道:“怎麽,我說話不好使還是你聾了”
    楚雲梨攤手:“我沒糧食。”
    家裏的糧食都由洪母鎖著,洪華蘭有一把鑰匙,陳桂花這個兒媳則連那間屋子都不能進。
    洪華蘭冷哼,掏出鑰匙:“去打一碗,給我做成幹的。”
    楚雲梨伸手接過,似是無意一般道:“妹妹這鑰匙竟然是隨身帶的,也不怕丟。我就不敢將這麽重要的東西帶著,不過,我也沒鑰匙哈哈哈哈……”
    後麵幾句是幹笑,還帶著幾分窘迫。
    洪華奇看了過來,眼神莫名。
    楚雲梨回望,疑惑問:“一碗夠麽”
    去城裏這一路,兄妹倆心情都不好,一言不合就吵。人在氣頭上,說話都不過腦子,二人都朝對方說了好多難聽的話,雖說親兄妹之間不應該計較這等小事,吵吵鬧鬧正常,洪華奇心頭也還是不高興。
    在別人家,妹妹到了年紀是要嫁出去的。可自家妹子不肯嫁就算了,還拿他媳婦隨便使喚,動不動就指桑罵槐。連鎖糧食的鑰匙都隨身帶著……這鑰匙他們夫妻都還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