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中!故人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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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
    聽完寧慈的命令,原隨風頓時瞳孔一縮。
    尉遲世家,那可是泰安府的天!寧外首沒搞錯吧?
    “此事,你切記暗中進行,不可外露!”寧慈麵色嚴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接下來,城裏還會出現變動,我需要你密切關注,一有風吹草動,需及時向我匯報!”
    原隨風心潮起伏,聽寧慈這番話的意思,似乎已經收到了某些內幕?
    “是!”
    隨後,他壓下心中的情緒,向寧慈拱手。
    “好了,你退下吧。”
    寧慈點點頭。對於原隨風,他還是比較放心的,此人辦事能力不弱,而且對他忠心耿耿,要不然寧慈也不會放心將此事交予他去做。
    待原隨風退下之後,寧慈站在院子裏,目光閃爍:“監聽尉遲府的行動,對我非常重要。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血祭之日應該已經不遠了。”
    幾日的時間,很快過去。
    在這幾日裏,泰安城風平浪靜,一切都好像回歸了平靜的日子,和以前沒什麽區別。
    但寧慈知道,這一切不過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假象,泰安府城平靜的外表之下,正是暗流湧動,等待著吞噬一切。
    這幾日,寧慈依舊如往常那般,帶人巡查駐點,或是留在總舵練武,每日忙忙碌碌,片刻也沒有讓自己閑下來。
    暗地裏,他也通過原隨風獲取了不少尉遲世家的消息,可以得知自從黑甲軍的主將林白衣被尉遲世家打入大牢之後,尉遲世家的動作就減緩了許多,好像是已經解決了心腹大患,也更像是由明轉暗,變得更加隱蔽了。
    寧慈知道,尉遲世家已經達成了一部分目的,並且很快便將實施更多的計劃,所以他讓原隨風加派了人手,為的就是不敢錯過一點風吹草動的細節,以致錯失先機。
    這一日,寧慈像往常一樣在後院練完武,正準備換身衣服,前往幫派總舵,突然間,有一封意想不到的信被人送到了他的麵前。
    “煙雨樓中,故人相會~”
    信上,隻有短短的八個字,寧慈看了一眼,見到信封上有一朵白色火焰的標誌,不由得驚訝道:“這是一鬆道兄派人向我送來的見麵信?”
    仔細想想,寧慈和一鬆道人也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麵了。自從對方透露自己是心火會的人之後,就逐漸匿聲隱跡了,寧慈也知道對方是怕暴露身份,引起尉遲府警覺,隻是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約自己見麵。
    “一鬆道兄突然派人向我送信,想必是他那邊有什麽要緊事,或者有什麽新的消息要向我傳達……我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了。”
    想了想,寧慈換了一身常服,然後乘上一輛尋常的馬車,前往煙雨樓。
    煙雨樓位於內城平康坊南門大街的中心,這裏商貿繁華、人流如織,街道兩旁到處都是做生意的商鋪。然而煙雨樓的位置不甚起眼,靠著湖畔,頗有幾分鬧中取靜的意味。
    寧慈下了馬車,立刻便有侍者將他迎了進去,寧慈走到樓上雅間,打開房門,呼吸頓時一窒。
    隻見麵前,一名穿著素色衣裙的女子正倚著門窗遠眺,她用手掌托著香腮,目光望著遠處的街道,像是蘊含著憂愁,又像是蘊含著思念。一頭黑烏光亮的長發披至肩後,給人帶來了幾分別樣的美。
    “怎麽是你?”
    看到這名女子的一瞬間,寧慈頓時脫口而出,他萬萬沒有想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是許久不見的憐香姑娘!
    “怎麽了,見到我你很驚訝嗎?”憐香姑娘轉過身來,一雙桃花眼露出微嗔的神情。很難想象,她僅靠一雙眼睛,便能給人一種嫵媚動人的感覺。
    寧慈苦笑,推上房門,然後在雅座上坐下:“憐香姑娘說笑了,我隻是沒有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還能再見到你……聯想到我們之前一起經曆過的事情,當真覺得有些如夢似幻,仿若還在昨日一般。”
    憐香姑娘笑了笑,“說得也是,我也沒有想到你能在短短的時間裏,從一個普通的凡人武者成長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如今的你文武雙全,不僅成為了沙頭幫的外首,前不久還剛剛拿下了新科解元的身份,當真是令人佩服。”
    說到這裏,她的眸子閃動了幾下,其中仿佛真的蘊含著對寧慈的敬佩,以及一些好奇。
    這個在她眼裏的小男人,究竟是怎麽憑借一己之力做到這些事情的?
    寧慈卻沒有回答她的疑問,而是目光望著窗外,似乎也陷入了回憶:“或許姑娘便是我的貴人,若非你當初告訴我關於世家與妖魔的事情,恐怕我也無法下定決心,並最終走到今天這一步。”
    “你當初對我的那些啟示,讓我在後來受益無窮,我對你感激尤甚。”
    憐香姑娘眼角展開,似乎心裏很受用。她瞥了寧慈一眼,說道:“古今往來,凡是能夠成就大事者,都是靠著自身超凡的毅力和智慧,旁人或許可以點撥,但卻無法替他們做決定,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姑娘卻是抬舉我了。”
    寧慈搖頭苦笑,然後煮起桌案上的茶水,問道:“今日憐香姑娘特地將我尋來,卻是為了何事呢?”
    “我今日特地來尋你,的確是有正事。”說到這裏,憐香姑娘也略微正色,說道:“根據我們最新收到的消息,尉遲府已經抓捕到了足足四名陰年陰月陰日所生之人,並將在七日之後的月圓之夜進行血祭,所影響到的範圍很有可能會涉及整個泰安府!”
    “什麽?”
    寧慈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看來他最擔心的事情,即將成為現實了。
    “姑娘特地來告訴我這個消息,希望我在接下來怎麽做?”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內心的震驚,繼續提出疑問。
    憐香姑娘身為心火會那邊的人,而心火會又與尉遲府為敵,那麽對於他,便隻有拉攏一種可能。
    寧慈也很好奇自己能為心火會帶來什麽樣的幫助,依靠他和沙頭幫的那點實力,真的有可能挽救即將淪為尉遲世家手中的修羅場的泰安府城嗎?
    “告訴你這個消息,並不是需要你加入起來,而是希望你早做準備……”憐香姑娘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血祭之事,非同小可。真的到了那一天,什麽事情都有可能,而且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寧慈沉默了一下子,當日林泰來也是這般與他說的。或許在他們看來,自己雖然有一些實力,但也影響不了局麵。
    “多謝憐香姑娘的提醒。”寧慈認真地朝她行了一禮,然後說道:“泰安府城已經淪為風暴的中心,這一點我也早有預知,早早便將身邊人和一些產業送出了城外,隻是在下所處的沙頭幫和泰安府城牽扯過深,不易轉移,且那沙頭幫的老幫主又對我恩重如山,至今仍然昏迷不醒,我在這個時候如何也不能棄他而去啊!”
    “果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聽完寧慈這番話,憐香姑娘眸子一亮,看向他的目光又多出了幾分柔和。“其實你也不必過多煩憂,提前做好準備便是,血祭所影響的範圍有限,不可能覆蓋到所有地方,總會有那麽些幸運兒的。”
    她又道:“說回正事,我聽大風鎮妖司的那個一鬆說,有一名陰年陰月陰日陰時所生之人,正在你的手裏?”
    寧慈點點頭。
    “她是不是滿頭白發?連皮膚也是白裏透紅?”
    寧慈再度點頭,“憐香姑娘提她作甚?”
    憐香姑娘麵色嚴肅起來:“此人具有一定的危險,且她之前和尉遲世家有過接觸,牽扯頗深,你最好將她轉交給我們。”
    “這……”寧慈皺起了眉頭,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他也發現小綰綰心性單純,人畜無害,絕不可能有什麽陰謀瞞著他們。
    而且,貿然將小綰綰交給心火會,鬼知道心火會的人打算利用小綰綰去做什麽?
    “憐香姑娘是否能告訴我,你向我討要小綰綰,是想準備讓她去幹什麽?”
    憐香姑娘的目光掙紮了下,好半響後,才咬著嘴唇道:“你我乃是故交,我也不瞞著你,那個小女孩身上隱藏著很深的秘密,我們打算將她作為誘餌,來破壞尉遲府舉行血祭的計劃!”
    說罷,她好像是為了強調此事的重要性,又繼續說道:“此事至關重要,那個小女孩便是最有可能幫助我們破局的關鍵,若你能將她轉交給我們,我們心火會必將記住你這個人情!”
    聽完憐香姑娘的話語,寧慈陷入了沉默。
    幫助心火會阻止尉遲世家的血祭陰謀,他是舉雙手讚成,但讓他把小綰綰交出去,寧慈卻不能做到。
    首先,小綰綰並不是屬於他的物品,而是一個獨立的人,寧慈怎麽能替她做決定呢?
    其實,對於心火會的計劃與想法,寧慈是一概不知,他又怎麽知道憐香姑娘現在與他所說的這些,不會是她個人的片麵之詞?
    雖然從理智上來講,寧慈也知道憐香姑娘不可能欺騙自己,但他還是無法輕易做決定。
    “抱歉……”寧慈正想說些什麽,這時候憐香姑娘站了起來:“你先別忙著拒絕,可以等幾天看看那個小姑娘身上是否有我所說的那般複雜,那個時候你再做決定也不遲。”
    說罷,她走出門外,最後看了寧慈一眼:“隻是,留給我們的時間終究不多了,你好好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