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啊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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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一族與我結識,也是在那時候。”長瓊口中的“前輩”指的正是離月水母一族。
    她在躲避渾靈的過程中,救下一隻同樣被渾靈纏上的小水母,那隻小水母正出自離月水母一族,就是方才馱著長瓊去找長慧他們的那位離月水母一族族老的後輩。
    “那孩子自小就調皮得很,要不是長瓊丫頭,那孩子怕是早就死在渾靈手中,或是已經被渾靈同化。”離月水母族老說道。
    它們一族一向繁衍艱難。
    出生以前,天賦高的離月水母會將天賦低的逐漸吞噬,最後隻留下一隻順利出生。
    且在幼年極易夭折,離月水母在幼年時期幾乎沒有攻擊手段,沒有自保能力,每一隻小離月水母在長成以前,都是被全族細心嗬護的。一旦活過幼年,天生擅長隱蔽與幻術的特性,可以讓它們在無相海長久地生存下去。
    一般還未長成的小離月水母不會離開長輩的視線,若是沒有遇到恰巧經過的長瓊,那隻偷偷離開族地,被渾靈纏上的小水母,必死無疑。
    “其實若不是前輩及時趕到,我也未必能活到現在。”長瓊唏噓。
    當時的情況非常危急,雖然師父將那些渾靈全部引走,但她脖頸上的傷勢太重,無相海除了渾靈以外,還有許多危機。
    有的出自深海本身,有的出自海中生存的各族妖獸。
    離月水母族老趕到的時候,長瓊身負重傷、血流不止,正撐著最後一口氣躲避聞著血腥味而來的齒靈鯊。
    要不是離月水母將她帶回族地,用族中的靈草醫治,她也早就葬身齒靈鯊腹中了。
    隻能說一切皆是緣法。
    她隨手而為的善舉,讓她在無相海安穩地活了下來。
    長瓊講得風淡雲輕,長慧卻聽得心驚肉跳。渾靈的難纏他們早在渡過海溝時感受到過,依離月水母與長瓊的說法,這片海域的渾靈比他們遇到的那些還要強上許多。
    長慧的經曆,無異於在生死邊緣掙紮,無數次,隻要她行錯一步,她們師姐妹將永遠失去重逢的機會。
    “人沒事就好。”麻衣長老從旁勸了一句。
    他的修為比長慧深厚,能看出的問題更多。眼前這個元嬰境的麓霞峰女修,身上遠遠不止脖頸一處傷勢,單是致命的傷口就有不止三處,此外神魂亦有損傷。經曆過的危機,怕是遠遠不止遇到渾靈那一次。
    長慧也就是關心則亂,忽略了許多事情。麻衣長老卻還記得,先前他們在趕來無相海的路上,遇到過長瓊留下的痕跡,那時長瓊暫居的那家,對外可是聲稱長瓊是他們受傷失憶的女兒。
    堂堂名門大宗的元嬰修士,得是遇到什麽事情,才需要隱藏身份,偽裝失憶女子,暫避在村莊當中?
    種種疑問隻在麻衣長老心頭短暫劃過,既然長瓊沒有提及,他也不想去問,這些麓霞峰弟子的遭遇他雖感到唏噓惋惜,在他心裏,卻遠遠比不上尊上的一根手指頭重要。
    他可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
    當務之急,他要找到尊上,確保尊上的安危!
    同一時間,惦念著虞曦安危的,遠不止麻衣長老一人。
    遙遠的陸地,與無相海相距甚遠的定坤山山腹,合歡教教主陌九娘與離恨教教主仇千凜,正並肩站在一塊巨型晶瑩石壁前。
    整塊石壁足有五、六人高,晶瑩剔透,哪怕在黑暗之中也閃爍著盈盈光澤。
    “沒想到,能在這裏挖到這麽大一塊完整的極品靈石。”陌九娘用眼睛丈量了一下這塊石壁的大小,驚歎道:“這怕是能分割成上萬塊之多。”
    “完整的靈石壁,可比一萬塊極品靈石的價值高得多。”仇千凜微蹙起眉,低聲說道:“要是尊上在這就好了。”
    陌九娘聞言一愣,隨即讚同地點頭。
    是啊,要是尊上在就好了!
    這樣天然形成的靈石壁,蘊含大量精純的靈氣,石壁旁就是絕佳的修煉場所,尊上若是能在這裏修煉,必定事半功倍,早日恢複萬年前的修為。
    “哎。”陌九娘歎了口氣,眼中浮現幾分憂色,“也不知尊上他們如今情況如何了。”
    距離上一次有消息傳回,已經過去足足兩個月時間。
    想來尊上他們已經深入無相海,傳音玉簡相隔太遠,無法傳回消息。
    也不知有沒有尋找到伏蟄前輩留下的洞府,在無相海中有沒有遇到什麽危險。
    仇千凜眼中也有著同樣的憂色,不過他們雖然擔憂,卻沒有太多惶恐與懼怕。
    因為麻衣長老留在聖土教的玉牌至今完好無損。
    麻衣長老與尊上一道同行,依麻衣長老的忠心程度,若是危險來臨,在生死關頭麻衣長老也一定會是抵擋在尊上身前先死的那一個。
    正因如此,麻衣長老的安危一定程度就代表著尊上的安危。
    連帶著近來五門三教的教主、門主們,對聖土教關注都多了不少。無他,誰讓麻衣長老的本命玉牌就在聖土教放著呢。
    聖土教教主丘懋每日第一件事就是去聖土教存放長老本命玉牌的地方查看。
    丘懋的玉簡每日閃爍個不停,他現在下意識地拿起玉簡就會回複一句,“本命玉牌安好!”
    …
    “啊嚏,啊嚏。”
    無相海,飄搖的小舟上,虞曦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褚彥看看她身上略顯輕薄的衣裙,“添件衣服?”
    海麵微風拂過,卻並不寒冷,褚彥也是關心則亂。
    “我這修為,哪會感覺到冷。”虞曦搖了搖頭,“許是誰在念叨我吧。”
    她的話音剛落。
    就聽褚彥也打了個噴嚏。
    褚彥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難道也有人在念叨他?
    會不會是……先前那個暗中窺探他行蹤的人?
    “可能是麻衣他們在找我們。”虞曦說罷,便見褚彥神色沉重,眼底有著化不開的憂慮。
    一眼她便看出,他在擔心什麽。
    避諱這個話題沒有任何意義,虞曦索性直接問道:“你覺得暗中窺探你行蹤的,究竟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