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不知啥時候已經醒來了，拿掉蘇婉手裏的毛巾扔到不遠處的盆中，擁她入懷。
    “沒事了，已經過去了。”
    蘇婉嗚嗚嗚哭出了聲，“葉蓁，這是怎麽弄的？”
    傷成這樣子，他可真是命大啊！
    想起那一年，想起那個地窖，葉蓁的牙關咬得死緊，有什麽東西在他體內蠢蠢欲動。
    好一會，他說：“小婉，別問，已經沒事了。”
    這不是問不問的問題。
    見他不說，蘇婉又道：“那，是誰？你告訴我，是誰？”
    葉蓁：“是他們，很多人……”
    蘇婉不知道葉蓁嘴裏所說的很多人到底有誰，因為後麵她沒辦法問下去。
    葉蓁吃藥了。
    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麵前吃藥片。
    蘇婉並沒有問那是什麽藥。
    不需要問，她也能感覺到那是什麽，因為葉蓁的神情，像極了那次在出租房裏拔槍對著許舟的樣子。
    見他坐在床頭平複。
    蘇婉湊過去緊緊擁著他，“別想，別想，我不問了，我不問了啊。”
    蘇婉難受得眼淚直掉。
    葉蓁轉過身抱著她，兩人很快倒了下去，又來了一次。
    跟先前比起來，他這次特別激動，也很猛。
    等身邊的人再次沉沉睡去，蘇婉換好衣服，在客廳裏發了條信息給文雨，問她啥時候有空，她想跟她聊聊。
    既然葉蓁這邊沒辦法說，蘇婉就想著找文雨了解情況。
    葉蓁的事情她應該都知道。
    現在二哥回來了，蘇婉不知道自己還能在這邊留多久，她希望盡快。
    不過想到文雨也是剛回來不久，很可能在休息，也是不忍心打擾她，所以蘇婉沒打電話，發了一條信息。
    誰能想到，她的信息才沒發出多久呢，文雨直接跟她來電話了。
    “小婉，你過來吧，我在情懷酒吧。”
    蘇婉：“？？？”
    “大白天的你在酒吧幹什麽？”
    文雨有些嬌羞地笑了一聲，“聽說我告別單身了，幾個朋友為我辦了這個局，說是最後的單身派對……”
    單身派對？
    蘇婉疑惑又有些不解地問：“文雨，你跟誰在一起了？”
    “我跟……，
    算了，你過來，我當麵跟你說。”
    實在是高興，電話裏說不清，文雨想讓蘇婉親眼看看她對蘇學斌的愛意。
    蘇婉更加迷糊了，緊接著又是深深的遺憾。
    這輩子，文雨跟二哥錯過了。
    沒有在最好的年華相遇，各自過著不同的人生，等有交集之時，物是人非，人生已經過去一半。
    蘇婉給葉蓁留了一張紙條，之後讓滿常過來接她，打算去酒吧見文雨。
    路過興隆廣場，蘇婉讓滿常將車開到地下停車場去，她想去商場裏給文雨買點東西。
    不是派對麽，禮物還是要備一備的。
    為了不耽識時間，蘇婉讓司機直接在下麵等著就好了，她去去就下來，隻帶滿常就行。
    滿常如今是她的貼身保鏢，葉蓁不在身邊的時候就是他跟著。
    蘇婉之前沒有過保鏢，不過感覺滿常的專業素質還是挺不錯的，每次跟她走在一起都保持著半臂的距離，按電梯開車門這種時候又能及時上前，絕不讓她動一下手。
    兩人坐電梯直接去了五樓，這兒有個高端家居用品店，裏麵很多小東西都挺不錯。
    蘇婉就想著文雨既然已經告別單身了，就給她選個情侶杯吧。
    至於別的衣服包包什麽的，她根本就不缺。
    這裏麵的東西很漂亮，但價格肯定嚇人。
    要是以前，蘇婉萬萬不可能買的，看都不會看，現在，無所謂了。
    她在架子前認真挑選著杯子，滿常拎著購籃，默默跟在她身後。
    蘇婉的目光正在兩套杯子上猶豫不決，突然聽到有人在不遠處叫她，“是蘇婉嗎？”
    蘇婉有些疑惑地抬頭看過去，便看到一個穿著紅白條紋襯衣，黑西褲，噴了發膠根根分明的頭發後梳，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在對她笑。
    蘇婉懵了一下才認出來，這人是冉霄。
    他的變化挺大的，主要是發福了。
    蘇婉也就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轉回來了，正準備拿上杯子離開，冉霄又說話了，“蘇婉，我想找你好久了，電視台那邊，你還想回去嗎？”
    冉宵走了過來，停在與蘇婉三步之遙的地方。
    這剛好是危險範圍以外，所以滿常沒有動。
    蘇婉真不想看到這人，很煩。
    在一九八零那邊，他與榮紫的事情之後，她就沒見過他了，沒想到在這兒居然逛個商場都能碰上。
    他主動跟自己打招呼，這是幾個意思？
    蘇婉記得，當初跟這人也是鬧得很難看的。
    冉宵見蘇婉不說話，又指了下她手裏的杯子道：“你喜歡這個套杯子嗎？這兒的東西有些貴，我有會員卡，能打九折，不如我們一起結賬吧，能便宜不少，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不容易，能省一點是一點。”
    說這話時，他還看了滿常一眼，本來想看看他的反應，可那人戴著墨鏡，除了強壯的身板跟緊抿的唇角，什麽都看不到。
    這就是蘇婉離婚後新找的男人？
    看兩人的樣子，應該是了。
    真土，黑衣黑褲，還戴著墨鏡，像大鄉裏進城的土包子。
    蘇婉的品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差了。
    過得不容易？
    能省一點是一點？
    蘇婉看著冉霄那張虛偽的麵皮，突然又不想走了。
    她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冉霄溫和道：“沒什麽，就是你在電視台做了那麽多年，台裏還是離不開你這樣的老員工，你要是想回來，隨時跟我聯係。”
    冉霄摸了一張名片出來，想遞給蘇婉，滿常上前，直接將他擋住了。
    雖然剛剛冉霄還在嫌棄這人像個土包子，但這身高跟體魄倒是能壓他一頭。
    滿常不清楚蘇婉跟冉霄的關係，攔下人後也沒怎麽樣，隻是詢問般看著蘇婉。
    如果這名片蘇婉收的話，他會接下來遞過去。
    蘇婉：“不必了。”
    她知道冉霄什麽心思，本來還想嘲諷他一番，突然又覺得，沒意思。
    何必在這些人身上浪費她寶貴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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