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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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落地牢大門口,左右兩側各站著一個身披魚麟銀甲,頭配龍紋金盔的守衛,他們又分別持有一把鳳頭利斧與一柄紅纓長槍,如門神一般候立在這座漆黑如墨的地牢大門前。

    “林副司獄。”

    忽有一道人影從這兩名守衛麵前經過,頓時引起這兩名守衛齊聲喊道。

    原來這道人影是這狴震獄的副司獄長。

    狴震獄上話語權最重,官職最高的也是那位一周前離開桑榆島的司獄長。

    如今這座狴震獄還剩下三位副司獄,而這位出現在碧落守衛麵前的林副司獄便是其中一位。

    “最近這裏有發生什麽情況嗎?”

    林副司獄的身材適中,相貌出乎意料的清秀,身上穿著一件黑色長袍,長袍邊角紋繡金絲,露出裏麵翠青色衣領。

    “那兩個丙級獄卒這幾日帶仵作何尋安下了地牢。”

    手持鳳頭利斧的銀甲守衛沉聲說道。

    “可有報備?”

    林副司獄麵露沉思,輕問道。

    “奉李副司獄的諭令。”

    拿著紅纓長槍的銀甲守衛低聲說道。

    “所為何事?”

    林副司獄再度問道。

    這個問題讓拿著紅纓長槍的銀甲守衛麵露一絲狐疑,不過這絲狐疑被金盔所遮,加再上褪去也快,並未讓林副司獄注意到。

    “依諭令所言,是這天級地牢裏有人死了。”

    手持紅纓長槍的銀甲守衛緩緩說道。

    “看來是剛進來的那個女囚,真是遺憾。”

    林副司獄輕歎著說道,接著又看向另一邊的手持鳳頭利斧的銀甲護衛。

    “屍體可曾抬出來過?”

    “不曾,按理來說今日本應由那名獄卒抬屍去往獄外的石竹塚,但現在好像是地牢裏內出了什麽問題。”

    手拿鳳頭利斧的銀甲護衛沉聲說道。

    那兩名丙級獄卒先是入地牢,接著不消片刻又慌忙一齊跑出地牢外。起先那瘦高的丙級獄卒看樣子是想找他兩人講些什麽,卻被另一個丙級獄卒一拉,匆忙往外麵走去。

    然後約一刻鍾的時間,兩人又帶著仵作何尋安,拿著李副司獄的諭令,急忙進了這座天級地牢,隨後約是一個時辰左右,才從地牢裏出來。

    “出了什麽問題?”

    林副司獄略帶好奇反問道。

    “這個問題,林副司獄您可以親自下去看看。這座碧落地牢雖說閑人免進,但司獄長與三位副司獄大人自然不受此條獄規限製。”

    鳳頭利斧的銀甲守衛剛想說什麽,卻被一旁的紅纓長槍的銀甲守衛打斷道。

    “你二位都是由禁天軍調遣過來的銀甲禁兵,本領自然是令人信服的,我想就算出了什麽問題也無妨。”

    林副司獄眼睛微微眯起,清秀的臉龐浮現和煦的笑意,多看了幾眼手持紅纓長槍的銀甲守衛笑說道。

    “正如林副司獄所說,我兩人隻是兵,兵由將管。如今司獄長不在,整座狴震獄的事務都是由三位副司獄負責,而我們也是聽從副司獄們的命令而已。”

    手持紅纓長槍的銀甲護衛微微低頭,聲音低沉誠懇說道。

    “那我命令你下去地牢裏看看呢?”

    林副司獄的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細縫,臉上和煦的笑意越來越燦爛輕聲問道。

    “我二人受張司獄長之令負責看守這座碧落地牢,若需我兩人離開此地,可去司獄府以大人之名發布一條諭令,再派一牢吏通知,我們自然遵守。”

    手持紅纓長槍的銀甲護衛不卑不亢說道。

    “你叫什麽名字?”

    林副司獄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褐色的眼眸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望著這個銀甲守衛問道。

    “許未央。”

    銀甲守衛微微躬身說道。

    “未央……好名字,以後要是你們遇到什麽事情,可以來司獄府報我的名字。

    林瀾。”

    林副司獄輕笑一聲,沒有在這裏繼續逗留下去,轉身順著這條長巷離開了。

    “這位大人看起來倒是比另兩位副司獄大人和藹許多。”

    手持鳳頭利斧的銀甲守衛感慨的說道。

    “笑得越和藹的人說不定心思越陰沉,在這裏我們能遇到什麽事情?要麽劫獄,要麽逃獄,要是連這兩件事都需要我們去司獄府找這位林瀾副司獄。

    嗬,我相信這座監獄的牢犯恐怕還會多兩個。”

    許未央低沉的聲音驟然變冷說道。

    “未央聽你一說我就感覺不對勁,這林副司獄怎麽是從我們後麵來的?這條長巷後麵沒記錯的話是一條死路吧?”

    拿著鳳頭利斧的銀甲守衛伸頭看向地牢的後麵奇怪的說道。

    這座碧落地牢位於狴震獄的中央,左側紅牆裏的灰色建築是狴震獄的外監,也就是關押普通犯人的地方。

    而右側黑牆裏的陰森建築是狴震獄的內監,也就是俗稱關押死刑犯的地方。

    這裏並不像其他監獄裏有女監,僅僅隻有外監和內監。

    而碧落地牢大門所朝方向,也就是長巷出口那一排紅牆內的巍峨建築則是獄神廟。

    每年七月初一,十五或獄內發生重大事情,司獄長都會帶著獄吏來這裏祈福保佑。

    若是司獄長不在,便是由三位副司獄引領。

    再往後所看不到的建築便是獄吏房與刑訊室等建築,以及這座狴震獄的入口。

    “從表麵來看,是一條死路。”

    許未央攥著槍身的手微微握緊,他沒有回頭看向身後長巷那由一半紅磚一半黑磚堆砌的牆壁,卻是側眸看向他右邊的那座黑壓壓的高聳建築。

    紅牆牆壁上的紅磚,許未央能從磚塊左下角的印記知道是工部所監造。

    但右側黑牆的磚塊下角卻有一個許未央所不知道的名字。

    天工。

    許未央在禁天軍這麽多年,常伴於天子附近,從未聽說過六部的工部何時多出了一個天工。

    最關鍵的是,即便他站在這裏都能感覺到有一股陰森的氣息透過身上的盔甲,穿透他的肌膚,刺入他的骨頭之中。

    寒冷刺骨。

    “你是說這座陰陽牆後其實還有路?”

    手持鳳頭利斧的銀甲守衛一驚,即便他心中有所猜測,但真正聽到許未央承認說出口還是讓他覺得震驚的。

    “那座陰陽牆後有沒有路與我們沒有關係,我們的職責是不要讓這座地牢裏的囚犯出來。

    擔心多餘的事情,隻會讓我們誤入難以脫身的漩渦之中。”

    許未央視線收回,他平靜看著前方那座巍峨的獄神廟側麵,緊攥著紅纓長槍的手鬆開,平靜說道。(www.101novel.com)